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之十年》山松子

23、重回现场

　　从他们交谈中得知，女子称呼为阿白，身手我在十里村见识过，男子叫阿黑，目前不知道武功深浅，但从身形气息看武功应该不低。
　　我被带到房间，阿黑吩咐了小二送些吃食，直到食物被送进来我的双手才得到解放。
　　期间听到一行人很大动静穿过门外走廊，像是进了隔壁天字一号房，阿黑警惕性很高，询问了情况，才知道是惠州有名的帮派青云帮少帮主的迎亲队伍到了这里。
　　一整天没吃东西我早就饿了，顾不得其他，我大口吃了起来。黑白二人见我这般，互相看了看，阿黑没说什么，自顾低着头吃着碗里的东西，阿白一如既往嘴碎，看着我颇有意趣说：“你胃口还挺好，看来你与那大夫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嘛！”
　　我一边吃着一边呜咽地说：“我总不能把自己饿死吧，眼下对我来说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你倒是挺怕死啊。”
　　“我当然怕死了！”我差点哽咽住，喝了口水顺了顺气，继续说，“所以你们也不用再绑着我，我都已经中了你们的毒，现在性命掌握在你们手里，我是不会乱跑的。”
　　“呵呵，你这么懂得审时度势，我都有点欣赏你了，相比之前的虚情假意，真实多了，阿黑你说是吧？。”阿白笑道，对面的阿黑一向话不多，只淡淡嗯了一声。
　　我也没再说话，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情。
　　他俩果然没再绑着我，只不过就算是睡觉，二人对我也是寸步不离，还真是把我当宝贝一样。
　　等到夜深人静，我在床上辗转反侧，阿白被我弄醒很是不耐烦，我只得低声告诉她说自己晚饭喝多了水要如厕。
　　不过他们并没让我去茅厕，阿黑站到屋外回避，阿白递了我一个恭桶，盯着我让我颇有些难为情。我尴尬地让阿白背过身去，对方抱怨了一句让我搞快些，而后配合得转过身。
　　趁着她转身之际，我迅速点了阿白的穴位，短时间内她不得动弹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阿黑还在门口，我必须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快速离开。
　　我打开后窗，发现外面是对着一条幽深的巷子，我犹豫了片刻，便飞身而出，顺着屋顶来到隔壁房间窗前，听里面安静得很，应该是已经熟睡，便用短刀麻利地撬开了窗，一个闪身进入屋内，借着月光看见床上躺着一女子，未免她醒来我立马点了其睡穴，让她可以安心睡到明晨。而就在我进入房间的那一刹那，就听隔壁房间窗户大开，一个身影飞身下了楼，想来是发现我逃跑追进了巷子里。
　　我看了看四周，角落里堆放了几口系着红绸的箱子，衣架上挂着喜庆的婚服，想来躺着的这位就是青云帮少夫人了。
　　黑白二人追出去若是没发现我，难免不会怀疑我还留在客栈，青云帮在江湖也算有头有脸的帮派，他们人少自然不敢与之公然对抗，我只有混进迎亲队伍才可能最为安全。
　　他们应该可以想到，我是这样想的。
　　我割掉一块衣角，塞进其中一个箱子，特意露出一角，随即躲进床底。
　　我不相信李莲花就那样死了，我一定要回去十里村，只是现在城门关闭我出不去，就只能等明天早上了。

　　第二日一早天刚亮，伴着吱呀一声开门，我猛地惊醒。原来是丫头进来帮助屋里的女子洗漱穿戴，又简单用了早膳后，这一行人便启程出了门。
　　待确定房里没了人，我从床底爬出来，来到后院马厩，塞给小厮一锭银子，也不管他如何追着我跑，我径直上马冲出院落。
　　过了一天一夜，十里村情况着实让人担忧。
　　一路询问，快马加鞭，大概中午时分我又回到了十里村，只是这里已经被官府查封，外人不得随意入内。村外还围着不少百姓，全是家里有人走失的，想必是得了官府通知来这里寻人。
　　只是奇怪的是，十里村在这里这么多年没被知晓的事，官府怎么会这么快得到消息。
　　我想了想，借口自家姐姐也曾走失，混了进去。跟这一行人进了村，趁着官差没注意，我闪身进了巷子里，转而来了那晚我与李莲花住宿的小院。
　　院子里乃至房间皆是杂乱不堪，地上到处都是血迹，明显是经历了一番激烈打斗，闻着这刺鼻的血腥味，心里愈发担忧。
　　我在里里外外四处翻找，奈何一点线索也没有，李莲花深重迷香，又逢身体虚弱，难道真如阿白所说，被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不对，就算是真的被吃，现场怎么也会遗留下一些衣料才对，所以李莲花可能已经独自离开了。
　　我等在暗处，趁着那一行人出来又混进人群，大部分来寻亲的都是失望而归，也有部分找到了家里人激动的痛哭，只不过找到了也没用，如今人躺在担架上一动没动虚弱得很，蓬头垢面，露出的脖子和手明显有淤青。
　　来到村外，见到一个身穿官府的中年人，听官差回禀才知道是这个县的县令。
　　那些找到家人的人见到自家亲人被折磨成这番模样，跪在地方祈求着官府能为他们主持公道。我见此情景，顺势问了句这些村民该如何处理。
　　那县令安慰了众人一番，表明十里村案情复杂，还需要上报处理，这些村民虽然之前犯了错，但如今都是昏睡不醒大夫看了也无济于事，就算上报了估计最后的结局也只是让这些村民自生自灭，也算是他们罪有应得。
　　“大人，小人不才跟着一位大师学过几年医术，之前医治过类似的病人，不知可否让小人试试？”我说。
　　那些村民一听我有办法医治，跪在我身前如果抓住了救命稻草，我连忙将人扶起，只说行医救人是医者本分。
　　县令可能见我年轻有些不信：“你若是将人治好官府必有重谢，若是有意戏弄，官府也绝不轻饶！”
　　“大人尽请放心，我必当竭尽全力。”
　　那些官差将人安顿在一所小屋，我写了一副补气益血的药方，又托人寻来针灸包，待物件准备齐全，我借口曾发誓行医之法绝不外传，众人只得退至屋外。
　　等到屋里只剩下自己，我扎破手指将血滴入熬好的药里，给躺着的几人分着喂了下去。几人喝下药后，先是突然挣扎了一番，而后又沉沉睡去。
　　我的血若是真能克制这些蛊虫，那便是医治这些村民的良药，死有时候是最解脱的办法，只有活着才能接受惩罚。

　　事实证明，我的办法是有效果的，到了晚上，有几个村民便醒过来了，面对眼前的场景自然是惊愕的。
　　县令见有人替他解决了难题，自然是高兴，让我即日去官府领赏。我顺势打听了李莲花的下落，不过他表示来这个村里时并没见过其他的人，还说自己是接到一封匿名信才得知了这个村里的事情。我打开信件一看，竟然是李莲花的手笔，看来他早就留好了后手。
　　我出了村往回来到树林，之前莲花楼就停在这里，此时地上只剩下几行车辙印，既然官府来时莲花楼就已经不在这里，说明李莲花那晚是已经平安脱险，只是如今又该去了哪里，心里居然还莫名其妙的想到，他会不会是去找我了……
　　不过眼下能确定的是，他还活着，而我相信我们很快又会再见的。
　　我长舒了口气，突觉胸口隐隐作痛，我知道是我身上的毒开始发作了，好在我之前在李莲花给我的手册上恰好看过这毒药的来历，我缓了缓，用力夹了马肚，朝着惠州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