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海》药与白芷

10、结局如何

　　那声音雌雄难辨，与他们的设想相差甚远。

　　“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在这点竹镇装神弄鬼？”将凡又将他随身的法器拿了出来。

　　他的法器原本是把扇子，施加法力就能变成其他样子。

　　“我装神弄鬼？”点竹将听到这里立即大笑起来，“我哪里装神弄鬼了，我本来就是鬼呀。”

　　霜归也问：“点竹镇的事也与你有关？”

　　“是我做的，那也是他们活该。”

　　传说中的点竹将由虚到实，从石像里慢慢走出。

　　竟然是个女人！

　　这人周身散发着黑气，身上的绿色衣服沾染着褐色血迹，头发倒是一丝不苟地梳着。想来该是传说中的竹夫人了。

　　“你就是竹夫人？”霜归看着那人道。

　　“竹夫人？”点竹将突然大笑起来，她的脸也因为笑得太厉害扭曲变形，“你叫我竹夫人？”

　　“难不成你还是那个探花郎不成？”虽然声音听不出来男女，但眼前的点竹将分明是个女人的身段和样貌。

　　“探花郎？”点竹将听到这三个字一下子平静下来，眼泪也慢慢滑落，“他呀，就是个大傻子。”

　　“你哭什么？”将凡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分明刚才还在笑，现在却哭了起来。

　　“我哭？我哪里哭了？我分明是高兴啊。我高兴那些看不起我的每月都要跪在我脚底下，祈求我保佑他们。”点竹将又一次变脸，招了招手就把将凡手里的七色石收了回去。

　　将凡震惊：“这……这是怎么回事？”

　　霜归道：“想来是七色石认主了。”

　　“七色石好端端怎么会认她为主？”

　　霜归摇头：“我也不知。”

　　两人正说话间，点竹将就借助七色石向他们两人打来。

　　“小心！”霜归推开将凡，自己险些被点竹将打中。

　　“多谢。”将凡道了声谢，就拿起剑向点竹将刺去。

　　霜归也紧随其后，与点竹将缠斗。

　　点竹将没受过太多指点，修习都是自己摸索，更何况对方是两个人，她自然而然败下阵来。

　　她跳到石像上道：“你们两个打我一个算什么本事？”

　　“我们没想跟你打，是你先打的我们。”将凡争辩道。

　　“强词夺理。”点竹将又被激怒，从石像上跳下来冲向将凡。

　　将凡拦住想要出手的霜归：“我来。”

　　没几个回合，点竹将再一次败下阵来。

　　将凡拿剑指着点竹将：“把七色石交出来，再解开点竹镇的诅咒，我可以饶你一命。”

　　“饶我一命？”点竹将又是大笑，“我就算死我也要让他们遭报应！”

　　就在这时，一把刀将将凡的剑打开，将凡因为突然的冲击踉跄几步。

　　将凡看清来人，来人正是魔族大将庭燎。

　　“你别忘了当初你丈夫说的话。”庭燎这话是跟点竹将说的，既然他们认识，那点竹将身上的魔气也能说得过去。

　　“她让我好好活着，可他死了，我如何能好好活着？”点竹将周身魔气渐渐浓郁起来，却被庭燎压下。

　　庭燎闭了闭眼：“是我的错，我不该给你法力让你报仇。”

　　接着，庭燎又跟将凡霜归二人说：“我听说过你们的意图，七色石我可以给你们，可你们要放过这位姑娘，他变成这样也有我的责任。”

　　将凡收了剑，说道：“放过她可以，但庭燎将军方便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他们要是真打起来，将凡觉得自己和霜归不一定打得过这位随魔尊南征北战多年的将军。

　　庭燎也没什么避讳的，直接说道：“她丈夫生前遗愿，让我保住她的性命。她丈夫死后，她一心复仇，我便将捡来的七色石给了她，还传给她一些法力傍身。”

　　霜归问：“你一个魔界将军，不在魔尊身边待着，怎么会认识她和她丈夫？”

　　庭燎道：“大人给了我任务，我在途中遇到一个躺在悬崖底下奄奄一息的男人，那男人怀里护着的就是这个女人。当时我见他们如此相爱，便动了恻隐之心，答应那个男人可以实现他一个愿望。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男人求的不是自己活下去，而是让我保住这个女子的性命。”

　　将凡奇怪道：“不是说探花郎和竹夫人最后隐居了吗？怎么会跌到悬崖底下？”

　　庭燎摇头：“想来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个人吧，当时我还看着有好些人在追杀他们。”

　　霜归问：“那这两人又是什么来历，将军可调查过了？”

　　“那男子重伤却不求自己活命，而是让我保住他妻子的性命时我就觉得奇怪，后来也暗中调查了一番。”

　　将凡急切道：“调查结果如何？”

　　庭燎叹口气，惋惜道：“那个男子原本确实是探花郎，不过在朝堂上当众拒绝尚公主后就被打压，之后更是被污蔑藐视皇家。那女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本就是个青楼女子，后面被她丈夫十里红妆声势浩大地娶回去后，就一直被百姓骂狐狸精。那公主也是个刁蛮任性的，见探花郎落了她的面子，就派人杀了他们两个。我得知事情真相后可怜这对苦命鸳鸯，就给了那女子法力让她报仇。”

　　“所以这点竹庙和点竹镇的怪事都是你做的？”将凡问。

　　庭燎道：“这倒不是，我只给了她法力和七色石，其他我一概不知。”

　　“给了法力就完了？你都不管管她吗？”将凡气愤道，“你就不怕她一怒之下把全镇的人都杀了？”

　　“那你可知人言可畏，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就算她真这么做了，我也不会阻止。”

　　霜归道：“你现在为何又阻止了？”

　　“如你们所见，我怕你们真下手杀了她。”

　　霜归冷笑：“庭燎将军还真是重承诺。”

　　庭燎道：“我有些后悔当初没替她把仇人都杀了，害得我现在要为她收拾这烂摊子。”

　　“你……”将凡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七色石我留给你们，等我把她带走，这里的诅咒自然而然就会消失。她诅咒了这个镇上的人这么多年，镇上原来那批人也早就入轮回了，她的仇也算是报完了。”庭燎抬头看了看即将升起的太阳，“将来仙界出兵也好，派人和谈也罢，魔尊大人都不会改变出兵妖界的想法。”

　　将凡没好气道：“你那魔尊大人攻打妖界又是为了什么？妖界与魔界的条件相差不大，该不会是想扩充魔界领土吧？”

　　“并非。”庭燎看向将凡，“妖王害死了魔尊大人的妻子，还试图颠覆魔界。这场战役，只会有妖王死这一个结果。”

　　将凡不屑：“原来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我也知道你的身份，将凡。”庭燎道，“如果你愿意，回趟魔界吧。”

　　将凡听到这句话，顿时嘴唇发白呆愣当场：“你，你在说些什么？”

　　“那件事另有隐情，我不便多说。或许，你还能劝说魔尊一二。”留下这句话，庭燎就带着点竹将离去。他走后，庙里点竹将的石像也随之碎裂。

　　“阿凡，你还好吧？”霜归察觉将凡状态不太对，赶紧过去扶住他。

　　“霜归，我害怕。”将凡缓过神来，恐惧很快遍布全身，眼睛也立刻红了起来。

　　【阿凡，快走，离开这里，别再回来了！】

　　他的阿娘为了让他逃走，用命拦住了那人，叫他再回去，他怎么回去？

　　“别怕。”霜归也不知该怎么哄人，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将凡蹲下身子环抱着腿：“我怕见到那个人，我怕死。”

　　霜归猜到将凡口中的“那个人”指的是魔尊，他跪在地上，把将凡圈在怀里：“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我本以为我走了就没人记得我了，可为什么庭燎还记得我是谁？他记得是不是说明那个人也记得？”

　　“我们不会见到他的，放心。”霜归说道，“你要不再变个小乌鸦，这样就不会被找到了。”

　　将凡脸上带着泪痕还不忘反驳：“我那是凤凰，你见过长我这样的乌鸦吗？”

　　“行，小凤凰，别哭了。”

　　“我没哭。”将凡抹了抹眼泪，“走，你再抱着我。”

　　“行。”

　　“霜归，你就没怀疑过我的身世吗？”小黑鸟问。

　　霜归道：“你想告诉我的时候你自然就说了。”

　　小黑鸟把头埋得更低了：“其实我的真身不是凤凰，这是族长当初把我原来的血脉压制后显出来的真身。”

　　霜归：“嗯。”

　　“你就不问问我的真身到底是个什么？”

　　“那我问一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小的时候没变过，现在更不知道了。”

　　“行吧。”

　　也许是庭燎用了法术，现在点竹镇上流传的故事都变成：探花郎不顾身份娶青梅竹马为妻却被人陷害，公主因爱生恨派人刺杀探花郎，青梅竹马化身点竹将为心爱之人报仇。

　　“霜归霜归，那个公主和陷害探花郎的人后来怎么样了？故事里怎么都没提到过他们的结局呀？”

　　霜归笑道：“点竹将既然要报仇肯定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不过这些人后面结局如何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