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锦路》青云悦悦

161、第 161 章

　　静妃笑得眉眼弯弯：“皇上喝口汤再尝尝这虾饺。”边说着已经用象牙筷夹起一个送到了赵开明嘴边。
　　赵开明张口就将虾饺吃下，静妃见状便马上又夹起一个。就这样，赵开明一连吃了五个才摆手示意不要了，只又继续喝起那碗羊羹。
　　静妃看着自己带来的已经吃得七七八八，唯有皇后差人送来那参鸡汤还摆着，故意说：“皇上可是吃饱了？”
　　赵开明用帕子拭拭嘴角：“爱妃明知故问，喂朕吃了这许多，就连今日的午膳也要推后些时辰了。”
　　“只可惜皇后娘娘送来的这参鸡汤，也是极好的，倒是浪费了。”
　　“爱妃若是可惜，朕就赏赐给爱妃了。”赵开明面不改色地说。
　　静妃本是故意说的，却没想到赵开明说出了赏赐给自己的话来，一时间有些噎住，只好娇笑着说：“皇上就会打趣臣妾。这可是皇后特意为您送来的，赏赐了臣妾算怎么回事儿？”
　　“哦？爱妃言语间颇为惋惜，朕还以为爱妃喜爱这参鸡汤，想要尝一尝。”
　　“皇上，”静妃撒着娇：“臣妾只是可惜这好好的一碗汤浪费了。”
　　赵开明逗静妃到这一步也觉得够了便说：“便赏赐了下面仆婢喝了就是。”
　　静妃这才笑起来：“这样也好，到底是不曾浪费的。”
　　赵开明心知肚明，却眯着眼睛看静妃：“朕倒不知道爱妃如今竟然这么勤俭持家，倒是会为朕爱惜这一碗汤来。”
　　静妃上前搂住赵开明的脖子：“皇上，臣妾现在跟着太后娘娘可是在协理六宫，若是自己不做好表率，又怎么好让下面的妹妹们心服口服？”
　　赵开明搂住静妃的腰：“爱妃倒是辛苦了。朕倒是得嘉奖爱妃的这份儿心意，来人，去库房里将前些日子南疆进贡上来的翡翠头面送到静妃宫中去。”
　　静妃得了赏赐喜不自胜地跪下谢恩，赵开明便摆手：“不必动不动跪下伤了膝盖，快回去吧。朕还要批折子。”
　　静妃得意地出了御书房，身边的仆婢赶忙凑上前：“恭喜娘娘，皇上赏赐的那翡翠头面方才仆婢看到了一眼，那真是极其难得的。”
　　“那是自然，皇上对本宫是什么都舍得的。本宫带来的皇上可都吃完了，那皇后不得皇上待见，就算是学本宫来送汤饮还不是进了仆婢的肚子？”
　　“正是正是，皇后相貌平平怎能和娘娘的天姿国色相比较？就算是得了太后的赏赐也不过是安慰她。”
　　静妃却皱皱眉：“太后赏她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一柄如意和一尊送子观音像。”
　　静妃这才舒展眉头：“确实不算什么，不过是后宫寻常赏赐讨个吉利说头的物件儿罢了。快回宫吧，那宫宴的菜单、本宫今日要敷脸、热浴······桩桩件件的都等着呢，哪儿有功夫搭理皇后。”
　　而皇后这边用罢了午膳，便懒懒地躺在了贵妃榻上随手看着一本书。
　　拂柳犹犹豫豫地站在门口，面上带着不忿还有不忍心的神色，皇后遥遥地看一眼，假装没看见继续看书。
　　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再看一眼，那拂柳却还是那副神色。手中的书没什么趣味儿，皇后便唤拂柳：“怎么了？”
　　拂柳到了跟前却半天不开口。皇后抬起眼皮看一眼：“有话直说。”
　　那拂柳才唯唯诺诺地说：“回皇后娘娘，咱们差人送去的参鸡汤让皇上赏赐仆婢喝了。可是那静妃送去的倒是吃的多，临走还得了一副翡翠头面，那静妃宫里的好生得意呢。”
　　皇后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就是这事：“就为这个？”
　　“这还不算什么呀！就算皇上不喝，那参鸡汤也轮不到仆婢来喝呀！这叫什么事儿。”拂柳极其不满。
　　“那算什么，横竖不浪费就是了。本宫有时候吃不下的饭菜不是也会赏赐给你吗？”
　　拂柳神色闷闷：“主子吃不完的东西赏赐给下面人自然是好的，横竖不浪费。只是。”
　　皇后替她说完：“只是今日有了静妃你就愤愤不平。何必与静妃争这个呢？在这后宫里，家世、子嗣才是最重要的。如今她与我家世相同，都是宰相的女儿，若是她先一步诞下子嗣，这宫里让给她住也不是不可能。”
　　拂柳赶忙说：“娘娘不要乱说，这怎么可能。”
　　“如何不可能？”
　　见拂柳说不出话，皇后才说：“如今，并不是和静妃争风头的时候，而是赶快诞下子嗣是正经事。”
　　拂柳心里想说那静妃常常侍寝还没有身孕，皇后娘娘很少侍寝又怎么会先有呢？却不敢说出口。
　　皇后不好再将此中曲折一一解释给拂柳听了，只是说：“今日太后娘娘不是送来了一柄如意和一尊送子观音像？在宫里挑个显眼的地方供起来。你放心，太后娘娘是这全天下最有福气的，她如今赏赐了这样的好东西，本宫定会如意得子的。”
　　说罢，想了想又说：“那请帖名单本宫已经拟好了，就连那请帖也想好了三种样子，这个时辰太后娘娘在午睡。等到下午，就备了轿撵去太后宫里谢恩，并将这名单、请帖送去。”
　　拂柳便连忙退下，去将太后的赏赐供起来，兴许是希望皇后娘娘早日如意，拂柳那样子十分诚恳。
　　皇后看得好笑，又低头看起书来。只是这么一打岔，皇后也犯了迷糊，殿里地龙烧得足，暖洋洋的。等到拂柳在外间安置好了进来时看到的便是歪在贵妃榻上睡着的皇后。
　　拂柳将掉在腿间的书放在桌上，又拉开一条水红色锦被盖在皇后身上。才守在外间。
　　皇后年轻且生活极有规律，虽是歪在榻上睡着了，却是半个时辰就醒来了。拂柳便赶忙来伺候更衣梳妆，等到收拾齐整这才去了太后宫里。
　　太后也醒来了，此时未穿上外衣，翠荷姑姑便问：“让皇后娘娘在偏殿候着吧，娘娘梳洗好了再让她进来。”
　　太后一笑：“你这丫头又犯糊涂了？那玉如意都送去了，还见外什么？宣进来吧！”
　　翠荷也笑着说：“仆婢是明知故问了。”
　　皇后进来的时候翠荷姑姑正帮着太后梳发，皇后便上前轻声说：“翠荷姑姑我来吧。”
　　接过了梳子，一下一下轻柔地梳着发。
　　太后只觉得被伺候得极舒坦：“你这孩子怎么又过来了？”
　　皇后柔声说：“臣妾今日来为着两桩事。一来是，臣妾孝敬母后本是天经地义，可是母后却还赏赐了臣妾，臣妾心内不安只好亲自来谢恩。二来呢，是宫宴的请帖还需早些发出去，好让那些朝臣做好准备。于是今日便带来了名单，请母后过目。”
　　拂柳已经恭敬地递上了名单。
　　皇后梳头的动作不断，又极轻柔，太后便展开了那名册来看。一目十行下去对皇后更为满意，看到最后的时候却看到一个名字并打了批注。仔细看去原来是陆清泽之子。
　　太后便问：“哀家看过了，没问题，你这孩子做事很用心。只是这最后的这一位你如何看待？”
　　“臣妾想着，这陆家少爷既无官爵也无功名，是个白身，这样的宫宴本是无资格赴宴的。只是这陆将军是为国捐躯，身份特殊，若是陆将军刚刚故去，宫宴便无其子，恐怕北齐上下都要议论纷纷了。为彰显皇上仁德，便开恩准许这陆家少爷也来赴宴。”
　　太后点头：“你说的很对。就按你说的这样办。”
　　皇后已经将头发梳好，到了挽发髻的步骤，翠荷接过了梳子挽发髻，皇后从拂柳手中接过东西又递来太后手中说：“这宫宴的请帖臣妾做了三份，还请母后定夺。”
　　太后接过三份请帖：果然三份心思巧妙，各不相同，这才慢慢说：“皇上登基后初次大宴是大喜事，便用这朱色帖子。”
　　翠荷姑姑已经为太后挽好了发髻，皇后便上前接过方才的册子并那三份请帖，交到拂柳手中，又与翠荷一左一右为太后戴好头面、珠花发簪。
　　下面的仆婢端来太后每日午睡后要吃的燕窝时，还是皇后亲手伺候的。如此快到晚膳，皇后才离去。
　　翠荷送走了皇后，回来便说：“这皇后伺候娘娘倒是用心，仆婢今日倒是偷闲不少。”
　　“这皇后倒果真是难得的。明明早上给皇上送去了参鸡汤却被那静妃闹得赏赐了仆婢，她也不委屈，也不告状，这才是后宫之主该有的气度。且办事仔细周到，如今看来也是站在皇上这边的。皇上有她照看着后宫做贤内助，哀家也是能放心不少。”
　　翠荷倒有些为难：“可仆婢看着，皇上不大喜欢皇后呀！”
　　太后摸摸头面：“皇上作为帝王，谁也不喜欢。谁也都能喜欢。如今皇后懂事争气，给她该给的便是了，又何须真的喜欢呢？皇上倒是喜欢静妃，可是不该给的还是没给不是吗？等有了嫡孙，哀家倒真是要放手好好享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