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人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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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妖堂……”
楼门大敞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深处的前台接待端站在那。没有光亮，没有烛火，小六只能看见她交叠在一起的冷白双手。
小六退后几步，再次确认这里就是捉妖堂。
路过的一位天师想要带着刚捕捉的妖怪入内，却被无形的力量阻隔，他奇怪的左右瞧瞧。
见到小六，很自然的凑到她跟前问，“姑娘，今日这捉妖堂出了什么事？是没开张吗？”
小六捏着下巴道，“应该是吧……”
她也疑惑着呢。
推着板车的摊贩裹了三四层衣物，闷出汗来停在一旁休息，听见他们讲话往边上一指，好心提醒，“唉，你们没看见告示吗？这么大张纸，都贴了好几日呢。”
两人顺着摊贩指的方向看去，就在几步外的墙边贴着红底黑字的告示。
小六认识的字不多，看不懂这告示，把求助的目光看向天师。
天师用空着的手挠挠脑袋，指着上面一行加粗的字念了出来，“贵客来访歇业几日。”
他甩手有些气恼道，“真倒霉，什么贵客来了连生意都不做。”
说罢他就拎着手上的小妖离开。
小六又探头往捉妖堂里瞧了瞧，里面连一个伙计也没有，想来是真的歇业了。
她又拿出那只大蛾子的来，拨弄了两下它的触须，蛾子再次燃烧出蓝紫色的火光，这火不烫手，甚至还有些冰冰凉。
里面显现的字迹确实是要她来这家最近的捉妖堂。
难不成这是什么新型骗术？
将她从庄子骗出来有什么目的？
小六收起蛾子打算离开，要快些回去，说不准祝光他们还没走。
在她左思右想，如何回去才不丢脸的时候，捉妖堂内侧楼梯下来一位男子，他的服饰相貌都很普通，独独那一头焦黄的头发十分突兀。
小六一抬眼就看见他对着自己痴痴的望着。
头发这么黄，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吧。小六收回眼神打算离开，那男子却快走两步十分自来熟的抓上小六手臂。
“诶……姑娘，你就是南小六吧？”
见她点头，男子又道，“我家主人，也就是捉妖堂的主人正在楼上等你。”
小六抬头，只见到捉妖堂高高挂起的匾额，烫金大字，挡住了她往上看的视线。
也不是第一回来捉妖堂了，她还没上过二楼呢，小六听男子这么说，毫不犹豫就跟着上去了。
没有和那个路过天师一样的阻碍。
木质楼梯踩起来吱呀响，木板似乎很薄……
捉妖堂可是全人界几百家分店，最大的妖怪收购店铺和任务发布点，怎么会抠门到这个地步。
比起一楼大堂，二楼更是没一点光亮。
小六摸黑跟在男人身后，全靠他那焦黄的头发引路。
拐了两个大弯后前面那男人似乎是停下了，小六有些不安，该不会房间里也是一片漆黑吧。
这捉妖堂的主人怎么就这么独特，半点都见不得光吗？
他站在原地捣鼓了一会儿，在黑暗的空间中推开了一道门。
门刚打开一个缝隙就有光透过来，小六松口气，在黄毛的指引下进入了房间。
里没有什么新奇的，见识过宋远威的屋子，小六也能坦然进入了，甚至还在心中腹诽，搞这么大阵仗结果就这。
门在小六进入的一刻关闭，她左右看看，没见到什么人。
是不是弄错房了。
她对外呼喊几声没得到回应，又试着推了推门，打不开。
太诡异了，没有点灯，没有窗户，哪来的光亮。
小六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似乎为了印证她的猜想。正中央的实木圆桌爬出了一个木头雕刻而成的长发女子，女子拖着裙摆手脚并用爬出向她靠近。
爬动间裙摆源源不断的从桌上抽出，发出木料被挤压的干涩声响。
女人木雕的面庞没有生气，嘴巴却一张一合的像是在说些什么。
几条横伸出来的手臂围成一个牢笼，一切发生的很快，小六被逼后退到屋子的角落里。
似乎被小六瑟缩害怕的表情逗乐，牢笼的收缩停顿一刻。
让她有了反应过来的机会，小六唤出背上的长剑要去砍，在触碰上藤蔓牢笼的一瞬，藤蔓攀上长剑，嘲笑着她的无能。
一把剑，两把剑，小六的所有武器都被收缴，面上惊惧之色更甚。
木雕女人等待了一会，见小六没再动作，扬起一个满意的笑，俯身拥了过来。
藤蔓做的双臂禁锢着小六的身躯，似是要将她吞吃入腹。小六连呼吸都无法做到。
可是她不想死啊，还有五万两黄金没还……
很多事……还没完成。
在她濒临窒息之际，小六体内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筋骨在她身周的藤蔓像是被利刃分割了一样四分五裂，断裂的藤蔓在空中自燃起来。
在蓝紫色的火焰中藤蔓和木雕女子都消散不见，刚刚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场梦。
可她的知道这不是，十几把长剑连同藤蔓一起消失了……
咚，咚。
脚步声从耳侧传来，四方的狭小房间不知怎么的变大一圈，多出来屏风后映出一个人影。
“哈哈哈，果然是你，没让我失望。”屏风后的人说。
小六因为危险的消失而放松，她有些无力的靠在角落里，脑中始终绷着一根弦。
“你就是捉妖堂的主人？”
人影轻嗯一声，声音低沉喑哑，不太真实。
小六迟疑道，“我的黄金呢？”
人影说，“别急，先聊两句吧。”
南小六表示拒绝，人却不听，兀自说了起来，“姑娘这么厉害，几个月前才取得的天师资格，刚刚我试探你的实力，已经不比五阶天师差。”
他说这句话时非常认真，让小六不得不相信。
人影又道，“前阵子玉鼎宗丹药阁被炸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我想那个人就是你吧。”
小六默认了。
他道，“果真是少年出英雄啊，玉鼎宗常年向我名下药房供给丹药，现在市面上丹药大规模断货，害我少赚了不少钱。”
小六皱眉实在搞不清他的目的，这五千两黄金实在不好拿。
人影轻笑道，“只要你帮我办事，作为自己人，我当然不会怪你，只能自叹倒霉。”
“非我不可？”
“当然不是，你有拒绝的权利，只是我不想滥杀无辜罢了。”
整这一套拒绝就死的玩意。
……
这下房门能打开了，小六在人影的注视下出去，站在门外的黄毛冲里头看了一眼，领着小六原路下楼。
中间没人提五千两黄金的事。
见小六站在门口没有开的意思，黄毛才疑惑道，“怎么了？”
小六沉着脸，“我的五千两黄金呢？”
她问出这句话时身上的蛾子发出凉意，拿出来一看，蓝紫色的火光中又是一段长长的话。
大体意思是，“给捉妖堂创造五千两黄金的利润，才能将这笔钱给她。”
所以这笔钱还得她自己挣？
小六合上手，握紧蛾子，咬住牙关，发出哼哧哼哧的愤怒呼吸声，在黄毛的注视下离开。
待她离开后，黄毛来到那二楼房间，对着屏风后面的身影问，“主人，你真的要给她五千两黄金吗？”
身影站了起来，转了个身，不知是正对着黄毛还是背对着黄毛，只听他笑道，“人都是我的了，钱给不给都一样。”
黄毛当即俯首恭维，“主人高明。”
在小六离开不久后，二楼重新变得宽阔明亮，捉妖堂也点起来烛火营业。
时间不早，祝光赶在城门上锁前进了城。
他没有回湘水，于他而言，光是待在宗门里锻炼已经无法提升实力，现在他需要更多的历练。
况且他的志向从来不是待在宗门，不然也不会拒绝继任宗主之位。
以南小六的脚力，今天最多赶到这，城门已关，祝光便在城里逛了起来，希望能找到那个乱跑的丫头。
在人群里挤了大半个时辰，祝光也没找到她，还出点细汗，离了闹市冷风一吹，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阿嚏！”
祝光抬袖捂住，在袖子的遮掩下拿出帕子擦了擦，移开手臂才发现自己正对的地方摆着一张方桌和几条长板凳。
一个姑娘坐在那，面前摆着碗馄饨，抬着袖子嫌弃的擦拭着被他喷到的一面，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
祝光知道是自己冒犯了，赔礼道，“姑娘对不住，”话说到一半，却莫得觉得她那一身桃红花袄有些眼熟，转而略带着疑惑试探道，“南……小六？”
姑娘听见第一个字就抬起袖子把脸遮的严实，祝光知道定是她没错了，直接坐到她对面去，一看果真是。
小六一看这情形，他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呀，恰好她现在钱也没讨到，地方也没得去……
“嘿嘿。”小六冲着祝光傻笑一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祝大哥。你这是想我想得不得了，所以来找了吗，我这就和你回去。”
祝光按住她想要起来的身体，“你偷跑出来不会就是为了吃这碗馄饨？”
小六疯狂点头。
“师傅他们已经走了，既然叫我遇见了，那我就把你送去湘水吧。”
小六笑，“祝大哥，你不是特地来找我的？”
祝光看她一眼，“当然不是，只是捉妖途中路过这个城镇罢了。”
小六不信，但她不会戳穿。
“快吃。”祝光把馄饨推到小六手边，催促道。
小六瘪嘴，“这都被你的喷嚏弄脏了，怎么吃啊。”
祝光讪讪收回搭在桌上的手，招呼着老板又要来一碗赔给小六。
待她吃饱后两人便在城中歇下了。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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