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杀手》碧涧流泉

79、竹苑

　　　“陆大人，可否将搜查令，与齐某细细一瞧？”

　　陆卿沛知道，齐光敢这么问，他心里肯定了然。但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得不把手里的纸张递给手下的人，示意给齐光送去。

　　齐光都用不着仔细查看，粗略打量一番，合上还给陆卿的人。

　　陆卿沛不是来拿人的。拿人不需要这么客气，何况，他已经站在陆卿沛面前，直接拿下不是更方便？拿了他，府上都是女子，不是更好拿华予？

　　齐光对着陆卿沛恭敬地说：“齐某知陆大人有要事要办，还请陆大人一人，随齐某入府。”

　　都是聪明人，陆卿沛当然听的出来齐光是说，他看出来搜查令是假的，但是愿意让陆卿沛自己进去搜。

　　陆卿沛跟了上去。

　　底下的人怕再丢一人，并不同意陆卿沛独自前往，上前拦住陆卿沛，“大人，请三思！”

　　齐光认出说话的人是当日在柯府忙前忙外的那位青壮年。跟着陆卿沛了？看错了他？犹豫之际，继续等陆卿沛。

　　陆卿沛也明白这个小兵的考虑是对的。不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尽快找到主公，再危险，他也得进去。

　　“放心，不会有事。一个时辰我还没出来，就放投石放火箭。”

　　“大人放心，我齐府全家性命都在这里，不敢对督察大人不利。”

　　陆卿沛示意小兵让开，跟着起光进了齐府。

　　“大人，这府上，您可随意搜索。但齐某有一个要求，还请陆大人答应。”

　　陆卿沛环顾四周，这齐府布局讲究。没有商人的奢靡，反而更有文人的雅致，很合陆卿沛的胃口。

　　“齐老爷请讲。”

　　齐光先作揖，“齐某约莫着，陆大人是丢了什么要紧东西。齐某可以人头保证，府上没有大人要找的东西。可口说无凭，大人若是能相信齐某，也不至于深夜前来。即已迎接大人入府，您便自己找，齐某只求陆大人动静小一些，别叨扰内子和小妹休息。”

　　在齐光面前，陆卿沛从未提及过婆婆，齐光也不至于傻到要给他暴露府上还有婆婆这么个人物。只提了陆卿沛知道的华予和柯思。

　　陆卿沛并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的人，连忙应下。他只想赶紧找到他的主公，旁的，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四处搜了好多屋子，也没有进展。

　　齐光能这么大大方方迎他进去搜，想来也真的与他们无关。但他不亲自上前查看一番，是不能死心的。

　　查无可查，浪费了不少时间，临走，为了恶心起光，决定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齐老爷如此深明大义，陆某佩服。陆某向来不喜欠别人人情，既然齐爷帮了我，我也不能白占便宜。”他打开他那把扇子，扇了起来，“您家老二，在县衙还活着，放心！”

　　特意提到寤怀，用词还如此名棱两可，齐光大致想到寤怀肯定遭受了什么。

　　弟弟有难，哥哥哪有坐视不理的？哪怕对象是陆卿沛，齐光放低姿态，追着陆卿沛问寤怀的情况：“大人，我家二弟，到底怎么了？”

　　陆卿沛走到大门口，洋洋得意道：“没怎么，就是不配合查案，被抽了几鞭子而已。”

　　齐光示意小厮给陆卿沛开门，陆卿沛也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门关上以后，齐光狠狠骂道：“混蛋！怎么可能就是几鞭子，可怜我寤怀无辜受罚！”

　　陈叔听见齐光说寤怀受罚，连忙跟上，安抚齐光，“爷，您小点声，她们三还醒着！”

　　齐光深吸一口气，松开攥紧的拳头，冷静分析现状。

　　全城搜索，能排除陆卿沛是为玉佩而来。

　　玉佩与蝴蝶有关，倘若是是为玉佩，也是查与蝴蝶有关的人。而蝴蝶绝无可能透露和华予的关系。加之，如果陆卿沛知道玉佩在府上，他断没有随意看看就离开的可能。

　　由此，他找的东西是一眼就能看到的，要么是个大件，要么，是人！

　　什么人能让陆卿沛不动脑子亲自来府上搜？

　　很明显，齐光除了刘诚，想不到第二个人。

　　加上寤怀被毒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他们居然对寤怀滥用私刑！齐光再次怒气上涌，恨不得撕了陆卿沛。

　　陈叔不得不再次提醒，“爷，爷！您冷静点！”

　　齐光收回思绪。

　　如果真是刘诚不见了，官府全城搜索，也就不奇怪了；也能解释，陆卿沛只是进来四处瞅瞅就判断刘诚不在府上。

　　真有意思！

　　齐光能想到的，就是栖梧。只是暂时不知道，为什么栖梧绑了刘诚，却不让他们撤兵。不过直接让撤兵，倒是更容易引火烧身。

　　无论是不是跟栖梧有关，也只能相信栖梧。

　　*

　　竹苑负责采买的人，不光带回不少物资，也把昨夜官府连夜挨家挨户搜查疑犯的消息带了回来。

　　“如此看来，很快就会扩大搜索范围，往城外查了。”

　　“容我想想，该如何是好。”

　　李舒钰建议：“还是由刘诚自己下令撤退更好。”

　　说得容易，到底怎样，才能让刘诚自己放弃？他龌龊之极，他能舍得放弃？

　　也不能直接告诉刘诚，所谓的死而复生，长生不老，连家主自己都没搞定。

　　何况刘诚这种人，说了他也不会信，他只会认为是在骗他。哪怕他真的接受这个事实，也极有可能愿望无法实现而癫狂，最终大开杀戒。

　　栖梧听寤怀说过，庄子里的张屏认为刘诚的气运不及寤怀。如今刘诚在手，说不定还真被那张屏说对了。

　　朝阳县主，知道他爹对她有那般心思吗？寻常女子应该不能接受吧？

　　可要让朝阳公主来解围？告诉她这样的消息，实在是开不了口。因为不让她来解决，刘诚也不可能如愿。

　　万一朝阳县主刚烈，只是这个消息，怕就能让她自我了断。

　　算了，算了，没必要让朝阳县主徒增忧伤。男子汉大丈夫，何苦为难一个姑娘？

　　还是想想别的办法……

　　栖梧向双胞胎告别的时候，珠翠还没醒。

　　早听寤怀说竹林的三哥办事果断，如今算是切身体会到了。三哥应该是为了让二哥好好休息，先是给自己点了安神香，然后又给珠翠敲晕了。

　　回想起来，睡得那么沉，还好昨晚城里没发生什么事。

　　与各方的暗卫对接后，确认了好几件事。

　　庄子已经被官府搜查了，但并未趁火打劫，没有搜到想要的东西便自行撤退了。

　　烟雨楼的各位姑娘计划将烟雨楼改成食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虽然目前只是有这么个想法，还不确定苏宴最后结局如何，暂时依着原来的活计，并未有所行动。

　　学堂那边安然无恙，想来，陆卿沛也没那个精力去管学堂了。

　　县衙发现一名苏宴的眼线，应该是想趁机救出苏宴和柯靖宇，但暂时没有任何动作。

　　“没见到二爷。”暗卫哽咽道：“狗蛋的意思是，二爷极有可能被陆卿沛转移了。”

　　栖梧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二爷被关在县衙的审讯室。不必营救，尽力查出县老爷的位置。”

　　这个销声匿迹的县老爷，也许能帮他们破局。

　　眼下陆卿沛根本没有精力去审判柯靖宇。柯震也因严重的呛伤还在县衙的医馆，不知道柯震还有没有用？

　　这几日，栖梧的精神一直紧绷着。虽然李舒珏让他被动地睡了一觉，事情没能妥善解决，终究是放不下心的。

　　交接完线索，迅速回竹苑。

　　刘诚已经醒了，由珠翠陪着。

　　珠翠醒来后，情绪也不如昨夜那般激动。觉得这住院里没有人比她更合适照顾刘诚的日常起居，便决定留下来。

　　刘诚脑顶上纱布，让他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老人。

　　栖梧站在刘诚面前，“王爷，咱们做笔交易吧。”

　　刘诚叹了口气，“你是齐二的什么人？”

　　栖梧没想到刘诚问了这么个问题，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王爷只需考虑，做不做交易。”

　　“你也配？”

　　栖梧自嘲：“您是何等尊贵，小人当然不配。只是，王爷，你的命，比小人的命值钱多了。”

　　刘诚当然惜命，他不光惜命，他还有很多的宏图大业没有完成。他很清楚他手下的实力，“你觉得我的人找不到我？”

　　栖梧虽不至于在刘诚面前卑躬屈膝，但也没必要跟他硬碰硬。杀手，只需要达到目的即可。提醒刘诚：“您觉得，您私自出了王城，陆大人敢大张旗鼓的找您吗？”

　　陆卿沛顶多在这座城里找一找，找不到，他是绝对不敢张扬此事的。还得伪装刘诚还在王城内的景象。

　　“您觉得，王城里的那位，得知您不见了，是高兴呢，还是高兴呢？”栖梧给刘诚斟了杯茶，“亦或者，北郡王，从未出城，一直好好地待在王城里？”

　　刘诚确实大意了。

　　陆卿沛的来信说已经抓住了齐老二，他以为陆卿沛已经搞定齐府，根本没法在王城静静等待。想着马上就要采摘胜利的果实，没成想反倒被掳了。

　　说到底，刘诚连他怎么晕倒的都不知道。只以为是面前这位齐二的跟班闯进了县衙，打晕了他。

　　刘诚自然也不傻，知道这种时候就应该拖延时间，寻找自救的机会。见海棠和这个跟班在一起，打算离间他们。

　　“小海棠。你不是倾心那个齐二，难道，还真看上这个跟班了？”

　　珠翠见的最多的就是男人，周旋于男人之间，最是简单不过了。冲着刘诚妩媚一笑，端起刘诚的茶杯，递给他，“王爷您说笑了。”

　　这要在风月场，刘诚会觉得这姑娘很是聪明。可现在是他被当作筹码，姑娘软绵绵的性格，还真是找不到突破口。

　　不过他好歹是个王爷，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先把茶喝了，继续试探海棠。

　　“你曾经是那柯靖宇的情人，是怎么认识齐二的？你认识的是齐二，还是对面这小子？”

　　“王爷，海棠只是个青楼女子，楼主让海棠做什么，海棠就做什么。楼主之前吩咐海棠，趁机要了您的命。”

　　惹得刘诚哈哈大笑，“那你怎么没动手呢？”

　　珠翠低头答：“那时，海棠并未寻得任何机会。”

　　珠翠娇羞的模样，惹得刘诚不顾在场的栖梧，一把搂她，开始动手动脚。

　　栖梧只是眨了下眼睛，刘诚的身体便僵直了，“海棠姑娘，你这是何意？”

　　一把镶着翡翠的匕首，正抵在刘诚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