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心》迷烟

21、生气

　　夏去秋来，冬日雪缠绵，春风软糯悄然而至的时候，又是新一年的开始。早樱纷飞的校园里，一对亮眼的男女正并肩走在通往体育馆的小道上。

　　“嗝儿~~”黑羽凌把吃剩下的寿司又塞回了餐盒里，递给身旁的流川枫，“吃不下了。”

　　狐狸眼睛半眯，满脸写着『受不了』。当初答应这个女人包早中饭的决定，是他有史以来最后悔的事情。如果不是看在她这个挡箭牌做得相当到位的份上，他恨不得立马与仙道解除一年前的互相协助约定。

　　一个人买二个人的量就算了，还只能消灭半个人的份，妥妥的故意把他流川枫当成冤大头来对待。无可奈何，为了加月，必须妥协，来自流川枫的日常自我安慰。

　　“小狐狸。”凌见流川枫不接手寿司，侧头笑眯眯的说，“刚出的最新款单车，我给你买好了。”

　　“哼。”流川枫嗤之以鼻，嘴角却微微上翘，不明显的似笑非笑，“算你有良心。”

　　友情这个东西，经过日积月累的沉淀，已经在他们两人之间开出了花。凌笑的很灿烂，像个猜对了谜底的小孩，她知道流川枫的外冷内热，她知道流川枫很满意这个礼物。

　　“那个女人还是缠着仙道吗？”

　　怎么好好的就煞起风景来了呢，凌食指抵在唇间，向流川枫比划了静声的手势。伸着懒腰，凌摇摇头不想提这阴魂不散隔三差五就刷存在感的人。

　　“又吵架了？”

　　“不至于。”凌耸耸肩膀，“不至于。”

　　流川枫的大掌盖上了凌的脑袋，轻轻拍了拍：“没有什么事是不用能拳头解决的。”

　　凌眼珠滴溜溜转，笑容淡然，看不出是喜是悲，但流川枫清楚，她不开心。

　　“别担心，我们能处理好。”凌应该还想说什么的，可是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正站在篮球馆门口，“...是...他吗？”

　　流川枫顺着凌的指引，也望了过去，那个离开了一整年的男人，回来了。

　　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三井寿下意识的转过头。久违的重逢没有什么想象中的激动，三个人两边站，樱花花瓣被风刮散在四周，画面很唯美，也很局促。

　　“嗨。”三井率先扬起手，“好久不见。”招呼是在和对面的两个人打的，但三井的眼睛没有离开过凌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是什么情绪突然上了头，凌没来由的有点想哭：“好久...不见。”

　　流川枫瞥了一眼凌，复而又朝三井点了点头：“学长。”

　　“以后又能一起打球了。”炎之男的自信是刻在骨子里的骄傲，“带你回湘北虐学弟。”

　　流川枫没有回答，就算是默许了。

　　“今天有人陪你咯，我先回家了。”凌看了眼流川枫，朝三井的方向努了努嘴，“走了走了。”

　　“黑羽凌！”流川枫还未做出反应，三井寿反而先一步跑上前。

　　流川枫快速的递给凌一个眼神，知趣的先行一步往体育馆拐了进去。

　　“嗯？”凌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三井，“学长有什么吩咐？”

　　三井寿深吸一口气，像极了故作轻松的模样，伸出手，对凌说：“教育系三年级，三井寿。很高兴遇见你。”

　　我有一个愿望，就是...和喜欢过的人重新认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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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 你还在睡吗？”

　　周六，快接近中午时分。仙道已经结束了和流川枫的篮球晨练，回到家，连澡都洗好了。钻进被窝，仙道把凌拦腰搂进怀里，像猫咪撒娇似的蹭着凌的脸颊。

　　“嗯...别闹。”凌软绵绵的回应着，仙道湿漉漉的发丝，沾得她也潮叽叽，“去把头发吹干啦。”

　　“想你帮我吹。”仙道的气息覆上凌的脖颈，轻咬细吮，“那里也要吹。”

　　“那里？哪里？”凌清醒了一半。

　　“就是...‘那里’啊。”仙道拉过凌的手，抚上自己逐渐变化的地方，“感觉到了吗？”

　　“这位同学，你好像刚打好篮球诶，体力那么好？”

　　凌嬉笑着想逃跑，又被仙道拽了回来，四目相对，一个略带蛮力的重吻就这么落了下来。唇瓣感觉生疼，落在其他地方的流连也有着侵略的意思。仙道有情况，凌心底泛起一丝害怕。她抬手想反抗，却被压的更紧，被禁锢住的身体连丝毫扭动的空间都没有。

　　“阿彰...”凌喘息着，嗓音颤抖，“我好痛。”

　　仙道停下了动作，理智在一点一滴的回归。他的眼神透着温柔和歉意，满是薄茧的手掌轻轻擦过每一个他刚才到过的地方。

　　怔怔的看着凌，仙道缓缓开口：“他回来了，对吗？”

　　“谁？”才问出口，凌瞬间就醒悟了，“所以呢？”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凌没有理解仙道这个问题的意思，反问他：“有什么关系吗？你现在不也知道了。”

　　“有关系。”仙道并没有道出原因，只是再次重复了一遍，“他回来了。”

　　“你在说什么啊？”凌推开压着自己的仙道，坐了起来，“学校是你选的，三井的未来规划我一早就讲给你听了。你当初根本就没当回事，你现在的无名火是从哪里点燃的？”眼见仙道没有接嘴，凌继续道，“你是觉得我会利用他来...来反击你和进藤美惠？你这么看我？”

　　“我和美惠没什么。”

　　一句简单的称呼，刺得凌耳朵疼。凌笑了，莫名其妙：“我跟三井有什么？那他为什么会变成前男友？？我们之间还有你仙道彰什么事情！！”一刻都不想多呆了，凌翻身下床。

　　“凌！”

　　仙道拉住在暴走边缘的凌，却被凌甩开了手。叹了口气，凌平复了下烦躁的心情：“我不想吵架。谁还没有几个异性朋友，不是吗？你要心虚，就自己呆一边去。”

　　对哦，我们当初就是从朋友变成恋人的。从幼稚到成熟，心境在变人也在变。呵，仙道彰不会是喜欢养成系的对象吧？人生导师的学生毕业了，就想换一批新的学生？真是...好笑至极。

　　半小时的压抑安静后，随着凌『嘭——』得关上大门离家，原本平躺在床上凝视天花板的仙道终于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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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木家的厨房里，热火朝天，并不是因为做饭的火势太热，而是...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凌愤恨的握着菜刀，面对砧板上的胡萝卜块，使劲的剁着，“臭仙道彰！烂仙道彰！混蛋仙道彰！傻缺仙道彰！”

　　“凌...凌姐姐！”加月心慌的阻止凌的发泄式切菜法，“我们今天吃的是咖喱饭啦。需要的是胡萝卜丁，不是胡萝卜酱。”

　　“......emmm...生气！”凌摆了摆手，开始好好的处理另一根胡萝卜，“那个女人，你以前有印象吗？”

　　“阿彰身边总是有很多女孩子围绕啊，我之前都习惯了，不去想那么多。”加月摇摇头，安逸的神情仿佛置身事外，“可是阿枫不一样，他...”

　　“打住！”凌把切剩下的胡萝卜根塞进加月的嘴里，“别秀恩爱，我听不得。”

　　加月忍不住眉开眼笑，拿下胡萝卜，拱了拱凌的肩膀：“不过凌姐姐你真的很厉害诶，我之前可不敢对阿彰发脾气。”

　　“你这个小恋爱脑，亏得遇到臭狐狸。”处理完胡萝卜，凌开始削土豆皮。

　　“还记得那条我在海滩边找了很久的手链吗？因为它，我们才认识的。”加月是有些迷信在身上的，“你找到的。阿彰在去美国过圣诞之前，还给我了。”

　　“嗯？然后呢？”

　　“冥冥中都是注定好的。”加月把胡萝卜丁装盘，“我后来细细回忆过我和阿彰的点点滴滴，从你和阿彰一起去东京进修开始，他只要提到你，眼睛里就会有光。”

　　“加月，我从来没想过要撬你墙角！”凌急了，她担心误会的发生，她的三观和做人准则不允许自己当第三者，“我当时老是骂他渣男，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加月并没有放在心上，说出来只是想安慰凌，“阿彰其实自己也没有发现，不过他也从来没对我承诺过什么，是我自己义无反顾的扑进去。人总会成长的，总会明白什么才是适合自己，什么是强扭的瓜。”

　　“你真的没有介意过吗？”凌放下了手中的活，“我一直会怕失去你这个朋友，毕竟我们几个的关系有点复杂。”

　　“如果我现在的男朋友不是阿枫，是三井学长，你会介意吗？”加月清澈的双眸，写着的都是真诚，“只有放不下过去的事情，心里才会有道坎儿吧。”

　　“加月...”凌有些不可置信，她心目中的恋爱脑小妹妹不一样了，“你长大了。”

　　“啊，凌姐姐你果然总是把我当小孩子看。”加月撅起嘴，假装在生气的样子甚是可爱，“我们都要好好的。别生阿彰的气啦，我打电话给他来吃饭，接你回家吧。”

　　“不要。”凌还没气完，“我以后能常来跟你学做饭吗？”

　　“当然啦！欢迎欢迎！”加月眉眼盈盈，这个样子的凌姐姐才更像是个小朋友吧。

　　“我们回来啦！”门外传来花道的声音。

　　加月擦擦手，迎了出去。三个大高个儿，六个被塞满超标的塑料袋，满载而归。凌跟着踏出厨房，映入眼帘的是少不掉的『湘北名产』——狐猴之争，以及加速闹剧上演至白热化情节的三井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