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海》药与白芷

19、狼

　　疫病第二次爆是让将凡没想到的。

　　他找到庭燎，问：“当年魔界疫病也反复过吗？”

　　“并未。”庭燎还补充，“并且当时魔界疫病没有这么快结束。我起初还以为是因为魔族和凡人的体质不同，所以并没有说什么。”

　　难不成真是因为凡人与魔族体质不一样？

　　“既然能医好病，那也不该有复发的可能。”霜归道，“你们可见过谁的病好了，没几天又生了一模一样的病？”

　　“冰莲花有问题？”最不可能的答案说不准才是最终答案。

　　霜归道：“有可能。”

　　“冰莲花长在虹桥下的悬崖峭壁上，谁有这个能力动手脚？”说着，庭燎看向霜归。

　　“冰莲花是不行了，阿凡，你将当初的药方给阿昌，起码能缓解一些痛苦。”

　　将凡对这种疫病研究许久，现在自然能开出药方来的。

　　“道长，道长，你们救救我们吧，我儿子已经吃不了饭了。”一个男人躺在床上，扯住霜归的衣服。

　　由于之前将凡和霜归找来的冰莲花让城里患病的人好了一阵子，所以在他们看来霜归一定还有救他们的办法。

　　“你们且等等，那位……红衣道长已经去煎药了。”霜归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衣服从那人手里抽出来。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若不是现在这人站不起来，怕是他高低给霜归磕三个响头。

　　“霜归，你快过来。”

　　将凡只负责把药抓好，至于煎药什么的，全都交给了阿昌和小花。

　　抓完药的他正看见闲着的霜归，于是将人叫了过去。

　　“这么多药全是你自己抓的？”霜归看着这药罐里的还有用纸包着的药材们问道。

　　将凡笑嘻嘻道：“我当然不可能动手啦，用法术一会儿就弄好了。”

　　他最讨厌动手，凡事能偷懒那一点儿也不会多干。

　　“霜归你快给我看看，你做的这个面具是不是有点儿坏了？”

　　将凡最开始的面具掉到崖底，霜归就动手给将凡做了一个，跟原来那个差不多。

　　不过将凡自从换了这个新面具，不是说面具坏了，就是说戴着别扭。

　　“我看看。”霜归还真就仔细看起面具来。

　　奈何他检查好多遍，都没发现这个面具有什么问题。

　　他叹口气道：“阿凡，你若是不喜欢这个面具，可以在买个新的或者自己做个新的。”

　　“没有没有，我挺喜欢的，不用换。”

　　将凡哪里会不喜欢，只不过是总想着上手摸一摸，摸着摸着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能是换了新的不习惯。”霜归替他解释。

　　这次，众人没有像当时用冰莲花似的一下子就痊愈，不过也是有所好转。

　　“不管怎样，还是多谢几位道长相助了。”阿昌自幼跟着祖父四处行医，祖父去世后他定居在这里，平时没少受到乡里乡亲的帮扶。

　　因此这次疫病，阿昌可以说是竭尽全力。

　　将凡道：“举手之劳，我们也是为了来这里找东西，要是全城的人全都病了，我们这东西还怎么找？”

　　“阿凡，有一事你不觉得奇怪吗？”霜归道。

　　“什么事？”

　　“为何城中百姓会突发疫病？”

　　按理说这种疫病当初只出现在魔界，并且还是整个魔界都患有此病。可这病怎么会突然跑到凡间来，还是只有一座城有事？

　　“是有些蹊跷。”将凡沉声道，“阿昌，你知道最开始发病的是谁吗？”

　　阿昌答：“是城南的李叔，不过他在你们来之前就病死了。如果你们想问什么，可以去找李婶，她用了你们的药以后好多了，现在也能说话了。”

　　“好，我们去看看。”霜归道。

　　李婶也是刚能说话不久，因为她跟最先发病的李叔走得最近，所以这些人里她病得也最严重。

　　李婶只说，那天李叔没干别的事，就跟平时一样，在自家地里溜达一圈，就去山上打了只野鸡。

　　这野味并不是每天都有，运气好的话会有野鸡野兔什么的，运气不好，说不准会被山上的狼啊老虎什么的吃了。

　　那些猛兽有时候还会跑到城边上，所以那些住得靠外的人经常晚上听到狼嚎声。

　　“狼嚎？”将凡记得他们住的那家客栈就在城北，里那座山也挺近的，他不记得晚上听到过什么狼嚎声啊。

　　想到这里，将凡问另外两人：“你们听到过狼叫吗？”

　　庭燎摇头：“没有。”

　　霜归道：“我也未曾听到过。”

　　难不成那些狼也病了？

　　三人动身前往城外的山上，看看那些狼到底怎么了。

　　“庭燎将军。”霜归临走时道，“要不然你还是别去了。”

　　“为什么？”

　　霜归道：“这个疫病最早来自魔界，此后再没出现过，说不准是有人故意为之。”

　　庭燎一听，当即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你说是我投毒？”

　　霜归道：“我没说。”

　　将凡知道，刚刚庭燎怀疑霜归对冰莲花动过手脚，霜归逮着机会自然要报复回去。

　　哪里有一种病能保存起来，等万年后再传染给别人的？

　　不过庭燎也真是，好好的怀疑霜归做什么？他一个修仙的，肯定是要多积累功德才能成仙呀。

　　“庭燎将军要不别跟着了……”

　　“你们两个一起去，不可能！”庭燎反应十分激烈。

　　将凡解释：“我是怕万一有个什么猛兽趁我们不在的时候进城，把医馆里的人全吃了怎么办？”

　　“那怎么不让他留下？”庭燎指向霜归，“他还有可能对冰莲花动手脚呢。”

　　将凡蹙眉道：“因为我觉得霜归不会啊。”

　　“所以你觉得我会投毒？”

　　“我没有。”他只是更信任霜归一点儿而已。

　　最后，庭燎没有跟着两人过去，不过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的样子。

　　将凡和霜归两人来到山上查看，找了许久，别说是狼了，一只能跑能跳的都没看见。

　　“难不成知道咱们来找它们，所以都藏起来了？”将凡实在是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来了。

　　“不，你觉不觉得，这座山有一股死气吗？”霜归道。

　　“确实奇怪，难不成真是这山上的动物都染了病，全死了？”

　　“再往里走走。”霜归道。

　　越往山里走，将凡越觉得阴风阵阵，难不成这山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好！”

　　不知从哪来的一阵箭雨打得两人措手不及，将凡下意识拿出自己的折扇格挡。

　　他平时并不直接用这折扇，而是把它变作宝剑大刀什么的来用。现在情况紧急，他也来不及变作别的，只能先这么用了。

　　好不容易挡住这波，又有一只狼蹿了出来。

　　这只狼是普通狼身形的十倍，霜归身上的青铜仪盘嗡嗡作响，恰说明这不是三界内该有的东西。

　　“是归兽！”

　　那只狼直直扑向穿得最鲜艳的将凡，将凡闪身一躲，但还是让它抓伤了胳膊。

　　归兽伤人是直接伤到人的元神，刚刚这一爪子，将凡胳膊上的伤口迅速愈合，只能看到艳红的衣服上染上了暗红的血。

　　那当时霜归被冰莲花攻击，岂不是也伤到了元神。

　　“阿凡，它又来了！”

　　霜归上前，一剑刺中狼的眼睛。

　　可将剑拔出时，那狼却毫发无伤。

　　对付归兽，三界内的兵器甚至没有任何作用。

　　“阿凡，用你的面具。”

　　将凡的新面具是当时两人被困虹桥下时，霜归就地取材做的，所以制作面具的材料正好可以伤到这匹狼。

　　想到这里，将凡立刻取下面具，念了个口诀，将面具变作宝剑的样子，向狼刺去。

　　那狼哀嚎一声，，眼神犀利地扫过两人，转身向后跑去。

　　“咱们快追，别让它跑了。”说着，将凡就提剑追了过去。

　　越追周围的树就越密，狼的身形矫健，在树林里穿梭毫不费力。

　　将凡和霜归也并非什么花架子，追起一头狼来还不至于被甩太远。

　　然而那狼有四条腿，又擅长奔跑，有法力加身，霜归将凡两人也只能勉强跟在它后面不被落下。

　　就在这时，那只狼停了下来。

　　它再转身时，眼里是藏不住的杀意。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狼叫声，一匹一匹矫健的狼从暗处出来。

　　这些确实是狼，不是归兽。

　　既然是普通的狼，那就好办多了。

　　可叫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些狼的目标不是他们两个人，而是那头化作归兽的狼。

　　归兽很快就与那几只狼厮打在一起，不过普通的狼哪里是归兽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这些狼的元神早就被归兽咬烂吃进肚子里，可偏偏这狼的尸体上却没有一点儿伤痕。

　　归兽以三界内活物的元神为食，食用后法力大增。

　　可这被吃的，就永远失去了转世轮回的机会。

　　见自己的同伴战死，其他几只狼缓缓向后退去。

　　归兽既然占优势，那它肯定会继续攻击。

　　将凡则是看准时机，趁那只归兽不备，悄悄上前，一剑砍下归兽的头来。

　　那几只狼自然看出将凡是在帮它们，“嗷呜”两声表示感谢后就迅速拖着同类的尸体离开了。

　　狼是重情义的动物，现在也不是什么食物紧缺的时节，想来同伴的尸体会被带回去好好安葬。

　　“我想我知道李叔生病是因为什么了。”将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