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之十年》山松子

67、高手

　　我将苏小慵留下的信件交给了李莲花，他拆开后神色微变，陷入沉思。
　　“怎么了？”我担心地问。
　　李莲花将信交给我，只见上面说，业火痋分子痋与母痋，罗摩鼎里只装有业火痋子痋，母痋下落不明。母痋若有宿体，便可活百年千年，并可繁衍无数子痋，子痋也可与母痋产生感应。
　　而他们此前在石寿村撞到金鸳盟在照着研制业火痋的古画研制人头煞，这心思就越发明了。
　　“金鸳盟数年前在十里村研究蛊虫，今日又被我们在石寿村撞见研制人头煞，归根结底他们就是想炼制出业火痋。而金鸳盟四处抢夺天冰打开罗摩鼎，就是为了得到母痋，以此来控制千千万万的人。”李莲花说。
　　我想到之前角丽谯说的事，再联系到万圣道的事情，总觉得这其中还有些蹊跷。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万圣道与角丽谯暗中联系的事说出来。
　　李莲花一听，却是眉头紧锁，再次陷入沉思。
　　“我现在越发觉得，这个万圣道不简单。十年前四顾门与金鸳盟东海一战两败俱伤，笛飞声之前也说过，当年金鸳盟火器管理失利，致使盟中人死伤大半，现在想来，倒像是有人故意挑起两边事端并从中作梗，而这几年这个万圣道势头大好，更像是一种渔翁得利。会不会这背后操纵之人，就是与万圣道有关？”
　　“照你这么说，万圣道铁定与这些事脱不了干系，只是他们为何要这样做？天下大乱他们能得到什么好处？”李莲花与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也只能决定先找到剩下的天冰，说不定就会有答案。
　　之前李莲花已经找到了其中两枚，又在石寿村得知了其中一个南胤后人的线索，接下来我们的目标便是找到这个南胤后人。

　　李莲花在莲花楼修养了六七天，这期间他就已经发作了三次，相比之前除了浑身发冷之外，我发现他的视力似乎也受到了影响，每次发作时眼睛似乎还看不清东西。
　　今日是他第三次发作，我为他裹上两层棉被，又烫了一壶酒给他喝下，他这才有所好转。
　　看着他如此痛苦，我却只能干着急，帮不了他什么，一时之间挫败感油然而生。
　　“我一定很狼狈吧……”他面容惨白，望着我挤出了一丝笑意。
　　我说：“谁还没有狼狈的时候，单说我，在你面前狼狈的还少吗？”
　　李莲花只是笑了笑。
　　我顿了顿，又说：“之前关河梦说你是中毒，所以你到底中的什么毒？”
　　我见他转了转眼珠，似乎想含糊过去，便力正言辞地说：“你若是真心拿我当朋友，就别想瞒我，你说过不会再骗我的。”
　　他无奈笑了笑，从床上艰难地坐起来，犹豫了一会儿说到：“我所中的是碧茶之毒，你也不必去查，这毒天下无解。”
　　“天下万物相生相克，只要是毒，便一定可以解，怎么会天下无解？”
　　“若是有办法，我何苦落得现在这般模样，如果不是有扬州慢相护，我可能现在已经不在了，只是人力终有尽时。这几年我也学会了万事不可强求，我也真心希望，你可以懂得这个道理。”
　　“你的眼睛，也是受这毒药的影响吗？”
　　对方点了点头，说：“只是有时候有些不好使而已，短时间便能恢复了。”
　　我没再说话，心里却将此事默默记下，还是会倔强的相信等待李莲花的并不是一条死路。

　　李莲花自觉时日无多，便抓紧时间寻找着另一个南胤后人的下落。他要找的人叫连泉，曾修黄泉圣经，其中一招碧中计需时常放毒才可以不损自身，而当年连泉就是靠家中的一张祖母绿影壁放毒存活，只是后来石壁被毁，他若是想要活命便只能找到有祖母绿的地方才行。
　　“如果能找到一张祖母绿矿石的舆图就好了……”李莲花皱眉说到，不过这种图又怎么好轻易得到。
　　我想了想，说：“这个好办！官府衙门的石矿录一定有记载！”
　　李莲花像是明白什么，说：“你不会要去偷吧？这衙门守卫森严，你又不知道东西具体放在哪里，怕是不好办。”
　　我笑了笑，有些自豪地说：“偷只是下策，我还有更好的办法！你就安心等着吧，舆图我会拿到的！”
　　李莲花见我卖起关子，便也配合着奉承了玩笑几句，不过最后还是严肃的说了一句，“万事小心。”
　　我离开莲花楼便直奔当地一家有名的金石坊，他与官府有些金石上的联系，其坊主曾经在我执行任务时受过我的恩惠，所以让他借我一张祖母绿舆图自然不难。
　　我这时才觉得，自己独自闯荡的那五年，也不是全无意义。
　　我拿着舆图出现在李莲花面前时，他不禁对我露出赞叹的神色，让我很是神气了一把。
　　经过一番分析，最终我们将目光锁定在了离山小远城，这里不仅有祖母绿矿，还坐拥大片温泉，又背靠群山不足以引人注目，无疑是疗伤的好地方。
　　不过在路上，我们还发现了百川院新贴出了一份破刃榜，李莲花的画像就在上面，说是他与金鸳盟勾结，并重金悬赏捉拿。
　　“真是讽刺，他们不敢与金鸳盟正面冲突，只想着来为难你一个病怏怏的江湖游医。”我顿时对百川院也没了好印象。
　　李莲花倒是不以为然，只是摆了摆手，一副老成稳重模样。
　　我问：“你怎么看着一点也不担心？破刃榜一出，这一路上肯定会有不少的麻烦。”
　　他耸了耸肩，说：“有什么可担心的，这不还有你吗？”
　　我颇为高兴，被他这一说也是不自觉放下了那些担忧，我拿起白雪昂头挺胸道：“也对！我倒要看看，现在这江湖上能有什么厉害的角色出来！”
　　一路上的确有不少的人出现拦路，不过大都是为了赏金单独行动，而且全然都不是我的对手。
　　李莲花还为此不住的摇头，说现在的武林真是让人失望，想破天竟然想不出几个真正意义上的高手来。
　　我当即打趣道：“那以李门主所见，我算不算一个呢？”
　　李莲花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一本正经地说：“你嘛……顶多算半个。”
　　我疑惑：“为什么是半个？”
　　他说：“如果你能将你父亲的千刀斩完全发挥出来，那才算得上是一个高手。”
　　我问：“听你这意思，你是见过千刀斩？”
　　“那都是江湖上多年以前的事了，我也只是听我师父说起过，当年你父亲单刀上庭山，以一当百，剿灭贼寇解百姓安危，而师父也亲眼见过他那一手千刀斩出神入化，还曾想过与他比试一番。只可惜你父亲早早隐退，这也成了我师父生前一大憾事。”
　　我听完，不禁对父亲更加敬佩起来，“看来以前我爹还真是够低调的，他闻名江湖，却能激流勇退，他的心性也是非一般人可比。”
　　李莲花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所以你要好好珍惜你这一身刀法，如果有机会，我也希望能看到千刀斩能重现江湖。”
　　我点点头，不过转而却又觉得奇怪，说：“我之前无心武学，对于我爹传授我的招式也只是一知半解，也看不出我爹使的刀法有多厉害。不过我爹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么厉害，可为什么那日，会那么容易就被金鸳盟的人打伤？”
　　李莲花若有所思，而后说：“你父亲隐退以后鲜有人知道他下落，发生了什么更无人知道。或许这其中原因，只有等你查清楚万圣道背后的阴谋，见到杀害你爹的真凶才能知道了。”
　　我嗯了一声，想要查清真相的心又更坚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