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世界中发生之事》衡随心

3、卓尔 面纱

　　赫普看着莱恩在河边用水擦拭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的一点血。

　　这个时候他也没把帽子摘下来。

　　赫普看着他。

　　他的皮肤，他的眼睛……从皮肤和眼睛上，看不出来。

　　难道不是的？

　　说到底也只是赫普的一个小小的猜想而已。

　　莱恩站了起来：

　　“你说的那个结社，他们真的会有抑制黑雾扩散的办法？”

　　“实际情况如何我想得到了那之后接触了他们才知道。”

　　“就为了这么一个可能你就大老远地跑到那里去？”

　　“反正我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嘛。

　　对了莱恩，你有听过那个故事吗？

　　就是那个虔诚的信者被魔鬼诱惑，想要夺取神的力量的那个故事。”

　　“听过。”

　　“我有些好奇魔鬼是怎么诱惑那个人的？”

　　“故事里没说？”

　　“没有吧。

　　我觉得如果能知道这个，或许以后我碰到这样的情况的时候，自己抵抗的意志就能够稍微增——”

　　“你怎么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还是不要碰到最好。”莱恩的声音不太愉快。

　　“因为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为了未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提前做一些准备也不错？

　　万一将来那个不幸的可能真的变成真实了呢。”

　　“所以如果抵抗不了，你要怎么做？”

　　“如果抵抗不了，我都抵抗不了诱惑了，那就——就只能在和魔鬼结下契约之后再想其他办法了，能够解除契约的办法。”

　　“那是很难的。”莱恩掸了掸自己的袍子。“其实你已经发现了吧？”

　　赫普：“啊？”

　　“哦。”一秒钟之后她反应过来，“难道我的那个猜测是真的？”

　　“是真的。这个用帽子挡着其实也比较不自然。”少年耸了耸肩膀。

　　少年虽然有意遮挡，但是他这个意的程度不是那么的深，他就是为了避免一些麻烦，所以用帽子遮挡了。

　　但是如果你觉得他这样奇怪，猜到了什么那他也觉得没什么太大不了的。

　　赫普的脸上浮现了一种神色。原来她的那个猜测是真的，那么他之所以要作这样的打扮，把那个给挡起来，应该是因为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吧，小小的年纪遇到那些事情……

　　“喂，你脸上的同情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

　　我只是为了避免一些麻烦。

　　才没有多少伤心。”嗯，他都长这么大了，因为长有那双角被别人嫌弃、厌恶、恐惧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不过大多数情况下，在他展现出自己的力量之后对方就怕了，所以其实吃亏的时候并不多。还是小的时候多那么一点。

　　有的人看到他的角会大惊小怪，他有时觉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大陆上的提夫林又不止他一个，有那么多呢。

　　和其他种族混住的也不少，虽然处境不大容易好就是了。

　　但谁敢咬他，他会咬回去。

　　少年把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一对角来。

　　他的角是斜向后上方这样子的。

　　他的长发没入到袍子里面。

　　赫普：“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要摸就赶紧摸。”少年双手抱臂。

　　赫普：“啊？”她没说她想摸呀，不过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那她就去摸一下吧。

　　于是赫普上去感受了一下。

　　“这个袍子的确很不错可以完美地——”好像这么说不对……“可以不错地把你的角还有尾巴给挡起来。”

　　“尾巴你也要摸吗？那个不行，那个现在不行。”

　　赫普：啊，她没说要摸尾巴，不过她现在手既然都已经上他的角了，就不反驳了。

　　“你怎么一副没见过提夫林的样子？”

　　赫普哈哈地笑了两下，

　　“我是真的没有见过呀。不过我有在书籍上看过关于提夫林的知识。”

　　“上面一定把我们写得很可怕吧，虽然确实有很多讨人厌的家伙就是了。”

　　“写了跟魔鬼有关系，不过反正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跟现在的你没有关系。

　　不过从你的皮肤和眼睛真的不太容易看得出来啊。”

　　“嗯，我是和别的人有一些不一样，这也不是多大的事。”少年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要不还是把帽子给戴上去吧？为了避免多余的麻烦。”

　　“随便。”

　　“随便？”这个是随便的吗，怎么说呢，感觉他想挡，但并不是很在意。

　　不过莱恩还是把帽子给戴好了。

　　莱恩身上带有宝石。

　　从河边离开到大道之上。他雇了车夫——准确地来说是碰上赶路的商人了，花钱让他们搭车。

　　这一队不止一辆车，莱恩和赫普他们两个在最前面的。

　　赫普往后看了一看，然后问和他们坐在一起的商人，

　　“你们的货就只有这些了吗？”

　　商人唉声叹气，

　　“哪会只有这些啊，还有一些很贵重的呢，但是丢在那里了。我们可不敢回去啊，谁知道那个扩散的黑雾什么时候就会把那座城市全都吞噬掉……就跟以前一样。”

　　贵重的货物，值钱，但是丢在那里也是没办法的事。

　　赫普安慰和他们坐在一车的商人，

　　“我觉得那可能扩散一阵子就会停掉了，就跟以前一样。再说现在这里离那儿还是很远的，大法师他们肯定也会有办法的……”

　　她说了不少安慰的话。

　　一旁的莱恩边听边在打哈欠。

　　前面看到了一个人，那个样子，也是想要搭车吗？

　　他们往前去了一些，车夫一点也不想停，因为看到了是个卓尔。

　　赫普把头探出去一点：“嗯？”

　　莱恩：“怎么了？”

　　赫普：“要不我下去吧。”

　　莱恩：“你这是什么姿势？你想要跳车？”这就想把他给甩了？就因为她想让车停下来，而车夫和其他人明显不想停吗？

　　莱恩给了商人一块宝石，

　　“给你这个，这辆车我买下了，反正这车上面也没有货，你和你还有你，你们就到后面去吧，这辆车从现在开始是我的了。”

　　赫普：？

　　莱恩：“这么惊讶做什么？你之前不也这么做了吗？你想和那个卓尔搭话吧？”

　　车夫和商人赶紧从车上下来，太好了他们不用跟那个卓尔接触。

　　“你会驾车吗？”莱恩问赫普。

　　“当然会。”

　　“那就不用我了吧。”

　　“我本来打算一个人下去的。”赫普摸了摸后脑勺有点不大好意思。

　　“所以你是准备丢下我吗？”

　　赫普愣了一下：“丢下？

　　哎，你已经把我当成朋友了吗？”

　　少年歪了一下头看她，“我只是想看看你接下来会做什么。”

　　赫普那车——准确来说应该是莱恩的车停了下来，后面的车很快地越过了他们走了，毕竟他们不想接触一个卓尔。

　　“嘿！” 赫普朝那个卓尔摆摆手，“好久不见，赛克丽德！你还记得我吧？要上来吗？你是想搭车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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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尔。

　　一个卓尔女性。

　　偏灰的皮肤，偏白的嘴唇。

　　身材非常好。

　　带着薄薄的面纱挡住眼睛以下。

　　赫普看不出来这个面纱有什么用，因为它完全挡不住面容，大概是、大概是……结合她对于赛克丽德不多的印象大概……好吧，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挡不住面容，还要戴这个面纱。

　　赛克丽德有一头漂亮的长发，很美丽的眼睛，是个与众不同的卓尔。

　　给人以安静到有些冷的感觉，这是第一印象。

　　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时候，甚至会让人觉得像一尊雕像。

　　她给人一种夜的感觉。

　　“上次咱们俩见面是好久以前了，你是要到哪里去？

　　我要去赛伦城，不过不管是不是去赛伦城，咱们都得先到前面的那个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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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要去那里呀，那也太巧了吧。对了在那之后你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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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普一脸阳光地问这个看起来比较特殊的卓尔。

　　名为赛克丽德的卓尔看起来冷，回答她的话也回答得很简短，不过至少都是好好地答了。

　　还蛮认真的。

　　一旁的莱恩：这么爽朗问来问去，还以为她们是老朋友呢。但从话的内容来看绝对不是老朋友——还记得我吗？这样的话。

　　话说这个家伙也过于像灿烂的阳光了吧，这种人老实说挺麻烦的，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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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错。

　　至于这个卓尔嘛，他不会因为可能的同病相怜就去信任一个人，但是目前看起来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麻烦。

　　赫普阳光灿烂地架车，一路上也没少跟赛克丽德聊这聊那，虽然对方有时候只是一、两个词地回答她，不过嘛，赛克丽德的性子就是这样子的吧，现在这种表现已经是很好的了。

　　莱恩无聊地做出打瞌睡的样子，其实他一点也不困。

　　赫普和赛克丽德谈着一些过去发生的少年根本就听不懂的事情。

　　不过听起来她们过去的的确确是不那么熟，大概就是见过几次那样子。

　　赫普的声音很好听，尤其是当她带着笑意说一些话的时候，让人觉得浑身上下暖洋洋的，很舒服，就在这种舒服中，莱恩真的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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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也不知道她们两个在谈那些什么了，反正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那个镇子上了。

　　一到那个镇子上，下车之后卓尔立刻就走了，离开了。

　　赫普说她还有自己的事情。

　　很快赛克丽德就消失在他们两个的视野里了，周围的其他人当然有注意到卓尔，脸上露出了不太好的表情。

　　莱恩皱了皱眉，拉了拉自己的帽子，赫普感觉他想扯下来，但还是没有。

　　赫普往莱恩看过去。

　　少年：“看我干什么？我要跟你一起去赛伦城的，总之就在这里休整一下吧。”

　　赫普：“好~”

　　就这样多了一个朋友，多了一个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