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儿捉妖》观樱

16、第 16 章

　　宿星痛恨黎家人，现在恨意依旧不减。虽然这个黎家的小崽子不是致使他父母失踪的元凶，但是元凶的孩子。

　　这些日子俩人相依为命，恨意和厌烦减少许多，可一想爹娘不见，不知是生是死，他就开始冷着脸坐在那，听着厨房里小崽子舀水的哗哗声。

　　水盆有点大，黎臻又从没做过侍候人的活，傻乎乎的舀满了水，弯腰双手放在盆上，呵一声起身。

　　水盆纹丝不动。

　　又弯腰去尝试，最后憋红了脸，水盆都没抬起来。

　　无奈之下，黎臻只得又舀回去半盆水，只剩下浅浅一个盆底，这才晃晃悠悠的端到屋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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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你给我打的洗脸水？洗手都不够。”宿星面无表情的说道。

　　浅浅的水底，放一条鱼都得渴死。

　　黎臻呆滞了一会，想到了什么，立刻往外跑。

　　宿星觉得小孩应该又去打水了，但没想到对方拿回一个小盆，是宿家用来喝汤的盆。

　　而后小孩把盆里的水倒入盆里，不多不少，正好满满一盆。

　　“喏，这样就够洗手！”

　　宿星嘴角抽搐，一时无语。

　　“不是，这是吃饭用的盆，怎么能用来洗脸？爱干净的孩子才不会做出这样事！”

　　小孩睁着圆圆的眼睛，一脸无辜的看他，似乎没听懂怎么回事。

　　宿星手扶着额头，压着自己的火气，好半响后他才道：“你把水倒回去，再用这个小盆走几次，水就够了。”

　　黎臻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宿星哥哥好聪明！”

　　等小孩走了四趟之后，水盆里总算有半盆水了，宿星自己抬起来放在架子上，而后站那看黎臻。

　　黎臻也看他，俩人大眼对小眼。

　　“看我做甚？我不是说了吗，你在黎家时丫鬟们怎么侍候你，你就那样侍候我，懂不懂？”

　　“懂懂，”小孩连忙点头。

　　她回忆片刻，这才走到架子旁，翘着脚跟摸到毛巾，然后放在自己手心里。

　　宿星满意极了，看来小孩真听懂了。

　　宿星不可能一点都不不怨小孩，他怨恨黎家的每一个人，甚至是狗。

　　如果他当真放下，那他怎么对得起爹娘？
　　而且，他也放不下。

　　洗好之后，宿星抬头。
　　小少年模样生的好，就是皮肤晒的黝黑，一双眸子更是如黑曜石一般。

　　从额上往下掉落水珠，浓密的睫毛上也像是挂着露水一般全是水珠。他半眯着眼睛朝黎臻方向看过来，果然见小孩动了。

　　只是下一瞬，啪的一声，毛巾飞到他脸上。

　　“你打我？”

　　脸被抽的有点疼，宿星下意识的接过毛巾后抹了下眼睛，睁开的眸子里带着不可置信。

　　“不是的，宿星哥哥，我怎么会打你呢。”

　　黎臻一板一眼的解释道，“你说要像丫鬟侍候我那样侍候你，丫鬟石榴就是这样呀，我洗完脸，她把毛巾扔我脸上。”

　　宿星不信，“你是黎家少主，她是丫鬟，她怎么能这样？小孩，莫不是你在骗我吧？”

　　他狐疑的盯着黎臻。

　　黎臻急的两只手来回摆，全身都在使劲为自己解释，“我不可以骗人的，蔡嬷嬷说骗人不是好孩子。”

　　见小孩激动解释，宿星稍微相信了——一点点而已。

　　擦完脸又洗干净手，宿星指使道：“把水倒了，你也舀水好好洗洗。”

　　这回不能用吃饭的盆装水了，黎臻想出一个绝妙的办法，把水盆放在地上，她弯着腰，一只手去拽水盆，刚开始确实动了，她雀跃不已，觉得自己是大人可以做很多事了，可没一会——

　　“哎哟！”

　　小孩一个趔趄，直接摔倒，那半盆水哗啦一声尽数洒在她身上。

　　宿星都懵了。

　　他就是去柜子里找衣服的功夫，小孩怎么穿衣服洗澡了？

　　最后变成宿星收拾屋里，让黎臻进去换衣服，而且脏衣服还得宿星洗。

　　晾晒衣服时，宿星忍不住嘀咕。
　　“是我侍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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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邪祟藤蔓的关系，镇长组织了一支队伍，一天十二个时辰巡逻。不过这几日都安安静静，并没有碰见什么奇怪东西。

　　巡逻队伍总计留六人，全是壮实汉子，其中一个打着哈欠道：“会不会那根藤蔓成精了？”

　　“那谁说的准，反正被烧的毛都不剩，肯定活不过来了。”

　　“我猜啊，成精很难，否则我们怎么只见过这一个？”

　　这人刚说完就被捂住嘴，“瞎说什么！平平安安！”

　　那人赶忙呸了几声，去去晦气。

　　一路前行，走到宿家门口时，几个人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一些。白日里神婆可是在此停留许久，指不定宿家就有什么问题。

　　正朝着院里看时，从角落里飞奔出一只黄色大狗，汪汪的叫唤起来。

　　“哎哟，还挺凶。”
　　“走走，别出来把我们咬了。”

　　“大黄，不可以乱叫。”

　　从房门里走出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穿着不合身的大衣服。袖口挽起，露出白嫩如藕似的手。

　　看见巡逻队，小孩抬起头笑了笑，样貌可爱，眉心一点红，像是观音菩萨座下的小童子。

　　巡逻队走了，但是大黄还在叫。
　　黎臻走过来板着脸，严厉的口气说道：“大黄，不可以乱叫哦，尤其是天黑之后，你会吵到邻居们的。”

　　主要是怕吵到宿星，他本就不喜欢大黄，如果惹到他，说不定会不要大黄了。

　　大黄呜咽着，喉咙里发出震声。

　　黎臻摸大黄的脑袋，咯咯笑道：“做的好大黄。”

　　屋里宿星在喊她吃饭，黎臻哎了一声就进去了。

　　暮色四合，家家户户点起光亮，微风拂过，夹杂着饭菜的香气。

　　黎臻坐在灶膛旁的小凳子上，两只手托着下巴，大大的眼睛眨了几下，问道：“宿星哥哥，还没好吗？”

　　“快了，再等一会。”

　　家里的粮食虽然不少，但宿星手里确实没多少钱了，而且两张嘴还有一只能吃的狗，怎么吃饱是他目前最担心的事情。

　　粮食肯定要省着吃的，以前宿星自己一个人过活时，就吃大饼子，菜饼子，能饱腹就好。

　　但现在，还有个挑剔的黎家娇贵公子，宿星不免就多想几分。所以这次他认真钻研，将菜切的细细的，认真的和了面，保证松软可口！

　　“我和你说啊，”宿星边掀锅盖边和黎臻说话，“这次我下了大功夫，保证色香味俱全！”

　　锅盖掀开，雾气弥漫，黎臻登时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心里紧张，就没听清宿星说什么。但她竟然还能附和上，点头道：“对的对的，色香味弃权。”

　　然后看见锅里一盆紫的发黑的东西。

　　“宿星哥哥，这是什么？”

　　她指了指盆。

　　宿星宛若石雕似的一动不动，拿着锅盖定在那。

　　听见她问话，宿星才动了一下。

　　他先是放下锅盖，随后伸手似乎想要断那个盆子，但不知是太烫还是怎么回事，又猛的收回手。

　　如此几次之后，他才把盆从锅里拿出来，而后盯着黑紫色东西发呆。

　　“宿星哥哥，这是什么呀？”

　　黎臻凑过去，鼻子嗅了嗅，但只闻到淡淡的菜味。

　　“晚饭。”宿星面无表情的说道。

　　黎臻好奇问道：“为什么是这样的颜色呢？”

　　宿星额角抽了抽，刚要说爱吃不吃，小孩就继续接着道：“好神奇啊，我以前都没吃过呢，好期待！”

　　小孩脸上漾着笑意，目光炯炯，甚至还咽了下口水。

　　宿星没那么难过了，还忍不住得意了一下。
　　他就说是色香味俱全吧。

　　怕小孩噎着，宿星用刀切成小块，告诉黎臻道：“这个叫发糕，可惜我们没有红枣，如果放上几颗红枣会更好吃。”

　　以前宿星的娘就总会做发糕给他吃，可惜他已经三年没吃过了。

　　黎臻也没吃过。

　　不过是因为黎家吃□□致，这等普通百姓家的吃食她反而不曾见过，觉得稀奇的紧。

　　“小块给你，别噎着了。”

　　小孩可能嗓子眼细，吃什么都会噎着。

　　颜色奇怪，味道还不错，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放了糖，回口甘甜。黎臻连着吃了两个，又喝了一碗水就饱了。

　　吃完饭，俩人洗漱一番就要睡了。

　　“小孩，你让狗别哼唧。”

　　外面的大黄倒是不汪汪了，但是呜咽着出动静，听的宿星脑袋疼。

　　“大黄可能是害怕，有一次我和大黄玩，看见一只蝎子，大黄就是这样呜呜像是哭似的。”

　　黎臻认认真真的解释，宿星铺好被子，转头看过来：“怕什么怕，还能有怪物不成？”

　　说完，他下地就要去驱赶门口的大黄，黎臻快他一步起身，赶忙去抱着大黄，求情道：“宿星哥哥，你就让它在屋里吧，保证不会弄脏地方，我在堂屋陪着它，好不好？”

　　一人一狗，都可怜巴巴的看他，宿星嘴边的不行就吐不出来了。

　　他只哼了哼转身进屋。

　　堂屋没有灯，黑乎乎一片，黎臻有点害怕，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大黄就在她脚边，踩到它身上暖和和的，黎臻放心不少。

　　闭上眼迷迷糊糊的睡着，隐隐听见什么动静。而后她就觉得有东西挠她脚心。

　　黎臻翻了个身，咕哝道：“大黄别闹。”

　　她闭着眼睛，没看见大黄起身朝着她走来，汪汪乱叫。

　　黎臻迷迷糊糊睁开眼：“大黄别叫，吵到别人不礼貌的。”

　　脚心处好像还在挠着，黎臻有点懵了。

　　大黄在这，那是谁下面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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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看嘛？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