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争霸战》五玥霜

90、90.二轮搜证（四）

　　镜头回到现时，依旧在三楼卫生间中，苔痕斑驳的墙上，高高地贴上一枚黄符。

　　画面虚化，然后出现没有那么老旧，至少还有生活痕迹的卫生间，白色瓷砖清晰可见。

　　在半空蓦然浮现个透明的幽灵，十七八岁模样，俨然是金家大儿子金毅，神情木木的，血泪涓涓而流。

　　不一会儿，凌空扑进来一大一小两个男孩，也呈透明状，他们惊恐失措地扑到金毅怀里嗷嗷大哭。

　　最后进来的是两个女孩，也是幽灵般漂浮在空中，小女儿像吓坏的雏鸟，直往弟弟的方向扑过去。

　　大女儿原本飘在一旁讥诮地看着这一切，但血泪涓涓不止，二哥把她拉过来，五个小孩紧紧抱在一起。

　　五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在窄小的卫生间内，痛哭抱成一团。

　　此情此景，电视前的通灵师们都惊得目瞪口呆，又于心不忍，都是那么小的，有血有肉的孩子们啊，谁那么狠心将五个孩子都残忍杀害？

　　镜头没有理会众人的悲伤，几个通灵师苦着脸齐齐坐在沙发的画面，竟同步出现在屏幕上。

　　涂灵筠顿时吓了一跳，幸好书穆因在一旁稳住他。电视里竟如镜面播放着和他一样的动作。

　　在老旧电视中如镜子般看到自己，着实恐怖，而且是在月黑风高的一栋凶宅中。

　　幸好照着他们的画面没有停留，而是穿过他们，定格在他们身后的墙上，那儿挂有个空的相框，上边正贴着一道黄符。

　　电视咔嚓几下，空相框中竟然出现一幅黑白照，五个孩子整整齐齐地分两排，两个最小的孩子坐在前排，三个大点的孩子站后排。

　　惊悚的是，每个孩子的头上都套着黑色塑料袋，脖颈处被铁丝或是胶带牢牢捆绑着，诡异又肃然，他们都如木偶般乖巧地坐着，好像在进行着某种诡秘的仪式。

　　画面再咔嚓几下，诡异的黑塑料头套黑白照瞬然消失，又恢复如今空空荡荡，徒留破旧的木相框一个。

　　“这是什么？”涂灵筠惊讶得差点跳起，“这是天后宫嬢嬢通灵所看到的画面，还是原本就在挂在客厅里的，作为警方搜索到的物证？”

　　一片寂然，无人应答。

　　因为众人都了然，无论是真实的照片，还是画像，还是通灵所看到的场景，这无疑是这五个孩子悲惨的死法。

　　透着方才压抑的黑白照，已深深感受到孩子们被套上垃圾袋的窒息和无力感。

　　电视屏幕再次闪动，出现的是三楼卫生间，染满灰尘的地板上，赫然是一张黄符。

　　众人已经预知将要看到的一切，手心冒着冷汗，屏住呼吸。书穆因索性把涂灵筠的手握在掌心。

　　“砰砰砰”心跳越来越快。

　　屏幕画面模糊，一队警察破门而入，狭小的卫生间内竟蜷缩着堆叠着五具尸体，苍蝇乱飞，尸水血水横流，可以想象当时的恶臭熏天。

　　可怖的是，每一具尸体都用不同花色的被衾包裹着，有深蓝格子的、有蓝灰夹绒花的、有嫩粉色的、明黄色的……尸水浸透棉被，湿漉而粘稠。

　　警察们熟练地解开棉被，眼前的一幕震动了有多年刑侦经验的警察。

　　尸体均为十岁左右到十七八岁的孩童，头上都包裹着黑色塑料袋，连接脖颈处被黑胶带和铁丝重重捆绑着，甚至勒进孩子的血肉。

　　基本都是侧卧着，双腿回勾，与在相机里看到的大女儿被捆绑的姿势相似，双手被铁丝反绑在背后，两个脚踝也被死死捆绑住。

　　五具尸体都开始腐烂，出现巨人观现象，可推断死亡时间大致在十日前。

　　五具尸体很快被运到鉴证处，法医们对着五具尸体进行详细的尸检。

　　剪开黑色塑料袋之后，法医们看到更为触目惊心的一幕，每个孩子的整个头部都被黑色胶带重重捆绑起来，胶水已经紧紧地黏进皮肤，只要轻轻撕开，整块脸皮就会随着胶带脱落，露出血肉模糊的脸庞。眼珠子也随之脱落，空荡荡的眼洞充满不解与怨恨地盯着远方。

　　其中一具体型较小的遗体有些与众不同，脖颈上只有胶带捆绑着，没有铁丝，但多了条丝巾，因为被尸水血水浸透，已看不清原本颜色。

　　经法医检验，五个孩子的死因都是窒息。除次子金迩身上四肢钝器打击伤，以及颈部的切创外，其余孩子身上的伤痕均为铁丝、胶带捆绑形成的约束伤。

　　最诡异的是，这些孩子体内均检测不出常见毒化物，也就是说除了金迩可能与歹徒发生过冲突外，其余孩子有可能默默承受着死神的降临，甚至都没有挣扎。

　　电视机前的众人一片沉默，涂灵筠的手更是冰冷得发抖，即使书穆因用大手包裹着他，都止不住从脚底钻上心头的阵阵凉意。

　　白丽珍握紧手中的三枚铜钱，愤然道：“这到底是多丧尽天良的人，会给孩子们下如此狠的毒手！”

　　涂灵筠脸色惨白，掐着虎口让自己集中心神来分析：“这些孩子就没有挣扎就有点奇怪，即使是熟人作案，生死攸关，都会试图挣扎吧？为什么只有金迩在奋力抵抗？”

　　书穆因宽慰他：“之前相机里，金诗的状态就是接近昏迷。凶手应该用了毒物迷晕孩子们，只是我们目前还没有查出来。”

　　“是仪式。”朱颐暗紫的眼眸里映着煞白的光，失神般喃喃道：“这是一场献祭的仪式吧，自愿奉上躯壳和灵魂。”

　　“不，即使是仪式，也不是心甘情愿的献祭！”涂灵筠反驳道：“金迩反抗了，不是吗？孩子们的灵魂都拥抱在一起哭泣了，不是吗？”

　　朱颐瞥了他一眼：“你不懂，哈哈哈……仪式已经成功了。”

　　说完她嬉笑着旋转起手中幽粉色的灵摆，整个氛围更加可怖。

　　朱大恩打断这种压抑的氛围：“受害人我们找到了，开始追寻真凶了吗？”

　　“桀桀桀，破案的关键就是要沉得住气。”破皮球又原地滚动几下，“当年破这个案件的马警官，可是亲自在那栋凶宅里住了整整一周，只不过最后告病离开，不知是不是看到些什么，冲撞到了什么，才不得不离开这座凶宅。”

　　涂灵筠听到可能要住一晚，整个人微微发抖。
　　。
　　“别怕。”书穆因小声宽慰，“出发前我有占卜，今晚绝对能回家睡。”

　　闻言，涂灵筠才有点缓过来。这次画面太吓人，如果还要住进凶宅，真的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电视播放的画面，回归现时的民房中，是个之前没见过的杂物间。

　　白丽珍说：“我搜完三楼卫生间之后，看到有一道小楼梯通上四楼晾衣服的阳台，我在这里有新发现。”

　　镜头里，杂物间里尘土飞扬，有红白蓝相间的针织袋，也有纸皮箱和破旧的家具，杂乱不堪。就有一个黄符，贴在一个破抽屉的文件袋上。文件袋已掏空，想必已被警方拿回去当物证。

　　果真如此，画面闪动到20年前警方取证，在杂物间的抽屉里有个破旧文件袋，里边竟然是份房契复印件，和租约原件。

　　房契复印件上竟然还被狠狠地踩了个脚印，为42寸的男式皮鞋的鞋印。

　　这两份文件将房屋所有权人和承租双方名字、金额一一标注出来。

　　涂灵筠眯起眼睛，阅读着文件上的小字，恍然大悟：“原来这栋民房不是金鑫的，房屋的所有权归一个名叫刘晓粱的男人所有。金鑫一家十几年来都租住在这栋房子里，然后每个月支付给刘晓粱一定的租金。”

　　屏幕继续播放关于刘晓粱的资料，据警方多方调查，这位刘晓粱竟在金鑫经营的金夏影像公司内工作。刘晓粱并没有公司股份，每个月可从金鑫处领到固定工资，而工资金额与租金金额一致。

　　“诶诶诶！这不就是短信里的那个小刘吗？”涂灵筠拍起大腿，“你搜证搜出来的呢，黑色手机里面的，和金鑫对话的那个店员小刘。”

　　书穆因皱着眉头：“是的，金鑫给他的备注是‘店员小刘’，而不是‘房东小刘’，说明房屋租赁上有猫腻。”

　　白丽珍灵光一动：“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这间屋子本身就是金鑫的，因为某些原因，例如不想和前妻分割财产之类的，将屋子的所有权人写到小刘名下。所以小刘领取的一直都是工资而不是租金。”

　　“那脚印呢？”涂灵筠问：“脚印又意味着什么？”

　　白丽珍托腮自忖：“小刘可能有谋反之心啊，想把这栋房子占为己有。只要金鑫全家一死，这栋房子就能真正落入他的手中。”

　　涂灵筠还是摇头：“可这么一来，这栋房子就变成人人不敢居住的凶宅了啊，连警官住进来都抵不住煞气，这对房产的主人没有什么益处。”

　　这时破皮球痞痞地凑过来：“可是，真实那栋凶宅一直有人租住哦，刘晓粱收了好几年租金。”

　　寒意从众人心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