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身红尘半身佛》薛神骏

58、猪瘟来袭

　　这一天，段慎独、李将猛、罗辛带了大量公司骨干去了美国考察养猪产业，而段强胜因心脏病突发，由段用希带着在雪城市做心脏搭桥手术。陈同同刚好和女友分手，喝段国一起喝的醉醺醺。
　　段国自然也没有进行正常的巡逻。所以，当蓄谋已久的霍攻派人将染有357号猪瘟的饲料、水等注入养猪场时，没有人发现。第二天早上，工人发现A区大量生猪食欲不振，报到陈同同这里。他也没有在意。晚上有几头猪死亡。陈同同以为是食物不好，没有报告。
　　一天后，A区生猪一夜间之间大量死亡，死了五百多头。陈同同急得手忙脚乱，急忙向段慎独报告。段慎独一时无法赶回，让他立即报告市县畜牧局，并和李将猛快速赶回来，但已经是第五天。这时死了1500多头猪。
　　中阳市畜牧局的人赶来，检查死猪后，发现是357号猪瘟，要求扑杀所有的生猪。段慎独已经赶了回来，却也无能为力，苦苦哀求，政府还是将所有生猪都扑杀了。
　　段慎独绝望地站在雨中，任大雨冲刷自己。他所有心血都白费了。李将猛、段用希、罗辛等公司骨干也冲到雨中，抱在一起痛哭。段强胜不顾心脏刚做完手术，也冲到雨中。
　　段慎独久久站着，一言不发。大家都心情沉重，倍感压力。
　　“我们怎么办？怎么办？放弃吧，创业哪有那么容易！”罗辛道。
　　“闭嘴！”李将猛一巴掌抽了过去，“再敢说这个，就永远不再是兄弟！”
　　“是我的罪，我百身莫赎！我愿意以死谢罪！”陈同同哭道，说着他就要去撞墙。
　　“我错了，慎独，虽然原因未查明，是否有人投毒，但我难辞其咎！我愿意坐牢！”段国道。
　　段慎独制止他们：“冷静点，死、坐牢有用吗？”
　　“对不起，独哥！”陈同同哭道。
　　“爸，我是不是失败了？”段慎独问父亲。
　　“不！这点事就打垮了？那你就不要创业了！干脆躺在地上，做蚂蚁！创业就是需要钢铁意志！”段强胜喝道。
　　“我的全部心血都没有了！”段慎独大吼。
　　“对！钢铁意志！”李将猛吼道，“独哥，我们没有败，一切可以重来！想想你的目标，难道你就这样承认失败了？”
　　说到目标，段慎独心头一震，300多天来，天天卧薪，看着那身在垃圾堆里滚打过的衣服，难道就这样放弃？不！郭紫瑶，没有你我怎么活？要得到你，我必须有钱，否则你无法看病，必死无疑。而且我必有有团队，有势力，否则我永远被霍攻压着！甚至被他杀死！
　　他看着自己残缺的手指，和两个手掌中心的大疤，想着霍攻对他的攻击和侮辱！不，不能这样！我不能一直是他的手下败将，我必须站起来，必须和郭紫瑶在一起！我要雄起，我要东山再起！他大吼道：“不，我们一定不能放弃！一定不能放弃！只要我们团结一心，我们会振作起来的！”
　　所有村民都被感动了，纷纷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大家都在雨中淋雨，跟着段慎独咆哮，发誓要打出段霞山黑猪这个品牌来。有人拍下他们的视频，发到网上，引发大量转发。县政府领导看后很感动。段慎独通过熟人知道领导的态度后，立即打扮得惨兮兮的，带着全部骨干前往县长办公室诉苦，哀求县政府推动银行帮助提供400万贷款。县长段治国耐心听了他们的表达，很受感动。市里的确有支持乡村振兴的政策，但是这么大一工程，他还是犹豫。
　　看到段慎独雨中发誓的视频，又听说段慎独游说县长，本县养猪龙头企业老板赵昂有了危机感。
　　恰好霍攻亦看到视频，了解到段慎独游说县政府的有关信息。他派人找到了赵昂，晓之以情，游说他全力阻止段慎独东山再起，并表示如果成功，将和他长期合作。赵昂自然答应，晚上在县城最好的酒楼宴请县长，打听口风。觥筹交错之后，县长段治国微醺。赵昂乘机道：“县长，我们霞山有多少人有多少养过黑猪？成功的有几个？段慎独不是养猪的料，再砸4000万都没戏。”
　　县长段治国不语。
　　“这次猪瘟事件，对我市的黑猪产业已经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县长段治国仍旧不语。
　　“如果还发生这种猪瘟新闻，对我们县我们市的黑猪产业是巨大打击。恐怕未来政府的税收都受到极大影响，”赵昂悄声在县长耳边道，“甚至可能影响您的前途。”
　　县长段治国听到此语颇为震惊。
　　“市里的政策用在这种人身上，恐怕是用错了对方，陈市长怕是会怪罪我们失察。”
　　县长段治国狠狠地看着赵昂：“这个你不用操心。”
　　虽然县长段治国有点不快，但毕竟下了决心，不出面帮助段慎独。几天后，心急如焚地段慎独再打来电话询问时，县长段治国的秘书婉拒了他，说县长去外地考察了，不方便接电话。
　　“贷款的事还请县长多费心。”段慎独试探着道。
　　“这件事恐怕有点难度。”秘书道。
　　“我们的企业全靠政府支持了。”段慎独感受到秘书态度的变化。
　　“抱歉无能为力。”秘书挂了电话。
　　段慎独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心沉到谷底。段慎独看着空空的猪圈，心里一阵凄凉。他坐上车，发动车辆，来到中阳市郊的段霞山大水库开去。段霞山是一个巨大的山系，水库三面为山，一面是人工大坝，水库中也有小山，有上百个水足球场大。虽然水库很大，但游人却一直稀少。段慎独一个人坐在水库边，晚风吹拂着他的脸，他感到痛苦、凄凉、失败。难道就这么失败了？段慎独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郭紫瑶啊，郭紫瑶，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我确实一败再败。难道我真的很烂吗？
　　段慎独脱了衣服，跳到水库里洗澡。他水性很好，任凭自己下沉。水库很深，他下潜了十多米，想起郭紫瑶曾经和自己一起比赛潜水。那时候的他们无忧无虑，今天，他们天各一方，中间还挡着霍攻这个大魔头。水压有点头，段慎独头不适，有一种快窒息的感觉。但他深知，自己绝不能死，否则郭紫瑶就永远成为别人的了。
　　他奋力往上游，游到岸边，精疲力尽地坐着。他突然想起谢振国的话：“你意识不到自己的潜力和能量，更没有把它发挥出来。这是你第一个致命的问题……你有管理猪的经验，家里又有基础，你要用起来！人要成功，首先就要用好自己和家里的资源！”
　　是啊，如果想创业，不下点苦功夫怎么可能成功呢？段慎独打了自己一巴掌，将自己从过去的思维的泥坑中拉出。他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心想该找谁。突然，他脑子里冒出来孟菱鹭。上次猪场开业，她派人来了。她是外省的副县长，能管用吗？也许能够吧，现在做什么事，毕竟还得靠政府。段县长不肯帮忙，也许孟菱鹭可以出招。他拿出电话，艰难地拨通了她的电话。
　　“菱鹭。”
　　“段大哥，很高兴你和我联系。”孟菱鹭在云深县县委大院副县长办公室里审阅农业局的报件，看到段慎独的手机号，一脸开心。她穿得很是正式，显得美丽而职业。她分管农业、乡村振兴、文化。
　　“你在那边还好吗？”
　　“还过得去，局面慢慢打开。”
　　“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段大哥，你请说，我一定尽力。”
　　“我的猪场快倒闭了，需要一些资金。”段慎独额头出汗，“县里原来决定推动银行给我一些贷款，但后来又变了。”
　　“其实，我看到了你们的视频。”孟菱鹭看着办公桌前她和段慎独等人的合影，“你需要多少资金？”
　　“400万。”段慎独又道，“中阳市农业部门你有熟人吗？”
　　“段大哥，你就打算电话对我要400万呀。”孟菱鹭大笑，在电脑上点开段慎独等人在雨中发誓的视频。
　　“那该怎么着？”段慎独哈哈大笑，心想也是，接着道，“我有点想见你了，我明天飞过来看你。”他给公司交代了一些情况后，第二天坐飞机前往越北省云深州，然后乘车来到云深县。他们在千年古城云深县城云深古寺前相见。寺前人来人往。
　　“没想到我一句玩笑话，你竟然来了。”孟菱鹭职业而恬静，戴着精致墨镜，有一股极度的美。段慎独也戴着墨镜。来的路上，他逐步认识到县长段治国之所以态度大变，很可能是由人从中作梗，很可能霍攻还在关注他。他必须行事低调。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段慎独背起她当初在地库里临别时的读的词。
　　孟菱鹭很感动，领着他在古街前行，道：“这是我们新搞的项目，打造文旅一条街。云深多的是文化古迹，但就是没有用起来。”
　　段慎独跟着他一边走一边留心观察周围的一切。他们在古街玩了一天，后来又在云深古寺吃了斋饭。段慎独没有提任何贷款的事，孟菱鹭也没有提。孟菱鹭安排他在寺庙里睡了一晚上。段慎独一晚上想了很多，内心沉静了许多，人生何必那么着急，看淡一些更好。
　　第二天上午，他被和尚的诵经声吵醒，下了楼，见到几个路过的和尚，他双手合掌行礼。和尚回礼。
　　吃过早饭，也是一些素菜。孟菱鹭没出现，派车送他去了机场。段慎独一路上在想，如果人生有红颜知己，孟菱鹭就是他的红颜知己。
　　三天后，一家银行找到段慎独，愿意给他低息贷款500万。段慎独用微信给孟菱鹭发了一段话，表示感谢。
　　孟菱鹭回了一段话：“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段慎独还厚着脸皮带着女儿去岳父母家借钱。磨破嘴皮后，看了报道有些感动的柳高通愿意将自己的50万元积蓄借给段慎独。段慎独还向各方筹措资金，最终筹集了600多万，再度开始创业。
　　他对养猪有了全新的认识，要真正的建章立制，要真正的高科技养猪，要真正的安全养猪，要真正的产业化养猪，要真正的生态养猪。他按照对外考察的经验，对公司进行了彻底的改革，严格按照现代化产业的标准来重塑公司，还加强了安保，禁止任何陌生人进入。段霞山食品有关公司重新运作了起来，走上了正规，段霞山黑猪成为中阳市响当当的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