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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王府 ...

  •   “哥,赵大将军打了胜仗,班师回朝便当请功受赏!”
      “嗯...”
      “最近还传出来,萧家的小姐扬言非赵家公子不嫁。”
      “嗯...”
      “哼,我看到不然!人人都好跟风罢了。”
      “嗯。”
      “哥!”
      少女愤然站起,没在王澄那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只好支支吾吾给自己找路走:“哥,你也、也忒无趣了!”少女跺跺脚一溜烟地跑走了。
      王澄面无变色看着她提裙溜走,内心百感万千。
      王韵,赵贺乾说是被赐婚的那位,所以他这个身份是赵贺乾的大舅子吗...
      他抬手看着手上的彩花印记,赵贺乾说的很快就能见面根本就是屁话,他都来这小半个月了赵贺乾人还没回京。
      呵,人还没回京却被一堆人惦记着。王韵每天在他耳边念叨,那意图还不明显吗?
      在等待赵贺乾回京的空闲时间里,王澄除了吃喝睡,适应王家人的生活,还在琢磨怎么纠正被干涉的轨迹。
      王韵是他现在身份的妹妹,要是图方便,阻止王韵婚前暴毙的任务很可能是由他来完成。那么李王依会不会可能是完成保护小皇子的任务?
      王澄喝了口茶水接着猜。
      能接近小皇子的女性身份有奶娘、侍女、妃子...难不成李王依在宫里?王澄的印象中,皇宫堪比夜间生存模式的游戏,就算他妹比自己活络不少些,可能否在那里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于是王澄盯紧流言,想要打探宫中的消息,而打探流言的方法就是成为一名街溜子。
      王家对这个大哥的管教不严,不能文武,略懂丹青。所以王澄没事就借着采风的由头早出晚归,实际是在城里面瞎逛。
      可王澄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性格,比起学习如何在沟通中简明扼要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去适应社会生活的需要,他宁愿闭口不闻,装聋作哑。
      如此的逃避很丢脸,让李王依一面觉得他哥的懒惰已经到达无可救药的地步,一面又羡慕这种允许自己逃避的勇气,特别是每次她逼迫自己直面现实而王澄却悠然自在的时候。
      总之,王澄打探消息的方式就只能缩水成在茶楼或者坊间偷听别人的交谈内容。可日日听着都是一个样,内容无外乎都是赵氏父子。
      愁啊!王澄放下画笔,还是先休息一会。
      “哥——!”
      清爽的少年声自远处传来,银白的袍子上只有金丝线上勾出的王家家纹。
      王晋没个正形大大咧咧坐下,见桌上摆了果食,身子向前一探,勾了一个到掌心就开始啃。
      “唔...哥!王韵抢了我的点心!”王晋佯装委屈,留神打探王澄的神情。他吃着果子含糊不清:“她带着点心把自己锁在房里,要不是怕娘说我,我就踹门抢回来了!”
      “......”
      王晋几口吃完,定坐还没几秒,就趴在桌上:“哥,你别总不说话。”
      “然后呢?”王澄的声音不低沉,只是性格是寡言的,总叫人觉得只要能得到王澄一句回答也是惊喜的。
      “哎哎,哥你陪我去找王韵呗,”王晋凑过去,“她能不给你开门!”
      颇有狗仗人势味道。
      王澄默默瞥了他一眼,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和了解,肯定是王韵忽悠王晋到他面前来说这些话的。
      这对龙凤胎,小他五岁。半个月的时间让王澄看出来他们是真心喜欢且崇拜自己的大哥,虽然王澄只认为他自己只是这个富家的米虫,相当无用。而且与李王依那种无聊时喜欢找他乐子的劲不同,王晋和王韵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让他见到,有事没事就在他面前晃悠。
      王澄正思考用什么样的借口拒绝才好,王晋又开口:“哥,去呗!你去我就给你一个好东西!”
      他肯定是拿王韵什么好处...
      王澄暗叹一口气,知道王晋不达目的不罢休,停笔起身招呼人收了台面,这动作一出王晋就知道他同意了。
      王晋趁机在他房中摸了不少果子,在去找王韵的路上还塞给王澄一个,自己美滋滋一路走一路啃。
      王澄吃着果子,问:“这么高兴?”
      “当然!”王晋差点蹦起来,“现在我可倍有面子!”乐呵呵又补了一句:“而且还有好东西,这个待会才能跟哥说!”
      有面子是因为王晋能喊的动王澄,而且他不仅大赚了王韵一笔,还能证实王澄和他更亲近。
      “王韵开门!”
      王晋不顾礼节,木门被他拍的震天响。
      王韵在房内看到门外有两个人影,拿起桌上没动的点心,拉开门后朝着王晋的怀里塞去。
      “快走!一点礼数没有!”
      王晋耸耸肩,转身就跟王澄说:“哥,是王韵让我把你骗过来的!”
      “你..!”
      王晋那股机灵劲不忘往正事上使,跑着还不忘挥手:“我去练武了!哥晚日见!”
      王韵气得要进屋找硬家伙去砸王晋,转身见王澄还立在门口便泄了气:“...哥,快进来坐。”

      “哥,喝茶。”
      王韵放下泡好的新茶,王澄随意应了一声。他不像李王依喜欢茶的苦味,他更嗜甜。
      王韵等他尝了一口后才问:“哥,早上...我发脾气了,你没生气吧?”
      王澄:“没有。”
      王澄几乎没有脾气,字面意义上的不会说假话。
      王韵松了一口气,“我想跟哥商量一件事。嗯...下次皇家宴请,哥能不能跟爹娘说带我去啊?”
      这种宴会规矩多,场面大,有的避之不及,有的趋之若鹜。以王氏夫妇的地位自然是要露面的。小辈中他们一直带王澄去,他性格稳重不得出错,说话的活就夫妇俩自己上阵了。但王韵和王晋长大后总得见世面,夫妇俩就商量最多带俩人,至于王韵、王晋哪一个便是轮流来。
      “好。”王澄点头。
      王韵还没说出接下来托辞就听见王澄答应,有些不敢相信。
      “那...可、可不能反悔!”
      “嗯。”
      欣喜来的有些突然,王韵有些不知所措,自己绞尽脑汁的话术还没说呢。
      赵贺乾提到过赐婚,那肯定就是有宴会了。王澄猜测王韵说的应该是赵贺乾回来的那次宴会。
      随后王澄在房中躲了一下午。赵贺乾未归,他妹也不知在哪,生活堪比静湖。
      对日子麻木的王澄将吃饭列为了每日的头等大事。
      “大公子安。”领着大夫的侍人行礼。
      在去晚饭的路上王澄遇见正要回去的大夫,“怎么回事?”
      “回大公子,是三公子身体不适。”领路的下人答。
      王澄的身体开始不自主的行礼,而后问:“先生,愚弟现下如何?”
      “三公子已无大碍,莫约食用了什么发物,才得起疹子。”
      过敏啊?王澄想,李王依好像也对什么过敏来着,小时候的脸上起过不少红疹。王晋的中饭是和他一起用的,下午在他那吃了果子,然后...然后就是王韵抢走的点心?
      王韵的点心!
      老先生见王澄一脸担忧便宽慰道:“大公子不必担心,按时用药,疹子过阵子就会消退。但不能抓破疹子,容易留疤。”
      王澄点点头,告了大夫就转脚就去找王晋。
      “哥——!”王晋苦丧着脸,他面上已经浮出不少红疹了,现在药膏敷着,也就认得一双眼了。
      王澄不理睬他的哀嚎:“吃了什么?”
      “王韵给的我点心!我都说下次宴会让她去了怎么还来找麻烦!”说着王晋伸手就要挠背。
      王澄一把逮住他的手,“疹子破了要留疤。”
      “可是我痒死了。”
      王澄没放手:“你都吃了?”
      “嗯...”王晋伸出腾出另一只手又被王澄抓住了,在压制下他只得回答:“喔...没呢...她的那份也一并放在盘子里了,我吃不完,带到校场分出不少了。然后练武的中途脸上就开始起疹子了。”
      他俩是龙凤胎,王澄想想问:“你跟王韵都对一样的发物有反应吗?”
      “对啊,小时候娘还老是往我脸上抹奇奇怪怪的东西,后来才知道...是她怕王韵对一些脂粉有反应,这是在拿我试呢!”王晋道委屈道。
      这夫人也是个...聪明人。那糕点要是王韵吃了一点,面容不整,宴会指定去不了,那样肯定会破坏梦的轨迹。
      王澄找人问了点心的由来,得知是直接在外买回来的,晚上自然就想往外跑。

      可能他懒惯了,身体先一步行动,脑子却没有想好要怎么办。
      王澄站在柜台前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就抓着点心问。那店家哪愿意朝外人说自家点心赚钱的方子,老板还以为他冷着脸是对家雇来来摆脸色扰他生意,当即就要赶人,最后王澄只得买了一份以消老板的怒火。
      他拎着点心找了个茶楼坐了一会,近些天坊间的话题中心依旧是赵氏护国有功,听不出什么新鲜来。
      一时间,王澄感觉到了孤独。拎着没有意义的点心在人潮中着,在嘈杂的叫卖声中艰难呼吸。
      他想,要是李王依在会很开心,她也喜欢吃甜食,再配上茶楼里的一壶香茶,应该又会开始叨叨什么趣事...哎,还是别在晚上喝茶,会睡不着的。
      王澄思绪乱飞,回神后,灯火通明的长街上只有陌生的建筑。
      迷路了。
      王澄心中叹了一口气,挑了个巷口待着,想要等人少点再出去问路。巷口前的位置太显眼,他又往巷子里退了点想躲避路人的视线。
      正往后走着,脚后跟突然抵上什么,他猛地转身——那地上居然窝着什么东西!
      王澄退后了几步,稳住心神,依稀辨认出是个人。
      散乱的长发让大部分身子又没入黑暗,分辨不出男女,那人蜷缩起来外露一双狠厉的眼。
      “对、对不起。”
      那人不说话,依旧狠盯着王澄。
      两人间无言。
      他思索了一会,提起手中包好的点心,示意对方后缓缓向前送去:“赔礼...”
      点心被放在两人的中间,王澄凑近后依然分辨不出什么,只是垂落的发缝间是见可见的惨白。
      王澄顺应意识的指示,脱下披风叠好放在点心上,然后什么也没说,在那人的视线下悄悄后退几步,然后转身猛跑出去。
      王澄一口气跑到街尾,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反应过来把点心送给别人当赔礼,还留下了披风。这一切倒像是这个身份原有习惯驱使他做来的,就像是他遇见大夫时一样,身体不自主地就做出动作了。
      这样看来...赵贺乾说的路人也不是能为所欲为的。他好像不能跳出这个世界原有的规则,就像这个身份受了良好的教育,那他就要懂礼节,所以遇见大夫先行礼再问话,见人受困也会尽力帮助,就算王澄自己做不出来,某些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也会促使他去做。
      这是一个麻烦事啊,王澄想。

      他兜兜转转好久才找到王府。
      “澄儿你披风呢?”许夫人问。
      夜里冷,许夫人怕王澄受寒,便在他临走前塞了一件。
      王澄:“大概是落在哪了。”
      许夫人揉揉额角,尽显疲惫:“我方才去看了晋儿,他后背已经被抓破了口子。你待会去劝劝他吧,他还跟韵儿闹来着,就是不信那点心是送错的。”
      王澄应下,问:“母亲,下次皇家宴请什么时候?”
      许夫人思索:“也就几日后吧,为了庆祝赵氏父子行军归来。哎...真是,本来是想让晋儿和你去的。”
      王澄:“为什么?”
      许夫人一脸嫌弃:“赵家那个公子能说会道的,你上街也能知道,有多少女子被他勾了魂。”
      看来许夫人不满意这个女婿。
      许夫人想起什么又说:“啧,那小子疯言疯语一套又一套,跟他老子一样。”
      王澄劝道:“母亲别断论。”
      “呵,宴会上你就能知道了。”许夫人冷声。
      赵禾乾,自求多福吧,你未来的丈母娘已经对你不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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