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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吃烧烤耶 ...

  •   班上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星期六下午放学铃的到来,等到真的到来时,又感觉有点恍惚。

      “真的去吃烧烤吗?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吧。”邓宏还处于一种飘飘然的状态。

      季然要被问吐了:“真的真的真的,骗你是小狗。同一个问题,这两天你已经问过我不下十遍了。”

      邓宏尴尬的一摸脑袋:“就是感觉不太真实嘛。”

      季然问:“对了,班上人多少去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估摸着接近三十吧,毕竟绝大多数人都以为你在开玩笑,还有一些是卷王,立志不浪费一分一秒,嗯……还有一些吧,可能是成绩的原因。”邓宏最后总结道,“反正加上我们几个,不会超过三十个人。”

      三十个差不多了,季然心想,再多可就要预支零花钱了。况且,他本来就没料到大家都这么给他面子,不然自己的“豪言”就成了笑话了。

      “可以,一起走?”季然在微信发了个地址,然后说了一句,“找不到的可以看看,不远。”

      他拍拍谢一苇的肩:“走啊。”

      谢一苇转笔:“你之前没邀请过我。”

      季然一想,好像是,但自己邀请了全班不就是包括了他吗?

      谢一苇这扭捏劲……

      季然摆出一只手凑到谢一苇跟前说:“是,小六子疏忽了,所以,皇上,肯否薄小六子一个情面,随在下去鉴赏一番人间美味呢?”

      谢一苇“噗嗤”一声,但声音太小了,季然也是勉勉强强才听到。

      不及季然怒火中烧,谢一苇回道:“行吧,允了。”

      季然觉得自己的脾气还真的好,这都能忍。

      一行人,背书包的不背书包的,穿插在北门校园外的林荫小道上,同学之间的推搡嘻语成为这条小道上与斑驳树叶跳舞的配乐,虽然杂乱无序,却也颇具韵味。

      不平整的地面,留下了无数学子的脚印,但他们并没有在意,只是向前走着,无所谓自己的青春剪影是否能填满地面的缝隙。

      路程上虽然慢吞吞,但最终还是到了的。

      季然一手搭在谢一苇的肩上,催着其他同学:“去嘛,想吃什么点什么,饮料啤酒都拿点——不对,啤酒还是算了,未成年人酒驾,罪加一等。”

      几人揶揄:“都是自行车,谈什么‘酒驾’,哈哈哈……”

      不过揶揄归揶揄,大家还是默契的没点啤酒。

      张依依眼中放光:“我要鸡中翅。”

      曾浩直奔冰柜:“我要掌中宝。”

      邓宏口水直流:“我要玉米粒,鱿鱼丝,骨肉相连……”

      全部的人刚到,一半的人跑去冰柜,剩下的一半抢占座位。

      季然拉着谢一苇往冰柜走:“你呢?想吃什么,我帮你拿。”

      谢一苇平常不吃烧烤,在这方面算是“学渣”。

      “随便,味都差不多,他们点就行。”

      “啧,这怎么能一样呢,萝卜茄子土豆,你能说它们是一个味儿吗?不能对不对。”季然反驳。

      “对,我要韭菜。”谢一苇无可奈何道。

      “好嘞。”季然松开搭在人家肩上的手,挤进人群中眼疾手快的用夹子夹了一把韭菜放到盘子里,看了一下,又抓了一把年糕和两个茄子。

      拍拍手走回来,说:“看来他们是饿疯了,走,我们先去霸个好座位。”

      季然挑了挑,还是选在了靠边的位置。

      桌上时来端上大大小小的餐盘,邓宏曾浩他们蜂窝一般的抢,一盘瞬间被抢空。

      季然嘴里吃了一口,辣的直接灌冰水。

      但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凑到旁边细嚼慢咽地对谢一苇打趣:“你看他们,平时一个人吃肯定吃不了这么多,但要是一团人聚在一起的话,哈哈那这些恐怕还不够喔。”

      谢一苇拿着冰水倒进杯子里,放到季然边上指指,意思是叫他涮涮再吃:“常见,从众效应。”

      通俗来讲,就是看着大家都抢着吃,自己也会忍不住跟上去抢。

      季然挑眉一笑——这都扯到学问上。

      紧接着谢一苇又问道:“怎么?吃不了辣。”

      季然恨不得给他回个大白眼,好堪堪才忍住了,没好气的回道:“虽然我是个地地道道的江西人,但就是吃不得太多辣,小谢同学可千万别被刻板印象给困住了。”

      谢一苇回道:“嗯,知道了。但我还是建议你练练,毕竟在江西,辣椒就是灵魂。”

      季然咕噜咕噜嘴巴:“知道了,在练了。”

      虽然没有酒,但同学们惯会用酒桌上的伎俩。

      陈贤与站起来对着全桌就豪迈开言:“所有话都在这杯水里了,我先干为敬。”

      众人看他演起来了,也纷纷展现演技。

      邓宏:“来,好兄弟,碰一个。”

      另一个同学立马接:“来,碰一个不够,再来!”

      季然看大家玩得忘乎自我,也笑笑,跟着接了某位同学的话。推开椅子悄悄地走到收银台结账,顺便再要了两瓶大的饮料。

      他把饮料开了放在桌子中间,看玩笑地说:“来,今晚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众人把“酒”灌满,谢一苇也接过饮料灌了满满一杯。

      “干!”

      杯子相互碰撞,饮料应声洒出。

      喷涌的泡沫顺着杯沿流到他们的手上,慢慢滴落在只剩签子的餐盘上。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但他们来的时候欢欢喜喜,离开的时候也满载而归。

      谢一苇看了眼时间,已是十一点半了。

      差不多这个点,他想。

      然后谢一苇骑着车准备往酒吧去。

      季然车头向着另一个方向,疑惑地看向谢一苇:“你往哪去呢?不是和我一条路的吗?难道我记错了,不走这条路?”

      谢一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说道:“去酒吧上班。”

      “啊?啊……你去上班啊。”季然不可避免的想到那晚,心又开始慌了,怎么办他会不会知道那天点歌的人是我啊啊啊。

      不想被识破的小六子要怎样才可以瞒天过海,在线等,急。

      “嗯,你一个人不会又要我送你一次吧。”早已识破一切的谢一苇充傻子装糊涂,“回家注意安全。”

      “不要,我和你一起去,谁不想听听我们小谢同学的天籁歌喉呢对吧。”季然干脆屏蔽那天晚上。

      仔细想想,一个人摸黑走夜路回家应该会感到孤独吧,那每日夜晚独自一人回家的谢一苇,会不会也有这样的心情呢。

      虽然但是,这种话怎么是会从自己嘴巴里说出来的呢,明明自己以前从来不这样啊。

      季然心里的小人疯狂甩头,生物老师之前教过,环境改变生物,生物适应环境。嗯!果然,来到不同的地域,自己肯定是会变的。

      谢一苇轻微皱眉,但在阴影中根本看不出来。

      夜晚的风一段一段的来,隔着稍远的烧烤店又飘来师傅烤烧烤的味道。

      一只流浪猫悄悄地在垃圾堆中寻找着能饱腹的东西,但风刮响了垃圾袋,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吓得猫往旁边跳了一下,它拿鼻子嗅嗅,又谨慎的走了回来。

      有点宁静的夜,和有点不宁静的心。

      谢一苇不知道季然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但直觉告诉他,也许和这个麻烦家伙相处,自己不会感觉到麻烦。

      “你要想来就来,跟上。”谢一苇打破了宁静的夜。

      “来了。”季然把手机放书包里就跟上。

      书包里总是弹出一条条消息,震得季然忍不住发笑,他对着谢一苇说道:“我们班之前没聚过吗怎么都这么兴奋。”

      “你也知道我们班总是有种没见过世面般的纯真。”谢一苇常常因为自己的早熟而感到和这个班格格不入。

      想不到季然也迎合说:“哈哈那你和他们有点不一样。”

      是的,谢一苇心里叹气。

      “你就是见过世面的纯真。”

      谢一苇愣住了,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看向季然的眼睛,想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老是做出这种匪夷所思却又让人忍不住遐想的举动。

      但他到底还是忍住了,一个不成形的想法出现在他脑中出现,但又被他很快压回去。

      有种心理学效应被称为瀑布心理效应,说的是信息发出者的心理较为平静,但被接受信息者却因为某条信息而引发不平静的心理,从而在态度上发生了改变。

      直白点,就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谢一苇想,自己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这么没有自控力,就陷进“瀑布”了。

      季然等了半天没听到回音,疑惑的一偏头。

      少年的轮廓是很好看的,季然知道“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知道“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但遇到谢一苇时,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荧边镶着谢一苇的脸线,微黄,微亮。

      季然收回目光,这要不是知道自己不是同性恋,就真的要沦陷了。

      “唉你喜欢哪门学科啊?”

      谢一苇“嗯”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话题跳的那么快,但还是接了:“数学吧。有趣。”

      季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说道:“喔,数学有趣吗?”

      谢一苇不接受还有人不喜欢数学,回道:“当然,在数学里,所有答案都有不同解法,所有事物都有其中的本质。探究答案的过程,充满惊险与激动,就有点像人生,即便最后结果是归于尘土,但还是会有那么多形形色色的生活。”

      “哇哦,真不错的见解。”季然随口夸道。

      “希望你能鉴此多对数学产生一份乐趣。”谢一苇停下车,“到了。下来吧。”

      季然停下车,背了书包就往里走。

      “好的,走吧,待会我就找个亮堂的位置写数学作业。”

      谢一苇:“……”

      *

      谢一苇摆好架子后,还真就发现季然坐在他旁边,有条不紊的抽出数学竞赛题。

      坐在季然旁边的谢一苇:“……你怎么不找个别的位置。”

      季然丝毫不觉奇怪,还迷惑地问道:“啊?这个位置不行吗?可是我兜了一圈,就你这边是最亮的了。”

      坐在电子琴这边的一个哥们朝谢一苇吹了声口哨:“呦,一苇,带了小弟来玩啊。”

      接着又冲季然叫了一声:“小帅哥,想听什么跟我讲,哥这琴技可不是吹的。”

      季然适时装甜美:“不用了谢谢,你们想唱什么唱什么,我都爱听的。”

      谢一苇打断:“好了,这次要先唱什么。”

      那哥们说:“来来来,先来一首我最近种草的——《凄美的》,走起!”说着就先飙了几个音符。

      另一头打架子鼓的一哥们打趣说是不是谈了什么女朋友之类的,在那几人笑呵呵的聊天时,谢一苇已经差不多摸清旋律了,之前好像挺火的,弹过一段时间,只不过到了之后就没什么人点了。

      歌曲就是这样,过了这段火的时间就没什么流量了。

      舞台上转动的灯光时不时照在谢一苇的身上,给足了酒吧里特有的格调。

      季然在这种放松的环境,写起竞赛题也不自觉的放松,只剩下几道难琢磨的。

      这种题还是要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下才能做出来,季然想。

      季然虽然有时口无遮拦自卖自夸,但对学习也不是那么无所谓。毕竟他自己又不是什么天才,又不是什么知识都能轻轻松松地掌握。

      季然把书收回书包,拿出手机。

      我倒要看看是谁发出这么多条消息,震来震去的。他想。

      他把消息往前推了几百条,却没看见是谁说话,反而是一片片的红色直接霸屏。

      季然看见这么多红包,每个上面都备注“给‘&’的专属红包”。

      他没领,继续往下翻,划了好几次才是同学们的聊天。

      航长头号粉丝:要我说今天是真爽啊,没去的那些人可不要太羡慕。

      球兰:dh你这个名字……不过真的好久没这么畅快啦,祝贺季然考上年级第一!

      咸鱼:说到成绩就来气,之前我明明还只是万年老二,结果现在铁定要变成万年老三了……悲催,羡慕嫉妒恨啊。

      帅逼“曾”帅:你知道你这么说很凡尔赛吗?

      航长头号粉丝:@帅逼“曾”帅,跟你这个老六也没什么说的。

      帅逼“曾”帅:我第六怎么了?六六大顺啊。

      吸吸:6

      ……

      季然看到最后,点击谈话框打字,发送。

      &:不是说了我请客吗?发那么多红包做什么。

      邓宏立即回复,

      航长头号粉丝:钱是肯定要给你的啊,我们吃了那么多呢。

      嘟嘟——

      球兰:对啊,我去问老板多少钱的时候都吓一跳,那么多钱你打算这个月下个月都喝西北风啊。

      季然本想发个消息解释自己没这么缺钱。

      嘟嘟——

      谢一苇:大家都有这个心意,你不收下他们会过意不去的。

      季然一抬头,看见谢一苇面不改色的跳转屏幕,喝了口水又继续唱歌。

      嘟嘟嘟嘟——

      帅逼“曾”帅:听到没,一苇叫你收着你就收着,不然我们明天哪有脸面跟你一起上课啊。

      咸鱼:是兄弟就收着。

      季然看着这些消息,感觉心里似乎有一股暖流,他感觉自己好像喝了一碗米酒,刚入嘴时甘甜纯醇,品完后才觉察这米酒后劲很大。

      他回了一个“快乐”的表情包。

      &:拗不过你们,行叭,那我可就全收着了。

      航长头号粉丝:要是被我们发现有一个没收的话,明天挨打哦!

      季然收下一个个红包,金币散落的声音衬托了他雀跃的心情。

      同样是那么多钱,一个人付,也许要花费很多,但一群人付,要付的,也不过是那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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