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上的孩子》小小角落

79、第 79 章

　　培训是六周，进行到一半时，大家都已经能够想象未来在月球生活的场景。

　　因为基地的介绍进行的差不多了。

　　剩下的是一些各个系统的详细介绍，比如供水系统。电力系统。

　　虽说这些事听让去和大家无关，但是作为一个严谨的项目，项目组还是要把这些信息传递给大家的。

　　目的是让大家对各个系统形成个基本的概念，因为大家要在上面待上两年。

　　两年时间可能会发生很多事情。

　　大家对各个系统了解些不是坏事，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在时间拉长的情况下，这些基础知识将来对大家很重要。

　　培训还有一部分就是要做各种练习了，练习适应起飞弹射，练习适应着陆。

　　这些主要放在最后两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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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也进入了状态。

　　人一旦对未来有了清晰的认识，心态就平稳了许多。

　　当大家入选之初，兴奋之余每个人对未来会怎样都多少有些担心。

　　如今随着培训的进展，这种担心逐步消失，变成期待了。

　　大家期待的不仅是未来的地外生活。

　　也期待未来的感情生活。

　　总体来说，大家都是筛选的，所以互相留下的第一印象都不差。

　　目前大家的交往还有些克制，但是已经有碰出火花的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相信这种火花会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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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表面上没有特别的表露，但实际上每个人都在相互打量着彼此。

　　大家虽然内心深处有各自的纠结和盘算。

　　在这个氛围下，大家的目的都是心知肚明的，就是要找到各自的伴侣。

　　原来的纠结无非就是难忘的过去，心里还暗暗留着牵挂。

　　如果说爱情的力量能让人忠贞不渝的话，那只能说是诱惑没有到位。

　　目前无论之前大家的情感生活有多么放不下，现在都要放下了。

　　因为首先切断就是利益上的联系了。

　　无论是之前偷偷的勾搭也好，还是暗度陈仓的暧昧也罢，都是不能公开的。

　　所以在项目运行后，大家首先被切断的就是利益联系。

　　就拿雯雯来说，在下面，她和他由于有共同的事业，她们可以想尽办法争取凑到一块，比如申请共同的考古挖掘项目，找机会到其他学校做学术交流。总之，她们有共同的利益，这样，建立亲密关系要容易的多。

　　其实，大家的物理联系也彻底切断了。

　　人与人相交，见面是很重要的。见面时不仅分享了信息，还分享了气息，这是很微妙的。气息可以是各种情绪，各种表情，更是各种实实在在分泌出的激素。有了气息的交流，人和人的联系会更加亲密和牢固。

　　项目一开始，这个联系也断了。

　　云云就是这样，无论她怎样想她的 “叔叔” 她都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了。以前，她们每周都能见面，最多两周不见，即使云云工作后也是这样。

　　当适应的节奏被打破时，人总是有些不适应的。培训进行了两周以后，云云感到难受了，说不出的难受，她觉得生活中缺了点什么。她变得烦躁，变得忧郁，变得爱闹、爱生气了。但是，无论怎么样，都没人来哄她抚慰她了。

　　她觉得孤独而无助。

　　最后，就是新环境的诱惑了。

　　人是现实的动物，在现实面前，人是脆弱的。任何理想和执着在现实面前都会被打破，如果没有，那就是没有到那么现实的地步，这时候的现实还给虚幻的理想和执着留了一点空间。如果，现实要是真的发起了强攻，那是没人顶得住的。

　　现在的情况就是。

　　现实摆在面前，大家都关在了一起，而且条件好的让你挑不出毛病，人选也是足够优秀。这样的现实太有力了，一部分人内心的小纠结很快就会瓦解的。

　　当然，这个我们要拭目以待，因为这是个实验，到底会有什么结果，我们期待但不预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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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沙特的工作开展的如火如荼，但是这个如火如荼是在他的内心和脑海里。

　　在大家看来，他每天没有什么不同，和大家一样，接受培训，参加各种活动。

　　但是，他在脑中早已展开了大规模的行动。

　　这是他第一次参与到这样的实验中来，而是作为被试来参与。

　　这种体验对对于一个社会学家来说，本身就是非常兴奋的一件事情。

　　”能有这么长时间的封闭生活就不容易。还提供这么好的条件。这要是在我们学校。就那些领导，要钱跟要他们的命似的。”

　　“完美，各种条件都完美，实验环境控制的非常好。将可能影响结果的因素减少到最小。”

　　“记录系统更是全面。就这些系统要是没有媒体运营公司的加入，我们做研究可拿不出这些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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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低估了人类社会自身形成约束的机制。

　　王沙特的脑海里在不停的思考。

　　富裕让我们自由。

　　这是事实，我们不用否定，大部分约束是现实的约束，比如物资短缺。这是个刚性的约束，是硬的约束。

　　但是如果物质不再短缺，那约束也不会消失。

　　就是说，富足了可能会在最初有一个爆发性的无拘无束的释放。

　　但是很快就会有新的约束形成。

　　比如我们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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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并没有因为被关在一起而尽情释放自己。

　　大家的交往还是有度的，甚至更为谨慎，比在大学里的大一新生都谨慎。

　　难道仅仅是因为在公共场合有监控吗？

　　当然不是，大学里面的公共场合也有监控。

　　我们学校的新生认识两个星期，关系飞速发展的比比皆是。

　　难道大家成熟了？

　　显然，也不是，成熟了就更加知道选择了，而且这还是专门的择偶机会，比大学里要好的多。

　　所以还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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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就是我要研究的。

　　人类社会约束机制的形成。

　　这个机制一定是内生的，是自发的，不是强加的。

　　因为我认为这个机制是人类社会化发展的动力。

　　是人类社会不灭亡的保障力量。

　　这不是习得的。

　　这是根植在基因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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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双方的相互约束。

　　这是互动的，是两个个体的博弈，在这个博弈中，约束机制形成了。

　　爱情博弈，繁衍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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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思剑这家伙，我和他聊过。对，他是喜欢素素，他说，要是在下面，这个姑娘早就和她回家了。”

　　“如今的约束不仅仅是规则的限制。”

　　“财富的光环在这个环境下作用不大了。至少减弱了。这是个有意思的事。”

　　“姑娘被思剑的财富吸引这也很正常，但是种吸引力在这个环境下减弱了，这是什么原因呢？”

　　“这个约束力是怎么产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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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控的力量不足以做到这一点。

　　监控起到的仅仅是最基础的道德约束保障。可以防止大家情绪失控乱打乱砸。

　　防止不了大家追逐爱的欢愉。

　　思剑和我说了，他确实没有得手。

　　不是因为监控，就拿我来说，我已经发现很多监控死角了。即使没有死角，也可以有被遮挡的地方。

　　这个如同蜜蜂总能找到开着的鲜花一样。男人总能找到偷偷和女人亲热的地点。这是本能，思剑也有。他没有得手，就是说，素素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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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素喜欢思剑呀，但是她不同意。

　　因为她们遵守规则，要到上面才可以。

　　不一定。人们没那么听话，尤其是在荷尔蒙的作用下。

　　这就是说她们之间形成了一个自生的约束机制，让她们约束自己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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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特一直在不停的观察和思考，他是个聪明的人。

　　和别人聊天时也能收集到有效的信息。他不避讳对大家说自己的实验，大家对他也无所谓。

　　既然都是实验，多一项，少一项对大家来说又能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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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育。”

　　“我想到了，至少目前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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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基地是找不到避孕工具和药品的。

　　对，这是约束的关键。

　　每个人进来时都接受了严格的检查，携带物品中不能有计划生育用品和药品。每件送进的东西也是要接受检查的，这个规定合情合理。一来为了安全，必须检查。二来为了实验。不许携带和邮寄计生用品和药物是写在实验要求上的，大家也签字确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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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答案了。至少现在我认为是这个答案。

　　生育本身就成了人和人发展亲密关系的约束力量，这种约束机制就是这样内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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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种环境下，亲热更接近繁衍的本质。

　　对，亲热的娱乐功能减弱了，大家单纯追求快乐在这个场景下的成本升高了。

　　第一个前提是大家是理性的，大家的成本是清晰可算得。因为在这里，没有酒精，没有各种乱七八糟的药物，大家又是经过筛选的精英。所以大家对自己的行为是负责的，大家对自己的成本是清晰的。

　　大家有什么成本呢，每个人花了相同的时间。

　　每个人都不同程度的、不同范围的公开了自己的这两年时间的活动。即使像芳菲这样的军人，至少送她来的部队里面的人是知道她的情况的。

　　每个人背后可能的信誉成本。

　　仔细算算，这个成本是不小的，对每个人来说都不小，人的身价不同，背后的成本也不同。但比例是差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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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每个人都投入了不小的成本，那么只有达到目的才是最优的选择。

　　如果真的把这个机会当成玩乐的机会那就是参与者理智的问题了。

　　花了这么大的成本，仅仅为了得到很小快乐收益，那不是很傻的嘛。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尤其是对于女性。

　　生育的最佳年龄就在这几年，所以说这个时间也是非常珍贵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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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基本成熟了，过了无忧无虑尽情玩乐的年纪，所以这时候的选择应该是考虑更为长远的选择。

　　在长远利益面前大家还是理性的。

　　大家不能为了短暂的快乐，留下一个轻浮的形象给别人，毕竟这个环境还是很小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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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环境，让女性在两性关系中的力量增强了。

　　女性的疑虑减小了。

　　女人和男人交往时，即使经过亲密环节后，仍然不放心。

　　因为双方着眼点不一样，女性在两性关系上更看着长远利益，希望关系稳定。

　　男性则有更多的不确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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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即使他躺在床上抱着她，她依然问个不停，‘你爱我吗？’，‘你爱我吗？’女人就是这样。”

　　现在，不用担心了。

　　爱与不爱，在亲密的时刻就能暴露出来。

　　女性在这种环境下的行为更加简单，直接，“我愿意接纳你，下面就看你了。如果你真心的，且为了长远打算，就做好我有可能怀上你的孩子的准备。”

　　如果男人在亲密时刻有犹豫，那么她就很清楚的知道男人的心思了。

　　因为，整个基地，没有避孕的手段。

　　亲密和生育是紧密挂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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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这能解释为什么素素和思剑还保持最后距离得原因吧。

　　小环境让大家的行为更加谨慎，大家更考虑长远利益了。

　　大家在某种意义上说是命运共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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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半天，还是要设计验证的。实验还是要严谨，这些都是推测。”

　　“我是不是，太没意思了。大家都在想着谈恋爱，我却在这么想大家。”

　　沙特陷入了沉思，他开始反思自己了。

　　他回想了自己的爱情经历。

　　“在沙特的时候还不懂爱情，我那时太年轻了。也不算年轻，但就是开窍比较晚吧。”

　　“周围也有阿拉伯姑娘，但是，我当时怎么想都没想过。现在想想有些遗憾。”

　　“回国后，上学，上大学，然后，打球就认识她了。”

　　“简单的不能在简单。就是结束的太突然。”

　　“命运为什么这么安排我，为什么安排我来着里？”

　　“难道是为了让我的人生更完整吗？”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为了学校的任务，为了完成我们共同的实验，为了我自己。”

　　“有些乱，有些烦。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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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年轻姑娘，我确实有些受不了，这年轻的气息让我头晕。”

　　“她们和学校的女生不一样。真的不一样。因为环境吗？”

　　“这里打造的是恋爱的环境，学校是学习的环境？”

　　“不知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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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多、云云、露露。这些年轻姑娘，确实让人心动。”

　　“亲爱的，我不知道能不能完成我们的实验。”

　　“我现在是被试，这是个能矛盾的角色，真的，很矛盾。”

　　“我怕我完成不了对你的承诺。”

　　“林素素，这个姑娘，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