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想叫哥哥！》芦弥

60、第 60 章

　　大年初三这天，付信年告诉木夏之他要回一趟沪市。
　　木夏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下子呆住了。

　　从付信年来南安后，她就有种他本来就该在这儿的感觉，直到这会儿，她才突然意识到，付信年的家其实在沪市。

　　她又想起当年她曾窥见过的关于付信年另一个世界的一角，那种“她和付信年是两个世界的人”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半晌才“嗯”了一声，像是在安慰自己：“也对，你得回家的……过年都没回家，是得回去……”
　　付信年看着她好一会儿，突然叫她的名字：“夏之。”

　　木夏之应声抬起头，脸上还有一丝茫然。
　　付信年叹息一般：“夏之，等回京市哥哥再找你，好吗？”

　　木夏之抿了抿唇，最后也只是点点头。

　　等付信年离开后，木夏之只感觉自己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来，虽然她知道，年过完后寒假也就快结束了，回到京市又能和付信年见面了，可她控制不住低落。

　　她想起莫小让嘲笑她的话，说她完了。
　　她也觉得自己要完了，其实她清楚，无非是她已经拥有就不想再失去了。
　　可她不能正大光明，她只能小心维持着作为妹妹的一个边界，流露出适当的不舍。

　　所幸后面的时间各种聚会，人群的热闹让木夏之暂时不受心中失落的困扰，倒是能没有那么难熬，假期也过得很快。

　　最后的时间里，依旧是和莫小让方清清混在一处，但是令木夏之有些奇怪的是，好几次他们仨出来，莫家大哥莫承也会跟着。但他出来也是另一块背景板，木夏之问过莫小让，莫小让也一脸烦躁：“鬼知道他发什么神经，被他跟着我都觉得浑身不对劲。以前是季大少现在是我哥，怎么都那么喜欢当个哑巴跟屁虫啊……”想了想又说，“说起来好久没看到季少了，真是少见啊，他出什么事了吗？”

　　木夏之愣了愣，只摇摇头，她和季凌生的确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她知道自己其实是下意识回避，怕再有什么超出她预料的事情发生。
　　只是，她心底还是有些遗憾的。

　　大多数的时候，木夏之会窝在方清清的房间，好像从小时候她们就喜欢这样，两个人也不总是有天聊，没话的时候就各自做各自的事情，看书也好发愣也好玩手机也好，就是一块儿窝着，特别放松。

　　这一年的情人节在假期结束之前，往年木夏之也不怎么注意到这个节，用莫小让的话来说，三个单□□还过什么情人节，别出门找虐了。况且之前还在念书，一中基本会提前开学，所以每次情人节都是在开学后，学生的确不用过这个节日，但也不影响学校里氛围暗流涌动，同学们一个个都很浮躁。
　　只不过木夏之他们也只当一个普通日子，今年也一样。

　　不用想都知道今天外面人一定很多，所以他们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木夏之和方清清在房间里找了个电影，刚看了个开头，她接到了付信年的电话。

　　虽说回了沪市的付信年也依旧每天都会和她联系，可大多数时候都是发信息，在这个日子，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手机屏幕上看到他名字的那瞬间，木夏之还是漏了半拍心跳。

　　她也没好意思当着方清清的面接电话，捏着手机去了阳台。只不过一开口，她的声音不自觉上扬着：“喂？哥哥？”
　　付信年的声音被一点电流音影响，显得有些缥缈：“夏之，在做什么？”
　　木夏之回道：“和清清在家里看电影呢。”
　　“两个人吗？没出去玩吗？”

　　木夏之说不好他是不是知道今天是情人节，迟疑了一下，才道：“没，外面好多人。”她想了想，继续道，“那哥哥呢？”
　　付信年似乎是在走路，隔了一会儿才道：“到一个酒局，正在露台上躲酒呢。”
　　“酒局？”木夏之下意识问，“是约会？”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到语气里有一丝急切。

　　“不是，”付信年像是笑了一下，“就是一个商业聚餐。烦的很，就躲出来了。”
　　“哦~这样啊，”木夏之也跟着笑了笑，“哥哥今天没有约会吗？”
　　付信年道：“没有。夏之呢？没人约你出去过节？”

　　这下木夏之确认了，付信年是知道今天是情人节的，只是她也没想到他会打电话过来问她是不是有约会。她说：“我也没有呀，我不过这个节，没人约也没人送礼物。”
　　付信年的笑声从话筒里传过来，震得木夏之耳朵有点痒，他道：“夏之的重点在没人约还是没收到礼物？”

　　木夏之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主要还是礼物吧。”
　　付信年轻轻道：“那哥哥送给你吧。”

　　木夏之愣住，一开口竟然有些结巴：“不不不……别，我开玩笑的。”
　　付信年又笑了起来：“哥哥没开玩笑，待会会有人联系你，注意手机。”
　　“哎，”木夏之是真没想到，生怕付信年买什么很贵的东西，她急忙道，“哥哥别破费了，我真的开玩笑的。”

　　“可是怎么办，”付信年叹息道，“已经买了的，退不了了。”
　　“哎！”木夏之是真急了，听到付信年又道：“放心，不是贵的东西。”

　　她呆了一下，这时手机提示有另一个电话打进来了，木夏之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她对电话那头的付信年道：“哥哥，电话打过来了。”
　　付信年也有点惊讶：“这么快？”
　　“嗯嗯，哥哥你等会儿，我接一下。”
　　“行。”

　　接起后，是同城送，问木夏之东西送到哪儿，木夏之还愣着，几乎是依靠着本能把方清清家的地址告诉了对方。等挂了这边电话，付信年还在等着，木夏之对他说：“哥哥，我真没料到你会送我礼物的。”
　　付信年开口，嗓音低沉：“是我想送给你的。”

　　挂了电话后，没过多久，同城送到了，木夏之看到东西后略微松了口气，只是一个蛋糕而已。
　　但是方清清惊讶地眨眨眼，道：“乖乖，这家店的冰淇淋蛋糕还挺贵的。”
　　木夏之瞬间又紧张起来了：“很贵吗？”

　　方清清看着她：“夏之，既然这是一份礼物那就享受它就好了，不是事事都得用价钱去衡量，不然会扫兴的。”
　　闻言木夏之琢磨了一下，她点点头：“你说得对。那就吃吧！让我来尝尝怎么个事儿！”

　　便拆开来切了，和方清清一块儿分着吃。果然是一分价钱一分货，是挺好吃的，方清清像是感慨：“真是没料到我还能吃上闺蜜男朋友的投喂。”
　　“喂！”木夏之严肃地望着她，像是警告，“别乱说。”

　　方清清连忙举了手表示投降，又想了一下，对她道：“夏之，你没有觉得其实付大哥对你是不一样的吗？我觉得他也有那种心思的。”
　　木夏之拿着叉子的手颤了颤，接着摇了摇头。她不敢多想，她怕最后一场空，她怕她会再一次失去付信年。

　　见她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方清清毫无痕迹地叹了口气，她看着木夏之，认真道：“夏之，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永远支持你。”她的神情像那年木夏之决定独自去沪市时下定决心帮她的样子。
　　木夏之十分真心实意道：“谢谢你，清清。”
　　方清清还是一如那年一般，翻了个白眼：“别跟我说这个。”

　　这天过完，很快就到了返校的日子。票是老早就抢好的，木夏之依旧是提前回去，赵芹想让她多在家住一段时间，但是谁都知道，已经产生的隔阂也没有那么容易消失，他们家这个相处模式已经太久了，想要改变很难。

　　和木夏之一块儿走的只有莫小让，方清清说家里有点事，晚几天再过去。她家是个大家庭，氛围也好，所以总是有许多活动是全家出动的，木夏之他们也理解。

　　莫小让的哥哥莫承面临毕业，说年后也会去京市发展，莫小让十分烦躁，没料到好不容易不受他哥哥的管制，结果绕一圈回来又回到解放前。据说莫承还租好了房子，就在木夏之他们租的那套的同个小区，这让莫小让更气了。
　　所以过年期间他也一直在跟莫承吵架，也不管他怎么说，提前买了票，到时间拉了行李箱就走了。

　　回到京市，木夏之瞬间就感受到了南北差异，空气更加干燥，还有不同于南安阴湿冷意的冷冽寒风，让她不由裹紧了围巾。
　　莫小让觉得嗓子发痒，咳嗽了一声：“嗐，京市太干了。”
　　木夏之赞同地点点头，但是又觉得这样也不错，最起码没有春天的回南天，也不会有内裤永远干不了的尴尬时刻。
　　莫小让一听，也想到了独属于南方特有的时段时到处都是湿漉漉的霉菌，不由道：“算了，我宁愿干燥点。”

　　他们前脚刚到京市，后脚木夏之就接到了付信年的电话，说是晚上印启请客，一块儿吃顿饭。

　　木夏之挂了电话后，看着莫小让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时不时地笑两声，像个傻子。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叫了声莫小让：“你跟我说实话，你和印启……”

　　她刚说出印启的名字，莫小让就坐直了，他伸出手打断她：“诶，别乱想，他就是个直男，我还能掰弯他不成。”
　　木夏之叹了口气，虽然她很清楚，别看莫小让平日里好似不着调，可他是个十分清醒的人，他总觉得自己无法过上符合世俗观念的生活，便常年压抑着自己的心绪，虽然老是喜欢开玩笑，可木夏之从未见过他真的对谁动过心。

　　她想了想，劝解好友：“小让，你可以去爱，但别让自己受伤。”
　　莫小让摆摆手：“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