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救世主与冬兵的适配性》云镜

40、第四十章

　　哈利被韦斯莱夫人和卢平堵在天文塔下面的中庭，在他用眼神示意德拉科快点儿回去休息的时候，韦斯莱夫人正抱着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卢平也不知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站在韦斯莱夫人退后两步的地方，冲哈利眨眼，露出了斯文平和的笑容。
　　“我的孩子！你要真的消失了我们该怎么办！太让人伤心了……还好你平安无事！不能再这样了好吗？一年一年的，不是这样受伤就是那样遇险……”
　　“以后不会啦，真的。”哈利环抱她的肩膀，轻柔地拍打这位不是母亲却似母亲的善良妇人的后背，“我向您发誓！”
　　“得了吧，瞧瞧你这张脸，跟詹姆斯几乎一模一样！他每次闯祸好像都跟麦格教授发誓下次再也不犯呢！”韦斯莱夫人止住眼泪，哭笑着抬手揉揉哈利的两颊，一边抹泪一边把他推进卢平的怀抱，“快看，这孩子长高了，都快赶上你了呢。”
　　卢平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抱紧哈利，压抑着眼泪亲吻这孩子支棱起来的那撮头发。

　　晚上十一点钟，哈利再三向韦斯莱夫人和卢平保证，明天早上不会轻举妄动之后，回到了格兰芬多塔楼男生宿舍。还有好多人没睡，有几个同学还等在公共休息室，包括赫敏他们。作为肄业生的双胞胎兄弟不想回宿舍占据床位，干脆在公共休息室搭了两个魔法帐篷，外面看着只有椅子大小，里面空间可宽敞了。
　　他们也知道哈利非常疲惫，瞧见他回来，问候几句之后都放心地回去睡觉。
　　当然他们心里还是有几分紧张害怕的。
　　明天就要迎战伏地魔了，不知道会以怎样的方式。而他们的父母，会魔法的那些，据说都已跟学校联系过，准备在校外联手保护孩子们的安危。
　　但是看到哈利长大几岁的脸庞，他们的害怕又少了几分——说真的，哈利只是哈利而已，他能够长大到这个样子，凭什么他们就没有机会呢？
　　伏地魔要来，就让他来吧！反正他们有邓布利多，有哈利，更有战胜邪恶的决心！
　　他们互道过晚安，各自回房。哈利也终于回到阔别已久的宿舍四柱大床，并见到了等候在窗口的他的海德薇小姑娘。在给海德薇喂过香甜的面包粒和清水，把她哄走之后，哈利瘫倒在自己的床铺里，发现一个小小的包裹。
　　“哦……”困得东倒西歪的罗恩看了看，咕哝道，“大概是海德薇刚刚送来的……”他缩回床幔后，很快打起小呼噜。
　　其他人也都睡着了。哈利放下床幔，用魔杖点亮一方空间，拆开那个包裹，掏出一个金探子。没有纸条和留言，没有任何信息，只是一个金探子，跟德拉科送给他的那个差不多。但是它打不开。哈利研究了一会儿没弄明白，不过他已经猜到这是邓布利多送来的。
　　最后他决定放松心情睡个好觉。
　　巴基跟他说过，睡个好觉很难得，要珍惜能够好好睡觉的时间。但是如果怕失眠的话，哈利可以回忆巴基给他哼过的小曲儿。歌词哈利不知道，听起来像是战场上大家用来怀念美好生活，重拾希望的民谣。
　　德拉科这会儿在斯莱特林应该遇到了些难题吧，比如食死徒们的孩子的恶意，其他人的试探。不过他也有朋友，他自己可以搞定的。哈利对他充满信心。
　　他将两个金探子放在一起，压在枕头下，然后慢慢陷入了沉睡。
　　凌晨三点钟，哈利忽然被异常的声音惊醒。他没有做噩梦，也没有大呼小喊地把其他吵醒。他以在联盟基地训练许久的敏感反应，第一时间掏出魔杖坐起来，小心地看看四周，发现吵醒他的是一个在枕边扑闪翅膀的金探子，邓布利多给他的那一个。哈利想起来了，这是他在魁地奇比赛时吞到嘴里的那一个。睡着的时候他在枕头上蹭来蹭去，亲到这个滚出来的金探子，它就打开了。
　　哈利拿出里面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发现它是一块儿石头。记忆在脑海翻涌，随后哈利想起来，这块石头很像邓布利多受伤，手掌变得如同枯木之后，带在他手指上的那个戒指的宝石。
　　原来它就是……复活石。伏地魔苦求却没想过它就镶嵌在冈特家族祖传的戒指上，他还把戒指做成魂器，然后被邓布利多找到并摧毁。邓布利多摧毁戒指的时候大意了吗？不然为何会受那么重的伤，以至于生命垂危？他那时，是想用复活石做什么？
　　邓布利多想要见到早逝的家人？
　　哈利没了睡意，沉思十几分钟后，他下了一个决定。他找出隐形衣，带上魔杖和复活石，还有自己的飞天扫帚。现在他长大一圈，隐形衣快要罩不住他了，更何况还有一把扫帚。不过幸好天未全亮，夜色可以做掩护。
　　他飞到禁林的深处，一片没有人踏入的地方。放下扫帚和隐形衣，他怀着激动的心情，颤抖着手指转动了复活石，然后抬起僵硬的脖子，看向前方不远处的空地。
　　朦胧夜色里，寂静无声的密林中，他右手紧紧握着那块小石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
　　然后，泪水盈满眼眶，他颤抖着嘴唇向慢慢现出身形的那三个虚影。他们向他走过来——看起来比活人来得虚幻，却比鬼魂来得真实。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同样的充满爱意的笑容。
　　詹姆和哈利一样高。他穿着他死的时候的那身衣服，头发脏兮兮的凌乱的翘着，眼镜有点斜了，像韦斯莱先生那样子。
　　小天狼星高大英俊，比哈利认识的生活中的他显得年轻。他的手插在口袋里，一边优雅地慢慢跑着，一边咧开嘴笑着。
　　莉莉是所有人中最高兴的。她走近哈利，把长发甩到身后。她绿色的眼睛，简直就跟哈利的一样。她如此渴望地看着他的脸，就像从来都看不够似的。
　　“好久不见，孩子。”莉莉说，“你都长这么高啦！”
　　“你们瞧，他长得可真像我！”詹姆斯笑嘻嘻的。
　　“他气质像我！”小天狼星有点儿不服输地挑眉。
　　哈利哽咽不止，哭着笑了出来。他看向他最爱的亲人们，而他们一直用那种满含爱意的眼神注视着他，等候他稍微平复情绪。
　　“好久不见，妈妈。”哈利说，“我二十岁马上满二十一岁啦！呃，也可以说是十六岁马上十七岁成年了。”
　　他摸摸自己的头发，看向詹姆斯：“是的，每一个熟悉你和我的人都这么说，他们夸我帅气。”
　　最后，他眼中眼泪看向小天狼星：“对不起……”
　　“说什么呢傻孩子……”小天狼星再次冲他挑眉，“能够陪伴你一段时间，我已经足够幸运了。”
　　“我遇到一个人，绿眼睛，也叫詹姆斯，气质很像你……他们说我跟他很像。我觉得他们说得对，遇到他之后我更加明白你们有多爱我。”
　　“像妈妈，像爸爸，还像教父，大概是你的幸运天使吧，孩子。”
　　“肯定是。我想你们的相遇，一定很美好，对他来说也如此。”
　　“有机会我得去见一见，等到他寿终正寝吧。世界这么大，没准儿能遇上呢，对吧？”
　　哈利冲他们点头：“我真的很想你们……”
　　莉莉冲他微笑，拉着詹姆斯和小天狼星，虚影在越来越亮的天色里慢慢变得飘散——“我知道，哈利，但是你得走了，有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在等着你呢。而且，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世界的尽头。”
　　哈利眨眨泪眼，终于鼓起勇气挥手告别。
　　他把复活石丢在了禁林里。谁也不知道。而他以后再也不会来找。
　　他们消失了。但是哈利能够感受到，他们都在他的身边，因为他内心充满力量。

　　他悄悄飞回宿舍，继续沉睡三个小时，然后在嘈杂的声音中醒来，像之前上课前那般起床、换上巫师袍、洗漱，到餐厅吃早餐。不同的是这一次有人等候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一个金发的斯莱特林帅小伙儿，他的未婚夫德拉科·马尔福。
　　也不知道他怎么贿赂的胖妇人，竟然就放他进来了。可能当了哈利·波特的未婚夫，算半个格兰芬多？
　　哈利嗤嗤笑着，扑进德拉科的怀抱，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早安吻，再次惊倒一片格兰芬多。
　　“睡得好吗宝贝？”德拉科故意似的，在他耳边低喃。
　　哈利可不怕他的甜言蜜语：“好极了，亲爱的未婚夫——现在抓紧时间吃早餐，饿着肚子去打仗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巴基的名言？”
　　“嗯哼。”
　　“那等会儿我陪你坐在格兰芬多的餐桌上？”
　　“走着瞧吧，我打赌今天早上大家肯定乱窜，全校留在这里的学生们挤在一团分不出哪个学院的。”
　　于是他们在几个兴奋的七年级赫奇帕奇学长（他们看着还没德拉科和哈利大呢）、赫敏和韦斯莱家的孩子们、纳威，还有拉文克劳姑娘卢娜的陪同下不紧不慢地吃完早餐。其他几张餐桌上也同样四色校服混杂。有的学生还在犯困，打着盹儿把饮料往嘴里灌，有的吃完早餐在等待，挥舞着魔杖复习咒语。
　　教师席上，除了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教授所有人都在。四周还有早就吃过饭的凤凰社成员们以及魔法部的傲罗，他们甚至看到惊弓之鸟的魔法部部长，但凡有人从他身边走过他就吓一跳。
　　喝南瓜汁的时候，赫敏和罗恩给哈利悄悄看了看被装在一个木盒子里的东西，那是已然被销毁的拉文克劳的冠冕。德拉科挑眉表示赞赏。
　　哈利瞪着眼睛：“你们该不会半夜跑出去干的吧？”
　　赫敏没好气地瞪他，合上盖子，把它缩小后藏到了口袋里：“我昨天晚上睡觉之前问过卢娜，然后今天早上六点钟起床，跟罗恩一起去的，花了半个小时搞定。你这只贪睡猫。”
　　哈利吐吐舌头，冲他们喵了两声。大概是他表现得太轻松，他的情绪不知不觉影响了很多学生，还有傲罗们，大家紧绷的嘴角稍微放松了一些。
　　只不过德拉科·马尔福习惯了似的把哈利嘴角的南瓜汁给舔走，引发餐厅一阵小小的骚动，听起来像是韦斯莱夫人的惊呼、海格的懊恼声和不少男生女生失恋般的哀叹。
　　七点半的时候，邓布利多迈着缓慢的步伐来到教师席，身后跟着一个头发蓬乱胡须发白的穿着黑色大衣的老家伙，看着脚步倒是比邓布利多利索很多。学生们好奇地看着他俩，尤其是后者那奇怪的一双异色瞳。只有部分上了年纪的巫师顿时面容僵硬，举止慌乱，全凭在在孩子们面前不能失态的信念支撑。
　　邓布利多站在老旧的话筒前，不像之前那样慷慨地发言。他只是平淡地看一圈，冲所有人颔首微笑：“这一天，终于来了……那就让他来吧。我承诺过不会再让他踏进霍格沃兹一步，这承诺迄今有效。大人们，按照昨天的安排，部分留在校园内守住各处通道，保护学生，部分跟随我，到校门外迎战我们的敌人。孩子们……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很抱歉让你们亲眼见证，请拿起魔杖，运用你们所学，保护自己吧。有你们在，才有霍格沃兹在。”
　　他最后看向哈利和德拉科，冲他们摆摆手。
　　他走在最前面，已缓慢但坚定的步伐，穿过人群，走出餐厅。麦格教授、海格、卢平，哈利和德拉科紧紧跟在他的后面，然后是凤凰社成员和一些傲罗。罗恩在母亲不赞同的目光中，牵着赫敏的手，毅然跟上去。韦斯莱双胞胎，一些不知何时回到霍格沃兹的毕业生，拉文克劳、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的高年级级长，默契地分成两个队伍，一个守在礼堂门口，一个追随哈利他们往校门口走去。这支队伍的最后面，是纳威和金妮，他们脑袋凑在一块儿嘀嘀咕咕，好像在看藏在纳威袖子里的什么东西。
　　韦斯莱夫妇、隆巴顿夫人、唐克斯和金斯莱负责留校内守护孩子们，包括那个异色瞳的老家伙。他正在教师席前面的空地上暴躁地踱步，看上去好像谁敢上来搭话他就会给谁一个阿瓦达。
　　礼堂内剩余的饭菜包括餐盘全部消失了，只有一些学生忐忑不安地坐着或者站着。
　　谁也没有说话。
　　一些傲罗离开礼堂，去往各个通道口做准备。
　　霍格沃兹陷入除假期之外的难得的安静。

　　从城堡前往学校正门的路上，远远地能够看到海格的小屋，以及在海格小屋和城堡中间的打人柳。哈利盯着打人柳看一会儿，发现并没有傲罗来到这个密道出入口，便放慢脚步，来到赫敏和罗恩的身边，示意他们看向打人柳。
　　“记得吗？他曾经在那里保护我们。”哈利轻声说，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现在轮到我们帮他一把了。带上隐形衣。昨晚我把它藏在打人柳附近的石头下面。”
　　赫敏惊讶地侧脸看向哈利：“你昨晚跑出去做什么？”
　　哈利笑笑，低头继续往前走，与德拉科肩并肩——“去见我思念的人。”
　　德拉科闻言没说话，将手臂轻轻搭在哈利的肩膀上。
　　赫敏似懂非懂。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得和罗恩暂时离开一会儿。她扯住罗恩的胳膊，带着他拐了个弯往打人柳的方向走去。
　　卢平瞧见这一幕，脸上露出释然的表情。他弯起嘴角笑笑，昂首挺胸，迈着大步紧紧跟随在邓布利多身后，一只手暗中搀扶着邓布利多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