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的男神为我洗手做羹》陈汤达

13、面试

　　一周之后，学术领航的面试名单出来了，乔柯成功通过了初试，接下来就是和老师们进行面试。对于面试的内容，乔柯一无所知，但她还是去咨询了一些她能够接触到的老师，希望能够从中得到一些帮助。

　　很早之前，乔柯就知道，最快速的进步方法就是利用身边可以利用的一切资源，而老师就是其中一种重要的资源。人完全没必要为自己的无知感到羞愧，因为人总是会成长的，毫无疑问，利用老师能够加快成长的速度

　　她的二胡水平也有了一些进步，她已经开始拉四拍的长弓了，那有些难，不是难在理解，是难在操作，她总是不能像陆知衡说的那样，平均分配时间。这好像跟物理有些关系，但实际上却没什么关系，因为乔柯物理成绩很好，却还是拉不好。

　　乐理课还是照旧，她能够听懂陆知衡讲的那些东西，也记得很快，只是在五线谱上画音符这件事情对她略有一切困难，她没办法画得像陆知衡那样好看，就像她没办法把字写好看一样。

　　乐器课是一周一节，但这周的第二节乐器课没上成，因为胡老师出差了，但这也不影响乔柯的学习进程，因为她一直都是陆知衡在教。对唐莉他们倒是一个喜讯，因为上节课胡明威给他们布置了很难的课后作业。

　　面试时间定在周五，她的面试时间在下午，为了不出意外，乔柯请了乐理课的假——她害怕会耽误一些时间。

　　面试的地点是地信大楼，乔柯进去之后，看到了很多人都坐在外面等待着面试，乔柯去得不算早，所以走廊外面已经没有位置了。却不曾想见到了一个熟人——赵晓雯。

　　乔柯直到赵晓雯报了学术领航，其实他们寝室除了冯佳佳都报了，朱怡同是在上午面试，乔柯不知道赵晓雯的面试时间。

　　赵晓雯当然看见了乔柯，她看了乔柯一眼，微微朝旁边坐了一点，算是给乔柯让出了一个位置。乔柯走到她身边坐下，两个人谁也没有先说话。

　　赵晓雯虽然看起来有些乖张，说话也不怎么好听，但她不是个坏人，就是有些别扭。可能是被家人宠着长大，所以根本不想在乎别人的情绪。就算是做好事，也还是要说不好听的话。但乔柯恰恰最不喜欢别人说难听的话，所以她对赵晓雯的态度一直都是敬而远之，她不想听到赵晓雯嘴里那些不好听的话，然后让自己难过。

　　最后还是赵晓雯打破了沉默：“你报的哪个老师？”
　　“杨教授。”乔柯回答道。

　　学术领航不是众多教授老师共同组成的一个学习小组，而是学生进入自己所选择的老师的课题组进行科研活动。所以在面试之前，学生需要填写自己感兴趣方向的老师。但面试却是这个计划里的几个老师共同参与的。

　　“很年轻那个女教授？”
　　乔柯想了一下，看照片的话，杨老师的确很年轻，但她实际年龄还是要比照片要大一点，于是她解释道：“她其实已经快五十了。”

　　赵晓雯有些吃惊：“照片看起来还挺年轻的。”
　　乔柯赞同地点点头。

　　“你呢？”乔柯反问。
　　“陆教授。”不知道为什么，赵晓雯说起这位教授的时候，好像有些不开心。

　　两个人说着，面试的对象就到乔柯了。

　　乔柯进入了面试的教室。白色的椭圆形桌上坐了五个老师，最中间坐着一位头上有很多白发的中年男人，他应该是学院的院长，也是一位院士，乔柯在学校的官网上见过他的照片。

　　乔柯选的杨教授坐在最边上，她真人比照片上看起来要老一些，可能因为放在官网的照片是好几年前的了。

　　他们看了乔柯的简历，又拿起了她的论文，院长旁边一个带着眼睛的老师抬头对她说道：“简单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各位老师好，我是来自地理信息与科学学院16级的乔柯，今年17岁。”

　　乔柯有些紧张，这是不可避免的，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么多教授学者面前介绍自己。在她此前的人生里，她从来没有接触过大学老师，更不要说教授。在她此前渺小的世界里，这些高级的知识分子是并不存在的人。

　　乔柯放在膝盖上的手轻轻收缩，害怕自己的介绍存在一些她想象不到的漏洞。她正猜想着他们会问什么问题，没想到坐在中间的那位院长只是问道：“你的论文很有意思，是你自己独立完成的吗？”

　　“是的，但是学院里的林老师给了我一些建议。”乔柯如实回答，虽然那位林老师只在论文格式上给了一些建议。

　　听到乔柯的回答，院长笑了，说道：“你说的是林烨吗？”
　　乔柯点头。

　　听到乔柯的回答，那位教授笑得更深了：“他主要的研究方向是第四纪地质学，怎么能对页岩气方面的论文进行指导呢？”

　　乔柯不知道林烨的研究方向是什么，因为她没有在学校官网上查到林烨多余的信息，他并不是教授或者副教授，只是讲师，所以介绍自然少一点。

　　“林老师指导了我的论文格式。”乔柯还是很诚实地说道。毕竟那篇论文的确是由她独立完成的，也没有什么好心虚的。

　　那位教授遂点点头，又说道：“我见你填的老师是杨教授，你知道她的研究方向吗？”
　　“页岩气及地热开采中的水力压裂。”乔柯回答，这也是她选择这位杨教授的原因，她的目标向来很明确。

　　院长看向杨教授，后者对院长微微一笑。

　　“你为什么会写这方面的内容？”院长又问道。

　　乔柯沉默了一会儿，如今国内的页岩气开发现在还没有完全铺成开来，虽然已经经过了较长时间的探索和发展，但在开采技术上还是存在着很大的瓶颈，比起相对容易开发的石油和天然气，页岩气开发，不论是成本还是技术，都存在很大的问题。

　　但与之相对应的，是国内巨大的页岩气储量，特别是西南部地区，如果能够有更加先进科学的勘探和开采技术，那么势必会改变国内的能源结构，也能为西部地区带来发展的希望。

　　十几秒之后，乔柯终于开口：“因为我的家乡就勘测出了巨量页岩气，但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因为技术上的瓶颈并未得到开发。因为缺少资源，我的家乡一直处于深度的贫困之中，所以我想用自己的研究，帮助家乡开发资源，得到发展。”

　　这些话不是乔柯为了应对这场面试而精心准备的，而是深植于她内心的愿望。她想要做点什么，为那个贫穷落后的村庄，为那些和她一样生于贫穷的人们。

　　小时候，乔柯站在山里的梯田之上，看着远处已然荒废的勘测地，心里总是有种向往，她想去那个地方看看。那个时候，村里的书记说，那里有一天会开采出让他们都能富裕起来的东西，博学如书记，也说不出那里究竟埋藏着怎样的财富。

　　初中乔柯去县城读书，第一次接触了页岩气这个词，她才知道，原来在她家乡的深山之中，存在着那样具有无限可能的矿产资源。

　　那时候老师说，如果有谁可以开发那片深植于上千米地下的广袤的页岩气，那么他们的家乡就很有可能能够通过向外输出页岩气资源而得到巨大的发展。而直到现在，那片山还是荒地，从山上迁下来的人也依旧是穷人。

　　页岩气没有被开发，人们也没有富起来。而且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那片陡峭的山上，曾经有过开发出蓬勃生气的可能。

　　说实话，乔柯不觉得自己真的会成为那样一个伟大的人，她没觉得自己会成为什么能够做出举世成就的人，但是她想做点什么，这就是她一直将地理专业作为自己理想专业的原因。

　　她想要开发更多的资源，因为资源就是金钱，只有资源，才能摆脱贫穷，带来财富。

　　至少在她贫瘠的思想里，世界是这样运转的。事实上，世界也的确是这样运转的，人类社会的本质就是资源的交换，有资源的人更有可能成为有产者，而没有的人，则会成为穷人。

　　总有一天，乔柯会走回家乡，为那个美丽却贫穷的地方，带去无尽的资源。

　　听到乔柯的回答，在场的教授都轻轻点了点头，乔柯不知道这算是认可，还是安慰。

　　“你是哪里人？”院长又问道。
　　“C省c县人。”

　　听完乔柯的话，院长点头赞同地说道。“我记得那里，我曾经去那边实地考察过，的确是有很丰富的资源，但是因为地势原因，开采难度还是太大了。”

　　院长笑了，笑得和蔼：“其实我们国家的页岩气开采技术一直都在发展。你也可以期待家乡的资源能够被开发。也许你就是未来解决技术难题的人。”然后他又对其他老师说道，“我没什么问题了，你们问吧。”

　　“你觉得你的时间能够适应我们课程组的科研吗？”杨教授问了个可有可无的问题。

　　“我觉得我可以的，因为目前的课程压力并不大，就算之后的课程多了起来，但我觉得在课题组的学习也可以帮助我在日常的学习中获得进步。”乔柯其实并不是这样想的，她进课题组只是为了一个很朴素的愿望——为之后的保研争取筹码，她知道外面的人都是这样想的，但谁也不会这样说。

　　杨教授点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乔柯一一都答了。

　　“好，那今天的面试就到这里吧，三天之后我们会把面试结果发在你的邮箱里，注意查收。”面试结束了。

　　乔柯走出面试的房间的时候，手还是忍不住有些颤抖。她不知道到底这场面试有没有成功，但她已经做到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