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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54.神秘往事 ...

  •   与大师们品尝古法中式晚餐,书穆因与涂灵筠肩并肩走在情人湾的小道上。

      海浪静静拍打着礁石,海上有数只小游轮航行,引起波澜漪漪。海岸砌有石栏,幽黄的街灯星星点点,缀着蜿蜒不断的石墩,映在海水中。

      两岸高楼林立,霓虹夜景点燃了整个海湾,车水马龙的车灯给南国的林荫小道添上灯红酒绿的酣醉。

      海风吹拂着两人的发梢,涂灵筠左手抱着张望风光的天竺鼠,右臂与书穆因贴在一起。

      他望着星光点点的夜景:“今天真的很满足。我虽然从小在这片土地长大,之前又兜兜转转到了欧洲游历,一直都找不到心灵的归宿。今天真的寻到根了,东玄大师们说的每句话,引用《易经》的每一句经典,都说到我的心坎上。”

      书穆因凝望着华灯下涂灵筠溢彩的侧脸,说起自己的过去:“我母亲是历史学家,父亲是矿物学家。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把我带到秘鲁去生活。母亲沉迷在印加文化的奥秘中,父亲奔波在各大矿场,他们空闲的时候会教我一些基础的文字,之后就将我送往当地的学校读书了。”

      涂灵筠好奇问:“你们在学校学的是降妖除魔吧?”

      书穆因忍俊不禁:“没那么夸张,但也差不多,那里的学校的确宗教色彩很浓厚。我们住的小镇上还有专门的市集贩卖骷髅、羊驼尸体、泡着草药和蛇的巫药等等的通灵用品,在那里萨满、通灵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涂灵筠问:“你是因为这样成为萨满的?”

      书穆因说:“应该是灵魂的指引吧。我在十几岁时就开始给萨满当学徒,再大一点就到父亲的公司淘金炼金,不过那边挺乱的,也算是一路上磕磕碰碰成长起来。成年之后,受到神明的召唤,就自动请缨回国从事矿物进出口贸易工作,算是子承父业。”

      这是书穆因第一次那么正式地介绍着自己的成长背景和工作,这个充满神秘色彩的男人慢慢描摹出清晰的轮廓。

      很快他的眼眸就黯淡起来:“回国之后,我找过很多书籍去溯源本土宗教,但都比不上刚才东玄大师们的真知灼见。”

      涂灵筠噗嗤一笑:“不瞒你说,我初高中的时候也中二病发作,也到书店买过一本《易经》,根本不懂,看到亢龙有悔我都开始昏昏欲睡了。”

      但进过今天大师们生动的讲解,配合着沙画,以及这段时日对玄学的了解,感觉对易学知识有了新的见解。

      书穆因看见恋人自在的笑容,脸上重新染上笑意。

      一时怦然意动,抬起手随风拂过涂灵筠的发梢,又随风装作不经意的落下。落下的手指藏在衣袖里,捻了捻,回味刚才掠过指尖的清甜。

      涂灵筠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笑得弯起眼睛,又不道破,边回忆边说起自己寻道之旅。

      大学时期,通灵是举例他很遥远的存在,那时他的世界里唯有音乐,每天他都沉浸在音乐创作和钢琴演奏当中,就像束之高阁的小王子,无忧无虑。

      音乐创作需要不同文化的碰撞,他有几回跟着班上教会的同学到教堂里做祷告。

      从学校艺术楼,走出学校南门,穿过马路,会有一个菜市场。转过弯的深巷中就藏着一幢小教堂。独栋的小洋房,除了色彩斑斓些,几乎就隐在居民楼里。

      不高,只有两层,白色围墙上攀爬上苔痕,也有雨水冲刷的黑渍。红漆的窗框,黄漆的墙柱,天蓝色的尖顶,还有红色的十字架,不过都染上了岁月的残痕。

      他随着几个同学有说有笑地走上二楼,棕褐色的菱形方砖平铺,陈列着一排排红漆椅子,庄严而肃穆。最令他注意的是圣台边上有一架旧式钢琴,他想上前弹奏,但又怕神职人员不喜。

      那日在小教堂举办青友会,同学们和师兄师姐们张罗着一盆盆菜肴,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他觉得自己与一切格格不入,端着一盘免费的晚餐,躲在角落中,没有理会牧师的健谈和热情澎湃的青年人们,而是看着台上那架钢琴,不知道受过洗礼的琴声是否会更加圣洁?

      晚饭过后,陆陆续续有不少村民走进教堂,大多是上了年龄的伯伯和婶婶,脸上都泛着红光,像兄弟姐妹般热情地招呼,然后有序地落座。

      涂灵筠硬着皮头应对一个个陌生人的问好,他只想在自己的世界中寻找片刻宁静,他不懂拒绝更不懂面对突如其来的善意。

      牧师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小伙子,精神爽朗,穿着整齐的西装,站在圣台上侃侃而谈。引经据典,有说国外传教的见闻,有讲圣经的故事,深入浅出。

      涂灵筠身旁的婶婶听得一脸动容,而他仿佛被罩上玻璃钟,理解却无法产生共鸣,他就如同局外人一样,尽力抑制住惶恐而去静心感受这次神秘之旅。

      尤其是忏悔之时,前后左右的婶婶和同学们都低头念念有词,泣不成声。

      这数分钟对于涂灵筠来说,既漫长又短暂,他不知道要忏悔些什么,中途他捕捉到教徒们虔诚的音节,短促的絮语在他耳畔汇成了不可思议的音符。

      终于到了唱圣歌环节,年轻的牧师自信满满地坐在钢琴前,弹奏出一曲又一曲欢快的乐章。涂灵筠捏着手中的歌词,才让自己和歌声融入到教堂之中,唱着天使跳跃的音符,找到久违的快乐。

      快乐是短暂的,他始终不属于那里。

      后来游历欧洲,见识过极致奢华的巴洛克教堂,驻足过艺术家们灌注心血浇灌而成的色彩斑斓的神像和彩色玻璃窗,感受到震撼心灵的神圣艺术。

      无意闯进过荒废的小教堂,蛛网、尘土和残损的神像,还碰见过蒙尘的残骸,都给他不可磨灭的视觉冲击感。

      他除了能在唱诗班中,追寻到一丝宁静,但却如果教堂圆顶上的白鸽,讴歌一曲又去追逐浮云卷卷,短暂的驻足却没有他的归巢。

      书穆因听着他的过往,笑着道破:“你这是社恐吧?”

      涂灵筠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隐在口罩下的鼻子,发出哼哼的鼻音:“居然被你发现了,所以你都不知道我听到易学里面修己修身的理论的时候有多激动。”

      他看到书穆因隐在口罩里要笑不笑的模样,又哼唧地说:“网友们都说,不能找通灵师做朋友,我说更加不能找通灵师做男朋友,真的亿点点隐私都没有了!”

      书穆因笑意更浓了:“你可以占卜出关于我的一切,有很多谜题我期待你亲自来揭晓。”

      涂灵筠嘟哝:“对对对,我就是君子坦荡荡,你就是一个谜团。”

      “哈哈哈。”书穆因发出低沉的笑声,“我是小人长戚戚,你是君子坦荡荡。”

      涂灵筠羞得给他一手肘,怎么谈了恋爱之后,男神就越来越像黄鼠狼了呢?完全不像天竺鼠那般纯良。

      涂灵筠话音一转,讲到和母亲在佛国的神奇旅程。

      他是工作后的一个小假期陪母亲去的旅游,那时的他又比大学时圆滑一些,当然依旧是那个在音乐世界里长不大的孩童。

      大巴车上,佛国导游自诩是当地的公职人员,装扮得如上流社会的成功人士,讲着标准的普通话,谈吐优雅,讲述着小乘佛教的经典和教义,如同大学知识渊博的教授一般,讲述着这个国家的佛教底蕴。

      涂灵筠的母亲是小学音乐教师,有一定的文化素养,母子俩一路上听得津津有味。

      不过母亲是为无神论者,据说小时候和工作后都有亲眼见过灵体,但不知为何,就是没有任何信仰,甚至对神佛之地有些许抵触。

      记得那是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旅行团集体去拜四面佛,因为经纪人婧姐的嘱咐,他特意留在最后一个膜拜。

      在金碧辉煌的佛像注视下,在招财进宝的一面虔诚地献上香火和花环,祈求他的星途能一路亨通,公司赚到钱,也许就会花更多经费在音乐创作和制作上……

      入世的涂灵筠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世俗的铜臭,梦想都是堆积在一摞摞的金钱上的。

      四面佛旁有座寺庙,需要上一道梯,有几个无神论的阿姨没有下车,母亲想增长见识,就随团上了那座佛寺。

      佛音缭绕,佛像泛着金光,大堂深处安坐着两位年迈的阿赞,身披黄衣,看不清其面目,或慈悲,或肃穆。沉重的压迫感,使得众人不敢直视,唯有余光感受到来自佛祖的震慑力。

      导游分给游客们一小片金箔,引导大家贴到最前方的佛像上,说这是积福的仪式。

      此时,莫名的压迫感愈发压得涂灵筠喘不过气来,一直深呼吸,却又一直无法平静。嗡嗡的耳鸣在耳畔响起,甚至还牵连着砰砰的心脏跳动声,贴金箔的手甚至颤抖不已。

      “不行,我得离开这里。”母亲的惊呼打断了涂灵筠的心悸。

      看到母亲涨红的脸,以及冒汗的额头,大致知道母亲也有和自己一般的症状,自己尚且可以忍耐,正想多劝几句,母亲已独自下楼离开。

      涂灵筠进退两难,这时导游已招呼众人进行仪式。他咬咬牙,强忍住佛寺中的巨压带来的不适感,就在类似高原反应的耳鸣声中,听从指示朝着慈目的阿赞跪拜下来。

      就在跪下来,诚心祈祷的那一刻,所有的心悸、所有莫名的压迫感都慢慢离自己而去,神志恢复清明。

      他便不受控制地拜了一次又一次,直到身心的疲倦和不适褪去,在从地板上爬起来的刹那,对远坐在法坛的阿赞、对满目的佛龛抱以敬意。

      这时,他才真切感受到,这个世界上似乎真的有神秘力量的存在。

      之后涂灵筠随大队走下木梯,看到母亲和几位无神论阿姨有说有笑,他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当然他并没有因此信奉佛教,只是对于这个世界有了多一层见解而已。

      回忆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说到此处,涂灵筠用手指戳戳身旁的男人,问道:“萨满先生,当时我和我母上怎么了?我在国内的寺庙没有异状,但母上一进入寺庙就会作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行为来。”

      书穆因占算一番:“有可能孽障深重,当初我给你做天竺鼠仪式的时候就发现了,暂时还找不到根源。不过你身上一切诅咒和孽障都在一次次仪式中洗去,你有没有发现,从我们初见的那个天竺鼠仪式开始,你人生道路通顺了许多。”

      提到天竺鼠灵灵,它还转过头来,吱吱两声,还用毛茸茸的小嘴去亲亲涂灵筠戴着口罩脸,惹得书穆因吃醋地上手扒拉开。

      涂灵筠与他们闹了一会儿,回想起一路以来的人生轨迹,从出生到少年时期体弱,再到高考失利,幸好上天眷顾,让他顺利报上了一所不算出名的高校的钢琴演奏专业,也误打误撞闯进娱乐圈。

      但星途多舛,身边多是不理解他的人。追梦小半辈子,归来仍是孑然一身,一事无成。

      幸好自从参加《通灵争霸战》以来,即使不是谈论音乐,但都是能谈到一块的人,都是他打心底里敬佩的人物。连带着演戏事业和音乐事业都蒸蒸日上。

      想及此,涂灵筠眼眸里泛起自得的笑意:“遇到你们真好。遇到你真好。”

      书穆因深邃的眼眸里满是关切:“下次我到你家中,亲自为丈母娘做一场净化仪式吧。”

      “谁准你喊丈母娘的?”涂灵筠瞪了他一眼,“不过,也不知道她接不接受。到现在我都不敢跟她说我参加通灵比赛的事情,平时跟她聊天也是聊聊家常和音乐上的事情,都不知道她有没有知道。”

      书穆因贴紧他的手臂,安慰道:“丈母娘会明白你的选择的。到时候我们把天竺鼠灵灵带去,她绝对会很喜欢。”

      天竺鼠吱吱地吼了一嗓子,小眼睛鼓溜溜地转,神气极了。

      涂灵筠点头:“希望母上一切安康。”

      二人一路漫步,一路聊着神秘的往事。

      树影斜斜,灯影绰绰,漫步在海边的二人,时而手臂贴紧,时而手背触碰,又倏尔即逝。

      自从确定恋爱关系之后,男人似乎喜欢对他做一些小动作,掠过他的发梢,有意无意触碰他的指尖……涂灵筠甚至能感应到,男人触碰到他时的忐忑和窃喜,就像天竺鼠偷吃到了奶酪,想藏又无法躲藏的欣喜。

      涂灵筠忍不住发笑,那明明是一个神祇一样的男人,自从认识他以后,他仿似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是能够沟通神灵、指引他前行的存在。但他却总因为能触碰自己而感受到欣喜,还会与自己斗嘴打闹。

      涂灵筠侧视身侧的男人,想到他种种幼稚行为,忍不住笑出声来。

      书穆因一把抓住他的手,手上的温热感染着彼此,一路牵着,一路忍不住低笑。

      二人牵着手小跑到沙滩的桥墩阴暗处,扯下对方的口罩,用力地深吻过去。

      最美好的爱情莫过于与君分享过去,与君共度未来。

      “书穆因,遇见你真好。”

      “无论你在什么地方,我们终会相遇。”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54.神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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