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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京兆府尹一行人见是温叙和谢谨泽,上前行礼道:“微臣参见平成侯,微臣参见永宁郡主。”

      温叙不紧不慢地替谢谨泽包扎好伤口,站起身来,看向京兆府尹:“免礼。火已扑灭,大人们还是去看看伤员要紧。”

      经过一夜奔忙,温叙衣着发髻早已凌乱地不成样子,但那双眼睛却透出坚定有力的目光。

      她看向不远处替受伤百姓诊病的大夫们、以及整顿秩序的金吾卫等人,叹了一口气,转身搀扶起谢谨泽,对京兆府尹等人说道:“我与谢侯爷就先行离去了,诸位告辞。”

      谢谨泽垂眸站起身,淡淡地点头说道:“告辞。”

      温叙抬头担心道:“谢谨泽,你的面色看起来很糟糕。你还好吗?”

      只见他脸色苍白,眼底满是困倦,强撑着背后传来的疼痛,对温叙温柔地笑道:“我还没那么脆弱。”

      说罢他便上了马,将缰绳缠紧在手心:“走吧,我送你回去。”

      温叙见他如此固执,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上了马车,在谢谨泽的护送下回了郡主府。
      谢谨泽只觉得背上的旧伤处有如撕裂之感。
      他看着温叙进了郡主府,便独自回了谢府。

      贺新兰今日结束在罔极寺的礼佛仪式,钟若昭便吩咐下人套了马车,打点好一切便和母亲一同回了京城。

      二人争执已过去数日,贺新兰的气也逐渐消了,但总会每日见了钟若昭便要唠叨几句。

      诸如可惜姻缘,错过好贵婿云云。
      贺新兰总在话里埋怨钟若昭搞砸了能够嫁进魏府的机会。

      钟若昭却佯装不知,只将母亲伺候地妥帖舒适,让她没办法挑出一丝错处来。
      贺新兰见女儿如此,怨气更是深了。

      她不甘心地揪着车厢内配备着的软枕,欲言又止,每每要开口,便被钟若昭以其他的话题打断。

      就这般僵着气氛回了京。
      还未到母女二人的住处,便听到有官兵的搜查声和居民的吵闹声。

      贺新兰被这些声音吵得头痛,她重重地拍了一下软枕,伸手撩起车帘看向车窗外,只见一片废墟,到处都是泥泞和灰尘,呛得她直咳嗽。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的住处居然被烧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着急地问钟若昭。

      “阿娘先别急,我下车问问。”

      钟若昭下了马车,走向街道旁戍守着的金吾卫,行了叉手礼问道:“请问这位大人,前方是发生什么事,竟烧的这般严重?”

      那金吾卫见一位面容清丽的娘子上前柔声问询,点头回礼道:“这位小娘子,此处的赵府昨日晚上二更时失火,发生了火灾,已经连着烧了两条街。现下正在清理休整。”

      钟若昭对那金吾卫浅浅一笑,又是一礼:“多谢大人,大人有劳。”
      她转身走向那处被烧毁近一半的房屋,瞧见留守住宅的下人正在清点未被殃及的家具物品。

      “刘叔、吴妈,你们可还安好?”钟若昭提着裙子小心地避开了那些倒坍的瓦片和被烧毁的木头,跨进院门,问道。

      那两人闻声抬头,见是钟若昭回来,立即跑过来行礼道:“见过昭娘,现火已扑灭,我们并未受伤,只是好好的宅子,就这般被波及。。”

      钟若昭忙快步上前将他们扶起:“快起来,你们没有受伤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宅子毁了可以再建,不必担忧。”
      吴妈听了钟若昭的话,感动地落泪。她用手袖擦了擦面颊,叹气道:“多谢昭娘,幸好你们出城礼佛了,没有遇上。这天杀的赵家,住的政立坊数一数二好的地段,就这般被大火烧的干干净净。”

      今早吴妈气愤地要去找赵家人问责,待她去到那时,却发现赵家人竟然都没能逃出火灾,仵作只能依据几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判断他们是赵家二郎及身边的小厮。
      结果令人唏嘘。

      刘叔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当真是叫人后怕,老奴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如此严重的事故啊。”

      “老奴听说距离赵府近的人家更是无辜,有几名岁数大些的老怄睡得沉,发觉之时床具已经燃了起来,又腿脚不便,竟被绊在火里活活地烧死了。”

      钟若昭面露担忧:“这般严重。我听门外的金吾卫说,这火两三个时辰才扑灭,也不知朝廷此次要如何处理调查。”

      “二更起火!烧了近百户人家!你一个京兆府尹!睡到五更才赶到政立坊!”

      建元帝极少动怒,此刻他却走下龙椅,盯着瑟瑟发抖的京兆府尹:“李砺,你好大的胆子!”

      “圣上恕罪!微臣。微臣接到消息便立刻赶去救灾了。事关百姓,微臣万万不敢耽搁呀!”

      李砺稽首,冷汗从额前滑落,滴在地上,他不敢抬头,只小心翼翼地用余光观察着面前垂在汉白玉石板的龙袍。

      四下宫人皆是匍伏在地,屏气禁声。
      “罢了。事已至此,朕命你即刻前往灾区,务必在短期内快速稳定民心,重建坊市。”

      李砺险些晕过去,颤巍巍地行礼道:“微臣领旨谢恩。”

      待京兆府尹退出大殿,建元帝冷哼一声:“这些人当真是越来越放肆。”
      他转身看向肃立一旁的大内总管,说道:“赵锡前脚刚在狱中自尽,赵宅随后就失火,天下哪有这般巧事。宣大理寺卿来,朕有事交代。”

      钟若昭将重建住宅之事打点好之后,回到马车内,向贺新兰转述了事件起因,问道:“眼下京城内的住宅已经被毁,母亲不若返回罔极寺再住一段时间,等朝廷赈灾拨款下来,孩儿联系修缮的工匠,将宅子好好地修葺一番,再将您接回来住。”

      贺新兰听到这些琐碎的事情,只觉头更疼了,她揉着太阳穴对钟若昭说道:“既是如此,便回罔极寺住一阵再回来吧。”

      钟若昭看着贺新兰,欲言又止。

      “你要同我说什么便说,支支吾吾地作什么。”
      钟若昭低头说道:“孩儿想帮助那些被火灾殃及的百姓。我略懂一些医理和针灸,可以替他们做些简单的包扎和药材处理。”

      贺新兰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钟若昭:“你疯了!外边现下如此之乱,朝廷自会派拨人员下来处理,你去瞎凑什么热闹。”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钟若昭叹了一口气,抬头直视母亲:“我只是将这件事告知您。我听说坊内的病坊现下还缺人手,可那些烧伤的病人的病情也总不能一直等着。朝廷下发的文书和调集的人员恐怕要迟些才能赶到。”

      “我自小跟在父亲身侧也照顾过不少病人,母亲不必担心。”
      说完她便对贺新兰行礼,再次下了马车。

      倚竹院。
      一张鸡翅木床旁的小几放着几瓶药膏和绷带,谢谨泽面色苍白地昏睡在床内。

      谢老夫人拄着拐杖坐在月牙凳上,着急地望着正在为谢谨泽把脉的大夫。

      那大夫收了诊脉的手,又将用具都放进药箱,理着袖子站起身来,对上谢老夫人担忧的目光,轻声说道:“谢老夫人,谢侯爷需要休息,我们且去外间说吧。”
      听及此,谢老夫人便即刻站起来,跟着大夫去了外间。

      “我家大郎他?”
      大夫向谢老夫人行了一礼:“谢侯爷这段时日疲于奔波,加之前几日后肩受到刀伤,未能得到及时的清理上药,伤情恶化,昨日一直忙于救火,正在生长的伤口又崩裂,起了炎症,这才昏迷。”

      谢老夫人听到又是伤口又是炎症,惊得追问道:“那这几日能好啊,可需要什么药材?大夫尽管开药方,多少都能尽力调配出来。”

      “谢老夫人莫急,我已经为谢侯爷清理伤口,重新上好药膏,待我开了药方,抓了药,按时服下就好。”

      他又是拱手一礼,嘱托道:“谢侯爷这段时日还是好好地养身子,莫要太过操劳。我先去抓药熬制,谢老夫人,告辞。”

      说罢他便挎着药箱出了门,在管家的引领下往前厅去了。

      谢老夫人对大夫微微颔首,待他的身影消失在院门,谢老夫人便生气地看向谢谨泽的方向。

      “这个不孝子!挨这么严重的伤也不告诉我一声!”她低声骂着,点着身边的施嬷嬷:“长着一张嘴却跟个蚌似的,瞧现下,好了吧。”

      施嬷嬷为谢老夫人顺着气,哄道:“大郎向来是报喜不报忧,他也是怕您担心。”

      听到这话,谢老夫人扭头看了施嬷嬷一眼:“你就知道护着他。”
      二人看向里间沉沉睡着的谢谨泽,不约而同地叹气。

      “我原想着,如今大郎回来了,依着他那张脸,合该是让永宁郡主惦记着。”
      谢老夫人合手一摊:“这下倒好,境况竟然反过来。大郎见了永宁郡主,像是饿狼见了包子似的,什么都不顾,就围着她转。”

      施嬷嬷嘿嘿笑着:“这倒是和当年老侯爷追您时很是相似。”
      听到施嬷嬷打趣的话,谢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他可没大郎这般嘴倔!”

  •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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