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之十年》山松子

74、劝说

　　第二日城门口分别时，想到李莲花的毒，我本打算与李莲花多交代几句关心的话，但由于各自都很匆忙，最终只是互相道了一句保重。
　　随即我与他们二人分开，快马踏上了去金鸳盟的路。
　　到了金鸳盟的地盘，我正想着如何进去找到角丽谯被关的位置，不成想雪公先找到了我。
　　“杨姑娘，我就知道您一定不会放任圣女不管的！您还是很关心圣女的。”雪公有些欣慰地说。
　　我说：“她毕竟是我的亲人，况且她之前也对我多加照顾，于情于理我都要来。我刚到这里没多久你就能找到我，想必这里埋了你不少眼线吧。”
　　雪公笑了笑说：“毕竟我们身份有特殊，多做些准备总不会错的。我已经探听到圣女所在位置，而且笛飞声不日就要带人去围攻天机山庄，届时警戒薄弱，就是我们出手的好时机！到时有杨姑娘您相助，想必会事半功倍呀！”
　　“围攻天机山庄？！”
　　“是啊，清点了好几架炮辇，看着阵仗不小。不过他们越是如此，对我们便越是有利。”
　　对于营救角丽谯的事已经是十拿九稳，不过我心里不禁越发有些担心起李莲花他们。于是我避开雪公，暗自往天机山庄寄了封急信，希望他们能早日部署，不至于到那时措手不及。
　　第二日一早，雪公的人来报笛飞声率领着金鸳盟的人浩浩荡荡离开了总坛，我与雪公便立马按照计划进行营救。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雪公留了大部分人在盟外接应，只与我带了几个人先潜入进去。
　　这座金鸳盟的新坛是角丽谯带人所寻，雪公自然对这里的布局再熟悉不过，很快我们就找到了关押角丽谯的地牢。
　　我用迷烟迷晕了门口的守卫，等到石室门开，黑漆漆的山洞里传来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我心里顿时觉得不妙，等到我逐渐适应了石室里昏暗的光线，才发现地上竟然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他们一个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像是被关在这里很久了。
　　“圣女？”雪公唤了一声。
　　“你来的太慢了！”伴随着一句责怪，角丽谯从黑暗里走了出来，只是当我们看到她伤痕累累，尤其是那被划伤的脸时，皆是一愣。
　　我走过去担心道：“你……没事吧！”
　　角丽谯笑了笑，说：“我的杨霖儿，你也来了……怎么样？我的样子很可怕吗？”
　　她说着，一面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嘴上虽然带着笑，眼神却是冷漠。而后她的眼神逐渐变得伤感，说：“即便是我脸上再多几道疤，他也不在乎。全天下的男人都肯为了我去死，只有他，平白耗费我十年光阴，也浇热不了他的心！”
　　看她这副模样，我不禁心生悲悯，“别说这些了，咱们还是先离开吧，你脸上的伤我会想办法替你治好的。”
　　雪公说：“我们的人马已经备齐，鱼龙牛马帮严阵以待，恭候圣女！”
　　而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角丽谯已经在暗中培养了一个帮派，竟然连我都不曾发现。
　　随后外面的人做攻势制造混乱引开盟里的人，剩下的一些人便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很轻松便离开了金鸳盟。

　　到了鱼龙牛马帮安顿下来，角丽谯当天便召集人马训了话，看着他们一个个严阵以待的样子，我心里隐约感觉，事情愈发变得脱离了我的预想。
　　也或许，只是我自己原本就想错了。
　　等到众人散去，我走上前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说你想要为南胤正名，可你与万圣道勾结寻找业火痋，业火痋一出，必然会引起天下大乱！你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
　　“我说的当然是实话！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怎么可能骗你？”角丽谯拉着我的手，只是眼里却没有那样明媚的笑笑了。“只不过，你也知道这条路很艰难，必须要借助其他人的力量才有可能做到，万圣道与朝廷关系密切，正是我们可以合作的人。”
　　“与单孤刀那样野心勃勃的人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
　　角丽谯顿了顿，说：“看来你已经见过他了。不过对方是谁我并不在乎，我只要达到我们自己的目的就好了！笛飞声那么不在乎我的爱，那我就换个玩法，终有一天他会跪在我的面前求着我爱他！”
　　我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角丽谯竟然会如此疯魔。角丽谯见我惊讶的样子，却先是笑了，她放开我的手说：“杨霖儿，你不必这样看着我，你别忘了，我本就不是什么善类。”
　　我无奈笑了笑，“你哪里是满心为南胤正名，你满脑子只是为了征服笛飞声而已……”
　　角丽谯说：“这两者，好像并不冲突。我爱他，就想让他多看我一眼我有错吗？我为他尽心竭力十几年，为了他我周旋在那些恶心男人身边，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吗？”
　　“你何必呢？笛飞声一心只在武学他根本不懂情爱！他的心就是硬邦邦的石头，你就算把心挖出来捧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你何必对着一个破石头穷追不舍呢！”
　　“你没资格这么说他！”
　　啪！
　　我话音刚落，一记耳光扇在了我的脸上，我当场愣住，万万没想到她会因此就动手。
　　对方似乎也愣住了。
　　我只觉脸上发出殷殷疼痛，我抬手一摸，才发现脸上被角丽谯的指甲划伤了一道口子。
　　角丽谯赶紧走过来将我拉住，言辞也不再如之前激烈，她有些急切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就！”
　　我抬眼，对上对方一双泪汪汪的眼睛，问：“你是决定走这条路，不打算回头了是不是？”
　　角丽谯顿了顿，说：“咱们不说这些了，先让我看看你脸上的伤好不好？”
　　她说着就要伸手过来，不过被我一把推开。
　　我后退两步，说：“好了，我知道你的答案了。我劝不了你，我也没有资格劝你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念与选择，毕竟……我只是与你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但我也有我自己的选择。不管你之后想要做什么，只要伤害到我的朋友，或者有损于社稷太平江湖安定，即便我只是一个人，我也会不惜代价阻止你。”
　　我说完便要转身离开，角丽谯却在身后叫住我，“站住！”
　　我停下脚步，只听背后传来她有些愤怒的声音，“你难道要舍弃你身为南胤后人的责任吗！”
　　我叹了口气，头也不回向外走去，任凭角丽谯再说什么我也听不进去了。
　　直到最后我感觉一股剑气直冲我背后袭来，我并没有闪躲，生生受了那一剑。
　　角丽谯没有下杀手，她只是为了拦住我，但她似乎并没料到我丝毫不避，所以当她的剑刺穿我的左肩时，我能听到她似乎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
　　我咬了咬牙，往前走了一步挣脱了她手中的剑，身上的疼痛让我的步伐变得踉跄起来，鲜血顿时沁湿了衣衫。
　　我捂住伤口，深吸了几口气，说：“这一剑，就当我还了你之前的照拂。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南胤后人，我只是杨霖，远威镖局总镖头杨四的女儿。”
　　“来人！”
　　角丽谯并不打算这么放我走，她召来了手下人拦住我去路，想来是无论如何也要将我强留下来。我不禁苦笑，她如此看重我，当真让我受宠若惊。
　　不过她却忽略了一件事，人是要成长的。他的这些人里，与这个帮派的名字一样，没一个是我的对手，也就雪公有一战之力。
　　我也不再念及旧情，毫不犹豫拔出白雪，凭借着金戈六诀硬生生闯出了鱼龙牛马帮。
　　虽然受了伤，脱身却不难。
　　我寻了一匹快马赶往天机山庄，到了下一个镇上碍于伤势不得不短暂停留处理了伤口，等到我赶到的时候，只远远见到两方人马正打得火热。而万圣道似乎请了什么高手，让天机山庄渐渐落了下风，好几个人受伤倒在了地上。
　　看来我来晚了，也不知道李莲花和方多病有没有受伤。
　　我正急着想办法，却没注意到身后有一个人正在向我靠近，冷不防被其从身后一记手刀，便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