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初赛塔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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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灵筠落落大方走到操场中央，聚光灯下，有一张铺黑布的桌子，后面坐着两个并不热情的主持人。
男主持人辛越清瘦的脸在白炽灯下看不到岁月的痕迹，他抬手示意：“请介绍下你自己。”
“大家好，我是涂灵筠。”声音如雨落珠盘般清亮。
“涂灵筠？怎么这么耳熟？”女主持人谢雪绯终于正眼看向他，“Ⅲ的涂灵筠？”
涂灵筠朝着镜头摆出曾经男团最专业的笑容：“好久不见，我是Ⅲ的前成员涂灵筠。”
虽然知道这些往事说出来肯定自讨没趣，但是娱乐圈往往需要吸引眼球的爆点，通灵真人秀也一样，在第一战中必提Ⅲ成了他和节目组心照不宣的约定。
“有些印象。但是Ⅲ的涂灵筠不是应该去搞音乐创作么？”男主持人辛越饶有兴致地问：“怎么来光顾我们小小的灵异节目？”
搞音乐创作？就凭他？
涂灵筠苦笑，可能年少时不识人情世故，不小心得罪过这位主持人吧。
涂灵筠继续维持偶像专业的微笑：“我在创作音乐的同时，也有发展其他爱好，之前有幸遇到一副兔子塔罗，就带着它上节目。主要是我的前队友白萌尧说我算得很准，这次报名表都是他帮我递交的。”
说完，还佯装摆出个略苦恼的神情。每个表情都计算清楚，是男团偶像的必修课。
“Ⅲ的白萌尧也是我公司的师兄。”谢雪绯跟辛越科普起来，“辛哥你应该也采访过他，也是Ⅲ的前队员，长得很标致很活泼那个，现在是国民综艺《天才与蠢才》的常驻嘉宾。”
“那可是大热综艺，我们比不了。”辛越细数道：“说起Ⅲ，大家最熟悉的还得是樊峥，据说新电影《盛唐轶事》创下了几个亿的票房，现在好像在冲刺着国际奖项。”
“哇——”说起樊峥，谢雪绯不禁捧起脸喟叹：“他饰演的诗人李白才华横溢，风度翩翩，是今年争夺影帝的大热门。”
涂灵筠边听边默默点头，几年未见，旧队友樊峥的演技上升了几个台阶，少年时的锋利和霸气在《盛唐轶事》中浑然不见，经历时光磨砺的他在电影中与谪仙李太白浑然成一体。
旧日恋人已经远远地抛下他，转眼已是热门的影帝候选人，而他不过是电视城里的无名小卒。
辛越瞥一眼涂灵筠：“诶，灵筠，你说现在这个时间点樊峥在做些什么？”
忽然被点名，涂灵筠几乎是脱口而出：“现在么？现在大致是晚上九点多，以前在队里樊峥就比较喜欢睡前做几组健身动作，现在多半是在别墅里的健身吧。”
辛越挑眉：“涂灵筠，这就是你的占卜结果？”
“什么占卜？”涂灵筠一惊，是刚刚他乱回答了些什么？他好像掉入主持人的语言陷阱？
优秀的主持人让人共情的能力太强，刚才的一瞬间把涂灵筠拉回几年前Ⅲ的采访，所以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关于Ⅲ、关于樊峥的问题。
谢雪绯看不下去，笑道：“灵筠师兄，你以为节目组是请你来做Ⅲ访谈的？别开玩笑了，Ⅲ早在三年前已经解散。”
“我知道了。”涂灵筠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正色问：“所以我的比赛题目是什么？请主持人再告知一遍。”
辛越把题目再说一次，只不过这次收起吊儿郎当的语气：“你的前队友樊峥，现在正在做什么？”
涂灵筠皱起眉头，他想过节目组会蹭热度，所以一开始大大方方提起白萌尧，提起Ⅲ，顺着主持人的话题也谈到樊峥，算是将他为这个节目组制造的所有价值发挥殆尽，但想不到节目组会玩那么大。
虽不知道结果如何定夺，但涂灵筠没有时间多想，赶紧打开手中的塔罗牌，回想着樊峥的模样、默念着主持人的问题，来回洗牌。
和初学时，将牌铺成半圆，再从中抽取几张的占卜方法不同，涂灵筠越玩牌越习惯从第一张开始掀牌，逐一摆到牌阵上去。
几个瞬息，就翻出三张牌，这是塔罗牌最经典的三牌阵。
第一张牌面上有三只兔子，两只花兔子在看设计图纸，一只黄兔子站在高架上干着装修活，这三只兔子在合力修建一座艺术气息的教堂，看起来合作愉快。
涂灵筠尝试解读：“樊峥在跟人谈着合作，别人提供图纸和方案，樊峥负责执行，是艺术上的合作，包括影视、音乐的合作，并且合作得很愉快。”
第二张牌面上依旧有三只兔子，一只花兔子站在草垛上，头上顶着一杆天秤，给草垛下的褐兔子和黄兔子分星币，一只兔子分到三枚星币，很公平。
涂灵筠继续分析：“他们在谈分成。有可能是新项目的分成，也可能是刚刚结束的项目的分成，这个分成比较公平，至少樊峥本人是满意的。”
第三张牌面有三支旗杆插在海边，一只黄黑斑纹的兔子注视着它远航的商船，期待有好的收成。
“樊峥应该准备开启一个新的项目，踏足新的领域。”涂灵筠舒口气，将牌面对准镜头笑道：“期待樊峥在新领域上创造出好成绩，请观众朋友们多多支持他的新作啊。”
辛越见涂灵筠不再翻牌作答，再次确认：“涂灵筠，这就是你最终的占卜结果？”
涂灵筠坚定答道：“是。”
辛越讥讽：“不是在别墅健身房健身吗？”
涂灵筠这次回答得斩钉截铁：“不是，樊峥此刻正在与人谈合作。”他其实在颤抖，全身都在颤抖，只能紧紧握住手中的兔子塔罗牌，汲取让他暂时稳住的力量。
辛越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然后朝场边挥手，这时走来个穿着黑衣戴着黑口罩的工作人员，将一台手机递到辛越手中。
辛越朝涂灵筠眨眨眼，在屏幕连按几下，便附于耳旁，嘟嘟几声后对方接通电话。
“喂，樊峥啊，我是辛越啊，最近怎样？在家里吗？”
现场很静，但风声呼呼，几乎听不到对方的声音。
“有人说最近你在谈个大项目啊，有没有这回事啊。那人还说是今晚谈下的，据说分成还不错。”
辛越声音很热络，但是他看向涂灵筠的眼神是出皮笑肉不笑的淡漠，这一看，让心里没底的涂灵筠打了个颤。
“听人说，你准备开发个新项目。你说你樊峥，歌演影样样精通，你还去开发新项目，给点路子其他艺人走走呀。”
“唉，你甭管我听谁说的，你就说是不是。”
“话说，你知道我今天撞见谁不？你们以前Ⅲ的涂灵筠啊，完全没有当年那副钢琴小王子的清高模样。”
“你都不知道人家下落，我哪能知道人家在哪儿高就啊，你跟人家是前队友还不关心关心？你从手指缝中漏点资源出来，都够别人吃大半辈子啦。”
……
偌大的操场，只能听到辛越一个人的声音，当听到他提起自己名字时，涂灵筠都紧张得屏住呼吸，他用手紧紧地拽住裤腿，然后又竭力松开，生怕摄像头将他不堪的种种记录得巨细无遗。
而辛越喋喋不休的声音还在继续：“哦，最近我不是搞了个通灵节目嘛，不知道他一个弹钢琴的怎么想的，也来我这节目里凑热闹。”
“嗤。”
樊峥的嘲笑声终于从手机里传出来，在安静的废校操场中清晰可闻。
涂灵筠已经可以想象樊峥轻蔑的语气，以及嘲讽他的话语。他游历这几年的确毫无建树，回国后的确在电视城里庸庸碌碌，但是这块遮羞布被前队友或是旧恋人当众揭开，委实难受。
后面他们聊些什么，涂灵筠已无心去听，只想快速把黑色桌布上的兔子塔罗牌收走，不想在摄像头面前留下太多落魄的身影。
心里满是自嘲、悔恨和浑噩。
涂灵筠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离开废校的操场。等离开炙热难耐的聚光灯，走到丛林阴凉处，他才慢慢被凉风吹得清醒些。
想到过出糗，但没有想过会在前队友兼前男友面前难堪到一败涂地，更加不知道最后被节目组剪辑成什么样子，又会被网友们喷成什么样子。想到这里，涂灵筠想捂脸蹲下。
“灵筠师傅，表现得怎样？”前方一声招呼声，打断他的低落。
原来是搭他来废弃学校的场务强哥，不过往日从未有人叫过自己做灵筠师傅，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涂灵筠见是熟人，勉强抹开笑容：“唉，强哥，别打趣了，我算什么师傅，我还是乖乖回去拍戏吧。”
转眼一想，灵筠师傅不过是个称呼，这个节目参赛选手都是被称呼什么师傅什么大师的，自己也就今晚听个过瘾吧。
“我看你就大有作为。”强哥递来个黑色箱子，“灵筠师傅，抽个签吧，还有下一个环节呐。”
“下一个环节？”涂灵筠转身才发现，原来摄像大哥扛着摄像机跟着他走了一路，想必跟拍也是节目的一部分，刚才自己落寞得快要哭的神情怕是被通通拍下来了。
他掐下虎口，调整呼吸，重新在镜头面前强颜欢笑，伸手进箱子探去，摸出一个蓝色小球。
“蓝色挺好。”强哥往不远处的废弃教学楼指去，“请您移步到贴有蓝色标志的教室等候成绩。”
蓝色挺好？但愿如此，但他总觉得前方还有无限危机。
涂灵筠把蓝球还回给强哥，紧握陪伴自己一晚的兔子牌，朝门上贴有蓝色标志的教室挪去。
作者有话说第5章 5.初赛塔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