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儿捉妖》观樱

42、第 42 章

　　“柳先生，还有多久会到？”

　　刚开始柳先生说两天就能到，后来因为雾气的关系，说会延迟到达，说不定要三天。

　　但现在，已然过去了五天。

　　牧野察觉出不对来，直接了当询问。

　　柳先生正低头处理手臂上的伤，闻言抬头，苦着脸道：“我也不敢打包票，路上情形你们都瞧见了，野兽毒蛇频出，且基本都是被邪祟寄生，更难对付，为此时间也用的更多。”

　　“之前也是这么多毒蛇吗？”

　　柳先生笨手笨脚，廖大夫看不过去，便让小聋子过来帮忙包扎。他手上是两个血窟窿，是在方才被蛇咬了，幸好廖大夫早有准备。

　　“也不是，我之前就两天的路程，遇到毒蛇的数量也有限，不像现在，前赴后继，杀了一条又出现一条。我啊，最怕的就是无脚的和脚多的。”

　　黎臻一脸天真，声音糯糯的问：“先生，什么是脚多的？”

　　柳先生捏了捏小孩的胖脸蛋，声音都温柔了几分，解释道：“就是蜈蚣啊，你见过蜈蚣吗？”

　　黎臻歪着头，认真的想了一番，道：“好像见过一次，蔡嬷嬷不许我碰的，说有毒。”

　　小孩可爱的紧，柳先生甚至觉得手上的伤都没那么疼了，笑眯眯的看着黎臻。

　　“对，不管是什么，都尽量不要用手碰。”

　　一大一小聊的正愉快，宿星走了过来，小少年眉头紧皱，愁容满面。

　　“虽然不知为何邪祟之物越来越多，但我们还是尽快到达为好，柳先生，可否有近路？”

　　柳先生拿出地图看了好一会，也不确定到底行不行。眼看着天要黑了，他们只得原地休息。

　　夜里轮班看守，除了黎臻外，两人一组，上半夜是牧野和小聋子，后半夜是宿星和柳先生，廖大夫则负责早点起来给大家煮饭。

　　荒郊野岭，危机重重。

　　小孩却趴在宿星身边，睡的香甜。宿星瞥一眼，嘀咕道：“没心没肺。”

　　牧野轻笑，往火堆里扔了一把枯木。“我看阿臻最喜欢你，也最信赖你，所以才睡的这么香。”

　　宿星哼了一声：“小孩，什么都不懂。”

　　路上大家把黎臻和小聋子以及大黄保护在中间，保证不让他们面对危险。黎臻刚开始还挺害怕，次数多了，便知道她的宿星哥哥可以解决，因此也没那么害怕了，还敢握着两只小拳头，大喊：“宿星哥哥加油！”

　　牧野笑了笑，没拆穿宿星偷偷给黎臻盖衣服的小动作。

　　“宿星，拿到神仙草之后你想做什么？”

　　长夜漫漫，总得找点乐趣，牧野便提出设想。宿星早就想好了，他直接了当的说道：“我原本是想救你和大黄，但现在你的腿好了，那愿望就只剩下救大黄。”

　　牧野有些不解：“一只狗，值得你冒着生命危险去摘神仙草吗？”

　　他们拢起的火堆不小，火焰跳动着，便有光亮落在小少年的眸子里。

　　他虽然只是个小少年，可牧野不曾轻视他，因此是询问的语气，想知道为什么，而不是质问。

　　“大黄救过黎臻，救过小聋子，它不只是一只狗。”

　　宿星回首展望，虽然才几个月的时间，但小孩和大黄已经在他的生活中占据重要一角。

　　牧野点头，替他补充道：“你已经拿大黄当家人了，更重要的是，不想让阿臻伤心吧。”

　　“才不是！”
　　宿星脸颊微鼓，总算透出点孩子气，嘴硬的一口否定。

　　牧野笑着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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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半夜柳先生和宿星守着，宿星见柳先生困的要睁不开眼睛了，有心叫他去睡觉，自己守着就好。但一想现在情况紧急，还是安危更重要。

　　幸好夜里他们的准备充足，没有邪祟来打扰，天快亮的时候廖大夫起来给大家煮饭，同时让宿星快去再睡上片刻。

　　所以当黎臻揉着眼睛起来时，宿星正在她身旁熟睡，小孩翘起唇角，亲昵的贴了贴宿星的脸。

　　大概太累了，宿星没醒，不过小少年蹙了下眉，翻身朝着另一边。

　　黎臻起来后简单的收拾好自己，廖大夫知道小孩爱干净，笑道：“阿臻，这有水可以洗漱。”

　　黎臻应了一声，洗漱的时候还轻手轻脚，因为其余人都还在睡着。

　　他们这些天赶路，粮食早都吃没了，因此现在只能吃打猎来的东西。锅里煮着野鸡肉，空气中散发着肉香，黎臻蹲在火堆旁，看着廖大夫忙来忙去。

　　柳先生昨晚拿着地图研究一番，困后直接捧着地图睡着了。夜里翻身没注意，牛皮纸地图就落在板子上。

　　黎臻转头的时候瞧见，小大人似的说道：“哎，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她走过去，堪堪有车架子高，踮起脚尖，小手勾着地图，想着拿起来叠好。

　　只是地图拿到手的那一刹那，她发现什么的图案标记等忽地变了。

　　黎臻以为自己没睡醒，揉了揉眼睛。

　　“廖大夫，廖大夫。”

　　黎臻小声走过去呼喊，廖大夫把木柴扔到火堆里，转过身道：“怎么了？”

　　“你看看这个，是不是变了啊？”

　　黎臻拿着地图，廖大夫便弯着腰看过来。半响之后点头道：“确实变了，真是稀奇。”

　　黎臻指着上头的路线：“顺着这条路走，就能到达我们要去的地方吗？”

　　之前就知道，地图会变化，但能不能到一个地方还未可知。或许，是可以的？

　　廖大夫沉思的时候，黎臻已经跃跃欲试了。

　　“应该是走这边。”黎臻认真的看地图。

　　蔡嬷嬷教过她分辨东南西北，所以她轻而易举的找到方向。发现地图让她走的路是一条山林小径，路边还开着不知名的野花，看起来平静祥和。

　　黎臻咧嘴笑：“廖大夫，我们先过去瞧瞧看吧。”

　　廖大夫哪能让她去啊，到处都是危险，一个不小心就被邪祟吃了。

　　“好孩子，我们不去，来，过来先吃点肉垫肚子。”

　　黎臻恋恋不舍的看着那条小路，但乖巧的跟着廖大夫去吃饭了。

　　吃完后，廖大夫肚子不舒服去方便，就剩下黎臻自己守着火堆。她撑着下巴，眼睛又不自觉的朝着那条小径瞟过去。

　　小孩就是这样，一颗充满好奇的心，越是不让做什么，就越想去做什么。

　　黎臻想，她就过去看一看，摘几朵小花。

　　这样想着，黎臻拿着地图起身，小步朝着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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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大夫神清气爽的回来，用黎臻洗脸剩下的水，将就洗了洗手。

　　“阿臻啊，鸡腿吃完了吗？”

　　说完却没人应声，晨光微熹，廖大夫抬头看过去，哪里有黎臻的身影？

　　“阿臻？阿臻？”

　　焦急的廖大夫声音不免大起来，睡觉的几个人听见动静，廖大夫管不了那么多，把所有人喊起来，急声道：“阿臻不见了！”

　　原本宿星正躺在那打哈欠，闻言猛的蹦起来，大声道：“人呢？”

　　“小孩，小孩？！”宿星大喊。

　　廖大夫倏地想起来什么，就把地图的事情说了。

　　牧野猜测道：“阿臻很有可能觉得有意思，自己去探险了，廖大夫，你可记得那条路是哪个方向？”

　　“当然记得，就是那片林子！”

　　宿星一言不发，跳下车拔腿就朝着林子跑，后头的牧野等人紧随其后。

　　雾气未消散，他们只能看清林子入口处，竟然有一条小径。可是深山老林里面，谁会清理出这样一条路？

　　宿星越想越觉得诡异。更重要的是，到处都是邪祟之物，小崽子才四岁，该如何抵挡？

　　怕不是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宿星心不断往下沉，奔跑的速度却越来越快，竟然把牧野都甩在了身后。

　　还不等跑到林子入口，就见一道矮胖的身影走了出来，兴高采烈的拿着一大捧东西。

　　“宿星哥哥，你看，我摘的……”

　　啪——宿星手落在黎臻屁股上。

　　“谁叫你乱跑的？啊？还敢自己偷偷跑去玩，不怕邪祟抓走你喝血吃肉？”

　　说着，宿星又落了一巴掌。

　　小少年肩背都紧绷着，急速奔跑之后胸膛剧烈起伏，一颗心怦怦如鼓跳，手下没收劲，把黎臻打疼了，当即哇的一声哭出来。

　　“你还好意思哭？”

　　宿星左手拽着小孩的后衣领，轻松的将人提起来，直接用胳膊夹住，然后又是啪啪一顿打屁股。

　　黎臻虽然小，但也知道臊的慌，何况打的挺疼，因此哇哇大哭。

　　牧野他们赶过来，赶忙劝阻，拉开俩人。
　　廖大夫蹲下抱着黎臻，好声好语的安慰。

　　“你宿星哥哥是担心你，怕你出事情。”

　　“呜呜……”

　　不管他们说什么，黎臻就是哭，哭的伤心极了，眼泪像是雨珠子似的往下掉，一张小圆脸哭的通红。

　　宿星被黎臻哭的烦了，吼道：“你还好意思哭？不听话！”

　　牧野拦住他，当和事佬。

　　“阿臻还小，就是有些贪玩罢了，你看，现在她不是全头全尾的回来了吗？这次就算了，好好教育阿臻，往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我不是贪玩……”

　　黎臻说完一句话就要抽泣一会，宿星竖眉呵斥：“你还敢顶嘴？看我不收拾你。”

　　惯子如杀子。

　　宿星认定如果现在不趁着小孩岁数小掰正，往后更难管教。

　　他脱了鞋子就要过来打黎臻，牧野赶忙拦住，柳先生凑过来想要替黎臻说好话，小聋子则是过去和廖大夫一起哄黎臻，场面混乱。

　　“这个是什么？怎么有点眼熟？”

　　地上散落着一堆花花草草，正是黎臻采回来的。小孩双手捂着脸哭，便顾不上那些。

　　廖大夫捡起一株，认真端详之后惊喜大喊：“是鸢尾草！”

　　廖大夫声音大，众人停了下来，朝他看过来。

　　廖大夫激动的说道：“名贵草药，一株便要几十贯！”

　　“师父，您瞧瞧这个，不会……是灵芝吧？”

　　小聋子从地上捡起来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颜色赤褐，纹理清晰。
　　不是灵芝是什么？

　　廖大夫弯腰把地上的东西全拢起来，挨个检查一番，越看越惊讶，最后抑制不住的大笑，吓的黎臻忘了哭。

　　“好孩子，这都是你采回来的？大部分都是奇珍异草，甚至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太好了，太好了！我现在就去熬药，说不定大黄有救了！”

　　廖大夫捧着那些花草，像是捧着什么珍贵的东西，急匆匆的走了。

　　黎臻抹了把眼泪，对上宿星的视线后，又忍不住委屈的哭。

　　牧野道：“你看，阿臻做了好事，别生气了。你比阿臻大，说两句好话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宿星别过脑袋：“我才不说。”

　　黎臻闻言哭的更凶。

　　呜呜，屁股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