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大人一直在找我》萌小玉

55、多余

　　明明是自己最珍惜最珍贵的东西，却要一次又一次地在眼前支离破碎，明明已经足够强大，为什么还是不能好好保护他……我真是没用……

　　沈奚若落入一个怀抱，一个懊悔痛苦挣扎决绝的怀抱，他被紧紧抱着，好像要把他融入进去。

　　“哎。”沈奚若轻叹口气，伸手拍拍男人的后背，嘴角的血渍已经干涸，就像身上的伤，总会痊愈，“我在的，别害怕，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砰！”一声巨响，一个狼狈的身影被重重摔到地上，砸出个大坑。

　　“呵呵。”凤凰躺在破碎的地板上，额头流着鲜血，衣衫褴褛，火红的头发凌乱飘散，他闭着眼睛笑出声，“梼杌，就凭你还打不死我。”

　　梼杌手持白骨长鞭，除了衣角被火焰烧焦，其它并无大碍，这个凤凰法力怎么只剩这么点，一点挑战都没有：“把你打残打碎打成肉泥，让你也感受下我为刀俎你为鱼肉。”

　　“呵呵呵。”凤凰抬手挡住眼睛，冒血的唇角放肆地狂笑，笑得太用力扯动伤口，吐出大口鲜血，“咳咳！”

　　“癫子。”梼杌握紧长鞭，施加全部法力，对着地上的男人准备最后一击，“去死！”

　　“等下。”睚眦跃到梼杌身旁，拽住鞭子阻拦道，“我有事问他，问完你再打。”

　　梼杌恼火地哼了声。

　　睚眦走到凤凰身边，蹲下身，说道：“当年青龙跳无虚道是不是因为你？”

　　凤凰缓缓睁开眼，赤色双瞳透着冷漠无情：“不是。”他冷哼一声，目光中掺杂着赤裸裸的蔑视，就像当初第一眼见到睚眦，他就很不喜欢这个人，明明只是东海老龙最不得宠的二儿，却被天帝最宠爱的青龙倾慕，这种跨阶级的感情，最后只有悲剧收场，“他跳是因为你。”

　　“因为我？”睚眦眯起眼睛，他很清楚这个高高在上的涅槃之神打从开始就反对他和青龙在一起，那种瞧不起人的眼神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其它人都是如此厌恶，“为什么？”

　　“哼！如果不是因为你，我那个傻弟弟不会去向天帝祈求，什么放弃继承要和你长相厮守；如果再派你去围剿魔窟他也要跟着去，你说可笑不可笑。青龙是最得宠的继承人，竟然为了这么一个你忤逆天帝，真是愚蠢之极。”

　　睚眦握紧双拳，微微颤抖，这些事像是青龙的做法，但最后为什么会到无虚道？

　　“后来啊我就骗他，说我有办法让天帝答应他和你在一起。”凤凰弯起嘴角笑出声来，“那个傻弟弟不相信我，还反过来怀疑我。竟然跟踪我到无虚道，偷看我把那个野花精踢进无虚道，自然我不能放过他。”

　　“他可是你亲弟弟啊！”睚眦愤怒地抓住凤凰的肩膀，咬牙切齿道，“他从小和你一起长大，他和我说过最多的就是有关你的事情，没想到最后，你竟然把他推向无虚道！你怎么这么狠心！”

　　“没办法，他中了你的情毒无药可救，与其天天想着你又见不到，不如我把你们俩都杀死，这样你们就算在一起了。”凤凰低笑几声，“哦对了，你去西北平战乱也是我向天帝提议的，本来是想让你死在那里，没料到你还有几把刷子，这样都没死，怪可惜的。”

　　“你这个疯子！”睚眦一拳打向凤凰的身体，瞬间骨头断裂。

　　“咳！”凤凰口吐鲜血，狼狈不堪，他筋骨俱断，不得动弹，“痛……痛死了，快点把我杀掉，反正我还会重生。”

　　“你！”

　　凤凰瞥了眼气急败坏又拿自己没办法的男人，蔑笑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没用，你们这群蝼蚁，根本就不配活……唔！”凤凰叫嚣的话还未说完，只见一股无形的力量掐住脖子，整个人被直直拎到半空中。

　　隗泽淮把稳定下来的沈奚若交给睚眦搀扶，示意他将人带到远处背对过去。

　　“睚眦，我能走。”

　　“别，万一摔了我可赔不起。”

　　“我们去哪儿？”

　　“离远点，他们要抽出凤凰的元神封印起来。”

　　抽出元神？怎么做啊？沈奚若刚想回过头去瞅一眼，就被睚眦挡住扭回来。

　　“别看，血腥，咱们站远点，别溅着血。”睚眦想到什么，对着沈奚若的耳朵轻轻一点，“听力暂时封存。”

　　突然听不见声音，沈奚若瞪大眼睛惊讶地看向睚眦，指指自己的耳朵。

　　睚眦点点头，嘴巴一张一合用口型说道：“你再想偷看视力也给你拿掉。”

　　沈奚若震惊地抿起唇角，同样用口型回怼道：“我要向隗先生告状，说你欺负我。”

　　“呵呵。”睚眦轻笑，打趣道，“就知道找你夫君。”

　　“你说什么！”沈奚若肯定没看错，他刚说的就是“夫君”，瞬间脸颊爆红，着急忙慌地想去捂睚眦的嘴。

　　睚眦灵敏地回转一躲，一片羽毛用口袋里飘落出来。

　　沈奚若看见青色羽毛，顿时想起严浩仑幻化的模样，他捡起那根羽毛，怔愣悲伤起来。

　　睚眦拍拍沈奚若的肩膀，从兜里掏出青鸟的“尸体”，一字一句道：“只是元神被封印，没事。”

　　“真的？”沈奚若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再三确认，脑中回忆起严浩仑临时前保护自己的样子，眼眶瞬间泛起泪花。

　　“打住！别！别哭！”睚眦手忙脚乱，一边瞅瞅隗大人有没有注意到这边，一边忙拿出纸巾塞给沈奚若，开玩笑，要是被大人误会，我得灰飞烟灭。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沈奚若胡乱抹了把高兴泪，“他是为了我才这样的，要是他死了，我会内疚一辈子。”

　　睚眦摆摆手，再次用口型一字一句道：“你家夫君那么厉害，没什么事不能解决的。”

　　“你！”沈奚若脸颊再次爆红。

　　像是心灵感应，隗泽淮侧目，望着沈奚若气急败坏要打睚眦，冰薄的唇角微微扬起。

　　“唔……”被吊在半空的凤凰此刻已经支离破碎，手脚尽断，鲜血染红了整块地面，就像当初他一次又一次地肢解沙华的转世。

　　“你也撑不了多久，赶紧去死，把元神放出来。”梼杌紧握白骨鞭，施加法力对着凤凰的残躯又是一鞭子，碎肉破衫像雪花般飘落下来。

　　凤凰被法力定住身，无法昏厥过去，就像他对沈奚若做的一样。他移动目光，望着冷漠无情冷若冰霜的隗泽淮，痴声低笑：“白泽……”

　　“大胆！大人名字岂是你能喊的！”梼杌狠狠抽向奄奄一息的凤凰，这个阴险歹毒狡诈卑鄙的罪魁祸首，所有的事都是由他而起，今天必须要了解他！

　　隗泽淮面无表情地看着鲜血淋漓的男人，目光中没有任何一丝情绪。

　　“白泽，你记不记得在天庭的……咳咳……后花园……”凤凰不死心，他绝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忘了自己，怎么可能，我是三界间唯一的涅槃重生之神，我当着满殿神佛祈求一段姻缘，我为了你从女儿身转为男子，你不可能不记得我，你是在回避害怕我吗？你对我是不是也有情？

　　隗泽淮微微皱起眉头。

　　察觉到男人的表情变化，凤凰眼神清亮起来，他以为自己的猜测都是正确的，忙继续说道：“我……我掉了一朵绢花，是您……”

　　隗泽淮像是想起什么，眉头舒展开来，声音温柔低沉道：“是一朵小白花。”

　　“是朵花！您记起来了……”凤凰很激动。

　　“和沙华的本体很像。”隗泽淮回忆起第一次见到沙华的场景，那时的沙华刚修成人形，因为被自己无意弄伤被打成花型，那朵小白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整日缠着要赔偿，真是拿他没办法。

　　“您是记得我的。”凤凰自信地说道，“我去争夺天帝之位，就是为了能和您相配，为了您……”

　　隗泽淮总算听出这个疯子话的意思，他恢复面若冰霜的表情，目光中连一丝怜悯都没有，语气冷漠无情：“我不记得你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是你害得沙华堕入无虚道，是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沙华，是你与我为敌。”

　　“你的凤凰身份是睚眦调查出来的，我对你没有一点印象，我的记忆里不会存在多余的人。”

　　多余的……

　　“你能重生，我便创造一个无尽幻境让你永生永世待在里面。”隗泽淮敛起眼目，目光阴戾犀利，“永远不得出现在三界。”

　　“呵。”毫无感情的一字一句像尖刀扎进心脏最深的位置，凤凰凝视着绝情无情的男人，那么多年的爱慕情感，仿佛犹如一粒微尘，自己所做的一切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没想到我唯一得到你的是一个囚笼。”

　　隗泽淮侧目，不再去看这个失心疯的人，他望着远处时不时想回过头又被阻拦的沈奚若，不耐地朝梼杌下令，速战速决。

　　凤凰没了念想，护体法力迅速消退，随着梼杌的灵魂鞭挞，很快便元神出窍，一缕红色的涅槃之魂汇聚起来，形成凤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