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鸵鸟也有奔跑的爱情》横横丨横

14、13-都是自己惹的祸

　　喝多了吗？喝的确实不少，但是却达不到完全不清醒的程度。徐守己躺在沙发上，看着紧闭的卧房门，心里乐开了花。说他套路多也好，说他诡计多端也行。为了达到目的，只要不是下作、龌龊的手段，他百无禁忌。
　　虽然卧房门关着，但是徐守己却知道，曲左岭心里的门，已经开出了一条门缝。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徐守己暗暗地想着，或许让曲左岭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并不是什么坏事。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醒来才不到两点，徐守己睡不着，决定回家。他留下了一张便条后，带着属于自己的那一袋垃圾离开了曲左岭的家。
　　因为宿醉，徐守己没有开车，而是打了车回家，家门口，吴良林蜷曲在门口。徐守己提着垃圾袋踢踢踏踏上楼的声音，惊醒了他。
　　“你回来了？”吴良林像一只可怜的小狗。
　　“你怎么来了？”徐守己站定问他，没有开门。
　　“我…昨天喝多了，迷迷糊糊地来了这儿，你改了密码，我进不去又懒得走，就在门口睡了。”吴良林确实是一副宿醉未醒的模样，看了眼徐守己：“你也喝多了？”
　　“嗯。”徐守己点了点头。
　　“我能进去吗？休息一会儿我就走。”吴良林问。
　　徐守己沉默，本心里他不太想吴良林进去。
　　“守己…”吴良林声音充满了委屈：“我以为我们总还算朋友的。”
　　徐守己叹了口气。抛开那层关系不说，吴良林和徐守己也算相互陪伴着走过一段难捱的时光。这种说不清的朋友关系，让他想拒绝，又难以开口。
　　“你去休息吧！我收拾收拾就要去上班了。”徐守己开门，让吴良林进了家门。
　　“谢谢。”吴良林礼貌道谢，进屋环顾一圈：“为了答谢你，我走之前帮你打扫房间吧？”
　　“不用。”徐守己拒绝，把垃圾袋放在门口，关上了门：“我叫个保洁就行。”
　　原来吴良林来过夜的时候，也会帮徐守己收拾屋子，此刻徐守己的拒绝，其实是在释放一个边界感的信号。
　　“也好！”吴良林很知趣地没有多说，而是熟悉地进了卧室，关上了房门。
　　冲了个澡，徐守己看了看时间，不到四点，便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养着养着就又睡了过去。
　　七点，徐守己被吴良林拍醒：“守己，差不多该起了。”
　　徐守己睡眼惺忪，看着吴良林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几点了？”
　　“7 点了。”吴良林亮出手机给徐守己看。
　　徐守己点了点头，起身伸了个懒腰：“你怎么起那么早？”
　　“我起来上厕所，看你睡着了，怕你睡过了。”吴良林温声说。
　　“那你去厕所吧，我去换衣服。”徐守己说完便进了屋，顺便把门关上了。
　　吴良林看着关上的门，收起了脸上温柔又乖巧的表情，面无表情的进了厕所。
　　换好衣服，徐守己一出房门就看到了吴良林正开冰箱拿鸡蛋，见自己出来，吴良林露出了微笑：“煎鸡蛋吃吗？”
　　“不用了，我洗漱完就得去上班了。”徐守己拒绝：“今天要打车，不能走的太迟。”
　　“那我开车送你吧？”吴良林追着又问了一句。
　　“你要是不困了，就回家吧。”徐守己没了耐心，声音有点冷。
　　“守己，我们聊聊吧！”吴良林恳求。
　　“我现在真的没时间。”徐守己摇头，推开了挡在身前的吴良林，走进了洗漱间。
　　再从洗漱间出来，吴良林已经走了。徐守己松了口气，他隐隐猜到了吴良林想谈什么，即使自己拒绝的已经十分明显，他显然还是不死心。
　　坐在出租车上，徐守己习惯性的拿出手机想给曲左岭打电话，还未拨通电话，徐守己又把手机关上了。
　　［如果我不打过去，他会打过来问一问吗？］
　　带着这样的期待，人都在单位坐定了，也没有等来徐守己的电话。徐守己没有沮丧，这是意料之中的，如果曲左岭打过来他才惊奇呢。
　　一上午，徐守己醉心工作，连手机都没掏出来看一眼。银行的同事看着一早上干劲十足的徐经理，只觉得惊奇不已。
　　（徐经理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听说，徐经理最近谈朋友了。）
　　（真的假的？吴姐，是咱们行的吗？）
　　（应该不是。就咱们行的那帮小姑娘，徐经理都不带多给个眼色的。）
　　中午午休，徐守己在食堂吃饭，行里最爱八卦的吴姐带着一脸八卦笑容凑了过来。还没等吴姐坐下，徐守己快速的扒拉了两口饭，满脸笑容的朝吴姐说道：“吴姐，我吃完了，您坐这儿吧！”
　　“诶，徐经理…你别走啊！”吴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徐守己，把他拽了回来。
　　徐守己无奈坐下，看了眼手机，距离午休结束还有一个小时。
　　“徐经理啊！你最近是不是有情况啊？”吴姐露出知心大姐姐般的关怀微笑。
　　“什么情况？”徐守己装疯卖傻。
　　“哎哟，你也老大不小了，还害羞什么啊！”吴姐拍着徐守己的肩膀：“是不是谈对象了？”
　　“暂时还没有。”徐守己摇头否认。
　　“不跟吴姐说实话！”吴姐满脸不信。指了指徐守己的脸：“看你最近的状态，可不像哦！”
　　“最近是有喜欢的对象了。”徐守己礼貌笑着。
　　“我就说吧！”吴姐从正主得到了确认，笑的灿烂无比：“长什么样？有照片吗？给吴姐看看！”
　　“等真成了，一定带给您看看。”徐守己礼貌微笑，起身离开。
　　“诶…徐经理！”吴姐扭头看向徐守己，看着他的背影嘟囔：“神神秘秘的。”
　　徐守己避开了人，躲到了厕所里。手机里没有任何新的信息与来电。徐守己点开微信，给曲左岭发了微信：
　　【终于忙完了。】
　　【嗯。】曲左岭几乎是秒回。
　　【这一早上，累死我了。你今天怎么样？工作忙吗？】徐守己面露得意的微笑。
　　【我也挺忙的。】
　　【你今天早上几点走的？】曲左岭连着发了两条。
　　【酒醒了就走了，大概两三点吧。】徐守己等了一会儿，才回。
　　【哦。】
　　【今天怎么没打电话？】曲左岭的两条消息间隔了一段时间。
　　徐守己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把手机踹回了兜里，没有回复，开心地哼着歌，洗着手，手机在兜里震动着。
　　【防止你昨天喝多了不记得，我再说一遍。】
　　【我以后不会不接你电话了。】
　　【是又开始忙了？】
　　徐守己擦干手，掏出手机，回到：
　　【其实你不用勉强，我知道你想跟我保持距离。】
　　【如果总给你打电话会给你带去困扰，我会注意的。】
　　过了半个小时，曲左岭终于回复了：
　　【嗯。】
　　徐守己偷笑。朋友两个字是个很好的掩体，躲在它的身后，无论怎样都能自圆其说。他想，曲左岭在回复的时候，一定脸都红了。
　　徐守己觉得现在的进度很好，就让曲左岭身陷在这样的苦恼情绪中吧！这样他脑子就只有自己，把恭桔抛在脑后了。
　　银行下班不算晚，徐守己一下班就快速离开了单位，跑到了曲左岭拿了车，光速开到出版社门口蹲守。
　　“哥，你怎么来了？”魏瑞辰一出门就看到了徐守己，看了眼身后即将出现的身影，了然一笑：“哦！明白了。”
　　徐守己往里看，曲左岭正盯着手机，心不在焉又带着几分烦躁地挪步。
　　“曲哥！”魏瑞辰一把捞过曲左岭，把他推到了徐守己的面前。
　　“你怎么来了？”看到徐守己，曲左岭微微惊讶，不自然地把手机揣进了兜里。
　　“想带你去个地方。”徐守己做了个请的姿势。
　　“去哪里？”曲左岭面上虽然不耐烦，但是却没有停下跟着徐守己走的脚步。
　　徐守己没有回答，替曲左岭拉开了车门。两人坐定，徐守己还是没有回答曲左岭的问题。曲左岭显然比平时烦躁，瞥了一眼徐守己问：“你不是说要和我保持距离吗？”
　　“我没说啊！”徐守己一脸无辜。
　　“要不要打开你的微信看一看？”曲左岭冷着脸问。
　　“好啊！”徐守己拿出手机，念道：“我说的是，我知道你想保持距离。所以我就尽量少给你打电话去打扰你。”
　　“不打电话，直接上门堵人，这就是你保持距离的方式吗？”曲左岭扭过脸，看向窗外。
　　徐守己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开着车，偶尔看一眼曲左岭。曲左岭没有听到徐守己的回答，扭回头看他，发现他偷看自己，生气的问：“干嘛？”
　　“保持距离啊！”徐守己比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偷笑。
　　“神经病！”曲左岭恼羞成怒。
　　“放心吧！”徐守己拉过了曲左岭的手，安抚地拍了拍：“我现在真的只是想和你做朋友，我希望你跟我在一起能得到三心。”
　　“什么三心？”曲左岭好奇地问。
　　“开心、舒心、放心。”徐守己摆着手指头数。
　　“神经…”曲左岭脸一下变红，嫌弃地把徐守己的手推到一边。
　　一路飞驰，等徐守己把车停在某健身房门前时，曲左岭瞪圆了双眼：“你带我来健身房干嘛？”
　　“锻炼身体啊！”徐守己答的理所当然，从身后拿出一个包，递给了曲左岭：“装备都给你准备好了。”
　　“我不喜欢运动。”曲左岭接过包，下了车跟在徐守己的身后，一脸抗拒。
　　“没关系！”徐守己拉起他的胳膊往里走：“你不需要喜欢运动，你就当来放空自己的吧！”
　　“我可以看书放空自己啊！”曲左岭抵抗。
　　“来吧！就当陪我了！”徐守己力气比曲左岭大，连拉带拽地，把曲左岭带进了门。
　　看着满屋子器械发愣的曲左岭，徐守己贴心地指导：“先做一些拉伸，然后可以去试一试跑步机，一开始速度不用太快。”
　　曲左岭回头，看着换好运动服，单薄布料难掩的好身材，让他的眼睛不自然地移开了。徐守己一直盯着他的表情，想起了之前在他家时，他对着自己半裸的身体不以为意地模样，觉得好笑。
　　“你笑什么？”曲左岭奇怪地看着徐守己。
　　“都是男人，你害羞什么？没去过澡堂子？”徐守己在曲左岭的耳边低声说。
　　“守己。”曲左岭还没说话，就听到有人温柔地喊着徐守己的名字，他下意识地和徐守己拉开了距离。
　　“你怎么来了？”徐守己皱着眉看向走过来的吴良林，站在一旁的曲左岭已经自觉地扭头想要离开了。
　　“我说过，我想跟你谈谈。”徐守己拉住曲左岭，吴良林挡在了两人的面前。
　　“我告诉过你了，我有了想要认真对待的人。”徐守己指了指曲左岭，曲左岭脸色微红，别扭地侧过身子，不看两人。
　　“那你也得跟我谈一谈。”吴良林一改之前的小心翼翼，反而变得有些强硬了。
　　徐守己看着他，想起了初见吴良林时的样子，那时的他根本不在乎任何人，性格强硬而又自私。看他恢复了爪牙，徐守己笑了：“在这儿谈吗？”
　　“我不嫌丢人。”吴良林无所畏惧，看了看四周打量的眼神，挑眉看向曲左岭：“我不怕别人知道我喜欢男人。你怕吗？”
　　曲左岭被激怒，和吴良林对视而战：“我不喜欢男人。”
　　“那最好！”吴良林冷笑，瞥了徐守己一眼，在曲左岭的耳边说：“无所谓，反正他对谁都是玩玩的，从不当真！”
　　“不是要跟我聊么？”徐守己挡在两人中间，看向吴良林：“那就别牵扯无关的人。”
　　“徐守己，你知道我爱你吗？”吴良林也不再理会曲左岭，盯着徐守己，声音又变得有些委屈。见徐守己不回答，吴良林接着说：“我知道你不爱我，只要我们之间谈及这个话题，你就是现在这幅模样。我以为，当你愿意谈这个话题的时候，我会是你的第一选择。”
　　徐守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但是也没有回避吴良林控诉自己的面庞。这是他自找的。
　　“我告诉你，无论你拒绝我多少回，我都不会放弃的。”吴良林收起了委屈，声音带着骄傲和志在必得，眼泪却顺着挑起的眼角落下：“我吴良林，认准你了。”
　　“你知道我的答案。”徐守己叹了口气，其实吴良林这一点，和自己别无二致。
　　“没关系。”吴良林看向曲左岭：“反正他也不喜欢男人，我不急。”
　　徐守己看向曲左岭，见他垂着头，轻轻叹了口气。不用想，这个鸵鸟又把头埋地里了。
　　“你不用强调这件事，我知道他不喜欢男人，一直都是我单方面的在追求他。”徐守己看向曲左岭，希望他能抬头看向自己，但是曲左岭没有抬头：“吴良林，你说要好好聊聊，那我们就好好聊聊吧！在这儿聊吗？”
　　“抱歉，我现在不想聊了。”吴良林笑出声：“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堪的。”
　　吴良林走向曲左岭，曲左岭嫌恶的往一旁避。吴良林拿出手机，点开给曲左岭看：“今天守己是被你大半夜的赶回家的吗？谢谢你，让我有机会可以和他一起过夜。”
　　曲左岭看了吴良林的手机，生硬地说：“关我什么事？”
　　“你喜欢他吗？”吴良林收起手机，盯着曲左岭一步步靠近。
　　“吴良林，我警告你，离他远点。”徐守己揪起吴良林的衣领，动了怒。
　　吴良林被揪着衣领也不惊慌，还朝徐守己笑着说：“不喜欢他？那你不知道他喜欢你么？你还跟着他一起来健身房，还跟他一起吃饭，还一起过夜？”
　　还没等徐守己出手，曲左岭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拳打在了吴良林的脸上。徐守己还没等去拉，就被曲左岭推开了。曲左岭骑在了吴良林的身上，一边打一边说：“老子警告你，别惹我！你爱怎么追男人是你的事儿，老子看到你们就恶心！你要敢再出现在老子面前，老子见一次打一次。”
　　吴良林任由他打着，还笑得出声回嘴：“嫌我们恶心，就离我们远点。”
　　曲左岭被气的不轻，也懒得再打，站起身冷冷地看了一眼徐守己，大声喊道：“教练人呢！老子要退卡！真他妈的晦气。”
　　“满意了？”徐守己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地上的吴良林，寒意尽显。
　　“还行！”吴良林声音竟然还带着愉悦。
　　徐守己懒得再搭理他，跨过他离开了。
　　健身房门口，曲左岭早已消失不见。徐守己说不上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吴良林的无赖性格他清楚，但是他这三年的乖顺让徐守己对他这幅面孔都有些模糊了。他不恨吴良林，更多的是恨跟他纠缠多年的自己。至于曲左岭…徐守己深深地叹了口气。以他那样的性格，说出再伤人的话，他都不意外。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徐守己更多的是头疼。就好像下棋，明明已经布好了杀招，对手再走一步他就能将军了，结果却被一旁的棋疯子把棋子像麻将一样的搅乱了。对手被搅乱了兴致，就未必再有想下棋的心情了。他该怎么做呢？
　　再等等吧！徐守己给自己打气，只要对手还坐在自己的对面，推倒重来多少次，也只是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