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虞攒功德》半山青黛

36、第 36 章

　　这次萧瑾邀请他们过来，除了展示成果外，还有别的要与他们商讨。

　　“你是说钱不够了？”一行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

　　萧瑾点头：“这是账本，你们也看看。”

　　萧瑾将桌子上的账本推到了他们面前。

　　“咦？”季珝打开就发现了不对，这上面的表格看着怎么那么眼熟。

　　季珝不由地抬头看了萧瑾一眼。

　　“我觉得你那计划书上的格子用来记账挺好用的，就给用上了。”

　　“哦哦，那叫表格！”季珝当初为了自己的计划书更够让人一目了然，于是就用上了表格，却没想萧瑾这人这么聪明，直接举一反三了。

　　季珝不由的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目光。

　　因着表格的形式，里面什么东西用了多少钱，在哪里采买的记录的一清二楚。

　　便是初次接触账本的人看到也能看懂。

　　六千两银子，光是买宅院和原材料就花了约莫三分之二，而后匠人、月钱，还有材料运输等等零零散散的又花去了三分之一左右。

　　现在账上只剩下了几百两的银子。

　　这几百两银子别说是买一个商铺了，便是原材料都不够。

　　“大家手中还有钱吗？”季珝环顾一周。

　　季琼、季瑜、季敏、季睿齐齐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纷纷摇头。

　　季珝将目光投向萧瑾。

　　萧瑾也摇摇头：“国公府现在虽然只有我一个主子，但是我每个月的支出也是固定的，上次我便已经将全部积蓄拿出来了，后面还差了一点儿，又向账房预支了几个月的月钱，所以——”

　　萧瑾双手一摊，他也没办法了，但凡他能够自由支配府上的银钱，都不会找他们商议这事。

　　他会直接填补进去，等后面盈利了再从利润中将这部分扣回给自己。

　　见状，季珝拧眉。

　　墨书阁现在虽然有了进项，但是那点进项还远远不够买一个商铺。

　　况且墨书阁是她和二哥合伙开的，要提前分成的话也需要与他商量。

　　“那现在怎么办？”季敏见大家都不说话，有些受不了这个压抑的气氛，忍不住出声。

　　“要不我回宫找母妃借一笔？不过这样的话我们就肯定瞒不住了。”季睿有些沮丧。

　　送玻璃制品还可以假借萧瑾的名头，但是借钱的话这就真瞒不住了。

　　“这笔钱我去借吧！”季珝开口。

　　她看向所有人。

　　“我知道谁有这个钱，我找他借去，等后面有利润了，再将这笔钱还给他。”季珝心中打定了主意。

　　其他人互相对视一眼。

　　“小九，你能找谁借？一间商铺少说也要三四千两银子，对方愿意吗？”

　　“总得试试不是，况且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拒绝。”季珝面上不显，但是心下已经略微打鼓了。

　　她能想到的、认识的、有这个财力的除了庆明帝没有其他人了。

　　“光是借钱，对方可能不会同意，但是若是如我们一般作为后期分成的投资，对方应当不会拒绝吧！”萧瑾看着季珝意味深长道。

　　季珝连连点头，眼看玻璃和肥皂都做出来了，成品摆在眼前，谁会拒绝。

　　“既然如此，不然邀请他以此形式参与进来？”说这话的时候，萧瑾扫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

　　“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原先划定好的利润分成就会有变动，且因着买下一间商铺的银钱不会少，利润分成的变动也会比较大，大家原本利润分成就会降低，极有可能会降至半成。”

　　萧瑾将这样做会遇到的事情展开了说。

　　季珝倒是不反对，这样做对她去游说反而更有利。

　　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季琼轻笑了一声。“配方都是小九的，小九都没意见，我也同意了，总共我才出了一千两银子，能有半成拿也尽够了。”

　　季瑜也跟着道：“我也同意，反正我现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眼见哥哥姐姐都同意了，季敏和季睿也跟着点头。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这件事也就暂且这样定了下来。

　　而今天一行的目的也达到了，眼见着要中午了，大家商量了下，决定今天还是早点回去，就不去别处了。

　　于是一众人便又上了马车，萧瑾回国公府，顺路便蹭了次车。

　　等到上车后，季琼看看这一圈的人，突然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五姐姐，你笑什么？”季睿疑惑。

　　季琼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听到这话她擦了擦眼角。

　　“我就是觉得好笑，你想啊我们这群人中两个皇子，三个公主，一个国公府少爷，竟然有一天会为了钱财发愁，不好笑吗？。”

　　“这样还真挺好笑的。”众人互相看了一眼，也都笑了起来。

　　……

　　此刻，太极殿。

　　近来朝堂平稳，各地也都安生，需要处理的事情便少了，季琰也得以偷得浮生半日闲。

　　难得闲适，正当他用完午膳打算美美睡上一觉，就听得内侍前来通传，说是九公主求见。

　　季琰：“……”

　　他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他这个小妹妹啊，每每主动找他准有大事发生，看来这午休是泡汤了。

　　过了一会儿，季珝来了，身边的宫人还带抱着几个锦盒。

　　“二哥！”季珝欢快的打招呼。“我给你带了礼物。”

　　而后让人将锦盒放到了矮桌上。

　　季琰眼露怀疑，这次这么乖巧，就只是来送礼的？

　　“二哥，你快打开看看，看看喜不喜欢？”季珝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满眼的都是期待。

　　季琰放下心中的怀疑。

　　他率先打开了那几个小小的镂空锦盒。

　　“这是什么？”庆明帝看着里面淡黄色散发着特殊香气的长方形物体问道。

　　“这个叫肥皂也叫香皂，可以用来洗手、洗脸、洗澡、洗衣服，我给您多带了几块，您看着用。”

　　“这么好？”季琰怀疑。

　　随即吩咐，“打一盆谁来。”

　　立即有内侍打了盆水进来，季琰当即试用起来。

　　而后他略感惊奇的看着泛出许多泡沫的双手，感受着那奇妙的触感，好一会儿才将手洗干净。

　　“二哥，怎么样，好用吧！”季珝得意的翘了翘尾巴。

　　季琰矜持地夸了一句：“还不错，这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新鲜玩意？”

　　“嘿嘿，这个等会再说！二哥，你快看看这个！”季珝指着大的锦盒道。

　　见季珝着急，季琰反而更不急了，他慢慢的将手擦干净，再慢吞吞的拆开锦盒上的木栓。

　　那动作看的季珝心焦，恨不得自己动手算了。

　　见到季珝这样，季琰眼中闪过一丝好笑，觉得人也逗得差不多了，于是就快速的将手中的锦盒给打开了。

　　只往锦盒里看了一眼，他便被惊艳到了。

　　“这也是从宫外买回来的？外邦的琉璃制造技术看来又精进了不少，不过这应当不便宜吧！”

　　庆明帝忍不住拿出其中一只酒杯放在手中把玩起来，眼中也不禁露出欣赏之色。

　　见自家二哥这么喜欢，季珝也放松了许多。

　　“二哥，其实这玻璃酒壶和肥皂都是……”季珝将事情都给讲了一遍。

　　“你是说你上次买回来的那堆书中除了红薯种植、纸、墨、活字印刷术之类的配方，还有这水泥、玻璃、肥皂的配方？”季琰定定的看着自家妹妹。

　　“对！”季珝理直气壮道。

　　她也知道这理由很扯，但是除此之外，她也真的没法解释东西是从哪里来的，还不如直接说是一块得到的，这样还没那么显眼些。

　　想到这里，季珝定了定神面不改色继续道：“其实除了这些配方，还有一些其他配方，只是我现在还没搞清楚那些用途，所以就暂时没拿出来，不过我觉得那些都是好东西，以后搞明白了肯定是要拿出来。”

　　季琰深深的看了季珝一眼，没再开口。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季珝才听到他说：“季珝，朕知晓你有秘密，朕不会问你这些东西的来处，但是你也要答应朕，这些事情不要与第二个人说起。”

　　庆明帝认真的盯着季珝的眼睛：“这些东西太珍贵了，但凡换一个人，但凡你不是小九，朕都不可能放任下去。”

　　这话听得季珝一阵心惊肉跳，但是她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教导，这是一个皇帝对她的承诺。

　　季珝心惊之余，也夹杂着赌徒的喜悦。

　　她赌对了，这一步她没走错。

　　季珝知道随着她拿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那么她暴露在人前的可能就越来越高。

　　即便她可以创造研新所、医药局、组织船队出海……用这样的办法来掩盖自身的神异。

　　但是……

　　总是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她也担心万一哪天一个没藏好，就暴露了，到了那时，等待她的结局如何，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所以很早的时候，季珝就打算将这事半真半假的透露给自家二哥了。

　　一来，鉴真方丈那边想来是与自家二哥说过些不得了的话的，这是一个保障。

　　二来，二哥和自己是亲人，两人感情还不低。

　　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自家二哥是皇帝，有很多事情便是她想瞒着也不定能够瞒的住，相反若是将事情透露些许出去，有了自家二哥帮忙，反而会更容易些。

　　再有就是她的一点小心思了，自己遮掩很困难，可若是二哥知晓了，他应当不介意给自己一些小小的帮助，帮自己遮掩几分的吧！

　　作为一个帝皇，如果他真想遮掩些事情，想来不可能做不到，便是别人去查，在发现背后有帝皇的影子后应当也会放弃查下去，这样一来她的安全就更有保障了。

　　季珝的算盘打的啪啦响。

　　“我会再给你派一些人手，以后你若是将那些东西研究明白了，到了可以拿出来的时候，你就将那些东西交给我安排给你的人，他们会找合适的机会将它们显露人前。”

　　听到这话，季珝先是茫然了一下，而后脑子回味过来欣喜顿时涌上心头。

　　“太好了，谢谢二哥！”她的喜悦溢于言表。

　　终于不用自己苦苦想法子遮掩了，呜呜呜，真是太好了。

　　虽然算是过了明路，但是季珝却也只打算在一部分的配方方面这样做。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

　　而至于作物种子之类的！那些还是寻找合适的时机或者等组船出海吧！

　　真要拿出种子之类的，她怕自己不是被称为仙就是被认为妖，而不管是仙还是妖她都不想当，她只想当个人！

　　早在季珝说起玻璃和肥皂之时，屋子里的人就被叫退下了，所以后面季珝才敢将这些话都给说出来。

　　而依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这算盘是打对了。

　　季珝在心中得意的翘了翘辫子。

　　“好了现在是不是要说说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了？”季琰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这最开始的时候没记得叫上我，现在钱不够就来找我了？”季琰佯装生气。

　　气氛顿时从严肃转变为轻松。

　　“二哥！”季珝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红了起来。

　　那会儿不是想着和二哥的合作已经够多了吗！

　　好在季琰也没多为难她，按照季珝的提议，他果断的答应了下来。

　　只不过他也没有直接给季珝银钱。

　　反而道：“你们如今缺的是铺面，若是买铺面，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到好的，我有一间铺子，正好在南街最繁华热闹之处，近来经营不善，就给你们用了，那间铺子大概值个四五千两，分成我不多要，给我一成利就行。”

　　季珝压抑住即将出口的尖叫，那可太好了。

　　“谢谢二哥，谢谢二哥，二哥，你还想要什么？要不我再送你一套玻璃酒壶？”季珝小脸涨的通红。

　　早先季珝等人就商量过关于店铺的事情，要是再往前一两个月，暂时买不到店铺都没有关系，可以慢慢寻摸。

　　但是眼看着再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要是再找不到合适的店铺，肥皂和玻璃就得年后才能售卖了。

　　虽说肥皂和玻璃放到年后售卖也不会坏，但是过年啊！多好的时间呢。

　　过年你得送礼吧！亲朋好友、长辈子侄、上官……

　　每年过年可都是售卖东西的大好时机，有些商人更是一年只做过年这一回生意，但是就这一回生意赚的的银钱就足够一家子潇洒好几年的了。

　　所以年前这个时机肯定不能失，肥皂和玻璃在年前一定要上市，而且还得快点上市，以防那些人钱都花完了，身上没钱了。

　　如果筹到钱了却买不到合适的店铺，季珝都打算直接在街上摆摊了，虽然这个建议被一致击毙了。

　　反正商量来商量去，他们对于店铺这事也没得出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只是萧瑾让人去多多关注一下近期售卖的店面。

　　其余的就等季珝筹到钱再说。

　　而现在季琰直接给了一个现成的店面，一下子就解决了两个问题，她能不高兴吗？

　　“行了，瞧你那点出息！”季琰实在看不过自家小妹这狗腿样。

　　“嘿嘿！”季珝无所谓，出息是什么，能当饭吃吗？

　　事情说定好了，季珝也没别的事情，与季琰道别后，就离开了太极殿。

　　看着季珝远去的背影，庆明帝目光沉沉喃喃道“……宿慧啊！还真有点羡慕呢！”

　　而后他目光一凝：“今日我与九公主所说之事任何人不得外传，违命者死！清楚吗？”

　　“是！”角落里响起几道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