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钉螺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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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飞白是个爱干净的，一路上明里暗里不知道暗示了小六他要换衣裳，可当小六掏出自己的旧衣裳借给他时却又一脸嫌弃，是个难伺候的主。
小六只能宝贝似的叠起自己花花绿绿的袄子收了回去。
总听他念叨也不是个事，说多了连做出的食物都泛着股愁苦的味道。
也是不怎么赶时间，小六在路过几家农户时打听了最近的集市，带着陆飞白去买些盐，顺便给他买身衣物。
数出两大块银子，小六有些心疼的交给掌柜，刚收起荷包就见陆飞白穿着新买的衣裳在臭美。
小六叹气这身衣服比自己去年一整年的花销都要多，有些人被打不是没有理由的。
成衣的斜对面立着一家书铺，许多人进进出出，那些出来的人手里大多捧着一本书看的入神。
小六起了兴趣往书铺走去，陆飞白余光见她走远快步跟上。
“小六姑娘，你到书铺是想买什么书？”
小六没理他，直接走到柜台前找正在乐呵算账的掌柜道，“掌柜，可有关于妖族记录的书？”
掌柜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拨弄手下的算盘，时不时在账上画上几笔，“新到的话本《钉螺姑娘》就在边上。”
小六看去，一鼓作气挤入人堆，在最后一叠中抢到了一本，她刚从人群中脱身就听那边传来哀叹，“没了，没了。”
小六把书紧紧抱在胸前，待人群稍微散开一些才翻开，看了两页通篇都是写一个钉螺妖，小六拿着书到柜台前问，“掌柜，我要的不是话本。”
掌柜总算停下手头的动作，舍得用正眼瞧人，“谁人不知妖怪志唯有天师在捉妖堂可以借阅，私下撰写传抄可是要杀头的，年纪轻轻胆子不小啊。”
在场所有人，买书的客人，收账的伙计的都看了过来，都是来看好戏的。
“那个，姑娘，既然你不要这话本，不如就给我吧？”
不知谁说了这一句话，人群一下就沸腾了起来。
混乱中无数只手伸来，小六护住书，拿出荷包抖了些碎银到柜台上大喊道，“这书我买了，我买了。”
话音刚落，里面的人见没了希望一股脑的往外涌，把小六和陆飞白也裹在其中带了出去。
“哎！这太多了！”掌柜不轻不重的喊了声，等看不见小六的身影，就立即将银子扫进收钱的抽屉里，心情不错的哼起歌来。
大街上，陆飞白好不容易从人流中脱身，等想起小六时回头一看，已经不在身边。
他四处张望一番，不远处小六来回翻动着书页一脸愁苦。
救命恩人露出这种表情，他这个知恩图报的人总不能没有任何表示吧。
“小六姑娘，你这是要找什么书？我虽不是天师，但陆夫人出自青光阁，是位长老的女儿，如有需要我可以想办法。”
“不用了，”小六打断抬手挡住他絮叨的嘴，“我救不了你二次。”说罢抛去烦忧，气势汹汹的往集市外走，继续赶路去。
陆飞白讪讪，他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快走两步想要解释，却又在手快要触碰到小六时犹豫了。
南小六虽是纯善之人，但她并不傻。
陆飞白在计算着此举的得失，咽下到了嘴边的解释，垂手背在身后。
不急，从长计议。
小六回去借着火光，用一晚上时间把书仔仔细细看了个遍，里面没有一点关于妖界的记录，反倒是说一个修炼千百年的钉螺妖怪跑到一个人类家里干活，累死累活干了五十载，原本穷苦的庄稼汉成了财主老爷反手请来天师将她降服。
小六看完后气得不轻，把刚买来的话本三两下撕开扔到了火堆里。
明明灭灭艰难维持着的火焰忽的变大，陆飞白被烫的不行，起身见到在火里燃烧的书，问小六，“怎么了？这书不好看吗？”
小六点头，“钉螺姑娘一直在帮助张家，他们却找来天师杀害钉螺姑娘。张家这些畜生，简直不是人。”
陆飞白仰躺回地上悠悠道，“你也说他们是畜生了，怎么用人的眼光看他们。”
“这样的话本怎么还会有人看。”
陆飞白笑了，“这世上多的人是想要不劳而获，也多的人比畜生还不如，他们害人时只需一个理由，帮人时却需要千万个。”
话本被烧尽了，映照在小六身上的火光也渐渐暗下去。
小六背靠着树慢慢滑下去，躺倒在地，长舒一口胸中的郁气，闭上眼在黎明到来前睡着。
陆府离湘水不算远，连走个十天左右就可以到，只是考虑到陆飞白的身体情况，一路上走走停停多用了两日时间。
期间小六一闻见妖怪散发的特殊臭味就远远绕开，那些妖怪也没有主动追击。
但不是所有妖怪都有气味能被小六察觉。
新买的红缨枪用来插鱼十分顺手，小六一枪一个，插鱼的手法逐渐熟练起来，到了后面连奔跑只能中的野兔也能轻易刺中。
陆飞白在岸边尽职尽责的烤着野兔，兔肉焦黄滋滋冒油，翻个面撒点盐和香料，香气立即加倍飘散了出来。
啪啪！
忽听河中传来两个巴掌声。
“啊！鱼妖！鱼妖怎么在这？”
陆飞白慌忙前去查看情况，还不忘先将烤兔子取下免得烤焦。
小六手执红缨枪气鼓鼓的指着河中一条肥美的大鱼，两边脸颊被鱼尾打的满是水痕，颇为滑稽。
这鱼妖大概修为地位，没有半点特殊能力，只不停的跃出水面要扇小六，但他的力气明显已经在一次时用尽，拼命把摇动鱼尾都要把自己折叠在一起也只能跃到膝盖处，但溅起的水花也沾湿小六半件衣裳。
小六快速退上岸，对着还不肯罢休的鱼妖道，“停！”
鱼妖似乎真的听懂了，在水里打个转又开始继续以自己的方式报复。
一个跃起，啪嗒！没打到小六反倒把自己送上了岸。
陆飞白看见了全部过程被鱼妖的报复逗乐，弯下腰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这也太弱了吧，我都能给他拍晕，哈哈！”
鱼妖拼命摆尾妄图回到水里，小六将他捡起发现鱼妖的尾巴从中间裂开，应该是被红缨□□中导致的，幸好他跑的快。
小六将其放回水里，鱼妖潜入水中又浮出来鼓着鱼鳃意图不轨，小六警告道，“适可而止，我是无意为之的！”
鱼妖不满的摆着尾巴塞，包了一嘴的水尽数流出识相的离开了。
“你怎么就放了他？听闻妖肉可以强身健体，是大补之物。”
小六把红缨枪甩给陆飞白，拧干湿漉漉的衣摆没好气道，“都是骗人的，这东西难吃，而且后患无穷，今天你杀了他，保不齐明天他的族奶奶就来找你报仇。再说了有灵性的东西也能下得去口？不如多吃点鸡鸭鱼，还更加美味。”
陆飞白觉得这话挺有道理，“没想到这鱼妖也和一样还懂报复。”
小六啃着还热乎的兔肉没空理他，时不时翻动自己的衣摆让其受热均匀快些烤干。
陆飞白看看河边的放着三条鱼，这些日子一天也就这一顿饭，小六一人能吃个七八条，现在她坐下开吃明显是不想抓鱼了。
“小六姑娘，小六妹子，这……我今儿个该怎么办？”
小六看去，秒懂陆飞白的意思，甩出一张难吃的干巴饼子，“饿不着你，鱼都是我的。”
陆飞□□准接住饼子，用长枪的尖端戳了戳，声音清脆，都可以拿来当盾牌使了。
咬一口，牙都快咬崩，他忍了！看一眼吃的正香的南小六，陆飞白把红缨枪和饼子放到她边上，去河边处理起鱼来。
小六啃着兔腿，沉浸于自己的思绪，嘴里的肉味被咀嚼完了也没咽下，更别说注意到陆飞白的动作了。
大多数时候通过躲避的臭味的来源都可以避免遇见妖怪，至少先前和祝光走这一条路时遇到的妖不少，其中大多还散发着臭气，十分凶残好斗。
而这味道似乎只有自己能闻见……
就连金兆也不行。
联系前几次被妖怪攻击的经历，她猜测发臭的妖怪大概是因为某种原因而变成这样。
而大多数未被她遇见的妖怪应该就和普通动物一样，隐蔽在深山老林中，过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安稳日子。
指节大小的骨头在嘴里转了几圈后被吐到火堆里，上边的肉被剃了个精光。
不知不觉中烤兔子已经被啃完，就连兔头上的丁点肉也没了。
小六看向对面还在奋斗的陆飞白，眼神中赤裸裸的写着几个字，“你好没用。”
陆飞白受不了了，他此刻只想仰天长啸，虽然他不受当家主母待见，但也是陆家未来的继承人！
平时受点委屈那不是为了更好在陆父那拿些补偿吗？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陆飞白唯唯诺诺，低头捻起一撮盐撒上，再撒，再撒，“给。”
小六咬一口，“好咸。”
再一口，“生的！”
陆飞白扶着额头轻微晃动，虚弱道，“是么？许我太饿，连这鱼刚放上去烤都忘了。”
作者有话说第44章 钉螺姑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