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我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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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泽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老师在看不知道信纸还是公文什么的，总之在忙。
而他，他在一次次地让魔力聚集在指尖形成屏障。
然后眼睁睁看着那层魔力与空间中的死灵力量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燃声。
是的，两个小时之前，老师已经为他解释了，这个地方是怎么回事。
就是说这是一个人为制造的、两种魔力平衡的空间，适合生灵系和死灵系来练习控制力量。
温泽叹一口气。
“老师……”
“嗯?”
“真的没什么技巧吗？”温泽眼巴巴地望着列梅因。
这绝对是他本人学习魔法以来遇到的最大的障碍和失败，没有之一。
或许是温泽确实练了太久了。
列梅因把他拉到自己身边，修长的、冰冷的手指触摸到温泽的右臂。
温泽紧握魔杖的肌肉顺着那力道放松下来。
“魔力是属于你自己的力量。”
“自己的力量……”温泽仔细品味这句话里的意思。
他现在如同惊弓之鸟，心里泛起一阵恐慌。
温泽其实知道老师为什么如此看重他。
因为他远超常人的魔法天赋。
如果……连这份天赋也不是自己的呢？
他罕见地在老师怀里走神了。
那我，究竟算什么？
温泽还在发懵。
却突然感到手臂一沉。
“纵容你过分依赖魔杖，是我的问题。”
伴随这句话的，是突如其来地刺痛感。
温泽后知后觉:“疼疼疼……老师!”
肩膀脱臼了。
老师生气了？
“魔力产生于灵魂，独立于肉-体，更不要说外在工具了。”
这句话，是列梅因附在温泽耳边说的。
弄得他整个后颈都在发痒。
老师你这样……我很难集中注意力学东西的。
痛并快乐着。
魔力产生于灵魂……
温泽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既兴奋又安心。
他红了眼眶，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来。
好像要把刚刚那会委屈的难受的滋味全都发泄出来。
“怎么哭了？”老师又在他耳边问。
“刚刚太疼了。”温泽当然不会说实话。
他也不能说。
哪怕是骗列梅因，他也要继续骗下去。
反正对老师而言，从头到尾接触的也只有他一个，至于原主如何……根本也不重要。
温泽整个人半瘫在老师怀里，感到一种诡异的踏实感。
列梅因用魔力安抚他：
“再试一次。”
“不要用魔杖。”
“魔力来自灵魂……”
温泽嘴里念念叨叨，脑子终于慢半拍地明白列梅因想让他做什么:
放松，然后调动魔力，让它像水一样缓缓流淌……
在完全不动用魔杖甚至身体的情况下。
他如僵尸般靠在列梅因冰冷的躯体上。
魔力却像蝴蝶一般轻盈地在他们之间流转。
属于生机的魔力就这样安静的如山谷静静绽放的花，不会引起任何波澜和爆炸。
他做到了。
还没来得及惊喜，就听见“咔嚓”一声，是骨头复位的声音。
以及老师满意的声音:“嗯。”
骨头错位后的酸麻和剧痛都在老师的抚摸中消失不见。
他又试着在身体完好的情况下去再做一边，没费什么劲就成功了。
温泽喜笑颜开:“我成功了!”
很需要老师夸夸。
“现在再带我去一次埋骨地，我肯定能自己去挖返生花。”
老师对此不置可否，但总算点头认可。
“做的不错。”
这样简单直白的夸奖在老师这很难得了。
温泽突然有个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趁老师现在心情很不错，问道：“老师，我看这里书架上的书，除了讲生灵死灵魔法之外，还有讲有关灵魂的。”
“您刚刚也说魔力源自灵魂。”
“那么假如两个人身体互换了，会怎么样呢？”他装作好奇的样子，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没有敢直白地问如果一个人夺取了另一个人的身体。
原主怎么样了？
他不知道，也许意外死了？冻死在北地森林寒冷的冬天？
就算原主仍然活着，遇到了老师，如果他平平无奇，老师也不会救他。
温泽终于承认了，老师他……不像个随便发善心的好人。
他脑子乱哄哄的。
列梅因冰冷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不会怎么样。”
他问：“不适应学院环境吗？”
温泽：“没有。挺好的。”
列梅因血红色的眼睛无声望着他。
温泽在这种注视下挺直了脊背，他了解他的老师。
老师在问，为什么今天频繁走神。
温泽低头有点不敢对视他的眼睛：“老师我……”
拼命想找借口，但是又不敢敷衍老师，只能说：“您知道的，我不记得从前的事。”
温泽表现地很迷茫：“我有时候觉得，我并不是自己，老师，我很害怕……”
他编不下去了。
我觉得我占用了他人的身体。
我害怕你觉得我是个坏东西，不肯要我了。
您这样高明的亡灵法师，您有办法知道我是谁，对吗？
他想表现地可怜一点，再可怜一点，这样，即使以后东窗事发，他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回答温泽的是片刻沉默。
列梅因用冰冷的指骨捏起温泽的下巴。
“你今天心不在焉，就是在想这些东西？”
“温泽。”他喊他的全名。
温泽下巴很疼。
他看到老师脸上一点高兴的神色都没有了，开始感到恐惧。
却听见老师说：“忘掉你的过去。在我这里，你就是温泽。”
“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温泽磕磕巴巴地说。
他眼眶一酸，但忍住没掉眼泪。
他没有再问，老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不是原主。
因为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温泽。
金发碧眼的温泽，公爵的学生温泽。
不管以前是谁。
列梅因松开了他。
温泽揉了揉被掐红了的下巴，许久没缓过神来。
直到列梅因又抚摸上他的脸颊，教他了一个新的治愈魔咒。
两个人之间沉默了好一会，温泽才平复好情绪。
“老师？”
“您是不是为我在学校申请教职了？”温泽特地把“为我”这两个字咬的很重。
他觉得自己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没想到列梅因承认了：“嗯。”
温泽又恢复了笑容：“谢谢老师。”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我是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