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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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呆美人～”
蓝渡带着侃意的笑声在头顶响起。
坐在客厅地板上的随可忱僵着脖子抬起头，注意力从知识的海洋里挣脱出来，她缓慢地掀起眼皮，满眼混沌，眼底都有些乌青。
书呆美人？
随可忱低下头看向茶几上的书，感觉这个词有点耳熟，在蓝渡把手里端着的那盘水果放在眼前的时候终于想起来了。
她以前偷偷这样说过蓝渡，没想到她居然记住了。
确实，现在要考研的自己，比一桌子小说的蓝渡，更像个小书呆。
地上铺着毯子，蓝渡盘着腿在随可忱身边坐下，拿过她正刷着的题看了两眼，又迅速丢回去。
默默丢下一句：“加油，考研人。”
随可忱瞥了眼她丢回桌上的书，两秒后直接伸出手，把打开的书本盖住，又烦躁地挠了挠头，愤愤道：“不学了！学个屁！到底是谁发明的考研！”
蓝渡已经习惯了她偶尔发疯的状态，忍着笑重新帮她打开书，“加油，快没时间了，你还有好多要学呢。”
随可忱一点没听进去，倒是幽怨地盯了蓝渡两秒。
“说得跟你不考一样。”
随可忱嘟囔完，当着蓝渡的面，神颠颠地拿起书，然后松开手，“啪”的一声，书掉在地上。
“我！不！学！了！”
蓝渡垂下头，视线落在随可忱故意丢的那本书上，悠悠开口道：“再发癫就去图书馆学，那里‘疯子’多，你们可以一起发疯。”
听蓝渡要把自己丢去图书馆，随可忱不可思议地看向她，她这三十多度的嘴，是怎么说出这么凉的话的？
安静地对视两秒，随可忱率先败下阵，她怂怂地捡起地上的书，敢怒不敢言。
蓝渡憋着笑，伸手拿了颗葡萄塞随可忱嘴里，终于软下声安慰，“累了就休息一会儿，不会的问我。”
随可忱扭头看她，疑惑道：“问你？问你什么？我们又不是一个专业。”
蓝渡脸上挂起标准的微笑，“没事啊，反正你问我就对了，到时候你会发现我也不会，你心里会平衡很多。”
此话一出，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安静下来，气氛维持了几秒，随可忱深吸口气，打破宁静，抬手指向客厅角落搁置的跑步机，“你给我跑步去，别在这打扰我！”
蓝渡这张嘴真气人！
“你难道不觉得我说的是事实？”蓝渡摊了摊手，她也没说错啊。
随可忱低头往她额头撞了一下，咬牙切齿道：“你走，你给我跑步去，今天五公里的任务还没完成，赶紧去。”
自从之前带蓝渡出门，她回来说不想浪费时间后，随可忱就买了个跑步机在家，每天监督她好好锻炼身体。
蓝渡脸上的笑瞬间垮了下来，连装都不想装了。
“你一开始说的，每天一千米。”
她记性特别好。
随可忱偏头看她一眼，很快收回目光，有时候觉得，蓝渡记性这么好，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随可忱眨眼，“你去不去？”
蓝渡偏过头。
态度很明显，不去，懒。
随可忱看了眼书，“那我自己去图书馆学习去，你在家待着吧。”
蓝渡扭头看她，居然会被随可忱用同样的话威胁。
呵……
她撑着地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随可忱，然后伸出脚，踢在她身上。
随可忱弱弱地看着蓝渡，被她踢着往一边倒，依旧敢怒不敢言。
她也就这点本事，仗着蓝渡喜欢自己，把丢她一个人在家来威胁她，不过她也是开玩笑的，当然不敢这样做。
但除了这样，她也没别的办法。
让她和蓝渡讲道理是不可能的，随可忱有自知之明，自己根本讲不过她。
蓝渡踢完不解气，脚也没收回来，直接踩在随可忱腰上，以前因为随可忱忙，没时间陪她，导致她一直很珍惜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所以她确实不希望随可忱在没必要的情况下瞎跑出去浪费时间。
虽然随可忱的威胁很有用，但蓝渡也很快反应过来，随可忱根本不可能在图书馆待得住。
她哼笑一声，抬了抬下巴：“你去，到时候别喊着要回来就行。”
虽然随可忱社恐的症状好了不少，但被一群人看着还是容易紧张，图书馆那么多人，虽然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但总会有人闲得没事。
所以在图书馆学习和在家相比，差太多了，对随可忱来说，效率会降低很多。
随可忱抱住蓝渡的脚，默默叹了口气，退让一步，“一千米，你去跑吧，我学习。”
蓝渡收回脚，微微颔首，见她重新拿起笔，没忍住问，“真不休息会儿？”
随可忱用笔头敲了敲书，“不了，大家都很卷，休息什么的，我不配。”
她和蓝渡这位天赋型选手不一样，只能一点一点啃了。
蓝渡弯腰揉了下随可忱的头，又帮她顺了顺被她揉得乱糟糟的头发，轻叹口气，“辛苦了，我去跑步。”
其实她也是刚看完书才出来的，顺手给随可忱准备点水果，她只不过是情绪比较稳定罢了，但也确实，没随可忱这么痛苦。
备考的时间总是刻苦的，大家都一样，所以随可忱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她这些日子里就专注两件事，一是学习，二是监督蓝渡锻炼身体。
考研结束后，虽然还没出成绩，但随可忱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天天缠着蓝渡玩游戏，看小说，出去玩，反正该怎么玩怎么玩，蓝渡也不拦着她，毕竟压抑了这么久，不放肆一点也不正常。
家里也不管她们，就依着她俩住在学校附近，随便她们玩。
蓝渡考的是本校，而且初试结果出来的也快，轻轻松松过了，家里人都挺开心的，不过随可忱除外。
随可忱有些忧愁。
蓝渡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也没说出来。
这份忧愁一直持续到随可忱出成绩的那天才消失，随可忱彻底放飞自我，她开心疯了。
因为她没过！
对，就是没过！
她直接把家里的书一股脑堆在房门口，联系了收废品的师傅来拿走，眼不见为净！
做完这些，随可忱爬回床上乐颠颠地搂着蓝渡笑，“没过，我不用再读书了！”
蓝渡轻轻“啧”一声，抬手按下随可忱头顶仿佛也透着兴奋劲儿的那一撮呆毛，她就知道会这样。
随可忱抬起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蓝渡，说出来的话不知道是在安慰蓝渡还是在安慰自己，“我要是考上了就要跟你分开了，所以没考上也挺好的。”
听出她这话是由衷之言，蓝渡嘴角一抽，“你这话最好藏着点，别说出来，我怕别人想打你。”
她居然说什么没考上也挺好，真是白瞎了这么长时间的努力。
不过对比其他人，随可忱确实没什么压力，她的未来已经规划好了，考不考上对她来说也不太重要，她能学到东西就好。
“打我做什么，我确实没考上，没考上我就不想了，我有努力过，对得起自己就好。”
话是这么说，但回想起自己勤勤恳恳地那几个月，随可忱终于有点失落了，不过也就难过了一小会儿，很快又恢复正常。
“回家的时候我装难过点就行，姐不会骂我的”
学到东西就好了，她坚信她姐不会说她的。
见随可忱这么乐观，蓝渡欲言又止地看她几秒，终究没说出打击她的话来，先让她开心几个小时吧。
第二天回了家，随可忱故意苦着一张脸汇报成绩，秦诗云听了点点头，确实没骂她，但说出来的话，比骂她一顿还难受。
“没关系，下次再考，准备二战，你的书没丢吧？”
随可忱差点当众表演一个滑跪，还好蓝渡在边上撑着她。
书？
书她早卖了……
随可忱僵着脖子扭过头，无助地看向蓝渡，怎么办啊……
蓝渡轻咳一声，替随可忱回答：“她的书还在呢，我给她放柜子里了。”
随可忱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蓝渡。
知道她在疑惑什么，蓝渡开口解释，“我昨天把收废品的师傅打发回去了。”
背叛！赤裸裸的背叛！
随可忱心塞地盯着蓝渡。
秦诗云微眯起眼，把随可忱给她看成绩的手机往桌上一拍，“考都没考过，你还想把书当废品卖了？”
左亦如从厨房出来就听见她们这一段对话，她走到桌边，拿起被拍在桌上的手机看。
也许老师自带天然的压迫感，被左亦如看成绩，随可忱神色更紧张了，看都不敢往那边看一眼。
“总分过线了，单科没过。”左亦如微微皱起眉，觉得有些可惜。
她把手机重新放在桌上，偏头对秦诗云劝道：“小意还想考的话就让她去考，不想考就算了，学到东西就行，反正早晚是要进公司的，你别逼着她。”
“我回厨房帮妈打下手，你们好好聊。”
左亦如出来一趟就回去了，好像是专门过来给随可忱撑腰的。
秦诗云看了眼随可忱，视线又挪到蓝渡那边，目光定格在蓝渡脸上，见蓝渡一脸淡定，她轻叹口气笑了笑：“你少惯着她。”
随可忱也扭头看蓝渡，蓝渡干嘛了？
秦诗云说完就去厨房帮忙了，客厅就剩她们两个。
随可忱轻呼口气，拉着蓝渡坐下。
“你干嘛了？”
蓝渡撑着头，手肘抵在沙发上，一瞬不瞬地盯着随可忱笑。
“没干嘛，就是来之前给嫂子打了个电话，让她帮着你一点。”
家里现在都是秦诗云做主，也只有左亦如能说得动她。
随可忱眼睛一亮，伸手往蓝渡身上抱，开心道：“我就知道你是向着我的。”
又没忍住问：“但你真的把书放柜子里了？”
蓝渡笑着点头。
随可忱思绪一顿，从蓝渡怀里抬起头看她，没忍住问：“所以……你什么想法？”
蓝渡看着她，久久没出声，最后也没正面回答她，只是说：“姐姐说得不对，我不会惯着你。”
如果可以，她希望随可忱能变得更好。
随可忱轻叹口气，低下头，额头往蓝渡胸口轻轻撞，她懂了，蓝渡也希望她能再考一次。
“怪我不争气。”随可忱身上终于有了没考过的无力感，以及差那么一点的遗憾。
见不得随可忱这副样子，蓝渡心疼地伸手，掌心托住她的下巴往上抬，迫使她和自己对视。
“要哭了？”
随可忱眨眨眼，把眼泪憋了回去。
努力了这么久没拿到一个好成绩，正常人都会难过，只是家里没给她压力，才导致她比较没心没肺，以为大家都不太重视，自己也跟着不重视，现在察觉到蓝渡和姐姐的态度，才明白自己想多了。
可她真的不想再来一次了，没办法鼓起勇气给蓝渡说她可以重考。
蓝渡托着她下巴的手揉了两下，没忍住笑，“要不这样，你和姐姐去公司，要是能做出成绩就不考了，要是做不出来就回来重新考，怎么样？”
随可忱愣了一下，很快点头。
“行，这次绝对不会再被她赶回来了！”
被蓝渡重新抱怀里，随可忱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
秦诗云：“就一次机会。”
秦诗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们身后，冷不丁吐出这么一句话，吓得随可忱赶紧从蓝渡怀里出来。
蓝渡倒没什么反应，她是看见姐姐出来才这么说的。
秦诗云撂下这么一句话就又走了。
随可忱回过神又重新倒进蓝渡怀里，没骨头似的让她抱着，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她对自己的能力挺有信心的。
…
随可忱在公司“实习”的这段时间忙得天昏地暗，过了“实习期”就不用回学校了，姐姐给她定的目标很高，随可忱很努力。
蓝渡在她忙碌的这段时间里悄无声息地通过了复试，接踵而来的喜讯还有一个，随可忱通过了姐姐的考验，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留在公司，不用回学校了。
长时间紧绷着的两个人终于能够放松下来歇歇了。
“随小意，你都瘦了。”
随可忱刚出差回来，蓝渡有些心疼地捏住随可忱的脸，确实是瘦了，肉都没了。
随可忱笑得开心，“你之前给我喂胖了那么多，这次瘦了正好，好看。”
之前蓝渡隔三差五给自己做好吃的，随可忱不吃都不行，还不能说不好吃，蓝渡虽然一如既往的霸道，但好歹做的都是她爱吃的，所以她也不挑。
“脸上有点肉才好看，算了，再给你养回来就行。”蓝渡边说边拍了拍随可忱的头，一副她要乖乖听话的模样。
看着蓝渡的动作，察觉到什么，随可忱微微皱眉，突然又往后退开一步，上下打量着蓝渡。
被她莫名的举动搞得非常疑惑，蓝渡偏偏头问：“怎么了？”
随可忱张了张口，又抿紧唇，反复几次，看得蓝渡都有些紧张了。
她最后又张开口，酝酿了半天，很不想承认地问：“蓝渡，你是不是长高了？”
就贴这么近看着，确实比以前高挑了些。
问完也不需要回答，随可忱整个都哽住了，生无可恋地往沙发上一瘫，两眼无神。
蓝渡毫无作用地抬眼往自己头顶看，又伸手摸了摸发顶，自己长高了？
她拉着随可忱要她起来比比，她之前比随可忱就高了两厘米，现在估计是更高了，被她看出来了。
随可忱立刻缩回手，瞪着眼看蓝渡，“比什么比，年龄是硬伤，长得高有什么用，你不还是比我小，而且我也不矮。”
“我又没说你矮，你激动什么。”蓝渡坐在她身边，故意调侃。
随可忱懒懒地扭过头，挪动身子往蓝渡身上靠，贴着脸凑过去，“叫姐姐。”
果然，话音刚落，就被蓝渡的巴掌盖了一脸。
蓝渡毫不留情道：“做梦。”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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