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二周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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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重的乐曲继续，长明灯光下，那些碰撞的酒杯有些晃乱了切尔西娅的眼，眩晕导致了她轻微的恶心感，而这种恶心感在她听到奥德里奇说他也是第一次与人共舞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鬼才信。
像他这般出生即是在王宫的王室，这些奢靡的场景定是司空见惯了的，即使奥德里奇并不愿同人亲近，但要说他从未同人共舞过，她是绝对不信的。
不过纠结这些没什么必要，她并不在意他是否骗她。
在思索出神的空，她脚下忽然一个趔趄，接着不受控制地朝着右后方栽去。
在如此多贵族出席的舞会，跳错动作是极其失礼的，切尔西娅之前就听说过，某某个舞会上，哪家的小姐跳错了舞步，被全场的贵族嘲笑，导致日后她们整个家族的年轻小姐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都不再参加任何相关的场合，最后那小姐似乎还草草下嫁了个身份远不如她的落魄贵族。
对于这种并无明文规定、大家却都默默接受的惯例，切尔西娅无法理解。
为什么要对女子的一举一动要求如此严苛，却对男子只要求“不杀人就好”？
所以当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出错之时，切尔西娅也并不慌张，不过很快她发现，其他人不仅不会嘲讽她，甚至还会对她更为敬畏。
因为在她跌倒的几乎一瞬，她被奥德里奇一把拉住，而姿势……
有些……过于亲密了。
切尔西娅用对这舞仅存的印象回忆起，这个时候的动作本该是男方轻轻揽住女方的腰身，而女方要优雅地向右后方弯下些许腰。
可现在的情况是，他一手托住她的腰身，似乎是为了防止她再次跌倒，他的手扶得很紧，将她紧紧往他的方向推，这导致了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过分接近。
她的身躯几乎贴在他的胸口处，甚至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
而她的双手成了他们两个之间的唯一隔阂，只是这隔阂现在还按在他的胸口上。
她不愿抬头对上他的眼眸，于是双眼盯着面前他华贵的衣物及半敞的胸口。
“……多谢陛下，现在可以松开了吗？”
切尔西娅反应过来，略微用力要推开奥德里奇，却发现这家伙似乎并没有松开她的意思，她暗暗推了半天发现压根就是纹丝不动。
奥德里奇发出了一声极轻的笑来，终于将她松开。
切尔西娅终于有了喘气的空间来，刚刚由于过于亲近的距离，她几乎没有喘气的空隙——这和害羞无关，单纯因为她觉得尴尬。
她感觉到周围那些汇聚来的目光紧紧盯在她身上，饱含各种含义，瞬时有些无奈。
几乎是坐实了“国王的情妇”这一身份。
乐曲进入下一个章节，这段是在描述海曼先人再次征服一大家族后的情形，海曼家的先人同当时某一显赫家族的族人喜结连理，这里就是在描述他们初识的场景，多年来几乎成为了四大家族婚礼的伴奏音乐。
“我说真的。”
奥德里奇忽然出声，他的声音并不大，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
但她听得很清楚。
切尔西娅根本就不用猜就知道，他指的是“做他的情妇”，瞬时一阵恶寒，脚步由于这短暂的大脑空白而停顿了一下。
听得他的轻笑声自头顶传来：“注意脚下，我的小姐。”
切尔西娅觉得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她可以接受像是曾经那样将她作为身份相对卑微的奴仆，虽然那段时间过得很难受，但至少奥德里奇无法骚扰到她。
她实在是厌恶拿男女关系来要挟、诱惑女子的行为，好像一个身份尊贵的人看得上她是她多么大的荣幸一样。
“非常抱歉，陛下，我不愿意，现在不愿意，今后也不愿意，无论您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我都不愿意。”
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眸，一字一句说。
奥德里奇眯着眼睛听完，情绪依旧平静，甚至还带了一丝愉悦，像是在看一只顽劣的小野猫，在对着自己丝毫不能抗衡的存在
不知天高地厚地伸出尚还稚嫩的爪。
切尔西娅感受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反感，这种几乎是将她宠物化的行为，或许在绝大多数旁人眼中，是他这般不近人情的暴君前所未有过的破例心动，但在她的眼中，他从未将她对等看待过。
只是将她当做微不足道的小猫小狗罢了，或许也有喜欢的时候，但也最多像现在这般，给一些她并不曾拥有的短暂富贵，但一旦新鲜感退去，迎接她的会是什么？
那个时候乐曲几乎到达末尾，描述的画面是海曼家族的第一位君主，那位一统赫莱兰德成百数千家族的初代国王登上王座，看着富足的王国、安居的百姓。
在这和缓的乐曲中，奥德里奇忽然捏住了她的下巴。
他的力度很大，切尔西娅“嘶”了一声，但他并没有因此停止动作。
他粗鲁的动作在这段本该是和缓的乐声中无疑是突兀的，瞬时周围几道视线投来，不知是不是切尔西娅的错觉，她觉得空气也开始凝滞起来。
“看吧，就算是一时入了陛下的眼，终究也不过是个玩物。”
“……再漂亮的脸庞，看久了也会厌倦……”
窃窃私语传来，而奥德里奇始终保持着这个动作。
切尔西娅从几近窒息的反感中回神，而奥德里奇在这个期间并未出声，当她以为他并不打算有什么回应、甚至抱着一丝侥幸，觉得这家伙真的听进去了要就此打住之时，这家伙终于开口。
他丝毫不在意周围贵族的反应，嘴角弯起一个胜利者的笑来：“你以为，你有得选？”
他给了切尔西娅一个意料之内的回答，也证实了她的观点。
他对她果真是毫无感情，或许是一时兴起，或许是无聊要以此戏弄她，总之，他从未将她平等看待。
他的声音依旧不大，但由于这次乐曲声渐渐消退，而周围贵族又极其安静，于是他的话语被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
那些本是艳羡的目光，霎时带了些幸灾乐祸的意味，他们打心眼认为国王陛下对她的兴趣已经消退，虽说也只是短短几天的时间。
奥德里奇终于松开了对她的禁锢，不等乐曲进入最后的结尾，转身离开舞池，贵族人群中默默让开了一条道，乌压压的人群弯腰行礼，不敢目送国王离开。
切尔西娅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看奥德里奇离开地方向，估计他又是回自己房间去了。
他一离开，本是寂静到连心跳都能听到的环境瞬间炸了锅来，贵族们端起酒杯三两聚在一起，没话找话般谈论着毫不相干的话题，但那些暗戳戳投来的眼神已不见了之前对切尔西娅的畏惧。
“大起大落一瞬间呢，切尔西娅小姐。”
她的面前出现了一道倩丽身影，抬头，是一袭红裙的阿米莉亚。
她穿了一条暗红的长裙，本就白皙的肤色因此衬得愈发白嫩，右肩露出大片风光，左肩连袖，遮挡住那尚未痊愈的伤痕。
切尔西娅看了她一眼并不打算回应什么，阿米莉亚的脸庞涨得通红：“我在和你说话！”
由于愠怒，她精致的五官有些扭曲。
切尔西娅觉得她很可悲，明明有大好的人生，为何要在一个疯子身上倾注自己如此多的感情？
但她很快意识到若硬要论起来，自己才是世人眼中更为可悲的那个。她依旧没有对阿米莉亚的言行做出什么回应，弯腰行礼，忽略对方那几乎发作的表情，也忽略掉满堂贵族那满怀恶意的目光，走出了大殿。
喧嚣逐渐消散，所幸一路也并未有人阻拦。
切尔西娅走在回浪沫宫的路上，经过光明神像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
她想起，如果一切都没有太大变化的话，那么明天，便是圣殿前来测试的日子。
那个时候，莱雅的魔法将会艳羡众人。
她想着，接着继续朝着浪沫宫的方向迈步，快要走到浪沫宫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
“切尔西娅！我在这里！”
莱雅兴奋朝她招手，切尔西娅看到她手中攥着一块洗得发白的破布，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我答应你今天晚上帮你收拾房间呢！”莱雅笑眯眯说，晃了晃手中那块破布：“我想着，你们这种养尊处优的小姐住的地方也估计不会有抹布啦，于是我自己带了一块，有些旧了，你不介意吧？我洗过很多遍不脏的……哎？你心情不好吗？”
切尔西娅勉强笑了笑：“没事，只是有些累。”
看着莱雅弯弯的眉眼，她本沉重的心情忽然也开始好了起来。
明天莱雅要进行测验，今天不该让她劳累。
切尔西娅摇摇头：“抱歉莱雅，我今天太累了，如果要收拾房间的话，能不能改天？抱歉，还是我一开始叫你来帮我收拾的。”
莱雅满不在乎：“这又有什么，当然可以啦！”
切尔西娅觉得，莱雅或许是她在黑暗孤独的王宫中唯一的一束光。她或许离不开王宫了，虽然私心希望能够经常看到莱雅，但更多希望莱雅离开这里。
莱雅应当在光明学院大放光彩。
“明天的测验，我陪你去吧。”
她说，这样那些同样参与测验的贵族们或许也会因为她的缘故，而对莱雅不那么刻薄。
如果他们还对她有些许的敬畏的话。
莱雅愣了愣，接着用力点点头：“好啊，只要不麻烦你。”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二周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