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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秘密 ...

  •   锈迹的门吱呀的发出声响,覃桉始终不敢再向前一步,炽攀在阴暗的地面上,金黄的竖瞳透出幽深的光。

      她垂眸看向炽,随之再观察屋内场景,随之伸出手轻轻的探入暗室。

      手穿过门内,当没有感知到任何的术法时,覃桉才踏进暗室。

      室内昏暗,现又为夏季,此刻地下倒是显得越发潮湿,股股阴凉的刮着皮肤,覃桉不仅打了个寒战。

      墙壁斑驳,室内杂乱,书柜上撑满了书,由于堆放不下,连同案台旁都塞着书籍。

      墙的另一边装有一扇厚重的门,将屋内与外面所隔绝,这地下的空间比屋上要狭窄些,但从环境来瞧仅仅只是狭窄,却比上面的气息更加浓郁。

      淡淡的紫雾香。

      这是他的屋子。

      覃桉微昂着头环顾四周,裱后的轴卷被挂在墙上,许是数量之多,有些拥挤,相互交叠半掩着身躯,只有脸清晰可见。

      这些女子是谁,为何他屋中有这么多画像,各式各样的女子,娇俏,美丽,丰腴,纤瘦,就连身高也各不相同,虽是面容不同,但无疑都是美丽的,美的各有千秋。

      她的脑中闪过谢宇所说的话语,此刻一时不知该如何评判。

      只有那时有时无的气味让她感到些真实,她的脑中闪过万岐的动作,他的话,他的笑容。

      这已经不是危险,而是怪异。

      这并未设阵,也未设置术法,说明这的主人并不觉得有外人会踏足这片天地。

      一股无言的恐惧满上心头,覃桉抿着唇将其压下,小心的走向案台。

      桌上的笔墨早已干涸,纸上仍是一副女子的容颜,还未完善,但是不像她,也不是她。

      这是他画的吗?

      万岐在画谁,为什么有这么多。

      覃桉蹙着眉,蹲下身子随手翻阅书籍,书籍各不相同,功法,医术,剑术,甚至画术。

      满屋的书籍随意的成堆摆放,还有各种废弃的纸张,覃桉颤着手捡起一个卷成团的纸张,将其展开,还是画像,不同样貌的女子。

      她在想,如果万岐知道她看见这些,会不会像捏谢宇那般,摁住自己的头颅。

      明明方才还在拥吻,此刻她除了害怕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难过和无端的恼火。

      她放下那张纸,此刻就想得知为何这有如此多的画像,见万岐的态度和这隐秘的程度,他定是不会告知她的。

      覃桉看向炽,炽停在那扇厚重的房门前,歪着蛇头盯着她。

      “你开了灵识?”

      炽没有答话,此时空气中陷入了沉默。覃桉觉得自己疯了,竟然妄图一条蛇会发出人的声响。

      它微垂着头,用头顶了顶那扇厚重的门。

      覃桉没有随意触摸,只是走上前,小心的观察着。

      她的掌心悬空与门相隔一条缝隙,在感受不到术阵的波动时,这才用力推开那扇门,厚重的石门轰然推开,屋内的全貌尽收眼底。

      屋内十分简洁,简洁到只有一张床榻和案台。

      这张床榻不比上面来的精巧,刚好能睡下一人,空气中泛着紫雾香带着潮湿的水汽。檀木色的案台上除去笔墨放置一本玄色的书籍,长剑依托剑台叠在书案上。

      覃桉吸了口气,缓缓靠近书案。

      剑鞘银白,三足金乌绕阳而雕刻其上,剑柄比鹅黄还要更加靓丽,一抹朱色隐匿在剑柄的纹路中,“晨乌”二字极其张扬。

      覃桉不知怎么说,连“漂亮”二字都不值以承托,跟其他剑一般,有股凌冽的肃杀之意,许是那鹅黄的剑柄,给人以莫名的傲气。

      她站在案台旁,回头看向盘绕在石门边的炽,它静静的凝望着她,就像一条普通的蛇。

      覃桉闭了闭眼,伸手翻开那书籍,希望能从中找到些什么。

      当翻开的那一刻,白纸黑字跳入眼中,覃桉忽的将它合上,像是在窥探别人的秘密,下意识的环顾四周。

      这不是什么书籍,而是一些随手的记录。

      覃桉看向守在门前的炽,脑中闪过万岐白日与她亲昵的举动,又想到那许多女子的画像,此刻恼火又涌上心头,这才缓了口气,咬牙翻开。

      她起初是随手翻了两下,渐渐地便坐在椅子上,眉尖拧成一股绳。

      【来蛇窟已有一周之隔,也不知外头是风是雨,天色如何。
      母亲说,若我放下父亲的事情,全心习蛊,百毒不侵,她便放我出去,让我去寻她。
      可我来此便是为了父亲,如何能对他不管不顾。但无妨,我很快便能出去了,离开这,等我。】

      【一周零三天,今日还是无法出去,我问阿莎,她还是对此只字不提。
      也不知她过的如何,现在身体是否有佯,强行取蛊对身体损害极大,不知母亲的药是否能让她痊愈。
      她太过瘦弱,也不知在那吃的如何。我同母亲说,想见她一面,跟她解释种蛊一事。母亲拒绝了,我仍旧无法出去。】

      【一周零五天,还是无法突破。灵脉寸断无法运用灵力,不想原来炼蛊是如此之难,疼痛的难以忍受,比剑术更甚。今日琼来送饭,还是没有你的消息,我还是,出不去。】

      【零六天,出不去。】

      【零七天,出不去。】

      【零八天,出不去。】

      【零九天,出不去。】

      【零十天,出不去。】

      ……

      【三月,许久未见阳光,母亲允许我出来看看,我以为外面会是一片青绿,为何还是紫雾林,我何时才能离开。
      即便出了蛇窟仍旧被毒瘴所困,一出来我又受到毒素影响,回到原点。为何我如此没用。】

      【四月,还是没有你的消息,怎么办,阿川,以身淬毒,我竟会怕我挺不过去。堂堂柳门大弟子,一剑斩天地,竟会败给几只虫子,可笑。】

      【四月零七,我以为我能挺过去,晕了七日,才醒。】

      【不知几月,好想出去,许久未见阳光,已经快忘记它是何感觉。】

      【疼,怎么会如此难熬。】

      【没有灵脉,我只剩神魂。】

      【疼】

      【疼】

      【疼】

      【阿川,真的很疼。夜太静了,能不能跟我说说话。没人同我说话,这里都是蛇。】

      【好想出去,几月了,究竟几月了。】

      ........

      【阿莎说今年瑞雪,她告诉我你穿的浅色花袄,我也想同你看雪,可惜这里很黑见不到外面。】

      【我问了阿莎,她说“覃”字是这么写的,幸好我没有直写你的名字,不然便写错了。】

      【今天的蛇窟很冷,你要多添衣,阿莎又不告诉我你的消息。
      我想你应该长了些肉,你真的过于瘦弱,要多出吃些,来年春节,我带你吃好的。
      我学了菜谱等我出去,给你做一桌子满汉全席。你会喜欢的。】

      ........

      【自行剥神魂,果然疼的让人难耐,可笑,我竟然会怕死。】

      【怪异,我好像记不清你的模样。怎么办,覃桉,我竟然记不清了,我怎么能忘记,我不该忘的,为何会这样。】

      【我今日画了许多画像,都无法绘出见你时的感觉,你的眉眼为何如此难画。你会长成什么模样,好想再见见你。】

      【阿川,我好像是喜欢你的。我询问阿莎,她说覃家抹去了那晚的一切。你会不会怨我。你能不能别怨我。我不想被你厌恶。】

      ........

      【两年未出,我竟能再见到阳光,紫雾林的风景甚好。万山倒也不错。】

      【覃桉,我很想你,你现在应当长高许多,许能到我肩头,很快我便能寻你。】

      【覃桉,这是你第一次出现在我梦里,你旖旎的表情,真的很美。】

      【我开始期待你抱我会是什么模样。】

      【你吻我会是什么模样。】

      【你在榻上唤我夫君会是什么模样。】

      【我想听你说爱我,我渴望你爱我。】

      【我从未如此喜欢过谁,喜欢到想将其揉进骨子里,剥干净吞掉。】

      【覃桉】

      【覃桉】

      【覃桉】

      【覃桉】

      【覃桉】

      “覃桉。”

      当那声低沉的声音从纸上跳脱出现在耳边时,她的手颤了一下,玄色的本子从手中掉落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啪嗒

      覃桉瞳孔猛缩,颤着手将那本书捡起放在桌上。

      她听见身后那步子一步步的朝她走去,银饰碰撞发出清脆的哑声,境界的压制从后蔓延,整个暗室的空气都被压缩的不能呼吸。

      她的心此刻哐哐直跳,像是要冲破身躯跃出牢笼。
      书籍上穹劲的字眼随着他的步子不断跳跃在眼前,像是蓝楹树的枝杈肆意疯长,插进她的血肉,让她不得不重视那扭曲而又旖旎的字眼。

      她不敢看他,她怕见到他就忍不住想蹬腿逃跑。

      她不想伤他,但是那境界的压制又让她本能的想要反抗。

      她早知就不看了。

      当他出现在她身后时,覃桉的身体因为威压而人不住发抖,他搭上她的肩,指节轻轻的摩挲她脖颈的血管。

      他此刻就想是被拨开了外壳,血淋淋的站在她面前,无所遁形,那些自尊自爱都在她看到那些话语时而被击破。

      看看,她都开始发抖了。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要看见这些东西。

      谁带她来的。

      覃桉僵硬的转过头,慢慢直起身子,整个屋内的空气像是被抽空,她昂起头,抿着唇注视着他。

      “你…看见什么了?”

      覃桉没有搭话,她的手压在桌檐上,努力维持身形,他一直在压她,就像大祭司那般,重重的垂在她的肩头,膝盖,让她动弹不得。

      她看着他的眉头压下,蹙起一座山峰,冷冽的目光如冰窟的寒雪。

      他的掌心一把掐住她后颈,弯下身子与她额头相贴,手链忽然破裂,银蝶碎在地上,子蛊顺势钻入。

      覃桉颤栗的睁大眼睛,她微张着嘴,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响。

      他果然生气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大家可能看的不舒服,过于直白,裸露,羞耻。
    但万岐内心确实自负,思想不端正。这跟剥离神魂给蛊蛇也有关,众所周知蛇性本yin……
    带入覃桉视角,大家可能很难接受,算是将万岐剥开给大家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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