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年兽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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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跟我出门。”余砚池抱胸和武年年对峙。
年兽盘腿坐在沙发上，浅棕色的头发松散地盘在脑后，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里的图图，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要。”
余砚池很坚持：“出门。”
他移动到电视屏幕中央，存心捣乱不让人好好看动画片。
虾条被后槽牙咬碎，嘎嘣嘎嘣的响，武年年平静地对上余砚池的视线：“不去，让开。”
胡图图小课堂开课呢！
“整整两天，隔壁三花还知道出门遛遛，你呢，门槛你都没见过吧，不是泡面就是零食，武年年，你还想不想好。”
皱皱眉，不知道他有什么好气的，武年年强调：“我在休息。”
余砚池笑出声：“知道的是你休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自暴自弃玩颓废呢。”
一包虾条吃完，武年年团吧团吧扔垃圾桶，俯身在茶几上挑了包小鱼干：“那我出门又没别的事情。”
“去我工作室待着。”余砚池一早就想好了。
撕开小包装袋，武年年一口吞干净，不太理解余砚池的脑回路：“我去那也是窝着看电视，为什么不能待在家里？”
余砚池反驳：“至少一日三餐健康饮食还是有保证的吧。”
他也不去遮挡武年年看电视的视野了，撑开沙发边的购物袋，环起手臂一呼噜把茶几上的零食全部装起来，恶狠狠地打了个死结。
武年年愣愣地看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问：“你不是买给我的吗？”
“现在没收了，”余砚池大言不惭，“以后每天一包，多了没有。”
武年年沉默地和他对视两秒，低下脑袋打开外卖软件，嘀嘀咕咕：“我自己又不是不可以买。”
余砚池简直要气死：“你到底哪里来的毛病。”
说起这个问题，那就不得不感谢余先生以一己之力打开她新世界的大门，从此那个蔬菜水果蛋白质，晨起锻炼不熬夜的武年年一去不复返。
年兽意味深长地瞅他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
回旋镖正中心脏，余砚池想，早知如此他当初就该立个健康养生的绿色人设卷死武年年。
按住她下单的手，余砚池退一步海阔天空：“不克扣你零食，出去逛逛总行吧，整天闷在家里再闷出病来。”
信仰反噬一阶除了身体上有些微的不舒服没什么大问题，而到中阶自身欲望便会被渐渐地放大。
最初武年年还能勉力控制，但近些日子神经松懈下来，她就莫名想放纵。
年兽纠结地想了想，这样持续下去确实不行，她讨价还价：“就去一天，行么？”
先把人骗出去，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余砚池一口答应：“行。”
武年年点点头，手指摊开在他眼前勾了勾。
余砚池眼睛眨啊眨，指尖试探地放入她掌心。
年兽反手拍下他手背，一巴掌打碎他的少男心，面无表情地开口：“零食，还我。”
手背泛起红，余砚池气不过，故意把购物袋往身后藏了藏：“说两句好听的。”
武年年闭紧嘴巴，安静地看着余砚池的双眸，无声地较劲。
一秒，两秒。
噗通、噗通——
热意自心底蔓延至脖颈，余老板毫无意外地败下阵来，垂下脑袋佯装烦躁地把购物袋塞她怀里：“给你给你，胖死得了。”
瞥一眼某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武年年抿掉唇角的笑意，正经道：“想喝冰糖雪梨。”
秋冬干燥，从前莫姨在的时候，每当这个季节她都会煮冰糖雪梨给他们喝来降火。
余砚池懂她意思，但不想让她称心如意：“喝冰糖雪梨，我还想喝天山雪水呢。”
“谢谢小池。”武年年装没听见。
有幸让当值的年兽夕品尝你的手艺可就偷着乐吧。
厨房里冰糖、洗干净的梨一应俱全，很难让人去相信这是临时起意。
他拿起水果刀，杀气腾腾地手起刀落把梨分成两半：“武年年，你一早计划好的是吧。”
年兽总有选择性失聪的意志力，继续不理。
电视机里大耳朵图图连续播放完两集，余砚池才托着托盘稳稳当当地落在茶几上。
水壶里茶水呈现澄黄色，还有些许梨块，武年年迫不及待地将茶水倒入两只杯盏，热气腾腾，清甜的香令人口齿生津。
小口吹凉，武年年抿了两口仔细品尝，眼眸亮晶晶的，嘴上却说：“也就是莫姨水平的三分之一。”
余砚池拿个抱枕席地而坐，茶几四周铺有厚厚的地毯不算凉，他捶捶武年年膝盖以表不满，下巴抵在抱枕边缘上看电视，有一会儿没一会儿地喝口茶。
节目中胡英俊正在为图图讲述“除夕”的来历，讲述“年”背后的故事。
越听越不对劲，余砚池眉头都拧紧。
他仰起脑袋看武年年，满脑袋问号：“这和咱听到的不一样啊。”
在胡英俊口中年兽夕是一只凶兽，年兽夕会给大家带来灾难，更有“祟”会导致小朋友生病，而年兽夕有三怕，怕红怕响怕火，因此人们贴春联、放鞭炮除夕，长辈下放压岁钱压祟。
但余砚池听到的版本完全不一样。
年兽一族成日聚居在世外桃源，有一天一只小年兽意外走丢到人类村落，没办法只好鼓起勇气去问路。
可人类从未见过如此青面獠牙的生物，不愿意让它靠近，什么都往它身上扔，小年兽很敏感，察觉到他们不友善的态度便灰溜溜地跑走了，没想到却让人类误会是它害怕扔在它身上的物品。
胡英俊讲的是传说，人类一族的传说。
父母讲的也是传说，年兽一族的传说。
武年年淡定地掩饰过去：“可能每个地区的说法不一样吧。”
余砚池想了想，是这么个道理，便不再纠结。
电视中图图的奇妙生活还在继续，水壶中三分之二的茶水已经进肚，两人迷迷糊糊地泛起困。
余砚池熬夜熬出习惯，就算困到眼皮打架，仍能够凭借自己坚强的意志力苦苦坚持，武年年却撑不住，浓密而卷的长睫毛完全沉落，在眼下覆盖出一片阴影。
拍拍脸颊努力清醒，稍顿片刻，余砚池直起身凑近武年年的掌心小心翼翼地掰开她手解救遥控器关闭电视电源。
沉默地站在沙发前，余砚池没什么意义地瞧了会儿成天折磨自己的人，加速的心跳缓慢恢复正常。
他翘翘嘴角，撩起武年年胳膊缠住自己后脖颈，而后弯腰勾住她的膝弯，小臂用力，青筋微凸，轻松抱起。
余砚池垂眸，看她整个人乖乖地埋在怀里，心底不可抑制地泛起细密的甜。
夜色将一切收归眼底，又心照不宣地将它粉饰的一干二净。
武年年什么也不知道，只觉得自己陷入个香甜的梦境。
昨夜窗帘大敞，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落地窗映照在室内，光点随着时间流逝迟缓地推移，停在武年年额角处，轻轻亲吻那颗颜色浅淡的小红痣，温柔地把人唤醒。
她醒来时，眼角眉梢甚至还残存些许笑意。
时间还算早，武年年懒洋洋地将自己往松软的被子中埋了埋，慢慢地磨蹭。
不想起床。
记忆一点点复苏，武年年的动作一顿，她昨晚不是还在沙发上来着，怎么就跑床上来了？
探究真相的强烈欲望战胜了要赖床的欲望，武年年用最快的速度挣脱床铺的束缚，一头扎进卫生间乒乒乓乓地捯饬。
余砚池顶一头草慢悠悠地打着哈欠走出卧室，听见洗漱间的兵荒马乱，还以为家里遭贼了。
他招呼：“这么早。”
武年年已经收拾妥当，横跨一步给他腾出位置。
余砚池下意识走去那，迷迷糊糊地叼起牙刷，牙膏清凉的薄荷味刺激口腔更加刺激大脑，他清醒一些。
偏开视线就发现武年年还待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十分吓人。
嘴巴里泡沫未曾冲洗，他口齿不清地询问：“怎么了？”
武年年听明白了。
她舔舔唇，有些难以启齿，尽可能讲的委婉一些：“我昨晚给你添麻烦了，吗？”
余砚池端起漱口水没急着回答，视线紧锁在她身上，青草香慢吞吞地灌进口腔。
撩起头发捧一捧水简单清洗好面颊，而后抽出干燥的纸巾呼噜一把脸，又慢条斯理地擦拭指间缝隙残留的水滴。
他偏偏要让她说明白：“能有什么麻烦。”
武年年顿了顿，还是回答：“我本来应该在沙发上的。”
余砚池咧嘴笑：“那你以为自己是怎么跑床上的呢？”
他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武年年不想再问下去，总归心里已经清楚，转身就溜。
“不想知道了？”
“不想。”
临出门，武年年注意到门前挂钩上的帽子口罩，思索片刻，她摘下一顶棒球帽扣在头上，又拿出一副纯黑色棉质口罩戴严实。
非常有名人气质。
余砚池瞅见还挺奇怪：“你不是不喜欢戴这些，怎么想起来戴上了？”
武年年谨慎地说：“以防万一有人认出来。”
余砚池：“……”
这担心就挺多余的。
要真的能有人认出来他倒立吃榴莲。
作者有话说第44章 年兽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