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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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工结束的牧野往家走，好几次因为天黑走错路，靠着白日里的记忆勉强摸到孙家。
那个死去的孙家小子尸身被牧家人带走，而他这个假的牧家人则是被抛弃。
也不能说抛弃，只是各自回到原本的家庭罢了。
牧家人对于孙婆子调换孩子自然不满，但暂时没有惩罚她，牧野了解牧家人，他们肯定会为死去的骨肉讨个说法，就是还没商定出结果罢了。
“回来了。”
孙婆子拎着一个灯笼出来，站在门口想笑，但是刚死了儿子，她笑容带悲，看起来怪异极了。
牧野只点点头，他一向沉默寡言。孙婆子跟着他来到东屋，就是孙家小子死了那个房间。
“别住这了，你住西屋，我去住库房。”
只有两间住人的房间，牧野觉得自己还年轻而且不害怕，住东屋没问题。
孙婆子见他不答话，讪讪的笑：“牧家把你教导的很好。”
当时那两个牧家人说了，牧野作为牧家分支最优秀的孩子，几乎倾注了整个分支的所有资源。
不负众望，牧野从小就展现出与众不同的聪明，可谓是天之骄子。
后来呢？
后来族长想要把牧野送去主支，便把牧家心法交给他，让他刻苦训练，到时候不会给牧家分支丢脸。
牧野也确实照做，他被捧着惯了心性高傲，认为自己肯定会练成。
可谁都没想到，牧野会走火入魔。
当被人发现是，牧野七窍流血躺在地上，去了半条命。
也因为这件事，众人怀疑他的血脉，所以才会来这里调查。当看见孙婆子时，牧野就知道真相如何了。
因为他和孙婆子长的有五分像。
怪不得他一直觉得自己长的不像牧家爹娘，原来他就不是牧家人。
现在好了，一切回到正轨。
牧野，或许，他现在应该叫孙野。
“我住堂屋。”牧野说了一句后就转身去堂屋，随便用凳子拼凑出个躺人的地方，铺上被子就能睡。
孙婆子似乎有话和他说，但嘴唇嚅动几下不吭声了。
就在孙婆子要进屋时，牧野忽然问话。
“他是怎么死的？”
大半夜突然说这种话，孙婆子像是被吓到了，瞪大眼睛看他。
好半响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声音颤抖道：“他……他是被邪祟……”
“嗯，知道了。”
牧野躺下，许久之后才睡着。
翌日起来收拾好，身上的粗布衣裳其实穿着不适应，但既然他不是牧家人，就不能再受牧家恩惠。昨日就把衣服什么都脱了，分文没有，彻底脱离牧家。
这份酒楼伙计只是过渡之计罢了，牧野并没有打算长干，得想别的挣钱法子。
到的时候，那个叫宿星的小少年已经来了，正帮厨子搬东西。看见宿星细弱的胳膊去推满是菜的板车，牧野拧了下眉。
然而片刻后，牧野就被眼前的景象震在原地。
瘦弱的小少年，轻而易举的推起板车，甚至能空出一只手，随手抓过那个叫黎臻的小孩，将小孩拎放在板车上。
“宿星哥哥，推快点！”
黎臻在车上咯咯笑，觉得宿星在和她玩。宿星也笑了，速度确实快起来，绕着后院走了两圈，才把黎臻放下来。
“自己玩去，我要帮忙卸菜了。”
黎臻很听宿星的话，就站在不碍事的地方看着。而牧野大跨步走来，默不作声的帮忙。
晌午最忙的时候过去，后厨的人才有时间吃饭。
宿星和黎臻凑在一起，分着吃一盆饭菜。
两个人在一起自然热热闹闹，对比之下，不远处的牧野越发显得孤独落寞。
黎臻眼睛朝他看了一眼，过会，又看了一眼。
“他好可怜啊。”黎臻小声道。
宿星哼了哼没说话，不过他心里在想，听说牧家是个大家族，对方或许以前和黎臻一样，都是富贵娇养的公子哥。如今变成为普通人，估摸着不适应吧。
宿星吃了一口米饭，视线悄悄扫过去。
牧野才吃上饭，低垂着眼眸，看起来确实可怜。
后厨的人都是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边吃边聊天，只有牧野独自一人。
宿星想到早上对方还帮忙搬东西了，于是状似不经意的和黎臻道：“你去叫他，就说我们这里宽敞，可以来这坐着吃饭。对了，别说是我叫的。”
黎臻起身蹬蹬跑过去，没一会，牧野就端饭碗跟着过来了。
三个人坐在一起吃了饭。
好像这顿饭打开牧野，他难得和宿星说话，对黎臻也更加照料。
几天之后，几个人越发熟悉起来，宿星也了解到牧野是沉闷不爱说话的性子。
这天下起雾蒙蒙的小雨，酒楼没什么客人，众人难得闲暇下来。
牧野走过来，压低声音道：“有话同你说。”
宿星看了看在玩木头的黎臻，“没事，就在这说吧。”
牧野一想也是，黎臻才四岁，什么都听不懂。于是他坐在宿星身侧，依旧小声道：“这里挣的少，我有能挣更多钱的方法，你要不要加入？”
宿星顿时警惕起来。
牧野感受到小少年的情绪，立刻解释：“是打猎，一只兔子就可以卖四十文，远比这里挣的多。”
宿星打杂一个月，酒楼给他五十文，可以买米买面，够他和小孩活一个多月。
但是一只兔子，竟然就能顶他一个月薪酬了！
宿星不免心动起来，牧野见状再接再厉：“我自己本也可以去打猎，但身上有伤使不出力气，我见你力气大的很，所以才想找你合作。到时候打来的东西我们一人一半。”
宿星意动，可又想到一个残忍的现实问题。
“难道你不知道邪祟的事情？”
宿星压低了声音，小少年面色严肃，“有会杀人喝血的藤蔓，我们进林子里有危险，还是别去了。”
“我知道，”牧野面不改色，“不过是些低级的东西罢了，怕什么。”
他这话狂的很，宿星看他。
牧野难得的露出一点笑容，道：“今晚下工时等我一会。”
宿星不明所以，等到下工后，牧野带宿星和黎臻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
“你有什么话快点说，天黑了我们得早些回去。”
宿星对牧野不甚了解，也不知道这位公子哥要干什么。就见牧野把袖子挽起来，双目合上，两只手做出一个古怪的手势。
他们站的位置都是矮小的野草，到处黑漆漆的，唯有宿星手里的灯笼有一点光亮。
黎臻疑惑的看牧野，过了片刻后，她瞪圆眼睛惊呼：“宿星哥哥，你看！”
矮小的草像是被人用手拔出来似的疯狂生长，几个呼吸之间，竟然涨到半人高！
“小心。”
宿星拉过黎臻，更为谨慎的看牧野。
牧野面色有些苍白，松开手后，那些野草便不再生长了。
“知道你害怕邪祟，但我也有办法制服它们，何况这里的邪祟只是最低等的玩意儿，我可以控制住。”
牧野展示这些就是为了让宿星信服，他之前走火入魔后身体不曾恢复好，使不出力气。宿星虽然年岁小，可力大无穷，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宿星犹豫了一会，道：“如果我们没有打到猎物，岂不是一文钱都没有？”
牧野早就想好了，他道：“酒楼的活可继续做，我们趁着天不亮去打猎，回来正好去上工，先试试，觉得行再把酒楼那边辞掉。”
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宿星同意了。
当天早早回去洗漱睡觉，第二天灰蒙蒙时，宿星轻手轻脚的起身，拉开房门时惊醒廖大夫。
“宿星，你怎么起来了？”
宿星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廖大夫不免担忧：“你才几岁就要打猎？别去，危险。”
宿星下定决心要去的，腰上还挂了葫芦。“不怕碰到邪祟，我有童子尿。”
牧野会控制植株的事情宿星没说，直觉越少人知道越好。
廖大夫叹气一声起身穿衣服：“罢了，我同你一起去。”
路上，牧野和廖大夫闲谈中，宿星得以知道镇子外面的情况。
“据说地动导致封印松动，邪祟跑出来，外面有的地方乱成一锅粥，像这里如此安静平和的镇子倒是少见。”
廖大夫点头：“我来的路上经过不少地方，确实混乱，唉，这可如何是好？平头百姓又如何与邪祟斗？”
牧野拨开面前的野草，边走边沉稳道：“廖大夫不必担心，五大世家接到消息，各自派遣人手驱妖除魔，护一方百姓安危。”
宿星耳朵一动，还是第一次听说五大世家。
廖大夫好像懂得一些：“你说真的？太好了！有他们出手把邪祟除了，天下就太平了！”
说着，廖大夫忽然意识到什么。
“你……牧，莫非你出自五大世家的牧氏一族？”
“廖大夫，你们在说什么？”宿星没忍住插话问道。
廖大夫耐心给宿星讲解：“天下有名有姓的大家族不少，但最为厉害神秘的则是五大世家，牧姓是其中之一，掌管一方州府，甚至比当地知府更得百姓敬仰。”
廖大夫看了看牧野，用更低的声音和宿星说话：“据说五大世家各有神秘能力，比如牧家，说是可以操控所有植物，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神仙？”
廖大夫摇头，显然不相信这种说法。
宿星则目瞪口呆。
是真的。
他见过。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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