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师尊，兼职红娘》未堪的

87、万仙来朝

　　“归问峰上归问仙，乾清派内乾清道～”
　　一模样标志的姑娘哼着熟悉的小曲儿，一身天青色的道袍，背上一个布包步伐轻快地走在山间小道中。

　　“蔡姑娘，姑娘，等等我……”后边一个背着差不多大小布包的女孩儿气喘吁吁地追上蔡姑娘，好不容易追上了，两手扶着膝盖，不顾形象地喘起粗气。
　　她在家里也算能干粗活体能好的了，今日跟着蔡姑娘爬了好几座大山，才认识到什么叫“天赋异禀”。

　　蔡姑娘笑：“小锦儿，平日里叫你多练练，你偷懒哩。”
　　被称作“小锦儿”的女孩儿比蔡姑娘矮上一个头，个子看上去瘦瘦小小，做事却是家里边最实在的，也有些天赋，因是此行蔡姑娘把她带在了身边。

　　“姑娘……曲长老讲道不是一个月过后才开始么？以我们现在的脚程，也不过半个月就到了。”小锦儿眼见蔡姑娘又要起步，忙问了一句，气还没喘过来。

　　“半个月？”姑娘“嗯”了一声，音调高了写，用力揉了揉小锦儿的肩膀，“那我们更得打起精神了，至少要提前二十日到。”

　　“……啊？”小锦儿脱口而出，表情俨然失控。
　　她现今是累得哭不出来了，只能用疲软的四肢与苍白的脸色无声抗议。

　　蔡姑娘僵硬地转过身，踢踢腿，咳了一声，脸颊两抹飞红：“曲长老一年开一次太清殿亲自讲道，去年我提前十日到的，连归问峰山腰的位置都没占到。”

　　小锦儿听懂了，她家姑娘是为了见曲长老一面才匆匆出发的。
　　她苦中带痛地叹了口气：“姑娘，我这条命是真的给你了。”
　　说着，拖拽着不属于自己的四肢，勉强跟上了蔡姑娘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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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浪派，正殿。
　　青年人身着华服，气质凛冽地站在门侧，腰间一柄刻满波浪的银灰长剑，身上的傲气比百年前收敛了许多。
　　“江清，今年太清殿，我们何时出发？”

　　“江掌门这是已经准备好了？”江清方从后院走出，手里捧着一沓卷轴，笑道，“都收拾好了，即刻出发。”

　　江筝应了一声，银灰长剑豁然出鞘，踩于脚下。他两手抱胸，目光望向了远方。

　　“你前些日子处理事务这么快，是为了这个吧？”江清有条不紊将卷轴一一收入锦囊，摆摆手，脚下现出一小巧的竹筏，“走吧，现在赶过去正好，紧急的事务我都收进锦囊里了，路上可以处理。”

　　“哦。”江筝撇撇嘴，声音有些低沉。

　　江清依旧是笑，不言语，只虚眯着眼望向那个方向。
　　从第一次听道开始，已经是……两百年了呢。
　　当年一起听道修炼的朋友，已是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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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派，归问峰下。
　　小道童手持拂尘，恭敬地立在山门口，向前来求道的修士一一说明。

　　距离太清殿开殿还有二十日，还要再待五日，山门方开，万仙来朝。

　　“裴道长可是年年都来啊。”一个年轻修士从身后拍了拍裴胤的肩，调侃了一句。

　　裴胤没有回头，苦笑道：“你不也年年都这样？”
　　他今日穿了身素净的衣裳，干干净净，面目舒朗，笑起来带着清风的味道。

　　年轻修士怔了一瞬：“你……”

　　“嗯，听完这次讲道就出山了。”
　　裴胤虽是在笑，音色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以前以为自己能轻装上阵的，没想到修道数载，心境仍会如此起伏啊。”

　　年轻修士再次拍拍裴胤的肩，这次力道重了些，但不言语。

　　二人身后，零零散散的散修各自聚在一起，谈论着天地悠悠，红尘莽莽。

　　另一处，一褐衣道袍的中年道人端坐石凳上，长叹一声：“曲长老每次讲道，不收灵石，传道天下，真真乃天下第一人是也，但每年慕名而来的人太多，真正想修道的不知几何啊。”

　　另一人接过他的话头：“王某见张兄近十载是年年不落，此等修士才是吾辈楷模啊，如此宝贵之位置，被不知道之人占据，实乃可惜。”
　　“曲长老为何不设门槛，让这些人也来听道？如此浪费资源，实属不智之举……”
　　“曲长老或有自己的考量之处吧，但在老道看来，还是……”

　　旁桌的貌美女子嗤笑一声，侧过身子，挥着手里的团扇，半掩半露：“近百年来仙门再兴，童孺之辈亦可求道，几位道友莫非是瞎了眼？”
　　“曲长老开太清殿两百余年，若是设下门槛，我等散修还能进这乾清的大门？”

　　中年道人皱起眉：“听道友这口气，似是知道内情啊。”

　　“我哪里知道。”貌美女子嫣然一笑，款款起身离开，“小女子只是动了脑而已。”
　　她拉起身旁身材纤细的女修士，二人挽着手另寻他处坐了。

　　“阿玖……你这么不客气，怕是……”被牵着走的女修士声音柔柔的，有些慌乱。

　　“怕什么？反正我此行也只是为了陪你走一趟，明年也不会来了。”貌美女子挑眉，笑靥如花。

　　“阿玖不听道么？”

　　“曲长老修的阴阳一道，但因是红娘道人，对情之一道也颇有见解。奈何玖姑娘我修的是力之一道，有那功夫不如去天分峰听秦长老讲道呢。”

　　“……也是。”女修士弱弱地回了声。

　　“不过，此行还有替你找个好道侣的念头。”貌美女子刮了刮身旁人的鼻尖，调笑道。

　　“说什么呢阿玖！”女修士顿时红透了脸。

　　“天下第一红娘道人啊，我在天机阁买的消息，两百年来，光是来听道的修士，曲长老就牵了上千条红线，你希望大着呢。”貌美女子嘿嘿一笑，跑到了前面。
　　女修士又羞又气，闷闷地走在后边，脸红了一个度。

　　都说什么呢……
　　静坐在太清殿中央的曲襄把归问峰方圆十里的风吹草动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对他来说相当轻松，开殿讲道的这一个月，也算是自己难得的自在时光。

　　就是八卦传闻太多，他没想到自己作为红娘道人的履历在天机阁那边已经更新到这个程度了……
　　诸位道友，贫道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曲襄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