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亲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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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冕攥着麻雀小小的身体，死死盯着它的眼睛。
麻雀没给出任何回应，只是安静地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完全没有做出一只正常的鸟应有的挣扎和反应。
纪冕心中的怀疑又重了些。
“殿下。”于管家敲响房门，“您要的东西拿来了。”
纪冕让人进来，就见于管家推来一个半人高的金色鸟笼。
纪冕接过鸟笼：“那支箭上，还有其他人的异能痕迹么？”
于管家：“回殿下，检测到异能来源只有白览，并没有其他人的。”
纪冕打开鸟笼，把麻雀扔了进去，狠狠落锁。
麻雀因惯性扑扇了两下翅膀，两只脚连忙抓在中间的栖杠上稳住身体，背对着纪冕一动不动。
纪冕看着它奇怪的样子，眸光微顿，站起身拎起鸟笼：“取一下它视网膜上的录像，能取多少取多少，但是别杀死。”
于管家微愣，看了眼笼子里面的麻雀，只见一双深褐色的雀眼似乎朝他们殿下投去个阴森诡异的眼神。
“好的殿下，我去试试。”管家说完，便推着鸟笼离开了房间。
纪冕坐到床边，垂下眼眸冷冷俯视着沈希，只见他蜷成一团，浑身颤抖。
从刚刚到现在一直昏迷不醒。
几滴汗珠从沈希额头滑下，打湿了他浓长的睫羽。
纪冕伸出冰凉的指尖将他满头细汗抹开，指腹停留在左眼角下方那颗泪痣上，来回摩挲了许久。
半晌，他收回手，掐在沈希滚烫的脖子上，黑眸闪过一丝冷戾，压低嗓音道：“你说的哪句话可信？”
他手下稍微用力，就见沈希凝起眉毛露出个痛苦的表情，而后将手松开，贴在颈窝处感受着里面奔涌流动的血液。
就这样注视了好一阵，纪冕才抬起手，咬破自己的手指，将染血的指尖送进沈希嘴里。
冰冷的手指包裹在灼热的唇.齿间，纪冕喉结微动，那触感竟让他感到一丝奇怪的欣悦。
作为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的吸血鬼，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感受过人类的体温。
作为他自己，也是头一次以这样的视角，看到自己这么虚弱的模样。
两种感觉交.织在一起，是某种说不清的滋味。
纪冕抽回手，目光落在沈希唇角边沾到的一滴血上，幽黑的眼睛倏然间泛起一抹暗红的光。
他俯下身，缓缓靠近沈希的脸，直到感受到对方炽热的温度扑面而来，急促轻浅的呼吸拍打在他的鼻尖。
微凉的唇瓣落在滚热的皮肤上，轻轻舐去唇角的那滴血。
……
沈希感到唇边有种丝凉湿润的触感，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就看到纪冕正对自己做着某种诡异而暧.昧的动作。
下意识扭过头，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笼罩住全身，他声音微弱地开口：“……你在干什么？”
纪冕舔了舔嘴角，见他醒来，脸色骤然沉了下去：“没死？”
“……滚。”沈希闭上眼睛，试图缓解身体上的酸软和脑子里的天旋地转。
他的灵魂还有一半在那只麻雀体内，此时此刻正在庄园地下室一间封闭的屋子里，被那个叫黑豹的黑猫当成玩具溜着玩……
于管家不知道用的什么仪器对着麻雀眼睛照了半天，又张开手掌使出一种奇怪的异能，晃得他雀眼火辣辣地疼。
沈希颤抖地叹了口气，果然做不到的事不能硬做。
按系统的警告来讲，他分魂术才修炼了不到一个小时，才刚入LevelD的门，还远远没达到最低级别的水准。
虽然很快就能轻松驾驭自己的灵魂，但他的意念还不够强大，就连控制一只麻雀都要分割出一半的灵魂才能彻底控制住——如果达到S级，则只需要分割出一根头发丝样的大小。
现在水平等级达不到，就要承担强行分魂的后果——分出去的魂魄太多，会直接影响操纵者的躯体，出现一系列的不良反应。
类似一种灵魂离体的濒死感。
无力、眩晕、高热、意识模糊……
只有灵魂丝毫不差地回归到躯体里才能完全好起来，否则灵魂不完整的身体会一直是这个将死状态，纯血种的血也起不了太大作用。
不过随着以后意念的增强，这种情况会越来越少。
……好在那只麻雀没死。
否则另一半灵魂一时半会儿都取不回来，一直呆在死鸟的体内，他还没达到能控制死尸和非生命物体的水准。
想起那麻雀，沈希抿了抿滚烫的唇。
没想到纪冕一个砍人不手软的吸血鬼，竟然会去救一只小小的麻雀。
想不通。
沈希咽下一口血水，感觉口腔里充满着浓郁的血腥味，分不清是谁的。
不知道是纪冕刚才吸了他的血，还是又给他灌了血。
沈希微抬眼皮，就对上离自己咫尺之间的那张脸：“……懂不懂什么叫社交距离？”
纪冕看着他空洞的眼神，眉头微蹙，捏住他脸颊低声道：“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那麻雀是不是你搞得鬼？”
沈希浑身没半分力气，只能任由对方捏着，气声问：“你……怎么处理的那个壁画男？”
“壁画男？”纪冕疑惑了下，脑海中瞬间闪过叶端被自己一剑钉在墙上的画面，很默契地猜到，“你说叶端？”
沈希知道其实不用他提醒，纪冕也能查出来是谁射的十字弓。
一会儿于管家就会拎着那只险些被黑豹霍霍死的麻雀回来，给他看那段假山后面叶端暗杀他的录像。
纪冕看他片刻，声音冷了几度：“那只麻雀果然是你。”
“这不是重点……”沈希无气无力地闭上眼睛，“伪造契约，是死刑……你不过收了人家几颗草莓，就托人放过他了？你协会关系挺硬啊……”
纪冕冷声道：“不该管的事别管。”
沈希挤出个笑：“……自留后患。”
“沈希，”纪冕沉着脸，见他咽下自己的血后身体一直没有恢复，感觉很奇怪，“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没有异能，怎么控制的麻雀？”
沈希烦躁地皱眉：“烦死了……让我睡会儿。”
另一半灵魂还在麻雀体内遭受黑豹的折磨，沈希实在做不到同时顾两头儿，只想让这边儿自己的身体好好歇会，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等于管家拎着麻雀回来，再起床抓住它收回自己的灵魂。
纪冕见他要睡过去，松开捏着他脸的手，揪住他被汗浸湿的衬衣领子强行让人坐了起来，扣住后脑勺道：“看着我，回答。”
“…………”沈希原本就晕得不行，被这么一拽体内的半拉灵魂差点被送走，“……你他妈轻点，我很难受，把你那冰爪子拿开……”
“不自量力，自作自受。”纪冕的手滑向他后背，摸到了湿透的衬衣，神情微顿，又将他整个人按到自己肩膀上，“没那个能力，挡什么箭？”
沈希的脸贴在对方质感舒适的西服面料上，迎面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仿佛染着海水的雪松，带着丝清冽。
眩晕感并没有半分好转，朦胧间听见纪冕还在说些什么，但是已经听不清晰。
鼻尖缭绕着那股清香，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
另一边，于管家终于完成了他的杰作，将雀眼视网膜上的画面一帧一帧地串起来，制作成一段影像。
他颇有成就感地转过身，打开实验舱门，准备将这段录像拿给殿下看，就见那只麻雀正满屋飞舞，飞到哪就被身后的黑豹追到哪。
于管家一愣，他任务做得太投入，一直呆在免打扰的异能实验舱里，外面这种状态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丝毫没有注意到黑豹是什么时候溜进来的，又是什么时候把鸟笼撬开的。
“……”他捏了捏印堂，幸好那麻雀求生欲强躲得快。
临走前殿下特意嘱咐不能给麻雀杀死，这要是因为他的疏忽让麻雀死在黑豹的嘴里，他可怎么交代啊！
于管家后怕地抬起手，手心对准麻雀使了些异能就将它收了回来，小心翼翼地放进鸟笼里锁好，冲旁边炸了毛的黑豹微微一笑：“它是殿下的，不能欺负。”
黑豹不服气地使劲“哈”他，又转过猫脑袋对着笼子里的麻雀“斯哈斯哈”。
“…………”麻雀里的沈希终于松了口气。
等他回归体内，看他不好好收拾那黑猫一顿。
于管家推着鸟笼离开地下室。
走廊光线昏暗，沈希透过夜盲的麻雀眼已经看不太清路，就闭上雀眼感受自己另一半灵魂——身体还在熟睡，虚弱得好像随时要死掉。
沈希莫名想起当时为纪冕挡的那一箭，到现在也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这么离谱儿的反应。
他甚至都怀疑当时做出这个决定的不是他，而是借用来躯体的这只麻雀。
毕竟活了二十三年，还没有谁值得他豁出性命去救。
要真有，也只能是他自己。
如此想着，就听麻雀脑子里出现一道熟悉的机械音：
[叮——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1：靠在魔王的肩膀上，奖励800积分。]
[恭喜完成支线任务2：让魔王亲吻脸颊，奖励900积分。]
[恭喜宿主，额外获得魔王100分好感值。]
沈希皱了皱雀眉：「鸟儿里都不得消停。」
不过还没查看任务是什么就莫名其妙地完成了两个，这感觉也挺好，要是提前查看估计又得一口老血喷出去。
暂且夸一次系统还算是智能的吧。
[您需要查看支线任务3和新的支线任务吗？]
沈希：「等我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再说。」
他怕现在经受不住刺激，再把这半拉灵魂给吓飞了。
思考一番，沈希问系统正事儿：「那个叶端，就是他身边的奸细吧？」
[是的宿主，主线任务一之阶段1已完成，主线任务一总完成度完成度40%。]
沈希疑惑：「既然是奸细，鸟儿眼里的证据也找到了，怎么才40%？」
[回宿主，并未有提示说奸细只有一个人，请宿主不要把血族王的处境想得过于简单。]
「…………」沈希感觉麻雀的身子开始疲惫。
说起来他认识的纪冕身边的纯血种，也就这个叶端，还有那天一起来的、戴着个金丝眼镜的霍延，但纯血种肯定不止他们两个。
想要完成主线任务，势必要了解清楚纪冕的一系列社会关系。
沈希忽然觉得鸟头有点儿疼，连忙闭紧雀眼：「阶段2是什么？有提示吗？」
[阶段2：血族宴会，提示：纯血种，转化种，异人。]
沈希雀头震惊：「你这跟没说一样！」
这人活得可真不容易啊，身边这么多奸细。
[宿主加油，宿主可以的。]
沈希：「…………」
可以你大爷。
正巧这时于管家推着鸟笼回到了房间，刚一敲门便听到纪冕让进去的声音。
门一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屋里的暖气恨不得开到了四十多度，跟他妈汗蒸房一样。
沈希热得瞬间睁开鸟眼，透过麻雀的视线，看到床上那两个长得一样的人还维持着刚才的拥抱姿势，亲昵而诡异。
只不过纪冕给他身上糊了好几层被子，连脑袋都糊住了，就露个鼻子嘴巴在外面喘气儿。
麻雀里的沈希：「…………」
实在受不了在第三视角下，看到自己和别人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非常奇怪。
于是闭上鸟眼，迅速将意念转回到自己的躯体。
刚唤醒身体，还没睁开眼，沈希就感受到一股浓烈的炽热灼烧着全身，整个人仿佛置身在一个大火炉里，烤得生疼。
这他妈几层被子还是能发热的！
沈希热得发懵，就听旁边的纪冕声音里莫名带着几丝慌乱，问刚进屋的管家：“于管家，你说他是不是快死了？”
“…………”沈希从好几层被子里颇为费力地伸出一只颤抖的手。
用力抓到纪冕的领带，阴沉着嗓音骂道：“……你他妈想热死我直说！”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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