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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漫漫日常 ...


  •   翌日,书童们齐坐殿内,静听夫子道:“昨日,有我的书童去了武场,想必是你们对念文诵经毫无兴趣,既如此,今日我便问问尔等。”

      徐夫子言:“功力如何来?”

      顾梓宸、沐珈阳,摇头,众书童们皆是茫然。

      夫子道:“功力一是由时间慢慢耗出,从练习、沉淀、积累中得来,不可急于求成。二是力量转化,来自自身的真气转化为松柔的、沉实的、速度的、虚灵的。”

      徐夫子:“习武之人,若是没有功力,那便无法战胜他人。但功力不挖掘转化,不修炼,习武者便不知晓自己功力几何。”

      夫子:“功力的训练之法多种,分为硬度、整劲、松活、沉实、快。”

      徐夫子:“整劲训练一般是先通扑打固定物体和移动物体练习完后,再定步练习。如先通过硬度训练,硬度一种是打硬物,如树、墙、桩,等;另一种是打软物,如沙袋、皮人等;还有一种为竹片、小木棍,最后一种是打活动的硬物,此种训练之法是为了将自身的整劲发挥极致,然后是各关节锁定、足下的角度力度,在行走中的松及身法变化,熟练运用身体退步的整劲、向上的、向下的、转身的。”

      夫子道:“松活最为重要,由意识放松再到肌肉放松,假若不好进入状态,可先练习紧,找到自身各部位的紧便能寻到其中的松,运用四肢、腰跨、肩等灵活放松。”

      最后夫子讲述道:“习武之中,以快为主!快便能拿下敌方的攻击。如手、胳膊的灵活、直线出入速度、足下的步法,既要做到保全自己,也要做到识破对方招术。”

      沐珈阳问道:“夫子,这些训练之法有何作用?”

      夫子浅笑:“何作用?硬度是让自身有抗打击的能力、击中对方的破坏力;整劲是在打斗是弄做到被他人冲击或被拦截时劲而不散;松、活是在习武中保持放松神态,这样神经、肌肉、才能灵活变通。活分为肢体灵活、步法灵活、身法灵活、才能遇敌能随机应变;虚灵是在松的状态下产生的,作为试探对方虚实,灵是对事物的感应,对来袭事物的本能,将虚灵和松融合好了便是高境界。”

      徐夫子道:“沉实是松产生自然下落的力,通过训练得以身体紧凑、密度加强;快是意识、眼、手、足、腰跨、神经的反应,是下达指令、增加本能反应、看清敌方举动作出准确反应其意识要快,要早预判化解和反击,随便是随机应变、顺势而进,正所谓‘功不打巧、巧不打功’。如此,尔等可明白?”

      ……

      谢靳凡低头问道:“简序博,你明白没?”

      对方摇头:“你明白了?”

      谢靳凡:“没,夫子一说,我就犯困,实属听不进。”

      简序博:“我亦是。”

      谢靳凡换头:“欸,江砚白,你呢?”

      “什么?”江砚白淡淡道。

      “夫子刚讲授的。”

      “我又不习武,所幸没听。”

      谢靳凡:“哈哈,好极!那你刚在作甚?”

      “呐。”江砚白拿出他一早来到书院发现不知谁掉落在自己桌案底下的一张方格蚕丝织成的布。

      “这是什么?”简序博、谢靳凡,同时问道。

      江砚白:“我也不知,今早在我桌案底下发现的。”

      后方的顾梓宸看了,说道:“我娘亲有这个,是用来擦手的帕子。”

      江砚白一惊:“这,这是女孩子之物。”

      “嗯。”顾梓宸点头。

      江砚白慌张:“这可如何是好,又不知是谁掉落的。”

      沐珈阳问道:“手帕上可有名字?”

      “没有,只有一朵花在角落。”江砚白摇头。

      鹿峥然道:“课业完后,去问问吧。”

      “嗯。”

      ——————————————

      徐夫子讲授完课业,书童们在殿内休憩,有些书童弟子成群结伴去了前院竹林,有些弟子在廊亭处嬉戏。

      江砚白等人在殿内观察,该去找哪位女弟子好,思索了片刻,几人决定就近寻人去问,江砚白则去问前方一位身穿萤黄色衣裳的书童。

      江砚白走到对方身后,很是窘态,不知该如何开口为好。

      女书童原是在仔细整理夫子讲授的课业思绪,猛得发现身后站着个人,吓得一惊,不知晓对方为何站在自己身后,江砚白瞧见对方被自己吓到,顿时局促不安,慌张便说:“你的手帕。”

      女书童被吓得直哭。怎有人无端跑到人家身后,问人家要手帕的。

      鹿峥然等人闻声而来,瞧见女孩子哭了,几人手足无措地楞在原地。

      简序博:“你说了什么?”

      江砚白此时大脑空白,似也快哭了,慌张道:“我也不知我刚说了什么。”

      六位男书童围在那位萤黄色衣裳女童的桌案周围,女孩子被这阵仗吓得无声落泪,好似只要对方几人说一句话,便能立刻大哭出声来。

      “…你,你先别哭。”江砚白紧张说道,话落对方哭得更甚厉害。

      简序博、谢靳凡,抓耳挠腮。

      翊苒、童懿,从竹林那采完花回来,踏进殿内便听到很是耳熟的音色哭声,定睛一看,好几位同龄的男书童弟子围在琉璃身旁,琉璃被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翊苒顿时跑过去,把刚采来的花束朝那几人扔去,怒道:“你们在做什么!?”

      顾梓宸、沐珈阳,在最外侧,直接被花束投中,见来人怒气冲冲,退到一旁清理衣裳。

      童懿到琉璃身边抱着她,翊苒怒揭问道:“你们干什么!欺负一个女孩子。”

      江砚白慌张道:“我不是成心的…我们没有”

      简序博、谢靳凡,摸摸鼻头,不知如何是好。

      “不是成心的,你们这么多人在这欺负一位女孩子,还不是成心的。”翊苒呛道。

      不多时,前院书童弟子听闻动静全跑了来观望。

      凳椅上,童懿手臂揽着琉璃柔声说道:“不怕,琉璃没事。”

      江砚白看到这番情景,慌张到已经胡言乱语:“我,我…我只是,我不知她怎么就哭了,你…别哭了,我不是成心的。”

      翊苒轻声问道:“琉璃,他是做什么欺负你。”

      琉璃一抽一噎哭着:“他来夺我手帕。”

      翊苒当即气道:“你怎能,我等虽同是在殿内修学课业,但从未与你等有过交际,你们怎能跑来要她的手帕,莫是纨绔子弟不成?童懿,快去告诉夫子。”

      沐珈阳、顾梓宸,好不容易将花碎弄理干净,忽得被人误会,沐珈阳立即解释:“你误会了…”

      “我不与你们说,待会夫子就来。”翊苒牵着琉璃的手。

      这头动静大了,不等童懿找到夫子,季恩师兄先一步禀告夫子,童懿在拱顶曲廊中与夫子照面。

      ——————————————

      “嘭!!”戒尺声震耳欲聋的雷鸣,惊散了殿内的一切声响,震撼在江砚白等人的心灵深处。

      夫子威坐在前,看着喧闹由头的那几人,问道:“为何喧闹?”

      翊苒哗哗:“夫子,他们几人欺负琉璃,要夺琉璃的手帕。”

      “什么?”夫子气笑:“谁要夺琉璃手帕。”

      翊苒:“江砚白。”

      琉璃平静些许,收回了抽噎,小心地护着手帕,也不知怎么就遭人惦记,挪动身子离这几人远些。

      江砚白此时已不知如何是好:“我,我没有要她的手帕,我…是…”

      “夫子,不是这样的,翊苒误会了。是今日来书院,江砚白在桌案底下捡到了一个手帕,不知道是谁掉落的,所以我们几个刚是在问谁掉了手帕,不是在夺琉璃的手帕。”鹿峥然说道。

      “是啊。”一旁被问过的几位书童证实道。

      翊苒、童懿,愣住。

      翊苒:“那你们为何弄哭琉璃?”

      鹿峥然也不知江砚白他说了什么就弄哭了人家。

      “我,我不知这手帕是不是琉璃的,走到她身后,一下子就楞住了,慌乱之下…我也忘记说了什么。”江砚白磕磕巴巴道。

      童懿问道:“他那会说的什么?”

      琉璃想了想:“他一声不吭走到我身后,将我吓了一惊,然后说我的手帕,我以为他是要我的手帕,所以我就被吓到了,随后紧接着他们一群人围了过来,好似要抢我东西一般。”

      “……”

      简序博道:“我等非有此意。”

      谢靳凡:“只是看你哭了,所以才走过来的,怕教人看见说欺负了你。”

      翊苒:“……”

      季恩师兄道:“原来是场误会,砚白师弟,你捡到的手帕在哪,现拿出来让大家认认,是谁落下的。”

      “噢。”江砚白回过神,从衣袖中拿出那张蚕丝手帕。

      殿内所有女书童仔细地看着,皆摇头,无一人认领。

      ‘竟没有人认,莫非不是书院内书童的?不应该啊,是今早在桌案底下捡到的。’江砚白觉着好生奇怪,很是纳闷。

      季恩道:“…既然无人认领,砚白你先替这手帕的主人收好,待某日寻到那人时,好还予人家。”

      “是。”这手帕似烫手山芋,江砚白闷闷应道。

      夫子:“今日之事,往后莫要再出现类似的事,从即日起,殿内不可喧哗,不可惊扰女修,违者院规惩戒。”

      众弟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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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裕铭玄得了假,随娘亲一同漫步街头,在人群密集的道路上穿行,处处人头攒动,欢声笑语萦绕耳畔,红男绿色女擦肩而过,色彩鲜艳的衣裳映衬着一个个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纭汐街东西方向,布满林立的商铺,人们在琳琅满目的货物前挑挑拣拣,大声讨价还价,喧哗声此起彼伏,一片繁荣。

      “娘亲。”裕铭玄软糯糯唤道。

      林昭茹:“怎么了?”

      “我想去玩。”

      “子衿想去哪玩?”

      裕铭玄扬着小奶音道:“我想去找顾梓宸他们玩儿。”

      林昭茹:“哈哈好,那我们便去顾荣府吧。”

      漫步走到顾荣府,来到璟岚居,得知顾小公子近日都在书院学业。

      林昭茹很是感慨:“子衿近日都长老们的监督下待在书房内看古籍,我生怕闷得太久,反倒让孩子与外界隔开了。”

      洛瑜然淡笑:“怎会,不过祺儿同裕小公子也属实是很久未见了,你们先在府上休憩会,待祺儿散学,让孩子们好好玩玩。”

      裕铭玄欣喜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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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手帕一事,殿内书童不再围坐一起,简序博、鹿峥然等人回到各自的桌案上静坐。

      江砚白走之前同琉璃说道:“抱歉,惊扰到你了。”

      琉璃摇头示意无事。

      江砚白抓耳:“这手帕不是你的?”

      “不是,我的帕子是莹色的。”

      两人了却间隙,回到各自的桌案上端坐。

      江砚白仔细打量了一番手里的手帕,帕面雪白如银、错落有致的纹理、材质似云端般轻柔舒适,帕子右下角一支不知是什么的花枝,些许粉白的花朵绽放其中,还有几个花苞立在枝头。江砚白心想,当是位秀丽文静的女孩子佩戴的帕子,这般想着便将帕子重新放回袖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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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祖母从骆樽码头寻到了去往双州城的船只,同颜姥爷商议着何日出发。

      颜姥爷:“葡萄乃夏末至初秋之时才能成熟,目前春末,此番去得早,也无收获。”

      “酒窖内还有剩多少坛葡萄酒,可能撑到初秋?”颜祖母问道。

      “二十二坛,当是撑不过。”

      颜姥爷思索道:“无碍,半日轩内有其他酒酿,先大肆出售松花酒、落桃春、花朝露,稻米酒,等酒酿,待客家等人购置腻后有呼吁之声,将葡萄酒以十坛的限额售出,先到先得;一轮售无,再将琼花露、琥珀酒、柏叶酒,竹叶青,等酒酿摆售,再以同等方式将后十五坛葡萄酒售出。”

      “倘若客家等有不满之声,届时作何处理?”颜祖母问。

      颜姥爷道:“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我等只需诚信待之,宽以待人便是。”

      “嗯。”

      ——————————————

      善元堂今日来看诊的患者较少,苏木将药材分类规放好后,随南烛先生穿过窄巷来到了千宅。

      千姥姥在房内又拿出了昨日被自家孙子收起来的布料、针线在捯饬,听到门口的敲门动静,忙将物件儿胡乱放到一处:“怎这般早就回来了?”杵着拐杖来到门口。

      “姥姥!”宅门一开,露出门后苏木稚气的脸颊。

      “欸,哈哈,原来是苏木啊。”

      南烛道:“您老又不在院内走动,看您这杵着拐杖双腿都还打颤,不要成日守在房内,多上外头走走,昨日我叮嘱了千历,只怕他是同你说了,但你又未听。”

      “老婆子我好多了。”千姥姥道。

      南烛:“就知贫嘴。”

      千宅坐落于东、面朝于西,仨人进了宅子,南烛仔细看了番,姥姥所住虽是正房,但此时扶光只得照射到庭院,南侧厢房将扶光遮挡,再看房内四壁密不透风,南烛道:“改日要千历将您搬到北厢房,您这般不爱走动,那边正面朝南,扶光恰好能投射入房内,正好两全。”

      “不用,我住这屋挺好。”

      “行,您说好,那这几日,我让苏木在这陪同你每日在巷内走动走动,刚好有千颖,苏木在这也不无趣。”

      千姥姥急了:“欸,药铺这般忙,怎能让苏木在这,不妥不妥。”

      “那您看?”南烛挑眉浅笑。

      “待千历回来再说。”千姥姥低头闷闷道。

      “好。”

      进了宅子,苏木就到处蹦跶,走了一圈回到正房问道:“姥姥,千颖呢?”

      “颖儿她上街购置食材了,约莫刚去两刻。”

      “那我去找她。”苏木说完便立即跑出。

      南烛道:“我也该走了,后头还有几位需要前去复诊的。”

      同千姥姥聊完,南烛则赶往沐涵府,苏木在纭汐街上寻找着千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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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纭汐街上肉铺摊位,千颖看着铺主来回捯饬着屠刀,将刀面刮得透亮,亮出刀似镜子般将千颖的容貌照映在面上。

      “哈哈,阿荼哥哥,刀工了得。”千颖道。

      阿荼问:“小千颖,今日怎么是你上街买肉?”

      “哥哥作工的店子此时正忙活,阿荼哥哥,你铺子的肉是三十五文一斤吧?”千颖似小大人模样般问道。

      阿荼道:“是啊,昨日你哥哥刚到我这儿买完,今日哥哥给你三十文一斤的价。”

      “哇!谢谢哥哥,那给我来三斤肉吧。”千颖道。

      “好!”

      肉食买完,到达盐庄,跑到柜台前,千颖问道:“掌柜的,盐袋多少文一斤?”

      掌柜的道:“有大袋小袋,小袋三十文一斤,大袋一百文一斤,小妹妹你是买大袋还是小袋?”

      “我拿份小袋的吧。”千颖道。

      “得咧。”

      出了盐庄,漫步在街上,看到街上宽敞的空地之处有买草鞋布履的摊位,千颖立即小跑去。

      “婆婆好,这个怎么买?”

      买布履的摊主,看客官是位五岁的孩童,笑道:“小娃娃来买鞋呀,是给谁买呀?”

      “给我哥哥买。”

      “好,你可知你哥哥的码子?”

      千颖想了想:“我哥身长八尺。”

      “好,婆婆就按大码的给你,若是小了或大了,你到这来,婆婆跟你换。”

      “嗯!”

      千颖细数小声嘟囔着:“哥哥昨日将剩下银钱给了我,今日上街用了一百四十文,还有两两银七百文。”

      “嘿!”苏木沿着主街道上找了一会,远远地看见千颖拿着食材低着头不知在嘀咕什么,悄悄地走到她身后唬她。

      对方自然被吓到,但看清楚是谁后,就很惊喜:“你怎在这?”

      千颖问:“南烛先生知道你出来了吗?”

      苏木:“知道啊,先生带我去了你家宅,但你不在,我就上街来寻你来了。”

      “噢!正好,你帮我拿东西吧,好生累的。”说罢将肉袋和盐袋放到对方怀中。

      苏木抱着袋子哼声问:“这是肉吧?”

      “嗯,盐袋和肉。”

      “还需买什么?”苏木问。

      千颖鼓着嘴道:“没了,走吧回家,上街有些时辰了。”

      ——————————————

      南烛先生到沐涵府得知沐小公子此时不在府上,得酉时才能散学,同沐夫人说好晚些时候再来,便转身回了善元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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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抿小筑内,千历正在收拾一层的桌案。前头掌柜的唤他到天字一号房内收拾一番,昨日天字一号房的一位贵客休憩在房中,今日正准备离去。

      上楼经过看台,走到敞开的房门,千历同房内正往外出来的那人撞面,千历侧身靠后让路,视眼冷漠地从他旁身走过。

      抬脚踏入房内,灵光一闪,觉着眼前走过的这位少年背影,同昨日看到的那位少年身形很是相似,转身退到房门,看到他已走下梯间来到一层,昨日瞧见那刺青纹路不似自己晃了眼,千历远远地盯着他左手处,想看出究竟,但对方双手戴着护腕,看不到什么。

      “你怎么了?怎站在门口不进去。”柏一走过,看着千历在门口楞神。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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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姥姥,您看我买到了什么?”还未踏进千宅大门,千颖便唤着。

      千姥姥慢慢走出:“什么呀?”

      “我在街上看到了有卖布履的摊位,是位人很好的婆婆,我就照着哥哥的码字给哥哥买了一双,姥姥你看。”千颖扬起梨涡说道。

      “我看看”,姥姥说道:“布料做工是不错…颖儿,你可是嫌弃姥姥做的不好?”

      千颖被姥姥问得怔愣。

      苏木闻言立即说道:“没有,姥姥,千颖正是觉着您做得太好,不想您劳神,所以买来给姥姥分担的。”

      “真是如此?”

      千颖会意:“当然!”

      “哈哈好,但我这双也只差一点儿了。”姥姥道。

      “姥姥您织着,我去做午膳了。”千颖道。

      千姥姥笑吟吟:“好。”
      ——————————————

      散学后,六小孩童又在街上,待晃悠完后才回了各自府里。

      顾梓宸玩后身体疲惫,耷拉着身子慢步回到璟岚居,裕铭玄等待他良久,终于见着了人顿时兴奋不已,跑去,给了对方一个身扑:“你终于回来了!”

      “子衿!”顾梓宸听声识人。

      夫人们在房内浅笑看着。

      顾梓宸问道:“子衿怎在这?”

      “我今日来好久了,想寻你玩,一直在你府上,好不容易等到你散学。”

      “啊,为何不去文墨书院来寻我呢?”顾梓宸看着他。

      裕铭玄:“我不知路哇。”

      “子衿还未去过文墨书院吧!明日我带你去玩玩,书院可有趣了!沐珈阳、鹿峥然他们都在书院。”顾梓宸兴高采烈道。

      裕铭玄讶然:“你们都在书院啊?”

      “对啊,子衿也来呀!”

      “我…我得问过舅公…”

      顾梓宸跑到裕夫人面前问道:“林姨,明日子衿可否来书院呀,我想子衿也一起来。”

      林昭茹浅笑道:“好哇。”

      顾梓宸兴致盎然道:“耶!明日我便带你去书院逛逛,书院里有好多好玩意,有茂密的竹林,青青翠翠的;有奇花异草,香味扑鼻;还有藏书阁,虽然我还未去过这,但是我去过练武场!师兄师姐们会在那比武,我小声同你说,昨日就是我们几个去练武场看比武,然后被夫子训诫了一番,不准再许我们去了。”

      “啊?为何啊?”裕铭玄疑惑。

      顾梓宸摊手:“夫子说我们几个年岁未到,不能去。”

      裕铭玄问:“那之后呢?一直不能去吗?”

      顾梓宸:“应当不会,好似是到了可修炼的年岁,就可以去。”

      “嗯嗯。”

      “子衿,走!”顾梓宸说道。

      裕铭玄疑惑:“去哪?”

      “上房檐。”

      ——————————————

      沐珈阳回府之前先在骞骐赌场待了会,直到丁冬前来寻人,领着他归府。

      回府途中,沐珈阳问道:“丁冬姑姑,你怎来寻我了?”

      丁冬说道:“善元堂的药先生今日午时来府上寻过小公子,但公子那时还未散学,先生便说晚点再来。此时快戌时,先生来府上等候多时,顾荣府小公子也到了府上,夫人一直不见小公子着家,夫人便想公子定是到骞骐来了,所以命婢子前来寻人。”

      沐珈阳:“噢!那我们快些走吧。”

      快步回了府上,沐珈阳小跑进入:“先生!”

      南烛道:“在下是来看公子恢复得如何。”

      沐珈阳听话地趴在榻上:“好多了,娘亲和丁冬姑姑每日清晨和夜晚时都会给我涂抹元露膏。”

      南烛轻轻掀开对方的衣物,仔细看着消褪的鞭痕,欣慰道:“恢复得很好,这几日也莫要吃辛辣食物噢。”

      “嗯嗯!”沐珈阳应道。

      ——————————————

      昏暗的暮霭,渐渐低压下来,天地缝合,无边的天际由湛蓝变成了暗灰,蟋蟀于河道旁竹丛中细声吟唱,青蛙于水田中无休止地打鼓似的鸣叫,家家户户屋舍顶上,乳白色的炊烟正袅袅升起。

      顾梓宸带着裕铭玄来到房屋曲顶,看着对方颤颤巍巍地行走,顾梓宸失笑:“你还好吗?”

      “不,不太好…”裕铭玄紧张不敢往下望。

      顾梓宸伸手:“哈哈,把手给我,不用害怕。”

      一个用力两人终于到了房檐上。

      裕铭玄大喘着气:“你怎想到到这儿来玩?”

      “以往阿爹未管着我的时候,我就会到这儿来。这儿的风景可好了,况且今日天色也好,很适合来这儿。”

      两人躺在房檐,静静地望着天际,感受晚风轻拂,惬意的感觉让裕铭玄不自觉闭上眼帘,片晌,他喃喃着:“阿祺。”

      顾梓宸盯着暮色天际:“嗯?”

      “我有些失落。”裕铭玄闷闷着。

      “啊?为何啊。”

      裕铭玄面对顾梓宸卷缩一团,不语。

      顾梓宸收回视线看向对方,照着他的样子也面向他卷缩一团。

      两人静静地互相看着,裕铭玄看着他明眸似水,顾梓宸看到对方眼中淡淡忧伤,顾梓宸不解,伸手想磨平他的眉宇:“…我听娘亲说过,你在掌家,府上有两位先生督促着你。”

      顾梓宸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子衿,你可是很累?”

      裕铭玄闷闷:“嗯。”

      顾梓宸萌懂:“有很多事吗?”

      “很多,很多事。”裕铭玄渐渐哽咽。

      顾梓宸向他靠近,两人紧挨一起,额头轻触。

      ——————————————

      夜雾弥漫,肆无忌惮,月牙高悬挂于缀着星星的夜空,渐渐茫茫的夜幕染上了几分光亮,在夜色中流动。

      江砚白沐浴过后,露静黎于房中给犬子收拾衣物,忽得右手摩挲到一件软物,拿出仔细看了一番,露静黎脸色微变。

      “砚儿,这…”露静黎瞠目结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为好:“砚儿,你可知这是何物?”

      “阿娘,我知晓,今日顾梓宸告诉我了,这是女孩子之物,这手帕是今早我在书院桌案底下捡到的。”

      闻言露静黎心下一松:“噢,原来,那?可知是哪位女孩子的?”

      江砚白摇头就重避轻道:“夫子今日在殿中问了,没有人认领,不知是谁掉落的,季恩师兄要我先替人家保管着。”

      “原来如此。”露静黎细细地翻看这个洁白的手帕,江砚白看着娘亲好似很喜欢它:“阿娘?”

      “恩?”

      “阿娘可知晓这上面绣的是什么花?”

      露静黎莞尔一笑:“是粉红碧桃哦。”

      “桃花的一种吗?”江砚白好奇问道。

      “是哦。”

      一大一小两人盘坐在床榻上看着这张手帕,露静黎浅笑道:“我瞧这手帕很是干净,想来它的主人定是极爱惜它的。”

      江砚白不语。

      露静黎:“好了,砚儿早些休息。”

      低垂的乱云从夜空缓缓掠过,凄凄凉风吹动纷乱的树影,簌簌声响里夹杂着起伏不定的虫鸣声,犹如细雨般绵绵不绝。

      夜风乍起,残雾消散,冷月当空,街道一片寂静,月光倾斜,涟梦湖旁树影幢幢,花木随风婆娑,簌簌有声。

      露静黎在江砚白毫不知情下,掌灯坐于镜台前拿起件件针丝在帕上漫漫绣制。

      ——————————————

      歌彦、允峥,寻到两位小主子时,俩小孩在房檐上沉睡好一会。

      歌彦、允峥将二人抱在怀中,俩人都浑然不知。

      林昭茹、洛瑜然,见自家小孩睡着,顾夫人将顾梓宸抱回房中,裕夫人带人回到自家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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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漫漫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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