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簪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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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真尊给的发簪是用温玉炼制的，被整根雕刻成一枝花的模样，簪杆上是密密麻麻花朵的枝桠，复杂的阵法隐藏在其中，枝桠交错缠绕，灵气就在其中沿着阵法流动，最终汇聚于顶端的花苞，那里是一颗被花瓣包裹着的极品聚灵珠。
温玉的手感很好，陈千影放在手心把玩着，能明显感觉到，灵气加快了流进身体内的速度。
她把簪子递给顾明澄。
顾明澄接过来拿在手里，眯着眼看了看，扭身对鎏金真尊作揖，语调上扬：“四长老大气！上品的聚灵法宝说给就给！我就知道我这么多师叔中，四长老您最为大方。”
“滚，少在我面前来这一套，跟你爹一个臭德行。”鎏金真尊笑骂。“这下不心疼你师妹那几根头发了吧。”
“那还是要心疼的。”顾明澄挑眉，“上品法宝怎么能和我师妹相比？”
鎏金真尊还要再骂骂咧咧几句，顾明澄的注意力已经随着师妹转移了。陈千影已经背对着他，乖乖坐在石头上了，她怀里抱着八两，少女圆润的指尖从八两身上划过，在八两的长毛里留下浅浅的痕迹。
顾明澄站在师妹身后，抬手轻抚上少女的青丝，柔软的发丝缠绕在指尖，勾带出些许痒意。
这是顾明澄第一次给女孩子盘发，他不懂什么花样，只能笨拙地模仿小时候看见过的，自己阿娘的簪发过程。
顾明澄动作很小心地将少女长发挑起，试图弯折成一个漂亮的弧度，师妹的头发又滑又顺，他手心有些微微出汗，紧张得差点没抓住。
费了好大功夫，簪子终于顺利进入，师妹的长发被挽起，露出白皙纤瘦的脖颈。
顾明澄垂下手，退了半步看看效果。
好像有点歪？
“好了吗？”察觉到顾明澄动作的停止，陈千影开口问。
“嗯……好像有一点点歪，要不然我再重新试一下？”
陈千影早在顾明澄说嗯的时候，就已经松开八两，跑到水潭边看自己的倒影了，她侧着身，让水潭照出自己的头发。
“不用啦，这样就很好看。”她欢呼，“小师兄真的很厉害，什么事情都会做。”
顾明澄睫毛轻颤，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陈千影对着水潭的倒影，爱不释手地摸自己的头发，再度夸道：“师兄簪得特别好看，这样我睡觉都舍不得拆开了。”
顾明澄被师妹逗笑，唇角上扬，“师妹若是喜欢，我可以日日早晨给师妹簪发。”
“真的吗？不会太麻烦师兄吗？”陈千影从水潭边跑到顾明澄面前，抬起头来，眼睛眨呀眨地看着他。
“嗯，不麻烦的。”他日日都接送师妹上下学，从不觉得麻烦，如今帮忙师妹簪发，也不过顺手的事情，待自己私下多练习练习，定能簪得又快又好看。
顾明澄温柔地摸摸师妹的头。师妹这般可爱，适合一切漂亮的发型。
鎏金真尊早在顾明澄慢条斯理给陈千影盘发时就离开了，他自诩真汉子，这种簪发娘了吧唧的事情，他看得牙酸，师兄妹两人都专注着盘发，他也没打招呼，直接缩地成寸离开了。
“欸？四长老呢？”顾明澄才发现鎏金真尊不见了。
“回自己山头煅烧我头发了吧。”陈千影随口回。“对了师兄，姒姒师姐接的任务我们什么时候去啊。”
顾明澄看看天色，“随时都可以，今日有些晚了，明日吧，这个任务要去远一点的龙鳞城，明日清晨我去找你。”
“好。”
——
第二日，顾明澄给陈千影挽发过后，御剑载着陈千影和八两去找姒姒师姐会合。
姒姒和纪行舟站在一起等着两人，八两还在陈千影怀里呢，一看见姒姒，来不及等断浊停稳，整条狗急匆匆地从半空中跳下，直接扑进姒姒怀里，拼命摇着尾巴，嗷嗷呜呜地撒娇。
“怎么？偷吃人家四长老彩鲤的不是你？”姒姒相当冷漠无情地拽住狗耳朵，重新把八两重新塞回陈千影怀里。
“这次出任务你的口粮钱没有了，全都补给小师妹。”她戳着八两的狗头，语气冰冷得像是后娘。
姒姒有一个习惯，她会在每次的任务结束后，把领到的佣金平均分成三份，自己留一份，剩下的给半斤和八两，划进契约兽们的私账内，这笔私账会被用来买一些半斤八两嘴馋的零嘴或者它俩喜欢但不适用的东西，以及，用来赔偿两小只闯祸后的善用。
这个规矩一直存在，但半斤和八两从未得到过完整数量的灵石，它们俩太能闯祸了，每次灵石到手都还没捂热就被扣下。这次八两跟在陈千影身边，半斤失去了带头狗的怂恿，罕见地没有闯祸。
可以拿到全部的灵石的半斤把蛇头伸到狗子面前，咧着血盆大口冲八两笑。
这可给八两气坏了，虽然它比半斤到姒姒身边要更晚，但它一直觉得自己才是老大，只有老大欺负小弟，小弟怎么能蹬鼻子上脸呢？
八两伸着爪子就要朝半斤咬过去。
姒姒一手揪住八两的耳朵，扯着狗头，一手捏住半斤的七寸，动作娴熟，“你俩都老实点，要是这次任务中间你俩打起来，谁的灵石都别想要。”姒姒冷着脸威胁道。
“人到齐了，我们走吧。”姒姒调解好两只的矛盾，开始招呼众人出发。
“何师兄不在吗？”陈千影问，他们不是一个小队的吗？难道因为上次打输了？
“络石他说到了瓶颈期，要闭关突破，这次就不和我们一起了，不过他给了我们这个。”顾明澄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瓶丹药，“你还记得我们上次下山遇见的灵狐和鬼皇菊吗？”
“嗯。”陈千影点头，不明白丹药和灵狐有什么关系。
“他说这是用鬼皇菊和灵狐的狐狸毛发炼制的新品种的变形丹。”顾明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但是效果不确定，让我们谨慎使用。”
“这小子又拿我们当实验品啊。”纪行舟伸手接过丹药，拔开瓶塞闻了闻，丹药清香一点没有，飘出来的是一股子狐狸的骚味，他嫌弃地捏住鼻子，“每次到了这种需要我们试试药的时候，我都怀疑何络石他是不是一个正经丹修。”
“不用怀疑，他本来就不是。”顾明澄拉着师妹退后几步，远离丹药的怪味，“他交代了这次的变形丹药性特殊，没有能恢复的丹药，让我们谨慎使用。”
纪行舟撇撇嘴，不置可否。
姒姒倒是对灵狐毛发炼制的丹药感兴趣，她接过瓶子，也不介意怪味，用手轻扇着嗅了嗅，接着皱起眉头，“幻兽？你们遇见粉耳幻狐了？”
“嗯。是一只粉色的狐狸。”顾明澄简单地说了下上次的经历，“金丹期的幻兽，可惜那个御兽师最后跑了。”
“粉耳幻狐可不常见。”姒姒若有所思，不过她也没再多说什么，转头给众人讲起这次的任务。
“是龙鳞城宁荣郡主给归元宗的委托，说是怀疑城郊的龙鳞山上，有沾染了魔气的灵兽作怪。”
“早在两个月前，城内衙门就断断续续接到有人报案，说有百姓在龙麟山上失踪，当时还以为是只是普通的野兽，直到她的未婚夫齐安将军带兵搜山没回来，才觉得事情变得不对劲。”
“后来她父亲武成王爷也带着兵进山，这次带了更多的兵力，可也石沉大海一般没了消息，
宁荣郡主慌了，便投案到了归元宗。”
“那也有可能是山贼？她怎么判断是魔气作怪呢？”顾明澄问。
“说是齐安将军手底下有个兵逃出来了，小兵出来后神志就变得有些不清晰，疯疯癫癫的，口中一直在说什么黑瞳怪鹰。”
“第一次发现疑似魔气的时候不就应该直接联系修真界了吗？”顾明澄疑惑，“武成王爷明知道有魔气还要再进入？这理由说不通啊？”
“最开始在龙麟山失踪的人数知道吗？”纪行舟问。
“衙门接到报案的人数有将近二十人，齐安将军带了一百精兵前往，武成王爷更是带了五百精兵。”
“很奇怪。”纪行舟今日没再穿着自己那一身画满鬼画符的道袍了，他一袭黑衫，领口和袖间修了金色的暗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从兜里摸出一把折扇，放在身前不停摇动着，颇为风流倜傥。
“守城的将军会因为区区二十百姓的失踪就亲自进山吗？这不符合贵族作为啊。”
陈千影被纪行舟折扇上的图形吸去目光，盯着那把扇子多看了两眼。
见陈千影的目光注意到，纪行舟故意摇了摇折扇，“怎么样师妹。师兄这一身衣服俊吧，可是我压箱底的法衣，咱们今日要去王府，不能穿得寒酸了给归元宗丢人。”
“不是，我在看师兄扇子上的图形，是师兄画的符文吗？”
“噗——”顾明澄笑得差点没从断浊上跳下去，就连姒姒的冷面上也带了笑意。
“那是他之前和何络石吵架，何络石给他下了痒痒粉，他气不过，写了大字在扇子上骂何络石。”顾明澄笑着解释道，“他又不想大大刺刺地写出来，显得自己小心眼，就专门弯曲了笔画，弄成这个模样。”
“确实看不出来。”陈千影点点头。“我还以为是师兄画的符文呢？那师兄弟子袍上面也是骂何师兄的吗？”陈千影用最乖的语气，说出最让纪行舟扎心的话。
“那不是！那就是符文！各种各样有用的符文！”纪行舟跳脚。
他的脸变得涨红，强行狡辩道，“你们不说，谁知道我这扇子上面写的何络石王八蛋。要不是小爷现在手里没有灵石，早就把这破扇子扔了换一把更好的了。”
说罢，他气呼呼的一把将扇子合上，背过身去，不再看这群看他笑话的损友。
“好了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顾明澄忍住笑意，去搭纪行舟的肩膀，“这次的任务对象是凡人贵族，我们可都没有同贵族打交道的经验，还得靠我们的纪少爷指点呢。”
他们四个人里，姒姒和纪行舟都出身于世家，但只有纪行舟是嫡子，从小接受世家教育长大，更为了解贵族的做派。
“哼。知道就好。”纪行舟横了他一眼，再用扇尖不轻不重地敲了下顾明澄的手背，算作这件事结束，“小爷我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用扇子抵住下巴，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说回正事，我总觉得这件事处处都透着奇怪。按道理讲，凡人的士族阶级分层只会比我们更严重，断然没有守城将军亲自去救百姓的道理。武成王爷就更奇怪了，就像明澄说的，明知道里面有魔气还要进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肯定有什么，是他们不得不进入龙麟山的原因。”
纪行舟问姒姒，“师姐，黑瞳怪鹰有符合特征的灵兽吗？”
“金刚雕或者枭鸟的外形特征同凡人认知中的鹰的外形相似，来之前我查过典籍，龙麟山之所以被称为龙麟山，是因为在传说中，有龙在此处成仙，成仙前留下了一片龙鳞，龙鳞化为山，便被称为龙鳞山。”
“龙鳞当然不可能化为山，我觉得很大可能是山中灵气充裕，凡人感知不到灵气，只能微弱认为此处地灵，便编出这么一个故事。如果按照这个逻辑，龙鳞山中有灵兽存在也就不奇怪，若真是灵兽沾染了魔气，那这些进山的凡人，还活着的可能很小。”
想了想，姒姒又补上一句，“枭鸟性恶，若是枭鸟沾染了魔气，死状可能极为残忍。”
顾明澄闻言皱眉，“还不如有龙鳞在呢，龙是圣兽，倘若有龙鳞在，也不至于被魔气污染。”
他也只是说说，想想都知道不可能，龙鳞在修真界都极其稀有，怎么可能会流落到凡界。
众人对视一眼，默默加快了前行的速度，顾明澄御剑带着陈千影，姒姒和纪行舟站在半斤身上，不过一个时辰，众人就到了龙鳞城。
龙鳞城守城的士兵被提前通知过有修士要前来，此时见到陈千影一行人，士兵们态度恭敬地查看过信物，便有一位自称是宁荣郡主贴身丫鬟的少女迎上来，一路带着他们进入了王府。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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