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小心同桌》深水花生

38、第 38 章

　　嗯，亲着亲着……习惯个屁。这种事，压根不是亲习惯的，而是无奈到习惯的，好不好？
　　黎千澜是狗吗？怎么就这么喜欢亲人？徐汐长长长长长长地，叹了一声又一声。
　　“黎千澜……你……妈的……”
　　一大清早，窗外天色还暗沉着，徐汐就被枕边人又亲又吻给弄醒了。
　　也不知道黎千澜抱着他吻了多久，反正他彻底清醒时，唯一感受深刻地，就是自己要是再不出声阻止，黎千澜的冲锋枪，很有可能就要满膛子弹，冲他突突了。
　　王八蛋，也不知道黎千澜到底在激动什么？每次只要俩人贴在一起，哪怕不亲不吻，他那把长枪，都能昂首挺胸出令人心惊的威势来。
　　明明比自己还小上一岁多，明明那张脸天生一副无情无欲的冷感，可自从在他这里破了‘色戒’之后，也不知道是天性觉醒了，还是营养过盛了，那澎湃的冲动，比他不知道要汹涌多少倍，简直有种这家伙一天到晚都在发.情的错觉。
　　压着人吻得忘乎所以的黎千澜，似根本没听到徐汐的警告声，也没感受到他带着怒气的挣扎，只是一再的深入再深入，吻得徐汐舌根都要被他搅断了。
　　他色令智昏了，只是一睁眼，只是一看到这人，只是一碰到他，一切就都炸了，只想从他那里得到更多更多，也想给他很多很多。
　　“黎千澜……黎千澜……你……够了没？”徐汐好不容易再次撇开头喘上一口气，立刻扬着声大喊他的名字。
　　黎千澜终于动作一顿，似从梦中清醒一般，浑身微微一颤，没有再追索着徐汐的气息。
　　俩人四目相对，各自急促地喘息，隔了好一会儿，徐汐先在黎千澜的脸上，很是用力地掐了一把，痛得黎千澜整个人一缩，再无任何气势。
　　徐汐瞪着眼，却因为眸光潋滟，不仅毫无威慑力，反而更像是含着情在勾人。
　　“黎千澜，你是不是吃兽药了？”徐汐擦了擦自己一塌糊涂的下巴，恨铁不成钢地质问他。
　　黎千澜柔软着眉眼看他，舍不得松开他，舍不得不看他，舍不得与他有片刻的分离。
　　“徐汐，你别不要我，好吗？”他低着声，很轻很轻地求着人。
　　徐汐刚想把满手背的口水擦还给始作俑者，一听他这一声，莫名心上就是一紧，有种看到小小的奶狗，还没吃上一口奶，就被人丢弃在了寒冬腊月街边，不知该去往何方，不知该如何躲风雪，只能无助细弱地哀叫着的心疼感。
　　黎千澜这傻子……
　　徐汐双手改推为抱，将这个明明能轻松成为校霸，却偏是一副没有他看着，就会轻易被人孤立霸凌的同桌，无奈又心烦意乱地抱紧了。
　　“黎千澜，你能把你这喜欢亲人的臭毛病给改了吗？”他叹着气劝他。
　　黎千澜同样将人抱实了，贴着他温软的颈窝，闷着声说：“我喜欢你，我忍不住……”
　　又是这么一句屁话。
　　徐汐都无语了，喜欢一个人，就非得像要吃了那个人似的吻他吗？
　　“黎千澜，咱俩是男生，跟别的情侣不一样，能别这么叽叽歪歪的吗？”这几天的腻歪，都让他后悔答应跟这人谈恋爱了。
　　啧，跟男生谈恋爱，而且还是跟黎千澜这样的人谈……不可思议得简直让他觉得荒唐。
　　黎千澜不仅不听，反而张嘴一口就含住了徐汐的耳垂，喷着热息往他的耳道里呢喃：“徐汐，我谁也不喜欢，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徐汐被他弄得半边身子，像泡在热水里化开了一般，又烫又软了个彻底。他觉得他这副身子，要是像机器人那样，由无数个零件组成的，那此刻只怕已是散落满地了。
　　他实在受不住了，又推又踹得把身上的人，费了大劲终于给扒拉了下去。
　　眼见着黎千澜不死心地还要往他身上扑，他立刻一个翻身，比他更快地压住了他，瞪着眼，咬着牙威胁他：“黎千澜，你今天要是还敢碰我一下，咱俩立马就分。”
　　黎千澜委屈极了，眼巴巴地望着他。
　　徐汐却用看‘逆子’的眼神看他，烦躁地说：“再过几个月就是高考了，你能不能把心思放在考试上？”这种父母辈才会说的话，他竟然要对他同桌说，真是服了。
　　“我在京城原来的高中，就已经拿到保送名额了……”黎千澜弱弱地说。
　　“什么？”徐汐惊了。
　　“……我之前拿了一些奥赛奖，而且我读的就是京大附中……”
　　“所以……你早就保送京大了？”
　　“……嗯。”
　　奥赛奖？难怪他做的那些题目，会那么阴暗扭曲。妈的……
　　徐汐嫉妒得咬牙切齿，磨牙磨得吱吱作响。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一脸冷漠无情说：“黎千澜，咱俩现在就分，我这个还要通过高考才能上大学的人，配不上你这样的保送生。”说完，就要翻身下床。
　　黎千澜只用一条胳膊就把人给捞了回来，抱着抚着哄着说：“配得上，配得上，你可是琅城一中无人能敌的年级第一，是我高攀了。”
　　徐汐气得直哼哼道：“你没来之前，我是无人能敌的年级第一，你个王八蛋一来，不是立刻就把我拉下来了吗？”
　　“就那一次，后来不是再也赶不上你了吗？”
　　徐汐冷笑连连：“黎千澜，你当我傻子吗？你后来几次考试，有没有尽全力我会不知道吗？”
　　“尽了，真的尽了，是真超不过你。”
　　那次月考第一，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到现在，他都不敢再去回想，那一次亲眼所见的，眼前之人所受的欺辱。
　　就像现在，只是稍想，他就心疼得不行。
　　“滚，有多远滚多远……唔……”话没说完，嘴已经被黎千澜给堵上了，不到五秒，整个人又被吻得软成了一摊水。
　　这一天，徐汐和黎千澜就算一路狂奔，最后还是双双迟到了，被朱霞罚着站了一节课才作罢。
　　直到晚自习下课回家，整整一天，徐汐都没有理黎千澜。
　　到了家，徐汐端了刚出锅的夜宵，一眼都没看黎千澜，自顾自就上楼给闻岐霖去上课了。
　　黎千澜仰头看着徐汐头也不回地‘噔噔’上楼，虽无奈但还是满心柔软。哎，不理就不理吧，只要他在身边就好。
　　这人有多心软，他最是清楚，等他吃饱喝足后，一个转头就又会对自己笑了。
　　他放下书包，转头看着书房方向的灯光，眸光敛尽，稳步朝那边走了过去。
　　推门进去，冲刚从京城回来的祖父弯腰唤了一声。
　　黎昆抬头看他，神色略沉地默然看了他一会。在幽然一叹后，起身走到自己寄于厚望的孙子面前。
　　“千澜啊，琅城虽然不是京城，但依然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们黎家，你这一番动作，可是一点也不漂亮啊。”
　　黎千澜垂眸认错：“爷爷，这次是我思虑不周，以后不会了。”
　　黎昆轻声叹道：“不是这次，是你遇到徐汐之后，你替他解决的那些事，次次都能成为有心人对付我们的把柄。”
　　“对不起，爷爷。”他没什么起伏地说。
　　黎昆摇了摇头，略带着笑说：“你从来不犯错，怎么一遇上徐汐就这么不冷静了呢？千澜，好好想想爷爷的提议，于你于他都有益无害。”
　　黎千澜抬眼直视着祖父，坚决道：“是我喜欢他，是我非他不可，是我要把他留在我身边，他没有一点错，不该受到任何的为难和伤害。”
　　“他已经一脚踏进咱们黎家了，他能享受到的，是他穷尽一辈子都无法到达的高度。有得必有失，难道他就不该有所牺牲吗？”
　　黎昆第一次在孙子面前冷脸，那气势威压得让人不敢喘气。
　　黎千澜却没有避开视线，只是暗自握紧了双拳。
　　“爷爷，他跟黎家没有关系，他只跟我有关系，所以他不用为黎家牺牲任何东西。”
　　‘啪’一声，黎千澜半张脸都被打麻了，他撇着脸闭着眼，一动不动。
　　黎昆同样纹丝不动，无论从神态还是姿态上看，都不像刚刚动手打过人的样子。
　　“你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是吗？你以为我让你留着那么一个人，就会一而再地对你让步吗？他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还需要我来跟你说明吗？一个玩意而已，不管是玩的人，还是被玩的，最好在一开始就弄明白各自的角色，要是玩物丧了志，那就别怪家里长辈不讲理了。”
　　黎千澜慢慢转回脸，抬头直直地望着，眼前态度从未如此强硬的人。
　　“他不是玩意，更不会是玩物，他是我爱的人，谁要是敢对他动手，我同样有办法讨回来。”他的双眼发红，那眼神恶狠得像一头孤狼。
　　但他这样的喜怒形于色，却更加激怒了黎昆。
　　‘啪’又是一巴掌，打得毫不犹豫，也毫不收力。
　　“你想怎么讨回来？你手里什么都没有，没了‘黎’这个姓氏，你一文不值。”
　　黎千澜肤色很白，早上被徐汐掐了一把，左脸上就留下了一个淡青色的印迹。现在同一边脸上又被打了两巴掌，那半边脸已红肿得，彻底掩去了那一抹掐痕。
　　他看着祖父，毫无气恼愤恨之色，只是极浅地勾了勾唇说：“我可以毁了我自己，像我父亲那样。爷爷，我们黎家不像姜家，也不像裴家那样人丁兴旺，要是我这颗唯一的棋子，都不好用了，‘黎’这个姓氏，同样也会变得一文不值了是不是？”
　　黎昆眼中一厉，抬手又要甩下一巴掌。
　　黎千澜不仅不躲，反而眼中有疯狂之色浮现，昂首等着那一记痛楚劈下。
　　黎昆神色已极其冷酷，但对上孙子的眸光，竟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俩人望着彼此的眼神，是那样的相像，刺得黎昆终是没有再下手，而是抓了一旁的一件瓷器，狠狠砸在了地上。
　　碎片四溅的同时，门也被极不礼貌地推开了，甚至因为用力可大，而在墙上撞出了很响的一声‘呯’。
　　黎千澜背对着门，在他还未来得及回头看上一眼时，眼前人影一晃，已经有人挡在了他身前。
　　他视线一落，刹那心神震荡。
　　徐汐……
　　徐汐双手朝后，一手抓着黎千澜的手腕，一手揪着他腰腹上的衣衫，挡着人，推着他往后退了两步，却一直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只是绷着全身，急切地望着神色冷硬的黎昆。
　　“爷爷，您别生气，黎千澜就是个大傻子，他傻乎乎地什么都不懂，您好好跟他说，他一定会听话的……爷爷，您别……您别打他，行吗？”
　　徐汐又惊又怕地全身都在发颤，但他挡在黎千澜身前，一分一毫都不退缩。
　　黎千澜全然顾不上身周的一切，一双眼满满都是徐汐的那截后颈。
　　那么修长，那么白净，那么脆弱，却昂然地像一座雪山一般，执意想替他挡去所有的狂风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