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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想想 ...

  •   为了存一笔闲钱给阿七买琴,辛有开始尽力做更多的点心,每天熬到深夜,睡得很有限,不得不考虑雇一个会做点心的人帮忙。

      夜里,辛有终于睡下的时候,听见后面院墙上的瓦片卡啦一响,大概是邻居家的黄猫又在巡游。

      第二天早上,辛有和阿景看见一排带泥的脚印,从后屋一直走到前面的铺子里。

      铺子里的景象更让人吃惊,柜台上的点心盒子都被打开了,昨天辛有放进去的点心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些乱糟糟的饼屑,洒得到处都是。

      辛有目瞪口呆,无法相信有人会偷走点心!她拉开钱盒看看,里面那些备用的零钱却没有少。

      从留在地上的脚印大小看,偷窃点心的是个和阿景差不多大的孩子。

      阿景顺着脚印一直找到后院墙边,仔细检视过后回来告诉辛有:“姐姐,小贼是从后墙爬进来的。院门外面有一串脚印沿着河边向东去了,路上掉着遗落的点心。,”

      辛有无奈地说:“原来昨天晚上,我听到的声音就是他吗?”

      阿景问:“要叫巡卫来吗?”

      辛有一时无法决定,忽然心里一惊,转身去找放在木架上的寿桃。可怜的寿桃只剩一片叶子掉在搁板上,旁边拖着一条沾着糖浆的小手印。

      辛有觉得糟糕透了,约好今天要交给那位陈大人的寿桃没有了,这不只是一件生意,是别人的孝心和欢喜。

      辛有揉揉额头,无法打起精神来面对。阿景默默地拿来扫帚打扫,辛有看着他,勇气才慢慢地回到了身体里。

      没有点心可卖的麻烦可想而知,在陈泽兴来拿寿桃之前,辛有假象了很多次向他道歉的情景。

      中午时分,陈泽兴从国子学赶到丰乐斋,他心里藏着喜悦的心思,看上去是一种非常精神的面貌,颇为引人注目。

      为了等陈泽兴,丰乐斋没有关门。阿景一直坐在铺子里,见陈泽兴来了就去告诉辛有。

      陈泽兴坐在柜台外的一只圆凳上,目视着辛有径直走到他面前,看上去十分为难又歉疚,两手握着挂在腰前的一块帕子。

      陈泽兴从未和辛有如此靠近,忙也站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向她一礼。

      辛有忙回一礼,脸渐渐地红了,低着头道:“陈大人,那只寿桃……昨天夜里被人偷走了。”

      陈泽兴吃惊地问:“被偷走了?”

      辛有艰难地抬起头,“是,好像是个孩子,翻墙进来偷走了店里的点心,寿桃也被……重新做一只需要再等两天,如果来不及,只能请你原谅。”

      陈泽兴连忙说:“没关系,你不要自责。辛姑娘,你有没有受到惊吓?没有受伤吧?”

      辛有摇摇头,“陈大人,没有耽误你就好,我一定尽快赶工,也可以送到府上去。”

      陈泽兴道;“不,不用送。我只是国子学的侍讲官,做这只寿桃是要送给师母。我还没有……成亲,家也是在外州的。”

      辛有敬佩地说:“大人是国子学的讲官,那就是最有学问的人了。”

      陈泽兴虽然很高兴被看做‘最有学问’的人,还是谦虚地连连摇头,“不不不,我的所知还很微不足道。”

      辛有的心里一直记着阿七的事,抱着一些希望问:“陈大人知道‘义教学堂’吗?”

      陈泽兴道:“当然知道,义教学堂是朝廷主办的义学,会书写,背诵,乐理的孩子都可以报考,不仅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许多官员的亲眷子女也在积极报考。”

      辛有问:“什么样的孩子才能考上呢?”

      陈泽兴道:“文和乐在同级的孩子中都是中等以上,至少要这样才有把握。”

      辛有想起阿七的字和琴,觉得不太乐观。

      陈泽兴总是为老师办事,练就了敏锐的观察,一见辛有为此思索,立刻会意地问:“辛姑娘有相识的孩子要考义教学堂吗?”

      辛有点点头,“是住在善幼堂的孩子,也许他没有那么好,但是非常刻苦。”

      陈泽兴不禁觉得喜出望外,这正是他希望遇到的机会!帮助这个孩子就是帮助辛有,而报考义教学堂刚好在他的能力范围内。

      他终于可以丢开寿桃,向前更进一步了。

      陈泽兴便主动提出,要为辛有去查询报考义教学堂的消息。

      月中无课的日子,谢诵去了玉北。

      余府公子余静宾自请外派去西川,上次在遥遥庄时邀请了谢诵去家里吃饭,后来商量的就是此日。

      余府和谢府都在玉北,相隔只有三条横街。谢诵从自家门口路过,被几个守门的仆从看见,遥遥行礼,也是过家门而不入了。

      余静宾的父亲余从善,人如其名,在朝堂上以温和,宽厚闻名,是御台阁中十年如一日的和事佬。这样的人物虽然才能不算出众,却自古必不可缺。

      余家的宅院一如主人般低调,温和,谢诵在前厅里和几位熟悉的公子照面后,便被余静宾带着去见他爹娘了。

      在余从善的书房里,谢诵听了一些勉励的话,余从善的关怀像涓涓细流,润物无声。

      谢诵不禁想:如果谢延堂是这种谨守的性子,家境如今会是什么样子?爹这种东西,大家似乎也是互相羡慕的。

      谢诵对余夫人的记忆有些模糊了,从前娘带着他赴宴,或是在家中请客时,这位余夫人总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就算别人去和她攀谈,她也笑得很浅,应答皆是惜字如金。

      不过,余静宾的妹妹余溪婉很黏余夫人,从小若有不高兴,就只肯依在余夫人的怀里,别人都说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小时候谢诵不懂这些话,问过娘才知道:原来的余夫人在生余溪婉的时候过世了,现在的余夫人是续娶。虽然余夫人自己都没生过孩子,却把余静宾兄妹照顾得很好,很受大家的称赞。

      谢诵随着余静宾走进遍植竹兰的主院,在那里见到了余夫人和余溪婉。那个姑娘竟然藏在廊柱旁边,用云纱小扇遮着笑脸,等谢诵走近时,调皮地喊道:“辛哥哥。”

      余静宾笑着问她:“婉婉,你亲哥哥要走了,以后让辛哥哥护着你好不好?”

      余溪婉问:“辛哥哥也会射箭吗?”

      余静宾一边上阶一边说:“有什么他不会的?不过可别指望他会陪你斗草,那是强人所难。”

      等他们到了廊下,那个调皮的姑娘却不见了。谢诵不太懂,余溪婉为什么对他自然亲近,有些一头雾水。

      见了余夫人,谢诵发现她几乎和从前一样,不禁有些回到过去的错觉。而余夫人依然少言寡语,很快余静宾便带着谢诵去园子里和年轻人们相会了。

      等到酒席结束,余静宾独留下谢诵,和他闲聊些大考的事。

      这时,余静婉也来了,绿衫俏丽,垂鬓如云。她悄悄地坐在他们身后的椅子上,微撅着嘴,看看谢诵又看看她阿兄,全然是个毫无心思的娇娇闺秀。

      余静宾向后一看,溺爱地笑着问:“你今儿个下午睡不着吗?不嫌我们身上的酒气熏了你?”

      余静婉道:“阿兄,你晚些再走,等过了奉安节再走。”

      余静宾醉意蒙蒙地说:“这是朝廷的调令,还能顾着奉安节吗?你若非要去逛节市,让辛澄带你去,他就住在奉安寺附近。 ”

      谢诵问:“什么奉安节?”

      余静宾道:“就是,就是前几年奉安寺请了舍利供在塔里,然后就有了奉安节,连着三晚的夜市,都是玩的热闹。”

      余静婉道:“阿兄你去年射箭输给了别人,我就没得到那张弦琴,只拿到一只灯笼,你说过今年要赢的。”

      余静宾道:“妹妹,弦琴有什么好?等我去塞外给你射一只狐狸做围脖。”

      余静婉顿足,“阿兄讨厌!谁稀罕狐狸?”

      谢诵听着他们昵言,斗嘴,也不禁微微发笑,而‘弦琴’的意外出现引起了他的注意。

      谢诵问:“弦琴是夜市上射箭的奖品?”

      余静宾无奈地点点头,“去年被人家抢走的东西,今年还记着呢。”

      谢诵算算日子,打算抽空练习射箭。

      离开余府后,谢诵从玉北到前集,他有段时间不来守仁医馆,笼子里的鸟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虽然缺毛的翅膀有点不伦不类。

      金江文说:“这只鸟早该放它走了,可是它翅膀缺毛,飞不太利索。这么一直关在笼子里也不好。”

      谢诵问:“辛有想怎么办?”

      金江文道:“她最近挺忙的,铺子里还进了贼。”

      谢诵吃惊地问:“你说什么?”

      金江文道:“听说是个孩子翻墙进去偷光了点心,没事。”

      只是孩子去偷点心?谢诵不太安心,想听辛有或阿景亲自说说这件事,但显然已经晚了。

      最近金江文在街上卖保安汤攒了不少大钱,把攒满的一箱搬给谢诵,让他帮忙数数。

      谢诵心不在焉地把铜钱垒成一摞,看看金江文,“你知道奉安节吗?”

      金江文道:“知道啊,阿薇昨天送了信来,就是要去奉安节呢,她每年都要去吃西番人卖的羊肉烤饼。”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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