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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后) ...

  •   朦胧里,除了小女孩惊喜的稚嫩童音,还有一道温和低语:“妈妈难受,别吵她睡觉。”

      柔软唇瓣蜻蜓点水般将吻落在她眼皮,她扭脸埋进被子里,沉沉睡去。

      再睁眼时已天光大亮,空调的温度适中,余照长长舒口气,抻抻懒散的腰身,这一觉睡得分外踏实,幸福感油然而生。

      怀里小女孩嘟着嘴睡得香,肉肉小手掌贴着她温热的脖颈。

      她注视几秒,隔空描绘孩子的轮廓,越看越喜爱,笑着在她额头轻轻亲了一口,引得甜甜哼唧一声,瘪瘪嘴继续睡。

      她的心里有很多疑问,无数的问题化成线,纠缠搅成一团,使她措手不及捧着,不知该先拆哪一条。

      但很确定,最迫切的是:眼前这个小孩是不是她生的。

      这太矛盾,父母嘴里的自己可是未婚未育。

      现在只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盛寻跟自己分手后与别人结婚,生下孩子感情破裂变成单身父亲,发现自己失去记忆想要复合,于是伪装成邻居与她培养感情,说不定他还没办离婚手续呢?

      余照摇摇头,停止越来越狗血的脑补。

      她下意识想排除这种可能性,光是想象他跟别人在一起,她的心口就被攥紧摇晃几万次,妒海滔天,爱情使人心思狭窄,她自然不愿意跟别人分享爱人。

      第二种可能性就是孩子是他们俩生的,那么会牵引出可怕的猜想——她爸妈都不知道她有一个孩子。

      将熟睡的甜甜围在被子里,她轻手轻脚走出卧室门。

      客厅被清晨的曦光照耀得清晰明亮,玩具被细心整理好,塞在布艺储物篮里沿墙放置,隔着厨房磨砂玻璃门望去,荀钰的身形影影绰绰,瞧不真切。

      她没有犹豫推开门,直直望向荀钰的眼睛。

      “醒了?镜柜里有新牙刷。”
      “我回家洗漱。”

      “嗯。”他伸手拧燃气灶的开关,改成了小火慢炖,“那洗漱完回来吃饭。”

      “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荀钰。”她将这句话的重音放在了他的名字上。

      他的喉结滚动一下,面色不改:“现在不行,再过段时间吧。”

      “那我只问一个问题。”
      “嗯。”

      “不对,两个。”
      荀钰瞧她一眼,嘴角抿笑:“问吧。”

      “甜甜是我生的?”

      “上来就问这么尖锐的。”荀钰转身倚在厨房的料理台上,他的棉质格子睡衣领口不平整,露出一截平直的锁骨,胸口起伏,“是。”

      她有点脚软,硬撑着继续问:“那为什么分手?我宁可不要孩子也要跟你分开,你是不是做了我零容忍的事儿?”

      荀钰听到笑话似的:“你觉得我出轨?”

      余照眼神闪烁:“也不是没这种可能性,谁让我不记得呢,随你怎么说。”

      他将视线凝在对面光洁瓷砖上,短促用舌尖舔了舔唇角。

      “如果你想起来所有就会知道,咱们俩只有彼此,咱们是..被现实分开的。”

      说的人平淡,听的人却无法淡定,小小石子被掷进湖面掀起滔天巨浪,把她扔到空中连呼吸都乱了。

      直用水扑脸,也没法降下脸颊的热度。

      状况混乱,既然记忆在逐步复苏,她的计策是按兵不动。

      老公不一定是自己的,孩子却一定是。

      余照开始对甜甜的每一声呼唤给予回应。

      只是这心态从邻居阿姨转换成亲妈,她下意识在甜甜犯错的时候严厉起来,孩子遇到不顺口的菜就往外扔,今天更是连汤带碗全扬了。

      “哼。”
      甜甜看她黑脸,拿起一旁陪吃的玩偶扔出去,棕色小猴降落在沙发背上,随后滑落摔得四仰八叉,分外凄凉。

      她直接从婴儿餐椅里薅出甜甜放在地上:“捡起来!”

      厉声呵斥把隋阿姨都看懵了,先是小心翼翼瞧一眼做家务的荀钰,看他正弯腰从洗衣机里掏甩干的衣服,恍若未闻,连忙拦着。

      “小孩都淘气,洒就洒吧再做一碗。”

      “不能这么惯着她。”余照推推她肩膀,提醒她快点捡。

      甜甜委委屈屈地捡起了小猴儿,抬头瞧瞧余照,又“忍辱负重”捡起碗放在餐椅台面上,下一秒就小炮弹一样冲向荀钰,哭声随着咚咚的脚步声越来越大,把一屋子三个大人都看笑了。

      荀钰蹲下将女儿搂在怀里。

      “自己犯错怎么还委屈上了?”

      他在女儿真情实感的哭声里边给她抹眼泪边幸灾乐祸:“找我也没用啊,我跟妈妈才是一伙的。”

      哭声直接拔高了。

      这天是周六,向来不会有人来访的荀钰家门被敲响。

      余照还在抱着甜甜给她剪指甲,听到敲门声,荀钰放下手里的拖把,纳闷开了门。

      “你好,我们是西山分局的。”出示证件后,门口的两个警察直奔主题,“你是荀钰吗?”

      “是。”
      “方不方便进去说?”

      用胳膊拉着门的荀钰侧身让位置,余照见状连忙将孩子抱回卧室,将卧室门敞着,竖起耳朵听。

      “不用麻烦。”大概是荀钰给他们倒了茶,“认识姜远吗?”

      荀钰的声音犹豫:“他不是在医院?”

      “是这样,西山分局下辖的区域很多荒山,前两月荒山再开发,发现了一具尸体,经鉴定,确认死者是姜思归,也就是姜远的父亲。”

      “姜远的爸爸?”
      许是看他很迷茫,有一道略粗且低沉的声音继续给他解惑。

      “没人报过姜思归失踪,经我们侦查,姜思归是被活埋的。”

      “而且是被姜远埋的。”另一道声音补充。

      余照纳闷地歪歪头,看甜甜学她,开心地咯咯笑,连忙竖起手指示意她安静。

      “我们去了姜远现在住的医院,查缴费记录发现是你一直在给姜远交钱,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是朋友。”

      “关于他爸爸你了解多少?他们父子的关系很差吗?”

      “这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姜远出事故变成植物人之前,留了一份遗嘱,财产一半给舅舅,一半给认识的人,想来跟他爸爸的关系不好。”

      “姜远是2018年10月2号...”

      “稍等一下。”
      迎上她不解的眼神,荀钰只是勉强一笑,就毫不留情关上供她偷听的卧室门。

      她双臂交叉在胸前,一脸严肃盯着送完警察回身的荀钰瞧。
      “姜远是谁?”

      “我的朋友。”

      “那为什么不让我听?”

      “他的事儿没什么好说的。”

      “你朋友把自己的亲爸活埋了,还叫没什么好说的?”

      “能理解。”他捞起拖把,拦腰把余照抱到了另一块擦过的地砖,余照猝不及防失去平衡,下意识将手搭在他肩上寻求安全感,“我也有那样的时候,希望对方去死,死得越惨越好。”

      他的嘴看起来好软。

      唇形适中,不薄不厚。

      下唇微微肉一些,泛着健康光泽的粉淡淡溶进皮肤,颜色如一朵初春绽开的花。

      不知道何处来的热意将她包裹,她再没心思好奇荀钰的杀人犯朋友,回到家打开风扇的最大档朝向自己吹,抓狂地将手指伸进头发里揪住发根。

      什么情况。
      又不是十几岁小女孩,怎么会近距离接触就脸红心跳,满脑子只剩乱七八糟的。

      可惜风扇没有带走她的邪念,反而带来了伤风感冒。

      埋在被子里思维混沌,酸软无力,每次打喷嚏都要先捂住脑袋,不然震颤后的眩晕她受不住。

      “嫂子...看电影?我去不了,你找别人去吧。”
      “我感冒了。”

      “家里有药,好,你放心。”

      歪歪斜斜量完体温,才暗想怪不得放不开被子,通常维持在36.1度的体温升到了38.2度,寒意从脊背往上窜,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将被子压在下巴,摁住额头,随后畅快淋漓地打了个喷嚏。

      荀钰今天倒是怪异的安静,没给她发一条消息。

      【余照:安详躺平.jpg】
      【余照:感冒好难受,我的头已经不归我管了。】

      手机消息一响,她后知后觉自己握着手机陷入了假寐。
      【荀钰:你家的密码是多少?】

      高烧使她头昏眼花,打下这几个字费力无比。
      【余照:我的生日。】

      几乎是下一秒,随着密码解锁的声音她家门应声而开。

      知道她的生日,还真是如假包换的前男友啊,她思维跑偏。

      微凉的掌心贴住她额头。

      “外面桌上是你的午饭?”
      “嗯,外卖...不好吃。”

      他将床边柜的药盒拿起细瞧,窸窸窣窣,随后轻放下走远了。

      余照察觉到自己被托着腋下抱起,靠在床头,忍不住咳嗽两声,她的视线现在像是加了暗角的镜头,唯有聚焦在哪里,哪里才稍清楚些。

      卧室没有开灯,床边柜的小台灯成了唯一的光源。

      “先喝点水。”
      嘴唇因高烧燥起了皮,她嗓子吞咽困难,只勉强含了一口。

      荀钰温声哄着:“再喝点。”

      喝水都难,更别提后面的汤,余照熬了一整天难受得厉害,此刻耍赖偏过头去,离勺子远点。

      细白的手舀舀汤,将勺子送进自己嘴里,随后的语气跟推销没区别:“挺好喝的,没放重口的调味料,尝尝。”

      余照指责:“你都碰过勺子了,还给我喝?”

      “我去给你拿个新的。”

      他将汤小心放在桌沿,余照轻咳一下缓解嗓子的痒,将身上搭的厚被拢紧点。

      “隋阿姨是不是下班了?你把甜甜自己放家里?”

      荀钰小心捏着勺,直到余照吸溜一口才张嘴回答。

      “被我哥接走了,让我妈带一晚上。”
      “哦...你得多注意,尤其是女孩,不能随便去别人家住。”

      “好。”

      看他又提起来一勺,余照连忙求饶:“真不喝了,嗓子好疼,还想吐。”

      荀钰不再强求,将汤碗端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余照已经泥鳅般缩回被子里,把自己裹成脸色苍白的粽子,她眨眨眼,看投在墙壁的影子。

      “你哥跟你是双胞胎?”
      “嗯。”

      “你们不太一样。”

      荀钰扭头瞧她,伸手将她不听话的碎发掖到耳后。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我没我哥高,也没他帅,我应该叫荀铁,这样我们合起来就是铁骨铮铮。”

      余照边咳嗽边笑:“什么呀?我没想这么说。”

      荀钰奇怪哼一声,一副我才不信的样子,他将余照的被子提提,条件反射拍一拍。

      “难受就闭着眼睛休息,我等会儿叫你起来吃药。”

      “荀钰...你过来一点。”

      看他满是疑问地凑近,余照从被子里伸出胳膊,在台灯的暖光下胳膊冒烟,丝丝热气有了实体。

      “再近点。”

      荀钰紧张地舔了下嘴唇,依言俯下身来,眼睛亮晶晶的。

      余照拧着眉头将手掌贴近他的脸,微微向自己的方向掰,没有看错,他的颧骨上确实有一片淤青,甚至还有一道鲜红划痕。

      “你...嗯...”

      她的手腕被摁在枕边,被动承受狂热的舔吻,灵活柔软的舌头纠缠着她的,使她在缺氧与窒息里迷乱,只能用无力的左手去推他的肩。

      动作熟稔得仿佛做过一万次。
      荀钰握住她的手轻轻抬,放在了自己后颈上,暗示不言而喻,让她搂住他的脖子。

      余照气愤地顺势掐他一下,终于叫停了这场满是掠夺的吻。

      两个人对着气喘吁吁,一个缺氧,一个激动。

      唇角发麻,感觉唇瓣内侧有隐隐的痛点,似乎被咬破了,余照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扫一下,嗔怪他:“你把我咬疼了。”

      荀钰顿了顿,笑着用鼻尖蹭了蹭她,呼吸交织,暧昧又亲密。

      似是补救,这次落下的吻温和许多,半睁的眼眸里满是沉醉。

      这样温柔的吻余照显然招架不住,无力地软成一滩泥,乖顺合上眼睛,吻落下一次,她就小小颤抖一次。

      荀钰不知道哪儿来的灵感,用大拇指的指根卡着她的下颌,其他四根手指不断揉搓她的后颈和耳朵。

      略带着点强势捧着她的脸不许她躲避,她眼角很快就渗出泪来。

      余照在他意犹未尽的吮吸里含糊发问:“为什么突然亲我?”

      沉醉于舌尖相贴的人与她分开点距离,后知后觉哪里不对,不敢确信地伸指尖指指自己的脸颊:“你刚才不是想亲我吗?”

      余照快疯了:“你神经病啊!你脸上青了一块我想问你怎么搞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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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隔壁《秉烛夜语》连载中,冰山山神女主x忠犬妖怪男主,点击收看鸡飞狗跳的妖管局日常,男主跨越几百年恒久守候,女主冰山融化的绝美爱情。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