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究竟是谁啊》刚睡醒什么事

31、第 31 章

　　有句话说得好，来都来了。

　　而且这黑市一旦进入了就不能退票了。

　　薇薇安漫无目的地穿梭在无数冒光商品中，一开始还会担心摔倒，后来发现地面很平坦，就放心大胆地乱走了起来。

　　琳琅满目的商品中，薇薇安无意间瞥到了一个巨大的红色方形牢笼，有她一半那么高，笼子里关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她以为是什么珍稀的魔兽，饶有兴致地走近一看，才发现，笼子并不是红色的，而是被鲜血染红凝固成了这样的色泽。

　　笼子里，也并不是什么被狩猎的魔兽，而是一个蜷缩在地、看不清面容、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人。

　　呼吸已经微弱到看不见胸膛的起伏，却还是被残忍地吊着一口气。

　　而这样的笼子，有很多个，薇薇安一眼望不到头。

　　人在生气的时候，血液会流到手部，以方便抓起武器或攻击敌人。薇薇安没忍住抬手轻触了那笼子，空气遽然被连通，一股浓郁刺鼻的血腥味喷涌而来，恍然若置身炼狱。

　　[商品：奴隶

　　性别：男

　　年龄：11

　　售价：5000卢比

　　天赋：不明

　　卖家备注：买十个以上打九折]

　　荧光白的商品介绍浮现在薇薇安眼前，唤醒了她被气味冲击的神智。

　　眼前的画面和味道实在有些超出她的承受范围，薇薇安闭上眼睛捏住鼻子，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核心价值观，才堪堪稳住宛如惊涛骇浪的心绪。

　　类似这样惨绝人寰的画面，薇薇安只在很久很久以前见过。

　　那是在她小的时候，互联网刚刚兴起，薇薇安想玩电脑游戏，但因为年纪小不会操作，一通乱点之下游戏没玩成，反而莫名其妙地进入一个网站。

　　网站里面充斥着各种凌虐、残害等非法违禁的影音图像，这对当时年幼的薇薇安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以至于当天晚上就发烧了，后来浑浑噩噩过了好几天，才在时间的流逝下把这些堪称噩梦的画面抛掷脑后。

　　直到长大后，薇薇安才后知后觉到，当时进入的网站，应该是所谓的暗网，游离在所有法律人性之外，为所欲为，无限地释放了人性之恶的网站。

　　再后来，她来到了这里，过着底层人民普通的、灰暗的生活，虽然不乏打打杀杀，但从没有见过、尤其是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今天这般令人作呕的情境。

　　那被封印在脑海深处不堪回首的记忆，突然被这样揭开了。

　　阿，这就是人性阿。薇薇安脑子空白后的第一个反应有点冷酷。是了，她一直都知道的，只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5000卢比，跟元素天赋匹配药剂一个价格，就能买到一个活生生的人。

　　“哈。”薇薇安怒极反笑。

　　这一切种种，比荒谬还荒谬，比现实还现实。

　　薇薇安想毁掉羽毛直接退出这个黑市了。

　　数不清看不尽的牢笼，如出一辙的活体交易，她一次性救不了这么多人，也没办法一把火烧了这个地方，只能秋后算账。

　　原来她比想象中还要冷漠。

　　也好，魔女作为制约与平衡所有生物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最忌讳的就是冲动，如非必要绝不插手，否则小小的一个举动就会导致蝴蝶效应，引来难以想象的飓风。

　　或许这就是她身为魔女继承人需要经历与磨练的意义。

　　薇薇安刚准备离开，余光忽然瞥见了散落在牢笼地上的眼罩，看起来十分眼熟。

　　她曾在德鲁拉镇梅利安安排跟踪自己的小男孩脸上见过这个眼罩，她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个偷偷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孩，只是出于某些恻隐之心权当看不见。

　　梅利安的手下怎么会到这里来？薇薇安费解，思索再三后还是把这个牢笼买了下来。

　　她将卢比通过门票转给卖家后，一个生命囚笼的卷轴漂浮在了牢笼正上方。

　　生命囚笼卷轴，十分出名，是仅教堂出品的一次性空间容纳道具，能够短时间的收纳活体生物，一般被用来捕获活的魔兽，这样可以拍卖到更好的价格。

　　现在，它被用来装置买卖奴隶。

　　薇薇安展开卷轴对准牢笼，牢笼逐渐缩小消失，最后成像印制在了卷轴上。

　　她收好卷轴，深深吸了一口气，果断地撕掉了门票，重新出现在了黑市门口。

　　汉多纳和朗斯特已经在等她了。

　　“怎么样，有买到什么好东西吗？”朗斯特凑过来问，带着些许暖意，熨帖着薇薇安冷意蔓延的身心。

　　“帮别人买了一个东西。”准确的说，是帮梅里安买的，不过有很大的可能是她多管闲事了。

　　薇薇安摇摇头，不欲在外多言：“你们呢？”

　　“看了看没什么想买的就出来了，薇薇安小姐还想去别的地方看看吗？”汉多纳眉眼弯弯，和往常一样和煦的笑容，如春风一般吹散了些许薇薇安刚蒙上心头的阴霾。

　　“什么地方？”

　　“地下拳场，有兴趣吗？”朗斯特接过话，“刚刚我们等你的时候有人跟我们介绍了这个地方。”

　　薇薇安深呼吸了一口气，黑暗藏在黑暗里，这个世界，原来有那么多的罪恶都粉饰在太平之下。

　　“除了这个地方，还有吗？”干脆今天就一起去了，摸清楚基本盘，拿小本本记下来，以后再一网打尽。

　　万幸的是，朗斯特摇了摇头：“下城区好像就这些比较出名了，没其他的了。”

　　“好，我们去看看吧。”薇薇安捏了捏鼻梁，重振精神。

　　......

　　薇薇安、汉多纳和朗斯特，跟着介绍人七拐八拐，穿过层层门禁与检查，不断向地下前进，终于来到了地下拳场。

　　在来之前，薇薇安想过有一个巨大的地下罗马场，这跟地铁很像，就是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面积广阔的罗马场被一个更为巨幅的帷幕围拢起来。

　　这个暗红色的帷幕似乎是什么魔法道具，隔绝了所有声音和气息，是以在揭开帷幕的时候，薇薇安差点被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吓到。

　　早就猜到了，地下拳场，必然是血腥和杀戮的聚集之地。

　　铺面而来铮铮杀气，流血与暴力，夹杂着狂热与兽性，见者，莫不为之胆颤。

　　不管是来到这个世界前后，都是个良民的薇薇安头一次直面世界更为深层的黑暗面，呼吸一滞，险些宕机。

　　“薇薇安，你还好吗？”雅如温玉的声音唤回了薇薇安的神思，是汉多纳。

　　“要不我们回去吧？”

　　朗斯特和他静静地站在薇薇安面前，褐色的眸子和蓝色眼瞳种透着关怀，而他们的身后，是展露人性中冷酷残忍一面的舞台，比任何猛兽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没事，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魔女斗篷中攥紧了手指，薇薇安选择睁开双眼，正视现实。

　　必须先用自己的眼睛看过之后，才能再决定要怎么做。

　　介绍人领着他们到前排坐席走去，观众席之下的拳场中心布置个数个擂台，地上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擂台上濒死者的□□和哭喊就像是兴奋剂，无时不刻地刺激着观众们暴戾的神经。

　　怒吼声与嘶喊声甚嚣尘上。

　　薇薇安强忍着难受看了几场血刺呼啦的打斗——有魔兽和魔兽的，也有人和魔兽的，还有人和人的，诸如此类的血腥场景，起身决定去厕所洗把脸透口气。

　　婉拒了汉多纳和朗斯特的陪同，薇薇安走到帷幕之外，喧沸声戛然而止，一下子的安静反而让耳朵嗡嗡响。

　　薇薇安吐了口气，抹了把脸，正准备去厕所，却在路上又发现了一个熟人——戈伦纳。

　　他□□着上身，一身血与汗水，绑在胸前的白色绷带掩盖不住伤口渗出的血色，脸色惨白，看起来刚打完擂台，正在往外走。

　　薇薇安不记得刚刚自己有没有在混乱的台上看到戈伦纳，犹豫了片刻，还是把自己气息调至最低，给汉多纳和朗斯特发了条信息，跟了上去。

　　保险起见，薇薇安在出了拳场后还给自己喷上了魔女香水，这样就确保没人能够发现有人正在跟踪戈伦纳了。

　　就这样，薇薇安看着戈伦纳躲到某个小巷换上了干净体面的衣服，看不出一丝在地下拳场厮杀的痕迹；看着他走进一个肉眼可见穷困潦倒的街区；看着他钻进了一只摇摇欲坠的小棚屋中，抱着一个看起来患有白化病的白发女孩；看着他满眼眷恋与宠溺地喊着女孩妹妹，并且有钱能够治病了......

　　“这个世界真该死阿。”薇薇安发自内心地觉得。人类世界就是一个悲剧。

　　悲愤化作动力，从这天以后，薇薇安更加努力地学习起了药剂学，几乎到了夜以继日、废寝忘食的地步。

　　忿怒的心日夜不息的燃烧着，薇薇安连药剂都懒得做了，直接把药方和那个看似梅利安手下的小男孩甩给了汉多纳，让他自己看着办。

　　在这样的努力之下，薇薇安终于在帝国学院第三个假期来临的时候，超前学完了药剂学，拉开了预习魔法和阵法的序幕。

　　学习的时间是痛苦的，漫长的。

　　中间还发生了很多事，比如戈伦纳正式成为皇室骑士预备役、这个世界的公务员，前途一片光明。

　　汉多纳凭借着旁人难以匹敌的天赋和财富在教会中的权势更上一层楼，几乎到了说一不二的地步。

　　萨米尔被邀约为药剂公会的特讲药剂师，研制的药剂被炒成了天价的时尚单品，是富贵与荣华的象征。

　　海安通过薇薇安药剂的帮助，压制了血脉诅咒，实力大涨，罕有敌手，把四分五裂的兽人团体打服后，俨然有新一代兽人领袖的威望。

　　朗斯特则在皇室、冒险公会、商会都占据了一席之地，从某些迹象看，似乎连地下势力也有插足......

　　五个人都蒸蒸日上、发展得不错，薇薇安在松一口气的同时也很头疼——戈伦纳是皇室骑士，可朗斯特和汉多纳都不是皇室的人，很难判断哪个才是男主，非要说的话，只有朗斯特因为跟皇城十二公主交好还能沾点边。

　　不过现在薇薇安已经懒得管了，她在受刺激前，可能还有心思揣测一下谁是男主，但现在，她的主线任务已经变更为学习知识，努力成为魔女。

　　至于剧情，反正是龙傲天剧情，只要这个五个人大体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就不算崩，她就不会贸然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