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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修) ...

  •   江椿知道陆旧年必定能从这梦魇中醒来,不然后面的剧情可就走不了了。

      她如今给自己的人设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养女子,只会冒冒失失使符咒耍小聪明的那种。

      虽然她没法在陆旧年破除梦魇时出力,但伪装出担心他的样子还是轻而易举的。

      “道友,你,你终于醒了,”江椿止住哭声,指尖在脸颊上胡乱抹去泪水,猛地将头埋在陆旧年的胸脯上,低声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死了,”

      女人的发丝散乱在胸前,带着浅浅的皂香,泪水渐渐浸湿衣襟,她两只手抓住了他的白色衣襟。

      陆旧年的身子僵硬一瞬,下意识握紧袖中的利刃,理智制止了他将刀划开女人明晃晃暴露在眼下的后脖。

      “江道友,”

      耳边低哑的声音让江椿“回过神”来,她忙起身,脸上适时出现了些红晕,“抱歉,我太着急了——诶?我们出来了!”

      两人对话间,周围的景象已经不再是黑漆漆的山洞,而是冒绿的丛林。

      正是青天白日,头顶是茂密的树冠,日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江椿的脸颊上洒下星星点点,陆旧年看着胸前的一片湿润,眼里闪过一丝嫌恶,暗自摸着袖间的匕首。

      方才在梦魇中,江椿的呼唤切断六感的连接,给了他可乘之机,可这不足以使他放过她,自己的弱点若是落在他人手上......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他可以让她死得没那么痛苦一点。

      “太感谢你了,道友!”江椿站起身来,环视一圈,喜上眉梢,“就是这,我昨日就是到这,然后突然,咻一下,就进入那雪地的......道友,你,你怎么了?”

      江椿看着眼前的男人眸子渐深,顿觉不妙,她一把捏住陆旧年垂于腰侧的手,话音一转,“可是还有何处受伤了——我家就在不远处敬屹山上,山上有医修,正好还得感谢你,不如去我们宗门坐坐,我爹爹定会感谢你的!”

      江椿还没忘,一旦破阵,就没有各掌门的监视了,她的脑袋可就架在刀上了啊,她迅速搬出下一张牌。

      ——敬屹山,漳州江氏。

      “江道友为何突然如此紧张?”陆旧年眯了眯眼,有些巧了——他此行正要去敬屹山。

      坏了,一着急,语速都控制不住加快了,江椿直起身,面不改色道,“道友若是受伤了,我自然紧张,”

      实则她巴不得渣男受伤,最好生不如死的那种,还不会影响任务。

      陆旧年眉毛一挑,“江道友师出漳州?”

      “正是,”

      “那令尊是?”

      “江临潇,想必道友应该听过我父亲的名号,我父亲可有钱了,道友救了我,我父亲定重金酬谢!”江椿佯装出一副未经人事的憨憨千金样子,拍拍胸脯。

      若是遇上宗门内的其他人,陆旧年怕是不会留情,但她是江临潇的女儿,看起来又单纯好骗,利用价值只怕是翻了几倍,他不可能还会有杀自己的心思。

      “巧了,我此行也正是要去漳州,”陆旧年拍了拍袖口处沾上的落叶,听闻漳州江氏的小女天生没有灵根,看来是真的。

      江椿看着他双手空空,松了口气。转而又有些发愁,虽说她如今穿过来的身份是江临潇最小的女儿没错,可在宗门内,她并不受待见。

      原身与江椿同名,因为从小没有修炼天赋而被遗忘在角落,父亲和德高望重的长辈们的目光多放在她的长姐——江璎莺身上,也就是这本书的女主角,陆旧年将来会深深爱着的女主。

      而她在宗门的处境,大约相当于一个花瓶,只有美貌能与女主比个高低,在原书中,此次她下山是因为嫉妒女主生闷气而离家出走。

      而江临潇如今位居修真界高位,自然也树敌众多,很不巧,江椿一下山,就成了个活靶子,遇险而死,直到她死之前才知道外面世界险恶。

      一言以蔽之,她是个不太重要的炮灰,用来彰显女主的厉害的。

      江椿倒不太在意这些,在她看来,原主虽不受待见,但生活条件上,江临潇也没太亏待她,因着她掌门之女的身份,她能够生活在温室里,若是寻常人没有炼气天赋,只怕日日活得胆战心惊,她过得舒坦多了。

      而且,在关键时候,还成了她的底牌。

      比如现在。

      但是回到宗门,只怕是要被江临潇戳着额头教训死了。而且,回去的路怕是也不太平,江椿微微叹出一口气。

      “怎么了江道友?”陆旧年察觉到耳边的轻声叹气,颇为细心地问道。

      “我与道友已有生死之交,才将身份告知,道友应当也知我父亲树敌众多,所以——”江椿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靠近陆旧年的耳边,压低声音道,“回去的路上,还要劳烦道友护我一程,”

      有些熟悉的味道,毒发时的芸香再次侵入鼻间,江椿说话时的气流洒在陆旧年的耳垂下,温热的,发顶微微擦过他耳畔。

      “自然,”陆旧年微微颔首,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令人信服,但不动声色地朝远离江椿的一侧挪了半步。

      江椿注意到陆旧年撤半步的疏离,正在心底翻白眼,该死的魏锦,给她留了个这么难对付的任务对象。

      远处的山峦层层叠叠,云雾缭绕,可见有一翼角露出云雾,正是江氏的府邸。

      江椿正想和陆旧年聊些别的话题增进感情,猝不及防,一道男声喊住了江椿,“阿椿师妹?”

      江椿抬眼,看见了一公子从转角山壁后中走出,“柏光师兄?”

      面前的男人面如冠玉,浓厚的眉毛似剑向上扬起,嘴唇抿着,看着严肃老派,身着一身墨绿窄袖行衣,腰间利落地挂着一把剑。

      剑不似寻常剑那般锃亮,反而暗沉,被黑绿色的破布包着,仅仅露出剑柄,上面细细雕刻着尖耳长尾的狐狸。

      是原著男主身上配备的剑——暗孜剑,这剑还颇有来源,江椿之所以记得此剑,正是因为其背后的爱情故事。

      相传,千年之前,狐妖化身入凡,对正在历情劫的战神起了兴趣,本是一时兴起撩拨成性,后来却被战神的爱所打动,狐妖被讨伐时,战神本想放过狐仙,却失手杀了她,只留下了一把狐妖亲手为他而雕的木剑,战神倾尽神力赋予那把普通的木剑,并赐名阿紫,然后殉情。

      后来逐渐流传,便成了暗孜剑。

      这把剑其实也预示着严柏光与江璎莺之间的虐恋。

      当时看完,江椿只想狠狠摇头,妥妥两个恋爱脑。

      不过,传言就是传言,书中也没出现过修炼实力达到神级的人,估摸着这个故事也是作者自己胡诌的。

      说来,这把剑还是江璎莺送给严柏光的及冠之礼。

      原主去送严柏光礼物的时候,恰巧看见两人情意相投的样子,顿时心生嫉妒,自己就生闷气下了山。

      不过男主怎么也下山了?

      江椿莫名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当时原主在下山之后就死了,她的死正造成了男女主之间的矛盾。

      江璎莺发现江椿生气下山后,意识到自己的妹妹也喜欢柏光师兄,于是她狠心将心上人推开,企图让给妹妹,严柏光气急败坏,摔门离开,后来江椿死在山下,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横亘在两个人心中的一道坎。

      如今她没死,甚至还完好回去,想必也能促进男女主感情升温吧。

      无所谓,她不过是男女主play的一环。

      未等江椿开口辩解,严柏光当头就是一道呵斥,“师妹可知何为门规?未经允许、未拿令牌、私自下山,我与你阿姐担心了整整三天三夜!当真胡闹!”

      “师兄,我......”江椿正想着该如何辩解,谁知严柏光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今日既在此处相遇,师兄便与你说清楚,师兄心悦的,一直都是你师姐,师妹的心意,我恐难收,”严柏光拧着眉板着脸,将一鹅黄色的香囊塞到江椿怀中。

      江椿一下没接住,香囊由袖间滑落,在泥地上滚了两圈,沾上两点泥土,原主绣工不好,针脚歪歪扭扭,此时更显廉价。

      就你嘴快!话都让你说了!我还怎么攻略旁边这个反派啊!

      江椿大脑一下宕机,这是书中未曾有过的剧情,她还没来得及做预案啊!

      她前期还想在反派面前走一个深情路线,现在是深情了,对男主深情啊!

      江椿不想管地上那个香囊了,忙开口反驳道,“师兄恐怕是误会了,师妹从未心悦过师兄啊,这香囊、这香囊是我做给院中的千机兽的,闲来无事练练女红罢了!”

      千机兽是原主生辰时原主父亲送的一只小宠物。

      严柏光正经的眼神中带上一抹怀疑,师妹院中的婢女分明说师妹喜欢自己许久,看着江椿急得憋红的脸颊,他拧着眉想,师妹怕是害羞了,可事情总得说清楚,不能再这么纠缠不清下去了。

      “既如此,便是最好,”严柏光呼出一口气,给江椿留了个面子,“幸得碰上了我,走吧,我送你回宗门,”

      话罢,严柏光这才注意到一旁一直站着的男子,“师妹,这位是?”

      总算是注意到陆旧年了,江椿颇为幽怨地望了严柏光一眼,转而微微低头,靠近陆旧年半步,依附在他身边,声音哽咽,娓娓道来所发生的事,“多亏了这位玄棋派的道友救了我,不然我就遇险死了,”

      她还不敢抬头去看陆旧年探究的眼神。

      “玄棋派?”

      “在下玄棋派弟子陆旧年,”陆旧年上前一步,又默不作声地与江椿拉开了距离。

      “原是玄棋派的同道,师妹顽劣,多谢陆道友救了我师妹,在下严柏光,待会随我上山,好好招待道友,”严柏光皱着眉听完江椿所说,更是恨铁不成钢。

      自己的这个小师妹没半点天赋,与莺莺简直相差甚远,又贯会闯祸,顽劣,实在顽劣。

      “江道友,你的东西别落下了,”

      江椿面前映入一只手掌,鹅黄色的香囊安静地躺在手心,纤长的手指微收,仿佛一朵绽放的白莲,是陆旧年的手。

      江椿微微抬头,便可见男人微勾的唇角,透着好意。

      那沾了烂泥的香囊,光是放在他手心,都有种玷污他的感觉。

      还未转过身的严柏光皱着眉看那香囊,懊悔自己刚才过于着急了,又暗想这陆道友人确实不错。

      江椿才不相信陆旧年能有这好意,转变得这么快,也不至于魏锦四次任务都没成功。

      而且,透过这张脸,江椿莫名想到魏锦带笑看着自己的样子,有一丝丝诡异和嘲讽。

      气不打一处来。

      “多谢,”江椿咬着下唇,接过他手心的香囊,指尖不经意划过他手心。

      柔软的触感蔓延掌心,就像之前的那滴泪水。

  • 作者有话要说:  如今的小陆:帮椿椿捡别的男人的香囊
    以后的小陆:椿椿给我做香囊嘛好不好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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