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德行善养夫郎》就要不乖1993

21、疯即正常

　　陈实瞪着眼直到天明，因为大胖快天亮了才安静下来，活活折腾了大半宿。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 ，眼下青黑 ，脚步有些发飘的起来洗漱，再过一会儿卢阿爹该敲钟了。

　　大富在一旁看着陈实，想和陈实说话，又被陈实黑沉的脸色吓退.

　　他心里明白这人绝不是一般人，跟踪人是他的看家本领，但是昨天竟然才跟上就被发现甩开了，他摸不清陈实的底细，不敢轻易行动。

　　这里早上会给个杂粮馒头，肯定是不够陈实吃的，他就拿了两个自己的馒头，边走边吃。

　　看着他走出门，大富三人面面相觑，大富、大贵面色凝重，大胖满脸愧疚，眼泪塞满眼眶，稍微一动泪水就淌满了一张肉脸。

　　大胖用衣袖擦着眼泪，控制着声调哭起来：“大哥、二哥，对不起，我又发疯了！” 他体型那么大，却小声哭得直抽抽，看得让人心酸不已。

　　“没事的，大胖，别害怕。” 大富抬手摸着他的头安慰，可他自己也是满面愁容。

　　这份活来之不易，李府待人一向宽厚，从不动辄打骂、克扣银钱，这份活要是丢了，这个冬天他们可怎么熬下去，大富越想心越慌，死死攥紧拳头。

　　“大哥，他不会和管事的卢阿爹告状吧？”少言的大贵不安地问。

　　大富烦躁地抓了抓头皮，头发都被他扯掉几根，“说不清，昨天我本想跟着他，探探他的底，要是个好说话的咱们就求求他，要是不好相处就给他点银钱，让他不要告发大胖，可没想到跟丢了，偏偏昨天晚上大胖还发病了。”

　　大富懊恼不已，只觉得老天都在和他们作对，非要把他们逼上绝路。

　　大贵一脸菜色，抱着头蹲在地上念叨“明明这个屋只有我们3个人住，谁也不会知道，他为什么偏偏要过来和我们挤一屋！”

　　“对不起，呜呜，我又要害大哥、二哥被赶走了，呜呜！”大胖情绪越来越激动，大富赶紧抱着他安慰。

　　之前他们在刘员外府上干活，被好事的人告发了大壮，管事的将他们赶了出来，两个月的苦工钱一分不给，大富、大贵去讨说法，还被乱棍打伤，警告他们不许再来惹事，不然就报官把大胖拉去打死。

　　那段时间他们差点饿死，好不容易托人找了这份活，一日三餐不说，管事的卢阿爹还从不打骂人，只需自己干好活就成。

　　他们从没有过这么好的活，这才干了半个月，难道又要重蹈覆辙了吗？

　　大富打起精神，忍着心里的不安，抱着一丝侥幸道：“没事，他也不一定会告发，我们先去上工吧。”

　　大富拉着二人出去了，到了塘边，正看到陈实正和卢阿爹说话。

　　卢阿爹见他们三过来，瞥了他们一眼就走了。

　　三人如遭雷劈，满脑子只有完了两个字，彻底沉不住气地朝陈实冲过去。

　　“新来的，无仇无怨你为什么要害我们？”大富最先跑到陈实面前，抓着他的衣领质问。

　　陈实今天本来脑子就迷迷糊糊的，现在更是满脑子问号？

　　“谁害你了，有话说话，别他妈的动手动脚的！”推开拽着他衣领的大富，陈实着实有些火大。

　　大富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眼睛赤红，认定陈实告发了大胖，他们要被赶走了，大贵和大胖也是一脸的愤怒。

　　“我和你拼了！”大富说完这句话又朝陈实冲去，挥拳就打，大贵和大胖也向陈实发难。

　　一个后仰，陈实躲过了大富的拳风，双手用力一推，大贵和大胖失去平衡踉跄后退，陈实又将他两向前一拉，二人来不及反应就匍匐在地。

　　见三人不肯放弃，还要出手，陈实屏气凝神，眼神沉淀如一汪深潭，“我打人可是要收钱的，今天真是便宜你们了。”

　　话落，他猛地栖身向前，一击劲拳击退大富，大富只感觉那拳头像一击重锤，砸得他喘不过来气，也爬不起来。

　　对付完一个，陈实当胸一脚，将大贵踢的倒飞出去，又侧身一个回旋横踢，将大胖踹倒一旁。

　　三人根本不会功夫，挨打的经验多，这次是自觉被逼到绝路，头次群起反击，就遇上了陈实这种狠人。

　　在陈实眼里他们动作慢到要死，还毫无章法，浑身都是空挡，砍瓜切菜般就料理完事了。

　　“现在舒服了吗？大清早的就给我找事。”陈实看着在地上捂着痛处哀嚎的三人道。

　　“你到底什么来头，我兄弟三人竟然近不得你身。”大富捂着心口问。

　　陈实啧啧两声，满脸嘲讽“料理你们还需要什么来头，不是会喘气就行？”

　　三人互相帮扶着爬起，缩成一团恐惧地看着陈实，像三只遍体鳞伤的土狗，瑟瑟发抖地看着刚刚撕咬过他们的老虎。

　　“你昨天跟踪我就算了，今早莫名其妙找茬，脑子有毒吗，和我过不去。”

　　“你为什么要告发大胖？”大富又怕又怂，但还是梗着脖子质问。

　　“最后说一次我什么也没做，你们再找茬，我就不保证会做什么了，自己掂量吧。”话毕，陈实甩手就走，满身黑气的挖塘去了。

　　“难道他真的没说，那刚刚卢阿爹瞪我们作甚？”大富不确定的问。

　　那他们到底会不会被赶走，三人大眼瞪小眼，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们三傻站着干什么，来晚了不说，还学会躲懒了是不是，给我干活去。”卢阿爹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训斥起来。

　　三人一听，都如释重负，这意味着他们的活保住了，大富赶紧讨好地笑“不敢，不敢，卢阿爹，我们这就去干活。”

　　“等等，你们这是，打架了？我这里可容不得这些。”卢阿爹看他们走姿异常，那双浮肿的眼上下打量起来。

　　三人头皮一紧，赶忙否认“没有，没有，不小心摔倒而已。”

　　卢阿爹继续打量着他们，最后嘴皮一掀道“最好是没有，不然自己收拾东西走人。”

　　因着早上不平静，卢阿爹守着他们干了一会儿，看一切正常才回去躺着喝酒了。

　　看卢阿爹走了，三人几次想去找陈实求和，但是看陈实一脸黑气，哐哐哐泄愤般挖着土，把土扬得到处都是，都不敢上去触霉头。

　　到中午开饭的时候，卢阿爹又提着饭桶来了，今天还是吃的杂粮饭，清炒莲花白，酸豆角炒肉沫，虽然肉沫很少，但是光闻着味道都让人流口水。

　　陈实又困又饿，他拿着碗过去打饭，看着急吼吼排在他前面的三人，越看越来气，昨晚上害的他没睡好不说，今早又来找他茬。

　　“咳咳！！”陈实刻意的咳嗽两声，用筷子敲了敲碗边。

　　三人回过头看陈实，陈实歪着头给了他们一个嚣张的眼神。

　　大贵、大胖懵圈，还是大富机灵，心领神会，把大贵、大胖拉到一边，让陈实先打了饭。

　　卢阿爹看到了他们的动作，不过只要不影响干活，他也懒得管。

　　陈实没想过要告发大胖，所以今早大富找过来时，他才没反应过来，在他看来，底层人发疯是很正常的事。

　　他和杨叔居无定所的时候，在公园睡觉，去肯德基吃人家剩下的食物，在别人眼里也是疯子吧。

　　租在他们宿舍旁边的小姑娘，名牌大学毕业，被自己亲爸欺骗，背了一百万的债，晚上用头哐哐砸墙，发疯大喊大叫，第二天又和正常人一样去上班。

　　疯的人太多了，有自己疯的，有被逼疯的，有装疯的，大家都疯那就相当于大家都没疯。

　　陈实对这些还是很习惯、很宽容的，就是觉得有点渗人、影响睡眠，不过也犯不上害人家丢饭碗。

　　更何况他也用不着担心自己的安全，这三人一起上他都不在怕的。

　　吃过饭，咪了会儿，又是一下午的苦干。

　　陈实打算今天先不出去了，他和三兄弟毕竟共处一室，这点事要是扭扭捏捏的不说开，相处起来也不自在。

　　下工回住处，他坐在床上，无聊地看着面前站成一排的三个人，现在倒是老老实实的，完全没了早上不要命的样子。

　　陈实看着鹌鹑一样，一声不吭的三人，开口问：“怎么，早上的事就这么算了，没个说法？”