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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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失眠也算一种习惯，那么周惜夏是一个生物钟极其稳定的女人。
昨晚她做了个好梦，梦里她满足地摄食一顿美餐，到现在甜点的味道还在她脑海里萦绕。让她舍不得醒来。
身体很疲惫，却没有宿醉后常有的头痛昏胀，反而意识很清醒。就像刚刚晨跑又冲了澡，舒舒服服地窝在床上
嘴唇上还残存着一点淡淡的甜味，引得周惜夏探出舌尖舔了舔。
可能是这甜美的味道自带诱惑能力降低了她的警惕性。尽管这压根不是她的房间，周惜夏也毫不焦急地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
她本以为这是陆茗或申冰寒家，但等艾秋梨端着一杯水进来时，周惜夏差点自内而外地裂开了。
怎么会是她？
周惜夏愣在床上。原本柔软的床单立刻变得有些扎手，刺得她皮肤生疼。
她们两个该不会发生了些不该发生的事吧？
现在还会有这么狗血的展开吗？！
艾秋梨换了件居家的高领毛衣，眼睛底下还浮着一层青黑。
和一夜好梦的周惜夏不同，艾秋梨一夜都没敢合眼，在外面游荡到手机没电才偷偷溜回家。再三确认周惜夏睡着后她才想办法把对方拖到自己床上，自己在沙发上睁眼到天明。
“我倒了一杯水，”艾秋梨吞吞吐吐地，“先喝了再说话。”
周惜夏僵硬地点头，接过艾秋梨手中的水杯。
她看见了艾秋梨手上绑着的绷带。
喉咙里那股甜腻的味道又浮了上来，连着昨晚的记忆也跟着复苏，周惜夏大脑立刻嗡地一声炸成三百七十二块。
救命……
原来她们之间确实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而且比周惜夏预想的更加尴尬！
不只是尴尬，甚至是在法律的边缘试探！
作为fork，周惜夏当然知道暴露身份意味着什么。为了保护cake和普通人的安全，fork必须接受监视和定时调研，一旦他们出现饥饿和狂躁的症状，立刻进行控制。
而她已经袭击了cake，这就不只是普通的监视能避免的了，周惜夏接下来的人生可能都要在监狱或特殊隔离院度过了。
好在艾秋梨胳膊腿都没少，她起码能保住性命。
这还是高中以来，周惜夏头一次对自己的fork体质如此痛恨。之前重遇艾秋梨的快乐和喜悦此刻都被恐慌覆盖。随着记忆复苏，周惜夏不由得回想起更多画面，咬破的皮肤，流淌的鲜血。
周惜夏真想一头撞死在床头，以死明志。
她的脸色风云变幻宛如龙卷风在五官之间肆虐。艾秋梨抿了抿唇，“等下洗漱好了到客厅解释。”
看着周惜夏已经清醒过来，艾秋梨认定她暂时不会袭击自己，收拾了杯子走出卧室。
她关上门，听着里面周惜夏穿衣服发出的窸窣声音，心里又气又疼。
距离周惜夏袭击自己已经过了几个小时，可那股刺骨的恐惧还萦绕在艾秋梨心里，蛰得她心惊胆战，估计很久都不能释怀。
但她清醒后的震惊也不是假的，整个袭击过程周惜夏都属于理智不在线的状态，艾秋梨倒也产生了不少恻隐之心。
要她把周惜夏交给警察，艾秋梨做不到。
但要一个尝过cake的fork在街上乱晃，艾秋梨也做不到。
艾秋梨想起之前周惜夏理智而冷淡的模样，心里逐渐勾勒出一个计划。她走去厨房，用面包机烤了两张面包片，又涂了一层厚厚的花生巧克力酱。
知道fork没有味觉，艾秋梨还是尽她所能做了一个美味的三明治给周惜夏。
周惜夏敲了敲厨房的门：“我准备好了。”
艾秋梨应了一声，端着三明治的盘子走了出来。她把盘子放在餐桌上，要周惜夏坐在三明治的位置上。
她不是没想过周惜夏狗急跳墙的可能性，所以又拿了一把折叠□□藏在口袋里。
“家里没什么吃的，先凑合着吃一顿。”艾秋梨说。
周惜夏现在倒没有吃饭的心情。但她也不想反抗艾秋梨，所以乖乖地坐下吃起来。
三明治吃起来像木块夹墙皮。柔滑甜腻的花生酱在周惜夏口腔里停留片刻，很快就跟着焦黄酥脆的面包片一块咽了下去。
和昨晚的甜点差远了。
艾秋梨坐在她对面，静静地看着周惜夏吃三明治。
高中时艾秋梨曾偷偷臆想过这样的画面，但没想到这个梦想实现的方式和她想象的截然不同，乃至整个岁月静好的场景都显得怪异。
周惜夏咽下最后一块面包，用纸巾擦了擦嘴。“秋梨，对不起。”
“是我有错在先，我也不想拿任何借口搪塞你。我会自己向警方自首，也会和家里说清楚。医药费和赔偿金我也不会遗漏。”
她抬头看了眼有些破旧的出租屋。“当然你要是想换个大一点的房子，也不是不可以。”
艾秋梨可耻地心动了。
在被卫生间的管道把小腿磕青后，她早就想换一个地方住了。
只是囊中羞涩才作罢。
不过她还没有忘记自己原来的计划。艾秋梨斟酌了一下措辞：“只是一点小伤，没有伤及骨骼和肌肉，不用劳烦警察。”
她抬头看着周惜夏，小心翼翼地说道：“要不……我们私下解决？”
周惜夏看着艾秋梨，足足盯了几分钟。
不知道为什么，艾秋梨这个受害者比自己看起来更加心虚。
但不管艾秋梨提出什么条件，都比牢狱之灾要好。
“你尽管提。”周惜夏点了点头。
艾秋梨坐直身体，把自己一整晚思考的计划和盘托出。
“惜夏学姐既然已经尝过了cake的味道，再想压制本能估计会很困难。但昨晚醉酒失去意识的情况下也只是咬伤了我的手，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想必惜夏学姐的自制力也很强。”
“所以，我想能不能定时定量地投喂一些cake的血液，直到惜夏学姐能够习惯食用普通人的食物，且面对cake也能自然地控制住fork的本能。”
如果是别人，周惜夏一定会否决这么荒谬的提议。
她板着脸看着艾秋梨。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说的投喂，该不会指的自己吧？
天方夜谭的想法。周惜夏都要怀疑艾秋梨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
寻常的cake恨不得离fork越远越好，艾秋梨却反其道而行之，主动地要和一个fork共处一室。
不知道她是胆大，还是被昨晚的事吓破了胆，以至于想快点结束自己的生命。
“据我所知，还没有类似的成功案例。”周惜夏说着说着，无奈地揉了下太阳穴，“难道以前接受的生命安全教育都不管用了吗？”
艾秋梨低下头，看着自己裹着绷带的手掌。
“我明白的，这样的安排看上去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
但她很清楚自己的cake体质会带来什么。
就连高中时期她对周惜夏暧昧的一点恋情，也是因为她的cake体质无疾而终。
“学姐并不是第一个袭击我的人，”艾秋梨说，“——你还记得姜逐星吗？”
这个问题来得没头没尾，但周惜夏很熟悉姜逐星的名字。
在她们的那个学校，姜逐星也算是风云人物，周惜夏和她是同一届的学生。
毕业前夕的那个爆炸性新闻，着实在她们的那个小城流传了一阵。
当着周惜夏的面，艾秋梨慢慢地撸起袖子。
被掩藏在布料下，一截白玉一样青白色的小臂，上面却斜着一条丑陋的疤痕。
从胳膊肘到手腕后的一点，皮肤甚至明显地凹下去一块，分明是被硬生生剐下一块肉。
“当年她袭击我，留下的可不止这一处伤。”艾秋梨小声说。
“我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已经在医院里了。是来探望的同学告诉我，姜逐星并没有被逮捕，而是被她的家人保下来，去外地避风头了。”
“姜逐星现在还是我噩梦的常客，我无时无刻不怕她重新找到我，为此我不惜跑得远远的，到我根本不熟悉的C市生活。”
艾秋梨也努力过，练习从fork的利齿下逃脱的方法。
而被周惜夏按住的一瞬间，艾秋梨感受到的恐惧却让她软了手脚。
Cake对fork的服从是本能性的，无论她再怎么努力，cake都很难逃开fork的追捕，这让艾秋梨无比地绝望。
一味地担惊受怕，都快把艾秋梨干抑郁了。
“要是能习惯fork的存在，也许我心里能舒服一点。”
周惜夏回忆起姜逐星和艾秋梨的过节，大概能理解艾秋梨的想法了。
尽管她并不十分赞成艾秋梨的选择，但艾秋梨是个倔强性子，这点周惜夏早就领教过。
“那便听你的。”周惜夏说，“你要是想反悔，随时可以通知我。我不会阻拦你离开。”
“但有件事我需要提前说明，”周惜夏想了想又补充，“你现在没必要叫我学姐，都毕业多年了，叫我惜夏就好。”
“好。”艾秋梨乖乖地点头。既然周惜夏松了口，艾秋梨现在一下子多了好多要考虑的事，这短短一个周末，还不够她准备的。
“正好我刚租的房子也可以入住了，到时候你和我一起搬过去。”周惜夏边说边拿出手机，“我们交换一下电话号码。”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