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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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微微有些红，竹之内唯睁开了眼睛，抱着一种毅然地决绝，喉头有些生涩地说道：“老师，如果发生了意外，我留在你体内的咒力可以将你的大脑继续维持十个小时的生机，再献祭掉账号，可以……复活。”
虽然已经做好了学生要给他来点重磅消息的准备，但是五条悟还是没有想到这个消息可以这么重磅。
复活。
十小时的时间限制，以如今的交通便利程度，完全可以去到日本的任意一个角落了。
只要对方没有把你的大脑给直接毁掉，这就是全国范围内的绝对不死加持。
五条悟沉默了好一会儿，问：“针对一个人？还是……”
竹之内唯：“好友列表全员。”
好吧，五条悟这下知道为什么少女刚刚是那副表情了。
这要是让外面的那些烂橘子知道了，不得疯了似地抢人。
不过说起来，竹之内唯到目前为止展现出来的所有技能似乎都是……辅助方面的，再加上天与咒缚的体质……
五条悟总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像……在哪里听过类似的术式。
想起来少女还没有提过她的术式名字，五条悟开口问道：“你的术式叫什么？”
竹之内唯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他一句：“老师知道神宫家吗？”
五条悟心头一跳。
有些意外，但又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看向了竹之内唯那张写着凉薄冷漠的脸，惊讶地问：“你是神宫家的后裔？”
他注意到少女眸中闪过了厌恶，以及尽管掩饰得很好，却依旧down下去了的情绪。
竹之内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毫无情绪波动地说道：“他们管我的术式叫[天之赐]。”
她不想承认自己是神宫家的后人，只说了自己术式的名字。
但……就像是[十种影法术]一定是禅院家血脉才能拥有，[无下限]就代表着五条家一样，[天之赐]这个家族遗传术式，已经代表着她必定是神宫家的后裔。
五条悟一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面前的少女身体会如此的孱弱多病，为什么她会被咒术界高层以及羂索给盯上，她又为什么会说两面宿傩会来找她，以及……为什么竹之内唯在讲述他们那个世界的情况时，会下意识地把认为并不重要的自己给忽略掉。
神宫家，五条悟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家族的名字了。
似乎只有在提到两面宿傩的时候，才会有人提起这个早已湮灭在历史中的家族。
神宫家，一个在整个咒术界都算得上非常特殊的家族。
千年之前，这个家族曾经十分显赫，虽然实力并不强大，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甚至可以左右御三家之间局势变化。
他们家族的遗传术式主要是辅助型的，这使得他们家族有七成以上的术师都是辅助型术式，战斗力很低。
在那个咒术师一个个都强得离谱的年代，辅助型咒术师的战斗能力可以说是压根就上不了台面的，基本上只能依附于其他家族，被当作工具使用。
然而工具是可有可无的，在危难的面前，工具这种东西——死了也就死了，没有人会太在意，毕竟再怎么着都没有自己重要。
他们倒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去和拥有强大术式的咒术师血脉结合，但咒术师的家族一般都对自家的血脉把控严格。
至于平民咒术师？
他们基本都会被强大的咒术师家族拉拢走。
在那样的年代，又有谁会乐意来到这一个只能依附他人生存的小家族呢？
这样俯仰于他人鼻息的状况一直持续到神宫家差点在那个战乱频仍的年代直接血脉断绝的时候，当时的神宫家家主自觉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就干脆走了另一个极端——
既然无法获得强大的咒术师血脉，那就增强自身的辅助能力。
一成的增益无法让人重视的话，两成三成呢？
两三成还不行的话，四成五成又如何？
即便是工具，在它的作用达到炙手可热的程度的时候，也会成为人人觊觎的宝器！
神宫家彻底放弃了追逐强大的战斗术式，转而追求极致的辅助。
使用密法献祭掉全族血脉中战斗方面的术式天赋，同时一并献祭掉家族血脉中术师的体质，使得家族中后来诞生的所有术师都变成了拥有天与咒缚体质的辅助型咒术师。
自此，[天之赐]出现。
与[无下限]、[咒血操术]之类的不一样，[天之赐]并非是特定的某种术式，而是神宫家自己给自己家族中具有强大辅助效益的术式取的统一名字。只有足够强大的辅助型术式，才会被他们授予这个名字。
顾名思义，上天的恩赐。
即使指那个术式是上天对神宫家的恩赐，也暗含神宫家可以像天一样赐予其他术师强大增益辅助的意思。
如此一来，神宫家仅仅凭借着为强者提供辅助，便可以与各个术师世家之间建立起联系。
最盛的时候，他们甚至可以决定御三家当中谁家的势力更大。
在三家都有或者都没有继承了祖传术式的咒术师时，神宫家偏向哪一家，哪一家就是最强者。
御三家没有哪一家是不想得到神宫家支持的，但同时也没有哪一家是不想毁掉神宫家的。
然而再怎么看不惯神宫家，也没有谁敢动手，生怕自己动手之后，神宫家会倒向另外两家。
至于三家联手先把神宫家给毁了？
如果你不怕另外两家是在和你演戏，暗地里实际上已经和神宫家结盟，准备背刺你们的话，尽可以试试。
知道自己家是个什么悬崖上走钢丝的局面，因此历代神宫家的家主都是善权谋者居之，游走于各大咒术师世家之间。
用五条悟的话来说——像个海王一样。
不过海王也是会翻车的，神宫家最后还是倒了，甚至倒得彻彻底底，倒得神宫这个姓氏直接从咒术界绝迹。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两面宿傩。
咒术师的体质天生要比常人好上许多，归根究底是因为咒力常年在体内运转，淬炼出来的结果。然而神宫家既然已经将体质献祭，那咒力冲刷之下增强的自然也就不是体质了。
神宫家盛产美人。
身段出挑，面容姣好，五官精致，肌肤细腻，肉质鲜美。
是的，肉质鲜美。
两面宿傩亲口说的好吃。
俗话说得好，好吃你就多吃点（？）。
反正两面宿傩是不会和神宫家的人客气的，那是神宫家在献祭出[天之赐]后遇到过最大的劫难。
而原本就对神宫家又爱又恨的御三家，在“庇护神宫家以此获得其辅助”与“先让两面宿傩杀着，等神宫家只剩下[天之赐]后直接把人抢过来”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神宫家运用权谋以没什么战斗力的辅助型术师身份操控着咒术界风向这么多年，终究还是反噬了自身。
按照御三家彼此之间默契的计划，他们应该是在神宫家只剩下寥寥几人的时候，再把两面宿傩给处理掉，将[天之赐]抢到自己家。
然而他们都低估了两面宿傩的实力，等到他们想要收拾两面宿傩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把他想得太简单了。
神宫家以谋略操控强者，[天之赐]自然也不是蠢笨的人。
他知道自家落到这样的地步也和御三家脱不了干系，但是元凶首恶确实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不除，他自己也有危险。
于是在这般的情况下，他主动联合了御三家和各大咒术师世家一起讨伐两面宿傩，才将其杀死。
然而对两面宿傩来说，那样的死亡却算不上真正的死亡。
千年之后的两面宿傩都能凭借手指复活，其手指连五条悟这个当代最强都无法将其摧毁，那更别提当年那个尸身完整的两面宿傩了。
两面宿傩最后只剩下二十根手指，说到底还是因为神宫家。
当然，具体是因为神宫家仅剩的几人对两面宿傩恨到必须置之死地，还是因为御三家畏惧两面宿傩的同时也想着干脆让神宫家彻底绝迹，因此逼迫于神宫家，那就不好说了。
总之，随后神宫家最后的几人在[天之赐]的带领下，献祭了自己。
神宫家本就是极致的辅助之道，既能给己方提供强大的增益，又能尽可能地压制敌方。
以神宫家血脉作为镇压，两面宿傩即便是再强，也只能留下二十根手指了。
可笑的是，如果神宫家还健在，想要彻底灭掉两面宿傩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御三家一通算计下来，虽然铲除了神宫家，却又迎来了新的隐患——两面宿傩残留的手指。
而现如今，本该早已绝迹的[天之赐]再一次出现，上面那些烂橘子能忍得住不下手才怪了。
以五条悟对那些烂橘子们的了解，他非常清楚一个没有人庇护的[天之赐]可能会遇到些什么。
难怪面前的少女会习惯性地在汇报情况时只提其他人却只字不提她自己，想来是习惯了，毕竟那些良心被狗吃的家伙可不会在乎一个工具怎么样。
也难怪她从刚刚开始就看上去很紧张的样子。
少女低着头不敢看他，好像是怕在他脸上见到什么会让她后悔自己刚刚举动的神情一般。
明明他脸上蒙了眼罩，实际上压根没有办法通过神情来判断他在想什么。
这样低着头，正好能让人看见她净白细长的脖颈。
少女像是被指为妖怪的无辜女子一般，给人一种引颈受戮准备接受审判的感觉。可拥有这样的术式并不是她的错。
五条悟突然轻笑了一下，随后好似漫不经心地挑起了面上的眼罩。
“什么[天之赐]，土死了，听上去就跟烂橘子的老树桩子一样腐朽。要我看，你这个术式跟咒术师专属的游戏一样，叫[咒术online]还差不多。”
听到这句话，竹之内唯愣了一下。
“怎么了？不会是吓哭了吧？我又没说要把你交给烂橘子们，有什么好怕的。”他超顺手地伸手往竹之内唯头上rua了两把。
嗯？手感还挺不错。
竹之内唯不太习惯被人这样摸头，但没有躲开。
她垂着眸子，灰紫色的眼里微微有些湿润，原先紧张的情绪一下子就散了。
“没什么，另一个老师也是这么说的，我的术式应该叫[咒术online]。”她的唇角略略向上，像是藏在角落里偷偷开了朵花。
“嗯？”五条悟捏了捏下巴，自夸道，“那他还蛮有品位的嘛。”
老师你明明是在夸自己吧？
竹之内唯内心腹诽了一句，但心中小小的雀跃让她没有反驳五条悟的话。
“嗯。”
老师是最好的老师。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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