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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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惜夏停留在C市已有一月有余。度过最初一个周的鸡飞狗跳，两个人的生活竟意外地和谐。
常玖一开始还经常打电话慰问，见艾秋梨没有大碍，渐渐也不再把周惜夏当成什么话题人物，而仅仅把她当作艾秋梨的一个普通室友。不过，常玖依然不愿意和周惜夏有太多交集，尽管艾秋梨告诉常玖高中时那场袭击案的真相，常玖也没放下戒心。
有时艾秋梨觉得，常玖就是九十多岁也不会被骗去买保健品的那种人。
说来也怪，自从周惜夏挑明真相，艾秋梨就没再做过噩梦。
就算她不幸梦魇缠身，在被怪物推倒，吞噬血肉之前，都会有一双坚定有力的双手将她拽离梦境。
她的睡眠质量好了很多，看胳膊上的伤疤也不和以前那样不顺眼，甚至还动了穿短袖的心思。
为了遮掩这道难看的疤痕，自高中起，不管再热的天气艾秋梨都穿着长袖，害怕那些好奇或恶意的视线。
但现在有人愿意接纳她的过去，丑陋也变得微不足道。
艾秋梨不清楚周惜夏的想法，但对方明显适应性良好，甚至有闲心拉她出门散步，好像姜逐星的威胁已然消失一样。
谈到这个，艾秋梨不禁抬起头，看向客厅一侧的摆架。因着她们两个经常出门，家里不知不觉多了很多无用的装饰品。周惜夏把这些制作水平不一致的摆件放在一起，竟有种莫名的诙谐。
而摆架最中间放着那个水晶球。亓熙说里面没有安装任何窃听或定位设备，这让她们两个都松了口气。
她走过去，欣赏几秒水晶球中落雪的火山，又用手轻轻晃动，让雪花重新飘扬在小天地里。
“早饭在餐桌上，”周惜夏说，“我刚刚买的。”
她从卧室走出来。身上还带着洗完澡后未消散的水汽。头发湿漉漉，水珠从额前贴着的发丝上滴落而下，濡湿T恤的布料。
从西餐厅回家后，周惜夏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体状况并不良好，主动约了营养师，准备恢复几年前的活力。
而第一件事，就是增加食物的摄入量。
以前那种维持生命体征的方法不能再用。艾秋梨按着营养师的嘱咐做了不重样的菜谱，硬逼着周惜夏吃。
周惜夏吃了两口放下筷子，抬头望着艾秋梨：“我能不吃了吗？”
她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在家里吃饭时，当着艾秋梨的面，周惜夏就像一个生病的孩子，闹着不吃药。
“不行，”艾秋梨板起脸，又往周惜夏碟子里夹了块牛排，“谨遵医嘱。”
周惜夏只好委委屈屈地咽了下去。
可能因为年纪轻轻，身体代谢水平还在，周惜夏恢复得很快，气色比以前好上很多。很快营养师便告诉她，可以适当增加些运动的强度了。
与此同时，因为吃同样的营养餐，艾秋梨也有福同享地增重了。
她看着体重秤上增加的数字，不禁陷入沉思。
下次周惜夏晨跑时，自己是不是应该一起跑？
桌面上放着一袋包子，还冒着热气。艾秋梨取了一个，是甜甜的猪油豆沙馅，里面还有大颗的松子，是特别的坚果香。
“今天要去找亓熙。”周惜夏说，“她说想见见你。”
“见我？”艾秋梨诧异，“我什么都不知道。”
“神神秘秘的。”
不知亓熙意欲何为，但她的能力很强，对cake的态度也没有其他fork那样简单粗暴，在周惜夏这里还保留着一定的信用。
有必要拉拢她。
她们揣着忐忑的心来到亓熙的别墅。这位懒散到有些不着调的主人只是双手合十，满意地打量一通艾秋梨：“不错不错，还活蹦乱跳的。看来周惜夏并没有撒谎。”
“你特意叫她来，只为了确定她还活着？”周惜夏沉下脸，露出极为明显的不快表情。
亓熙理直气壮地叉腰：“我确认自己的报酬进度有什么问题？经常有不守信用的fork试图诓骗我，我必须提高自己的警惕心。”
“惜夏不会撒谎，”艾秋梨小声为周惜夏辩解，但想到周惜夏之前瞒着自己溜出国的过去，便又加上一句：“至少现在不会。”
“别生我的气，”亓熙笑着给艾秋梨倒上一杯气泡水。这次的饮料没有再加入cake的组织液，就连周惜夏的那杯也没有。
但亓熙没忘记给自己加点料。
“首先，有一个好消息——姜逐星搬走了。”亓熙说道，“你们可以放松几天了。”
两人表情皆是一愣。
“是因为我找到她的位置么？”周惜夏面色平静，手却紧握成拳，“她去了何处？”
“她回了M城。”亓熙答。
“既可能和以前一样，过不了几天就回来；也可能她彻底放弃C市的地盘——毕竟这里已经有两个fork了。”
对第二个猜测，周惜夏和艾秋梨并不信服。亓熙对姜逐星不熟，根本不明白这个fork到底有多执着。
“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亓熙叹气，“剩下内容属于付费解锁。”
她细长的眼睛落在艾秋梨身上，玩味地扇动眼睫。
“到此为止。”周惜夏说，“如果姜逐星有什么新动作，我们再考虑合作的事。”
这次亓熙没有送客。艾秋梨走下别墅门前的台阶，确认亓熙应听不见话语后，小声地说道：“她会要什么报酬？我的手指？”
“没有她的帮忙我们一样能躲开姜逐星，”周惜夏道，“姜逐星不一定是因为我们才离开C市，也可能是之前那桩街头袭击案，虽然现在没多少人讨论，可不代表结案。”
艾秋梨回忆起那桩害她一整夜睡不好觉的社会事件，垂眸默认。
“那么，我还有第二个消息，”亓熙转头看向周惜夏，“你认识周苏菱吧？”
“她是我母亲。”周惜夏绷着脸，眼神锋利如刀，一副被挑起黑历史的阴沉感。
“已经去世多年，我想她已经成为一段历史。”
“我最近获得了些有意思的消息，比如周苏菱——你母亲年轻时的轶事。Fork们交流的那个论坛，她是最初的几名管理员之一，这你应该是知道的。”
艾秋梨悄悄竖起耳朵。周惜夏总是搪塞她，不告诉她自己的家庭背景。这次总算有机会听上一耳朵。
周惜夏确实知道一些。除了日记里记录的琐事，周苏菱和周惜夏一般年纪时也十分活跃。在互联网并不普及的千禧年前后，周苏菱已经凭借优渥的家境成为活跃网民之一。
她和认识的其他几位fork同伴一起成立了fork的秘密论坛，直到今天还在使用，不过管理者和使用者都换了很多次。
但为了确保用户不被盯上，账号保密性做的很好，只要不像姜逐星那么高调完全不会被人发现真实身份。所以也很少有人知道周苏菱的信息。
“现在的fork可不像过去一样夹着尾巴做人，一部分人想保持原状隐藏在社会里，而另一部分人则想食用更多的cake，甚至不惜拉所有人下水。这两批人在论坛上打得激烈，那批激进的人为了证明fork无法和常人共处，开始翻出过往fork袭击的案例作为证据。”
“你母亲的案子，十几年后被有心人挖了出来，当成自己的武器使用。”
端坐一旁，小口喝着饮料，尽力减少自己存在感的艾秋梨抬起了头，眼里的震惊和迷茫近乎化为实体。
啊？
周惜夏的妈妈也是fork？
艾秋梨感觉自己无意间勘破一条大新闻。她瞳孔瞪得溜圆，嘴唇也无意识地张到最大。
难怪，周惜夏那么厌恶自己的fork身份，又怎会喜欢和她同一体质的人。
但亲人被利用的滋味还是不好受。周惜夏面色已经不能用阴沉形容，活像受害者家属神经绷断的前一秒。
“是谁翻出来的？”
当年报导时全用的化名，旧宅的详细地址也没有暴露。周家当初花了不少力气隐瞒真相，但并不是看重周惜夏的前途，而是怕引火上身污了名誉。
他们不是fork，但受伤的脏事也不少。
“可能是当年的知情人还活着，但fork很难活到这么大岁数。”亓熙说，“就算活着，大部分也在监狱和疯人院，还有谁会管小年轻的破事。”
“所以我想知道你都有什么仇家，这才是我叫你今天过来的原因。”亓熙笑着，“我怕他们迁怒于我，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不掺合他们的事情，除了姜逐星和你，我没和别的fork打过交道。”周惜夏懒得多说，这句话她已经重复了一次又一次。
“我证明。”艾秋梨小学生提问般举起胳膊。
“虽然他们还没注意到你，但我觉得这事不简单，姜逐星离开C市说不定也和这事有关。”亓熙无视了艾秋梨，“你们两个最近最好注意点，别被人当刀使。”
两人乖巧点头，亓熙对她们的反应很满意。
“像我们这种希望和平共处的人还是少数，不要大意。”
“你母亲……现在是他们的标志。”
“一个fork再努力也无法融入正常的标志。”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第 3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