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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依赖 ...
漆黑的夜忽的被点亮,四周光芒四射,灰暗的祭坛变得鲜活。
斑驳的地画在她脚下熠熠生辉,摄魂铃在风中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矗立在石坛中,那个声音一直在催促着她。
“快逃。”
覃桉没有移动身子,只是站那,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天空澄碧,纤云不染,烈阳高挂,散下橙光铺在她的周围。
橘色的花蕊在大地上蔓延,鲜红的花瓣飘零,三名少女坐在花田中嬉笑着。
身着浅色衣裙的少女攀爬在苍老的枝叶上,她垂下纤细的手臂,在空中荡啊荡。
苍老的枝干上挂着木制的秋千,身着橘色衣裙的少女,漾着明媚的笑容,站在秋千上。
“再高些。”
听到这话时,攀爬在树上的少女,挥动手臂,让秋千再次荡漾。
“快逃。”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眼前画面一转。
天色暗下,男女老少在村中来来往往,笑容晏晏的穿过她的身躯,熙熙攘攘的人群拥簇着她。
浅色衣裙的少女在坛中起舞。身着红色衣裙的少女坐在台下望着她,篝火燃起,火焰在空中蜷缩,散出零星的火星。
忽的天空电闪雷鸣,一阵轰鸣,地面忽的坍塌,人群涌动,尖叫声,谩骂声此起彼伏。
广阔无垠的大地撕裂出几条裂缝,露出深邃的沟壑,山河崩碎,一道惊雷劈下,白虎穿透她的身躯,渗入地脉,整个世界都逐渐平息下来。
裂出的地脉逐渐缝合,一切都化为往日的模样。
覃桉站在石坛中,眼前的景象再次变为彩釉的景象,乌云黑压压的一片,无数阴鬼从地面爬出,两只空洞的眼珠直直的看着她。
通体漆黑,四肢细长,他们歪着脑袋此刻正在她面前。
“你是覃家人。”
“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大人,你是来带我们归土的吗?”
“我后悔了,这代价太大了。你带我走吧,大人,我就想回家。”
“带我走吧,找到我的尸首,带我归土。”
怨念,痛苦,甚至憎恨的语气击打着她的心脏。
覃桉望着他们黑魆魆的身影,此刻说不出话来。
他们因执念太深,早已变为阴鬼,难入轮回。
若要超度需得剥离神魂,但剥离后,执念未消,又会变为阴鬼游荡世间。
大多阴鬼都吸食过凡人阴气,若沾染恶果,也只能剿灭。
她摘下摄魂铃,轻轻的摇了摇,彩釉的画面褪去,又变为那破败的村落。
是了,这是幻象。这些执念与怨气埋藏在地下深处,在遇见活人时,出来诉苦。
覃桉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身子因站立而有些发酸。她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这些都是幻境带来的情绪,不属于她的情绪。
天樊见她意识清醒,此刻上了石坛。
二人对视,他在覃桉的眼中只看见了平静,没有他预想的怜悯和愤怒。
天樊虽不知她在里面看见了什么,但是据圣女所描述的那两股气,她应当能看见那场浩劫,或者覃家的过往。
覃桉看着他,问道:“我与白无双来万山追查药人一事,长老带我来这做什么。”
天樊捋着胡须回道:“你在这瞧见什么了?”
覃桉攥紧了右手,看向天樊那张和蔼的脸,淡声道:“只是一些并未超度的怨念。”
天樊没有否认,只是环顾四周,看向那断了香火的祭坛,缓慢的问道:“你口中的“只是”却是别人一辈子都无法消磨的苦难,这的幽怨你感受不到吗?”
覃桉揉了揉眉心,将摄魂铃别回腰间。
“感受到又如何,就连互为亲戚的覃家人都知,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该管。这世间的苦难这么多,我怎能一一相救。”
天樊听到这话时,渐渐蹙起了眉心。
“人要有怜悯之心,有些救助也只是举手之劳。”
闻言,覃桉转过头,双眸紧紧的注视着他。
“怜悯之心人皆有之,但怜悯不能成为舍命的理由。况且我在那幻境看到的不是举手之劳,是舍命相救。”
天樊道:“我不需你舍命相救,你只需在此度化冤魂。”
“阴鬼如何能度化,我怎么消去他们的执念?
我该如何告诉他们还有希望,告诉他们尽管已经过去百年,我还能救他们。
尽管他们已经沦为阴鬼,难入轮回。
您知道的,他们的结局就是剿灭。尽管他们是过去的覃家人。您带我来此,是觉得我能救?”
我连自己都难保,我还能救他们?
阴气钻上她的腕口,覃桉的心中莫名产生了杀意。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右腕也越发的疼痛,竟如灼烧一般。
像是百年挤压的恩怨,无人倾听,此刻突然找到一个突破口,便猛的往她身上钻去,企图找到一丝慰藉。
天樊见到她的面色有佯,这才逐渐印证了心中的想法。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笑道:“只是带你来看看,覃家的过往。明日送喜神,晚间还来此处。”
覃桉右手疼的厉害,也不想再过多说辞,她同长老道别后,身形不稳的略过白无双,跌跌撞撞的朝外走去。
夜间的风卷着她的衣角,她揉着右腕,面色苍白的走向那辆马车。
她在马车旁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莫名的暗淡下来。
琼身着黑衣,站在马车旁,见覃桉出来了,这才上前解释道:“万医师发现暗门线索,少主前去处理了,覃小姐,我先送你去栖迟客栈。”
覃桉攥着右手,微微的点了点头。
许是被那幻境所扰,覃桉此刻感到有些落寞。
她不是个好奇的人,只要事不关己,她都不会多问,现在她的脑中冒出一个想法,竟是破天荒的想知道,万岐在哪。
她甚至有些怨念,连带着右手的疼痛。
覃桉莫名有了倾诉欲,她突然很想告诉他,天樊长老的话有多么荒谬,想告诉他自己在那里见到了什么东西。
覃桉的面色并不好,她憋着一股气,随着琼上了马车。
硕大的马车此刻空荡荡的,覃桉坐在里头莫名感觉怪怪的。
她卷起衣袖,解开莲花刺,那条细长的黑色血管向外蔓延。
覃桉眉头微蹙,她在乾溪镇时,不会被阴气灼烧,此刻又在祭坛中看到昔日的景象。
天樊长老特意让她来此处,估计知道她这黑线是什么东西,明日再去还是得旁敲侧击的询问。
她盘腿而坐,运转灵炁,金铃在她胸口微微发颤。
覃桉的身体一阵冷热,两股气在她体内冲撞,她咬着唇压下痛意,此刻从祭坛中携带的阴气竟被灵炁所溶解。
她颤着手,终于得知天樊为何唤她过去。
可是,这也太疼了,若真要一点点去化阴化怨,她得一直体会这种痛感。
覃桉缓缓睁开眼睛,将莲花刺又绑上了右臂,她擦着额间的冷汗,缓缓的靠着软垫坐下。
过了会,马车停了下来,靠在栖迟客栈前。覃桉掀起帘子,朝着那客栈瞧了一眼,一时说不出来。
忽的对车厢外的琼说道:“琼,我有点不舒服,能否带我去医馆拿些药。”
琼闻言,微微怔了一下,此时夜深,普通医馆都闭馆了,她是怎么不舒服,她这还是有些药,琼刚想开口询问,思绪又转了一圈。
她点了点马夫的胳膊,淡声道:“去离这最近的万医师的医馆。”
覃桉听到这话,缓缓放下了车帘。
她只是方才身子不舒服,去看的病的,拿点药罢了。
马车提速,没过郊区,便驶入繁芜寨落的一角。
她掀开帘子看着,繁芜寨落跟九黎不同,很是分散,规划也不如九黎来的规整繁华,透露着一股散漫的气息。
现已过了子时,医馆也不在闹市,道路上人影单薄,零星几许。
过了会,马车晃了晃,便停在医馆门口,檀木色的匾额上刻着一个万字。
医馆灯火通明,在这处灰暗的街道上,亮的格外显眼。覃桉下了马车,踏入医馆。
万禾清正在整理账薄,抬眼在见到覃桉时,微微怔了一下。
“覃小姐,好久不见。”
覃桉点点头,随之跟着万禾清上了医馆二楼。
*
夜在繁芜上空蔓延,盖住了闹市中的人们,地下的暗道蜿蜒扭曲,江澈携万山龙检司在地下堵着最后一处暗门藏点。
毒雾在暗道中蔓延,江澈吞下事先备好的丹药,长剑出鞘,身形没入硝烟中。
万岐摩挲着银刃弯刀,在另一处暗道中静静地等待着。
楼在通道中支起纤细的蛛网,淬上了剧毒。
“谢楼,几时了。”
万岐很少直呼他的名讳,此刻他眉头微皱,显然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谢楼环顾四周,抬眼看不到天,后方是漆黑的甬道,他又怎么知道现在几时。
“少主,大概,亥时了吧。”
万岐颔首,敲了敲腰间的刀鞘,若有所思道:“天黑了。”
谢楼虽不知他为何这么说,但还是一边染毒,一边答道:“天早就黑了。”
话音刚落,甬道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嘶嚎声,剑刃交错,不断发出兵器撞击的声响。
血气蔓延,其中几人朝出口逃出,手挥舞着穿过尖锐的蛛丝,顿时被划开口子,手碎成块状,吧嗒吧嗒的掉落在地。
前方江澈斩杀,万岐在后方守着,忽的甬道传出一阵声响,万岐回头,银刃飞出,断了他的衣袍。
万岐身形一闪,来到甬道后方,他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人抵在暗处。
“柳泽清?你加入暗门了?”
柳泽清紧紧的盯着他的脸,嗤笑道:“我也是来绞杀暗门的。”
万岐眉毛一扬,黑蛛爬上他的脖颈,附在他的嘴角,柳泽清睁大了眼睛,扬手一道利刃,被他只手捏的粉碎。
“你可以问问含芷,她信不信。”
柳泽清被萃了毒,额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他咬着牙,问道:“柳三足,师出同门,你要戕害我吗?”
万岐蹙了蹙眉,冷笑道:“这是万山,不是楚河。你不好好修道,跑到这与暗门为伍,何来戕害一说。”
说着黑蛛便往他嘴中钻去,柳泽清燃起护体之气,自封穴道,让毒素不会蔓延开来。
“舍大道,回万山,你就没怀疑过你爹在诓骗你。你放了我,我告诉...”
话音未落,柳泽清的太阳穴道被银针刺穿,他还未来的及合眼,就再也发不出声响。
万岐回过头,弯刀出鞘猛地刺向那人,鲜血迸溅,他恍惚的扶住额,再回头时,柳泽清的尸首早已不见。
他直起身子,靠在石壁上,甬道血腥弥漫,一时间人影重叠。
“晨乌!”
万岐是被江澈叫醒的,再回过神时,这才发现江澈的剑已经搭上了他的脖颈。他提着弯刀,站在一堆尸体中,眼眶猩红。
他环顾四周,就见众人提着刀剑面色惶恐的看着他。
叶满盯着他双眼,神色慌张的问道:“少主,你也会中毒吗?”
谢楼闻言,反驳道:“少主也是人。”
万岐听出了众人所言之意,径直抬手打断了楼的话语。
“不是毒,是还未破镜遭到反噬了。”
众人听罢,面面相觑。
“少主,你又要破境了?”
“这才三年不到,这么快。”
万岐颔首,不想再听他们讨论境界一事,于是淡声道:“大家辛苦了,收拾完,回去歇息吧。”
说罢,他便收了弯刀,随众人整理残肢。江澈蹲在一旁,低声问他。
“你怎么回事,敌我不分。若不是我拦着,差点都死你手里。”
万岐垂眸,看着地上的尸体,回道:“无碍。”
随即,他又道:“几时了。”
江澈收回剑,神色怪异。“我怎知道几时了。”
万岐叹了口气,看着自己满身是血的衣袍,他还得换身衣裳再回去,估计到客栈时,她都睡了。
众人清理完残肢,万岐便擦着手上的血渍,去了医馆。
子时已过,道路无人,两个单薄的人影在漆黑的长路上晃着。
万岐蹙着眉,不断擦拭擦着脸上血渍。柳泽清的话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口,一旦提起,就让他心情烦闷。
江澈走在一旁,见他神色凝重,低声问道:“遭到反噬无非起了杀意,你在甬道后方对谁动手了?”
万岐擦着脸上的血渍,随口道:“估计是药人吧,被药血溅到了,受了些影响。”
万岐见江澈面色怀疑,便转移了话题。
“我去医馆拿药,你跟我去做什么。”
江澈揉了揉眉心,囫囵道:“上次将含芷送到万医师的住处,她给了我瓶丹药对江落的修为有帮助。
我想还她个人情,也不知她喜欢什么,就问了江落,给她挑了只簪子。”
万岐擦净了脸,似笑非笑道:“你帮她转移尸体,她给你丹药,人情已经还完了。你还送她簪子作甚?”
江澈掂量着手中的簪子,随即道:“我是举手之劳,那丹药却挺贵重,不对等。”
万岐瞧了他一眼,抬脚踏入了医馆,门被推开,铃铛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万禾清在二楼刚为覃桉把完脉,她在听到这一声时,便知道人回来。
万禾清起身,推开房门,向下看去,覃桉顺着她的身影,也起身向下看。
就见两个人血淋淋的人站在医馆内,一个手里拿着簪子,一个手里拿着帕子,除了脸和手是白净的,其余看不见一块好地方。
万禾清冷笑一声,他俩是真敢不换衣裳就进我的医馆。
覃桉本只是想出来散散心,看个病,没真想会遇见他。
此刻她和万岐对上视线,眸中神色渐渐沉了下来。
他这是背着她,掉到哪个血坑里了。
两个血人站在楼底下昂头看老婆
万岐:0 _ 0 江澈:O 。o
覃桉:^_^ 万禾清:^_^
会小修文,但大致方向不变。(撒花花)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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