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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结局 ...

  •   傍晚时分,司怀衍和律师陪着戚芜去警局录口供。戚芜将所见所闻一五一十详细复述,希望能帮到警察,也希望能尽快确认司鸿名的罪状。

      离开警局时,恰好碰到司鸿名和他的律师,狭长昏暗的走廊里,只有几缕夕阳照亮小半边的路。光影交错中,司鸿名在戚芜等人身前停住脚步。

      “戚小姐,又见面了。”

      这是戚芜第四次见到司鸿名。

      他的脸上终于没了那令人作呕的伪善笑意,如阴暗处见不得光的怪物,阴森毒辣地看着站在光里的人。

      “嗯,又见面了。”戚芜平静无波。

      “倒是没想到,那香水是你的作品。早知如此……呵。”司怀衍意有所指。

      “我很荣幸,年少时的戏作,竟然让你惦记了这么些年。”

      知道真相后,她曾经幻想想过和司鸿名现场对峙的场景,比如歇斯里底的大骂,比如夹枪带棒的讥讽……但实际是,她很平静,如同看待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人和老鼠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不过是个小畜生罢了。

      倒是司怀衍看着司鸿名,主动寒暄,态度和善:“小叔,好久不见……不过这次后,应该再难见到了吧?”

      司鸿名面无表情:“我只是来配合调查。”

      “这么巧,我们也是。”司怀衍笑得慈悲,“燕城那边知道这个消息了吗?”

      司鸿名阴沉着目光盯着他。

      司怀衍恍若未觉,继续说道:“看来不知道,不过我不日便会返程,到时候,我会亲自跑一趟老宅,将这事告诉祖父他们。”他上前几步,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新仇旧怨,这次就结算清楚吧。”他拍了拍司鸿名的肩膀,语气温和,像个长辈,“好好珍惜这所剩无几的自由时光吧。”

      ……

      这次的风波虽然让戚芜受了些惊吓,但整体并无大碍。司怀衍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临城,坚持带着她回了燕城。

      明明才离开没多久,却像是换了一个季节。从机场回家的路上,戚芜透过车窗,看着堆满街边的黄色落叶,感慨万千:“这么快就秋天了啊。”

      司怀衍头也没抬,在平板上翻阅着公司文件,随口答道:“燕城的秋天比临城来得早些。”

      “也短。”戚芜补了一嘴,“这么好的天气,也就能坚持个两个星期,之后一秒入冬。”

      “喜欢秋天?”

      戚芜纠正:“是喜欢所有不冷不热的天气。”

      到了住所,戚芜拎着箱子往她的房间走,走到一半时被司怀衍拽住胳膊。她侧过头,满脸疑问:“怎么了?”

      司怀衍眼神奇怪:“去哪?”

      “去整理东西啊……怎么了?”

      司怀衍从她的手中接过箱子,自然而然走向另一个方向:“你的房间在这边。”

      那是司怀衍所住的套房的方向,上回栖梧山庄回来时,她曾住过几夜,只不过那时因为要去法国,没打算久住,并没将随身行李中的物品一一规整。

      戚芜愣了片刻,急急忙忙跟上他的步伐,唇角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司怀衍住的套房有一个巨大的衣帽间,已经腾出了一半的位置。戚芜站在房间里,四处打量,不免咂舌:“这是给我腾的?”

      “不然呢?给韩姨腾的?”

      戚芜慌忙摆手:“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衣服不多,放在以前的那个衣橱里就行。”

      司怀衍皱眉:“你还要住那个房间?”

      “我人搬到这里就好,衣服还放那边。况且你腾出衣帽间给我,原本的衣服该放在哪里?”

      这似乎不是什么问题,司怀衍回答得理所应当:“这房子很大,有许多空置的房间,放在哪里都行。”

      司怀衍对这件事似乎有说不清的执念,让戚芜生出几分好奇。她挽住司怀衍的胳膊,轻轻晃了晃:“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的衣服搬到你的衣帽间?有什么玄机吗?”

      司怀衍沉默片刻,无奈揉了揉太阳穴,像是认输一般:“我只是觉得,两人的衣服挤在一起,才像一家人的样子。”

      戚芜怔住。

      像是一家人的样子……

      她努力回忆着以前父母相处的样子,他们确实共用一个衣帽间,只是母亲的衣服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父亲的东西只堆放在一个小角落,却从无怨言。

      好像确实像司怀衍说得似的。

      戚芜来了兴趣,变得积极起来:“那我现在就把东西搬进来!”

      说完,转身蹦跳着离开。

      两个自小失去的父母的人在这一刻灵魂互相依偎着,终于找回了一些记忆中家的样子。这种感觉就像是漂泊数年的小船,终于找到了最合适的港湾,就算不是出发的那个,却能白首同归。

      司怀衍靠在一旁,看着现在还略微空旷的衣帽间,幻想着不久后,这里会出现许多她的衣物,房间里会有她的味道,角落里会燃着她最喜欢的熏香,内心柔软一片。

      这大概就是他最向往的结局了。

      ……

      次日,司怀衍一个人回了一趟司家老宅。

      戚芜本想和他一起去,但司怀衍想到今天或许会有冲突出现,便拒绝了她的同行。

      到达时已近晌午,他没有提前知会祖父,司宅中无人等他。司晋夫妇正在餐厅用饭,看到他时神情颇为诡异。

      司晋的夫人梁红娟,和他儿子一样假和善了一辈子,此时终于不再遮掩,将筷子狠狠拍在桌子上,狠狠瞪着司怀衍,眼神中像是淬了毒。

      司怀衍熟视无睹,自顾自走到空着的座位落座,温和地看着司晋:“爷爷,孙儿来看您了。”

      他的表情极为自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司晋脸部松垮的肌肉轻微抖动,似是咬紧了后槽牙,用力忍耐着什么。半晌,他将手中的餐具放下,看着这个孙子,开口时言语中俱是哀求:“阿衍,放过鸿名吧……他毕竟是你的叔叔,和你有血缘关系。”

      权利在手大半辈子,嚣张跋扈我行我素了大半辈子,到老时一朝大权旁落,只能在孙子手下讨生活,也是令人唏嘘。

      司怀衍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吃惊神情:“爷爷,您在说什么?小叔做了违法的事情,理应受到法律的制裁,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不是你特意打点,鸿名早就被放出来了!”眼泪从梁美娟的眼眶里滑落,顺着她明显憔悴的脸颊滑落,“他又没做什么事,警察何必苦咬着不放?”

      司怀衍收敛起脸上多余的和善:“绑架在你眼中是这么不值一提的事吗?”

      “被绑架的人又没受什么伤!何况是你的女朋友,你们若不追究,警方难道能扣住人不放?”

      这仿佛是个天大的笑话,让司怀衍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结束,他的目光终于移到了梁红娟的脸上:“那是我的女朋友,我凭什么不追究?”他屈起指节,缓慢而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司鸿名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阿芜相提并论?”

      “你!”

      司晋拍拍梁美娟的胳膊,阻止她说出更不堪的话。现在能救司鸿名的只剩下司怀衍,将他惹怒并没有什么好处。

      “阿衍——”

      道不相同,多说无益,况且他今日来,也不是为了和他们寒暄。司怀衍的脑海中突然闪过童年时母亲在他耳边唱的童谣,不自觉地按照记忆中的节奏敲击,他回忆着童年的种种,问司晋:“还记得我的父母吗?”

      司晋不明白他为什么在此刻提及他的大儿子。大儿子和大儿媳走了近二十年,他们的样子在他的记忆中已经渐渐模糊。记得倒是记得,只是他问这个做什么?

      司怀衍没等他回答,神情悠远:“他们死后,我说的每一个字,你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刻在脑海中,根本无法忘记。我曾经发誓要帮我的父母讨回公道,为他们报仇,但最重要的证据被你亲手摧毁。”

      “阿衍……”

      “但没关系,我如今找到新的证据了。”司怀衍站起身,俯身欣赏着餐桌上众人各异的表情,“我今日来,就是要告诉你们这个消息。当年司鸿名找人制造意外害死我的父母,事后那人逃到临城,藏匿了二十年,如今终于浮出水面。巧的是,那人正是绑架阿芜的人。”

      他顿了顿,带着胜利者的傲气:“警方现在已经拿到了口供,你们惦记的那人,短时间内怕是出不来了,不如抓紧想想,如何能让他的牢狱生活轻松几分吧。”

      ……

      回到燕城的第三天,亚历山大终于从巴黎返回中国,落地燕城机场,与他同行的还有当年香水大赛真正的评委,以及好不容易才寻到的当年大赛的报名信息。

      这也是他在巴黎耽搁了这么久的真正原因。

      戚芜亲自去机场接机,身后跟着四个保镖。二人会面时,亚历山大看着她身后那四个高大威武的壮汉,有些吃惊:“你们中国人接机需要这么大的阵仗吗?”

      戚芜苦笑:“这是个很漫长的故事,我们边走边说。”

      ……

      亚历山大从异国他乡带回来的信息,彻底洗清了戚芜和香水的嫌疑,虽然过程有些繁复,但好在结果是好的。

      经此一役,云馥这款还没有上市的香水,彻底吸引了大众们的兴趣。

      一款香水从研发到上市,短则几个月,长则几年。诚然这款香水已经研发完成,但还需要经过漫长的实验测试,才能以最完美的姿态,呈现在大众面前。

      又是一年春日,这款汇聚了众人目光的香水终于成功上市,一经面世,便获得大卖。上市初期,云馥趁热推出了首发优惠,买香水,送同款传统中式盘香试用装和便于携带的香膏。

      这算是戚芜夹杂在其中的私心,她希望通过这件事,能引起更多的人,关注中式香道,并喜欢上中式香道。

      当然如果能借此为云馥创收,赚更多的钱,就更好了。

      临城最大的商场里,戚芜站在云馥旗舰店附近,看着挤满店面的消费者,有些惋惜:“可惜这次为了推广,香水定价本就偏低,还要算上盘香和香膏的成本……如果不能吸引消费者另外付款去买盘香正装,这次就亏大了。”

      司怀衍拉住她的胳膊,将她向怀中一扯,堪堪避开向她撞去的人:“做生意,目光不要这么短浅。何况这是你想做的事,就算多花些钱,又有何妨?又不是出不起这个钱。”

      戚芜吐了吐舌头,吐槽道:“暴发户。”

      二人围观了一会儿,便携手离开。今日是王伯的六十大寿,出门前管卉千叮咛万嘱咐,让二人早些回家。

      正是临城最好的季节,万物复苏百花盛开,陈园的花花草草,都有了生命的颜色。

      陈园里热闹一片,众人来来往往,脸上都是笑意。

      王伯生于陈园,长于陈园,将陈园当成家来维护热爱了一辈子。如今,陈园的小辈们,大多也是在他的眼皮底下长大。如今他的六十大寿,自然得到了大家最真切的祝福。

      戚芜和司怀衍走进大门时,被正在忙碌的前管家,也是管卉的母亲抓了个正着。她笑着向二人招手:“怎么才回来!就等你们了!”

      就像长辈在等着外出游玩的孩子们似的。

      戚芜笑起来,拉着司怀衍的手,向前快步走去:“这就来啦!”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结局啦!
    这篇文章构思的最初,只是想写两个人陪伴长大,互相救赎的心路历程。
    从不爱到爱,从想创死全世界,到热爱全世界。
    想写他们内心的细微变化,想写他们对彼此态度的变化,感情的变化。
    文章的基调是平缓到几乎无趣的节奏,没有很大的爽点,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没有狗血情节……
    普普通通,平平淡淡,和人生一样。
    然后是人设。
    男主不算什么好人,甚至有灰色地带。女主的人设也不算典型,就是个普通的俗人,有点善良,想当个咸鱼,偶尔灵光一闪,突发性努力奋斗,壮志成诚想搞个大事,然后用不了多久,回过神来又想继续躺平。
    她不是个努力的人,无论生活工作还是爱情。她在面对男主时有些自卑,但努力让自己能跟上他的脚步。
    爱情里没有配与不配,但她还是希望站在司怀衍身边的,是最好的自己。
    她经历过很多事,被抑郁困扰,但还是想努力热爱这个世界。
    说这么多,其实只是想说,如此平凡的她,也是可以成为一个故事的主人公的!
    司怀衍和戚芜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没写求婚,没写订婚,但有此时此刻的百分百相爱,和互相陪伴一辈子的决心。
    我想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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