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儿捉妖》观樱

18、第 18 章

　　“这家没大人，若是不提醒怕孩子们忘了。”

　　隔壁赵婶子一家准备去神婆那领平安符，赵婶子心善便让家人先去，她去宿星家告诉孩子们。

　　院门关着，隔着篱笆墙缝隙瞧见房门也关着，像是没人在家似的。赵婶子喊了两声：“宿星啊，阿臻，你们俩在吗？”

　　好像听见房里有什么动静，赵婶子贴着篱笆往里看，就见房门开了，小少年宿星慌慌张张跑出来，一脑门的汗。

　　他随手把身后的房门关的严实，走过来问道：“赵婶子，怎么了？”

　　“你和阿臻去领平安符了吗？没去的话就赶紧，小心去晚了平安符没了。”

　　神婆说每个人都有，但谁说的好呢？

　　宿星说知道了，赵婶子就急忙去追赶自己家人。

　　回到房里的宿星又把房门关的严实，明明是夏季屋里不通风热的很，这一举动着实怪异。

　　但宿星没办法，堂屋里小聋子愁眉苦脸，黎臻一脸高兴，正一下下的抚着大黄毛发。

　　是的，大黄活了。

　　就在他要把大黄埋起来后，大黄竟然奇迹般的活了过来，虽然身体有些僵硬，甚至不会叫，但确确实实活了。

　　宿星视线再次落在大黄狗脖子上，上面血迹已经干涸呈现灰暗红色，倒是看不出里面还有枝蔓。

　　“宿星，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小聋子隐约觉得怪异，他道：“我们去找镇长和神婆吧。”

　　确实该去告诉大人，可宿星看见黎臻欢快的和大黄狗玩，眼眸还红肿的不成样子，他就变得犹豫。

　　如果告诉大人们，不用想，大黄狗肯定会被处置，说不定要被打死。到时候小孩一定难过的大哭，怎么都哄不好。

　　小少年抿了下唇，说道：“再等等。”

　　小聋子明白宿星的顾虑，可他更怕大黄狗有问题，伤害宿星和黎臻怎么办？

　　宿星似乎明白他的想法，便弯腰和黎臻商量道：“小孩，大黄回来的事情不许和任何人说，只说是捡来的狗，和大黄长的一样，明白吗?而且一会就把它牵出去，用绳子拴好。”

　　拴住大黄黎臻可以理解，但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撒谎。蔡嬷嬷可不许她撒谎的，说撒谎的小孩以后吃糖都不甜呢。

　　“不可以的，”她认真的摇头，一板一眼道：“不能撒谎。”

　　小聋子嘿了一声，“小孩这么乖？”

　　宿星则是被怼的停顿片刻，才接着道：“如果你说这是大黄的话，该怎么解释它死而复生？到时候旁人知道会把大黄带走，你也不想和大黄分开，对吧？”

　　黎臻立刻保住大黄，用行动表示她要和大黄在一起。

　　宿星劝好黎臻后，小聋子忽然来了一句：“宿星，感觉你比之前力气大了。”

　　宿星一个人抱着大黄完全不累，而且挖坑也是他自己。小聋子知道宿星力气大，但现在好像比之前更有劲。

　　宿星自己当然无所察觉，“有吗？”

　　厨房放着水缸，以前宿星试过，使尽全力可以挪动一步。现在他又去试，两手使劲，竟然可以将水缸直接抱起来!

　　“我就说吧！”小聋子瞪大眼睛，“你看，力气又大了！”

　　宿星也搞不懂为什么。

　　几个人要去领平安符，怕大黄乱跑，宿星弄了个布条围住大黄脖颈，又用绳子把它拴住。

　　神婆家住在镇子西边，几个人到的时候，院门外面排了好长的队伍。

　　“大家别急，一个个来。”

　　宿星他们几个也得过去排队。

　　到场才会给平安符，小聋子便把三个孩子也带着了，排在队伍最后。幸好前面进行的很快，没一会就轮到宿星和黎臻。

　　两个孩子进屋，室内散发着奇怪的味道，屋里窗子被遮挡住，明明是青天白日，但室内昏暗。

　　宿星往里走，立刻感觉到小孩拽着他的衣角，似乎害怕了。

　　宿星放慢脚步，二人走到房内最中间的位置，神婆盘腿而坐，面前有个小矮桌，桌上放着一盏微弱油灯。

　　“坐吧。”神婆沙哑的声音说道。

　　地上有几个蒲团，宿星学着神婆的样子盘腿坐下，他还不太习惯，盘了好一会才坐稳。而旁边的黎臻早就坐好，只是一副心虚的模样。

　　宿星以为她害怕神婆，便悄悄伸手捏了小孩的小手。

　　这是他第一次做出这样的举动，面上没什么表情，甚至规矩说话：“神婆，我们是来请平安符，谢谢您。”

　　神婆微笑，拿出旁边竹篮子里的平安符，分别放在桌子上，朝着二人推过来。

　　宿星很快就拿到了，所谓的平安符就是用黄符纸折叠好的东西，他拿在手里左看右看。而旁边的黎臻刚一伸手，神婆便用手压住不让她拿。

　　“叫什么名字？”神婆问她。

　　黎臻有点紧张，她总觉得神婆的眼神似乎能看透一切。

　　“黎臻。”
　　宿星替她回答，他蹙了下眉，觉得神婆好像对黎臻很关注。

　　“好名字。”
　　神婆笑容又多了些，随意问了几句后，从身旁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装了三枚铜钱。

　　“这个送给你。”她递给黎臻。

　　黎臻眼睛一亮，不过她记得蔡嬷嬷的话，当即婉言谢绝，还像模像样道：“无功不受禄的。”

　　神婆哈哈大笑，摸了小孩的脑袋一下，道：“我同你有缘，而且几枚铜钱罢了。”

　　宿星不懂神婆为什么要给黎臻钱。“神婆，我们不能要你的钱，我手里还有钱。”

　　黎臻指了指铜钱道：“这个不是花的，是算卦用的。”

　　“算卦？”

　　神婆没有解释，直接塞在黎臻手里，挥挥手让他们出去。屋里还站着神婆的儿子，他走过来送两个孩子。

　　等待下一个人进来的空暇，神婆儿子问道：“娘，那么宝贵的东西，你怎么说给就给了？”

　　“左右后继无人，不如结个善缘。”

　　“可那是贵重东西！”

　　祖上传下来铜钱，虽说神婆儿子没继承衣钵，但他觉得那也不该给别人。

　　神婆摇头笑，只说她自有打算。

　　这边宿星他们出来，小聋子他们几个进去，然后等待的下一位便是赵秀才的娘赵老太了。

　　宿星上前问候：“赵秀才怎么样了？”

　　赵老太眼神闪，说：“还行。”

　　宿星说那就好，然后带黎臻回家。路上他问黎臻：“你怎么知道那是算卦用的铜钱？”

　　“因为黎家也有啊，只不过不让我碰。”

　　就放在祖父房里，谁都见不到的。

　　有一次黎臻好奇想看看，还被祖父骂了一顿，说黎臻不够格，等够格后自然会交给她。

　　黎臻也不明白什么意思，大抵是觉得难过吧，自那之后就再也不提铜钱的事了。

　　不过现在她有铜钱了！
　　小孩子心性，当即高兴起来，仰头问宿星道：“宿星哥哥，你要是想看的话，我立刻拿出来给你看。”

　　宿星哼了哼，追问：“这么说，你祖父会算卦？”

　　黎臻歪头，小孩像是在思索,半响之后摇头：“好像不会？”

　　宿星停下脚步弯腰和小孩视线平行，心中有个猜测，因着激动手都有些抖。

　　“黎臻，你呢？你是不是会算卦？”

　　黎家推出四岁孩子当少主，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说不定小孩就是天生神童，可窥破天机！

　　那让小孩帮忙找爹娘不就行了！

　　宿星眼眸璀璨，期待的看小孩。

　　“不会。”

　　黎臻回答的非常干脆。

　　宿星怔愣一瞬，反应过来后狐疑看她：“真不会？”

　　黎臻点头，“我现在还在练习功法阶段，每日还要背口诀，反正蔡嬷嬷说了，十岁之前怕是都没办法算卦。”

　　宿星有点失望，但还好只是一点，俩人回家后，黎臻去找大黄玩，宿星关好院门后，又想到一个问题。

　　“小孩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黎臻摸了下大黄的脑袋后，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手，朝着宿星走过来。

　　“宿星哥哥，你要问什么？”

　　“既然黎家有铜钱，那说明肯定有人会算卦，我且问你，你们家不曾算过你爹的位置？”

　　黎臻的父亲和宿星的爹娘一同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提及爹爹，小圆脸明显垮了下来，唇角向下弯，小声道：“算过的，但是蔡嬷嬷说算不出来。”

　　也是，黎臻的爹可是上一代家主，人失踪了黎家不可能不着急。

　　小少年紧紧抿着唇，即便他年岁小也能想明白一些问题。
　　比如，黎臻爹算不出来位置，他爹娘同他一起，便也不可能算出来。

　　宿星失望极了，坐在院里的小木凳上，两只手搭在膝盖上，脑袋低低的垂下。

　　这些日子宿星都如野草一般坚韧，还是第一次出现这么落寞的神情。

　　过了会，感觉手背被柔软的东西覆盖，他抬眼，就见自己小麦色的手背上，落了一只肉乎乎白嫩嫩的小手。

　　“宿星哥哥，你别急，等我十岁之后就能算卦了，到时候我会帮你算的。”

　　小崽子想的太过简单，但宿星也没戳破，抬头问道：“今日的大字写了吗？”

　　黎臻缩了缩脖子，“啊？纸不够了，还要写吗？”

　　“没事，赵秀才那时候说可以去他家拿，我不白拿，给钱。”

　　省吃俭用的宿星，在读书写字这方面格外大方。

　　俩个孩子去到赵秀才家，赵老太正好刚回来，闻言立刻拿出一沓纸，“给你们用吧，不要钱，快拿回去写字。”

　　大门只开了一条缝隙，赵老太探出半个身子，像是非常急迫送走他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