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闯班》杬沅

90、转移话题

　　察觉到季然状态变好了的谢一苇第一时间是感觉很欣慰，好像此刻季然才真的是落到了实处，而不是给人一种踩在云里的梦幻感。

　　第二时间是……刺激。

　　——他才刚刚从洗手间出来啊！降火永远比上火难……

　　不过这次他的定力比之前稍微好那么一点。这才忍住内心燥不住的热意，慢慢回应着季然。

　　“再亲下去你还要不要工作了？”季然低声问道。

　　觉察到腰间逐渐箍紧的手，季然心中骂道，这手几分钟前还没那么紧呢！再亲下去，以谢一苇这个手劲……不行！他的腰第一个不同意！

　　“其实你来了我就没想着要工作的。”谢一苇回道。想着怎么让你舒舒心。

　　但落到季然耳里，又是另外一种味道。

　　“你——！虎狼之词！！！”季然惊恐道。谢一苇表面上一本正经，心里竟然想的是某些“办公室恋情”？！

　　谢一苇：“……？”

　　季然：“……！”

　　谢一苇没说话？！没说话不就是默认？！默认了不就代表他准备这么干？！好好好啊，上班不好好上，满脑子光想着谈恋爱去了是吧？！

　　虽然季然自认也是半斤八两，但他好歹不会在工作的时候想这些吧！啧啧啧啧啧，谢一苇啊，好啊，好一位正人君子啊！

　　谢一苇咋摸着季然的微表情，尤其是那个“侧头皱眉45度角审视”的眼神，越发的稀里糊涂，于是他就略带认真的问道：“你怎么了？有点不对劲啊。”

　　没道理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又把季然整emo了啊，这句话哪里说的不对吗？

　　季然气呼呼回道：“我先警告你，办公室不准搞恋情！”

　　谢一苇指指自己，又指指季然，再看看还箍在季然腰上的手……

　　谢一苇：“……我怎么记得刚刚是你主动吻我的。”

　　季然愣住，看谢一苇一脸茫然，这反应再慢也该知道是自己理解错误，人谢一苇根本没想到他想到的那个层面去。顿时吃了个哑巴亏，眼睛轱辘一转闭口不言，留下谢一苇和空气“面面相觑”。

　　但谢一苇也不傻，脑袋转个弯就知道他俩说的不是一个方向，不禁好笑道：“你怎么想到这一步的？究竟看了多少霸总文啊？”

　　“没看过！”季然有口难辩，他有事没事看那些奇奇怪怪的小说干什么，吃饱了撑着没事决定给自己降降智吗？！“这些东西都是从我那些个粉丝评论里看到的！”

　　怕谢一苇不信，季然说着就要掏出手机亮证据，嘴里还叽里咕噜的解释：“她们总是喜欢给我代入到什么文章里去，叫什么——同人文！每次都把我和耗子拉成一对……我心想，那不成！每次都叫耗子创小号去怼，天地良心！这些文字是怎么进到我脑子的啊？！”被洗脑还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

　　他直起身来，浑然不提谢一苇问的第一个问题，而是拼命把话题引到另外的方向，季然保证道：“以后这种东西，我绝不会碰了——唉，说到这‘不会碰’，我就有另外的话要和你说了。”

　　谢一苇一挑眉，对于季然这种绝口不提但又自然顺滑转移话题的技能也是颇为无奈，干脆顺着他话题来：“嗯？什么话？”

　　“我要退隐。”

　　谢一苇：“……啊？”其实转移话题也没必要特意转这么大弯吧……

　　“啊什么，我就是说，我马上就不干了。”季然真诚地回道，“本来想着晚点告诉你也没事，毕竟这只是我目前的一个打算，算雏形吧，具体的还没定下来呢。”还好没早说，季然瞄着谢一苇错愕的神情，心里偷偷想，不然这话题还真不好糊弄着转过去。

　　谢一苇是真的没想到，他把季然牵回沙发上，严肃道：“是这次事件给你的打击太大了么？”大到必须退圈？

　　“啊？不是啊。”季然看谢一苇严肃了些，自己也不由得坐的端正了点，他回道，“这个之前就有过想法了。本来我进这个圈就是意外加上机缘巧合。退隐退圈什么的其实就在我的一念之间。”

　　谢一苇听到不是这件事情的影响后，才安了点心，放松下来与季然继续说。

　　“怎么会想到不干了呢？”

　　“嗯……”季然思索一番，回道，“其实我当初决定要当歌手，主要是因为你。”

　　“我？”

　　“是啊！”季然隐去些没必要的话语，简要说道，“转学后你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找你都找不到，我大学专攻的领域也不见你的身影，就一时间脑热，挑了个能拓宽知名度的职业。找到你后，就觉得功满身就，再做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了。”

　　要是季然粉丝在这里，听到他这样一席话，肯定恨不得紧紧堵住季然的嘴。

　　——别啊别啊！怎么就“功满身就”了？！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别随随便便想不开啊啊啊啊！

　　可季然却不一定这样想，他做事一向随意，凭心而遇，随缘而定，总是想干什么干什么，但要是决定做什么事，他也是绝不含糊，认真对待的。

　　再用通俗点的话来讲，季然不仅天生吃“歌手”这碗饭，它甚至哪碗饭都能吃。

　　某种意义上的全能型选手。

　　当然，谈恋爱这方面得弱弱排除……

　　谢一苇点点头，没再刨根问底，算是支持季然的决定，但是他又不由思考，问了一句：“那你有没有想好之后要干什么？”

　　季然一副“怎么你和曾浩一样的脑回路”的惊诧感，疑惑道：“你也觉得我会退圈？我没说过我会退圈啊。”

　　谢一苇悄悄惊讶于这个“也”字，心道竟然还有比他更早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那不用说估计是曾浩了。反应过来又问道：“老板啊？”

　　季然知道谢一苇说的是当工作室的老板，赞叹说：“你还是比耗子反应快那么一丢丢的。”

　　谢一苇点点头：“那这个需要商量的地方还有点多，我们——”

　　扣扣扣——

　　“谢总，我进来喽。”

　　来人竟是根本没等谢一苇回应就直接走进来了。一身职业西装，卷发及腰，小高跟踩在地上登登响，聪明干练。她一边关门一边报告道：“本季度的销量已经统计出来了，需要你过目一下，哦，说句题外话，你联系的导演回复说可——以……？”

　　女同事回头见到沙发上的俩人，惊愕的表情是藏不住的，她不知道今天谢一苇还有预约客户啊？！

　　“啊，不好意思，谢总，您忙。”说罢便往后退。

　　谢一苇捏捏鼻梁，说道：“不用，不是客户，小文，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

　　同样他也给季然介绍：“这是小文，我之前同你说的，另一位老板。”

　　小文一瞅季然的脸，惊道：“vocal！这不是季然吗？！”

　　季然，谢一苇，男朋友？！What？！

　　季然也是尴尬回道：“是，是啊，小文姐，你好。”

　　小文显然还是有点飘飘然，直接脱口而出道：“我说怎么老叫我去联系那个演唱会总监，原来是因为季然啊！你男朋友的演唱会啊！”

　　季然好像捉到了某个关键词，偏头问谢一苇：“演唱会，总监？”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某个晚上，季然说要给谢一苇特等座，结果谢一苇回句“不用，我比特等还特等。”

　　谢一苇：“……咳。”

　　小文突然有点get到了，自己怕是一不小心泄露了机密，触发了某个机关，现在这两人在她面前要开始玩情趣了。

　　季然见谢一苇支支吾吾，转而换个目标，对小文微笑道：“小文姐，怎么回事啊？我这个当事人怎么还不知情的呢？”

　　小文姐心说：别来找我别来找我！我只不过是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话，并不想当你们之间play的一环！

　　她吞咽一会，也回以微笑：“啊，这种事情还是由谢一苇亲自告诉你比较好，免得我一不小心让你俩之间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没关系，谁说都是一样的。”

　　小文汗流浃背，当做没听到季然话中一丝威胁的意味，哈哈打糊道：“嗯嗯，具体还是要听谢一苇说的，对了季然，你皮肤看起来好好啊，平时怎么保养的？”

　　“天生的呢。”季然反弹，“你浅浅的透个底嘛，先给我个缓冲，你也不想等下看到谢一苇出丑的模样对吗？”

　　“说实话我还真没看过，真想见识一下呢。”小文笑得要僵掉了，“话说最近那些下三流的热搜我本身就存疑，现在看到你俩关系那么好，我就知道谣言真是害人心。”

　　季然也保持着微笑：“都说是谣言了，怎么能够信呢对吧，不过你真的想要见识一下谢一苇出丑的模样吗？作为并肩的朋友和同事，我觉得你应该不会这么狠心吧。”

　　饶是再八面玲珑如小文，这时候也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没想到季老师真是不出则以一鸣惊人呐，我甘拜下风了。”小文是服了，这么多年练的迂回套路被季然三两言语一下堵住，要不是搁这和她玩感情牌……

　　谢一苇连忙堵住季然的嘴，防止他下一句直接让小文立地成佛，对小文说道：“你带来的文件就放在桌上吧，给你放半天假，放松一下。”

　　小文马不停歇的走了，也没记较她也是个老板怎么还要另一个老板给她放假这等荒唐事。

　　等小文走后，谢一苇才低声轻轻笑起来。

　　“干嘛，笑什么？”季然冷漠问道。

　　“好笑啊。”谢一苇回道，“季然，你刚刚，是在吃醋啊？”

　　尾音轻挑，像是揶揄。

　　季然概不承认，回道：“没有啊，小文姐总是拒绝回答我的问题而已。”

　　谢一苇看到季然这副模样，不禁更觉得好笑。

　　谢一苇解释道：“只是大学同学而已，后来变成了同事。”

　　季然当然知道，就是觉得小文比他多了好几年和谢一苇共事的时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罢了。

　　不对！季然警惕道：“所以说，你们俩个还是没有回答我。”

　　谢一苇愣住，眼睛迷离了会，浅浅微笑，以示神秘。

　　“那我自己去查。”季然摇头晃脑道，“刚小文姐说联系了谁来着？哦总监是吧？”

　　说罢就准备和演出机构联系了。

　　谢一苇：“……”他慢慢包住季然的手，回道：“想给你个惊喜来着，别拆穿我了吧。”

　　要是现在全盘托出，他不知道季然hold不hold住，要怎么和他说其实他并不是凑巧在看季然直播的时候才找到他的，而是在更早的时候……

　　要是这么直截了当的和季然说，估计迎来的便是通红的眼角和……冰冷的拳头了吧。

　　刚好可以接着这次的演唱会做个过渡，通红的眼角免不了，至少冰冷的拳头可以躲掉了。

　　——前提是这个“过渡”得过得完美。

　　季然狐疑的看着他，不知道谢一苇肚子里又卖的什么药，不过他说要给惊喜，季然也就不想再多探究了——谁不喜欢惊喜不是？

　　“看在你那么诚恳的份上，就给你这个表现自己的机会吧。”

　　谢一苇笑着回应“好”，心里提着的气终于松懈下来。

　　俩人左聊右聊，从谢一苇的工作安排，聊到季然的工作安排，再聊到网上的趋势，曾浩打电话过来，靠谱的说道：“我联合了班上的同学给你当证人，加上我们这边的速度，明后两天差不多就能搞定，你在出场澄清一下，一切就完事了。这热度肯定要不了多久就会降下来的。”

　　“好哦，谢谢哈。”季然回道。曾浩的速度是挺快的，效率也高，值得表扬！

　　“那你……明天要和一苇说吗？”曾浩斟酌道。

　　“啊……他知道了。”

　　“啊？”

　　“哦，你不知道。”季然解释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谢一苇是‘未来’的老板，他早就知道了，还帮我们摆平了一部分水军和营销号。”

　　“哈？！老板不是……文姐吗？”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曾浩的震惊。

　　“叫他自己和你解释吧，我现在就在他这。”季然把手机递给谢一苇。

　　谢一苇三言两语解释完后，留下茫然的曾浩口齿不清的吐出个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